的孩子,上了床居然这么傻,他真是捡到宝。
他反客为主,把人放倒,郑清游两腿大开,软绵绵地挂在他臂弯里。
“你不就喜欢我欺负你吗?”杜霖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问。然后他开始急速动作,沉重地一下下顶进去。
两人相互拉扯着,再次双双跌入欲`望深渊。
次日不出意料地起晚。
郑清游醒过来的时候窗帘拉着,室内昏暗看不出时间。他想坐起来,却觉全身酸痛难忍,骨头像被拆过一遍又重装,抬抬手都费力。
房间一角亮着一盏小台灯,杜霖正坐在那里写东西。
他见郑清游醒了,搁下笔,端着玻璃杯走过来。
郑清游就着他的手喝掉整杯清水,开口问:“现在几点?”
声音嘶哑,吓自己一跳。
“不到十二点。”杜霖抬手摸他额头,松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而后戏谑地笑:“身体好弱,昨天做到后来你晕过去了。”
郑清游瞪他:“杜霖你那么欲求不满该去看医生。”
杜霖意味不明地笑笑,问:“你不是很满意吗?”
他轻轻拨开郑清游额前碎发,说话时呼吸喷到他脸上,十分暧昧:“在床上让你满意是我最重要职责之一。我还会些别的小花样,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全部试一遍……慢慢来也不要紧,日子还长呢。”
杜霖面部轮廓深邃,眉骨突出,是偏欧化的长相。他此刻眼神幽深,直直凝视郑清游,倒真有几分温情脉脉的味道了。
或许是荷尔蒙作用,两人相处时气氛有微妙变化,郑清游被他盯得窘迫,别转过头去:“谁像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床上那点事……”
杜霖坐在床沿,俯下`身去对上他的眼睛,和声细语地说:“郑清游,我教你一件事。”
“床笫尽欢,及时行乐,人生最大快事莫过于此。知道吗?”
他手抚上郑清游精致秀气耳垂,捏在指间细细把玩,声音低哑地说:“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我真恨不得把你一口一口吃下去。”
郑清游脸慢慢发烫。
杜霖说:“宝贝,我读诗给你听好吗?”
他自桌上拿过一页稿纸。
“因此,现在趁青春色泽,
还像朝露在你的肌肤停坐,
趁你的灵魂自每个毛孔欣然,
散发出即时的火焰;
此刻让我们能玩就玩个尽兴;
此刻,像发情的猛禽,
宁可一口把我们的时光吞掉,
也不要在慢嚼的嘴里虚耗。
让我们把所有力气,所有
甜蜜,滚成一个圆球,
粗鲁狂猛地夺取我们的快感,
冲破一扇扇人生的铁栅栏:
这样,我们虽无法叫太阳
伫足,却可使他奔跑向前。”
杜霖语声低沉,带着十足蛊惑,每读一句就抬起头看郑清游一眼,眼神充满挑`逗。他握住郑清游一只手,像要把他囚禁在这张床上,把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刻进他脑海一样,极其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读完了整首诗。
他手指轻轻滑过郑清游脸颊,停留在湿润饱满的双唇间,捏住他下巴慢慢靠近他的脸,直到他们鼻尖紧贴着鼻尖,郑清游瞳仁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他一开口就碰到郑清游的嘴唇。
他轻声问:“宝贝,喜欢这首诗吗?”
郑清游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忘记了回答,眼睛瞪得大大,直到那里面的神情几乎是惊慌了,杜霖才满意地松手,重新直起身来。
他闲闲地说:“我一直很喜欢这首诗。”
杜霖把抄有诗篇的那页稿纸折起来,放进郑清游手中,转身回到书桌旁坐下。他仿佛瞬间退得特别遥远,返回起初遇见时公事公办的模样,距离的突然改变令刚刚的一切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他说:“郑清游,人生许多事情就像做`爱,本来觉得不行的事你试着接受,最后是可以得到享受的,画个框蹲在里面把自己闷死,是天底下最划不来的生意。”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未必就像你以为的一样完全不喜欢我——虽然这也不重要。我从来没想过把肉`体和精神截然分开,我劝你也不要想,那很蠢。”
郑清游躺在床上,僵硬的表情似乎激起了他极大的怜爱之心,杜霖又去捏他鼻子,眼神充满宠溺:“意思就是叫你不要钻牛角尖,懂吗?小笨蛋。”
下午他们去海滩散步。杜霖戴上墨镜,牵着郑清游的手,两人像一对寻常爱侣般悠闲漫步在南法煦暖的阳光下。金发碧眼的洋人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白花花的肚子和腿放肆地露出来。
郑清游问:“什么生意用得着跑这里来谈?”
杜霖说:“电影。”
“我不知道你还做影视产业。”
“经营得当是很赚钱的。赚钱的生意,只要不犯法,我都有兴趣。”
“那为什么到法国来?是合拍片吗?”
“聪明。”杜霖说,“钱赚多了以后,总想有点别的追求。我现在的追求是一部有世界声誉的片子。”
郑清游撇嘴。
“你真假正经,”他说,“承认吧,你就是全世界的钱都想赚。”
杜霖笑了。
他说:“我就算把全世界的钱都赚来,也只想花在你身上。”
郑清游一脚踩进沙子里,差点把鞋甩脱。
——他说这话就不觉得心虚吗?
