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裕,我们再也不会分开!”陶朵蓝仰起泪痕未干的小脸,坚定地告诉陶朵青。
在那一刹那,陶朵青充满了为人姐姐的骄傲,她们护在手