他表情扭曲,杜霖笑着环住他的腰狠狠吻他,在他唇瓣上碾磨,舌头伸进去搅动,退出来的时候咬他的嘴唇,留下两枚浅浅的牙印。
“你想什么全写在脸上,”杜霖轻声说,“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无耻。特别可爱。”
郑清游悻悻地看他。
回去的时候他们路过沙滩停车场,杜霖突然停下,走向一边。
“清游,过来看。”他招呼他。“这车好漂亮。”
郑清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黑色跑车停在那里,线条流畅,低调奢华,前标是两只伸展开的银色羽翼,轮胎簇新,在旁边一众灰扑扑的本田大众雪佛兰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aston martin。”他喃喃低语。“这么新——天。”
他走过去摸了摸那辆车。
“以前我也幻想过有这么一辆。”郑清游说,“看007电影的时候。”
“每个男孩都幻想过。买一辆送你好吗?”杜霖站在一边,笑嘻嘻地问,“反正我买得起。”
郑清游看他一眼。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杜霖,你不用这样。”郑清游转过去,这次是认真地看他,眉头微微皱起,“它太贵了,没有必要。而且非常不实用。”
“贵。没有必要。非常不实用。”杜霖点点头。“可是我已经买了。”
他站在那里,神色非常平静,慢慢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细微的银光在他指尖一闪而过。
“郑清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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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好苏,生日送跑车什么的(捂脸
这章算是过渡之后会把视角移回国内剧情什么的都跟上来,我给杜攻和小郑准备了大(shen)礼(me)包(gui)
杜攻的诗来自马维尔《致羞怯的情人》
群么么哒~
9-
杜霖说:“你没有告诉过我今天是你生日。可是我还是知道了。”
他走过去,把钥匙递到郑清游手中,看他的神情由惊讶至惊喜再变成不知所措,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想,买些年轻人都喜欢的东西就总不会出错。我查到你在国内有驾照。希望你喜欢我的礼物。”
钥匙落在手心,触感冰冷,郑清游却觉得异样炽热,像一块烧红的炭。
他低声说:“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们说好的条件里,并没有……”郑清游不知如何表达,踌躇之后他又重复一次:“这太贵了。”
杜霖笑了笑,语气温和却有不容抗拒的意味:“清游,家教那么好,没有人告诉过你,拒绝别人的馈赠是很不礼貌的吗?”
郑清游眉头紧锁。
杜霖走过来,温声诱哄他:“我早上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看看,这车多漂亮,多神气,你不喜欢它吗?你一定喜欢的。你配得上这么一辆车,清游。我看见它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知道它会是最好的礼物。”
他亲昵地摸摸郑清游的头,细软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过:“别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清游,从此以后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你要做的,只是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就好。”
他吻了郑清游的额头。
郑清游攥着钥匙,整个人像踩在云里,头晕目眩,不知如何自处。他觉得惶恐,杜霖深情的眼神让他无所遁逃,仿佛正在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学时读过的句子像闪电一样划过他脑海: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回以凝视。”
他打了个寒颤。
海风吹到他脸上带来一丝凉意,郑清游猛然清醒过来,对着杜霖挤出一个微笑。
他说:“谢谢。谢谢,我很喜欢。”
整个秋天,冬天,那辆黑色的aston martin一直在城里穿行。郑清游脖子上的围巾从丝棉换到羊绒。他退租了原本的小公寓,对房东说:“我在美国的远房叔叔去世了。留给我一大笔遗产。”
房东老太太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她轻轻回答:“啊,是的,每个人都有一个美国叔叔。*”
他在富人区租了一栋小别墅,花园里有排排整齐修剪的玫瑰,此外也种植薰衣草及鸢尾花。裁缝铺后来又去过一次,他向店主辞工,同时要求定制一套银灰色西服。镜片后的蓝眼睛再次眯起,店主说:“啊,年轻人,我就知道。”
郑清游说:“我交了一个新男朋友。”
“这样是对的,年轻人。享受生活。来吧,我为你量尺寸。”
杜霖每天固定时间打电话过来。
临走前他在机场亲吻郑清游脸颊,说:“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郑清游也不知道他的“有时间”是何时。
农历年学校不放假。留学生协会举办各种活动,郑清游不愿与那些人凑做一团,于是驱车去华人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回家做些菜,依照北方习惯,包点饺子吃。
天气不是太冷。低温导致的冷可能还比不上孤身一人所带来的寒意。郑清游不赶时间,索性将车停在街口,提着几个塑料袋慢慢走回去。说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没有几个亲人可想;他竭力避免在如此佳节里追忆逝者。作为替代,他想了想妹妹。继母。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想起杜霖。
人的习惯有时是很可怕的。他这么想着,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大概回老家同家人一起过年吧。郑清游依稀知道他是南方人,最有可能是江浙一带,因为他的厨子总做淮扬菜。每个异乡客都有乡愁,杜霖的乡愁也许正是那些清淡合口的菜肴。他肯定是有家的——像根深叶茂的大树,根扎在某处而枝叶时刻罩在他头上给予庇护,然而他从来不提起。
既不提起故乡,也不提起家人。
郑清游快走到门口,把右手上的袋子换到左手提着,手伸进口袋里找钥匙。
他抬头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背对着他,穿一件长到膝盖的灰色羊毛大衣,深蓝色围巾,手里夹着一支烟,正在看门上贴的对联。那幅对联是郑清游自己写的,他只会四四方方端正的楷书,写了最最简单俗气无创意的十二个字:冬去山明水秀,春来鸟语花香。
郑清游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喊那个人的名字,语气充满不确定:“……杜霖?”
杜霖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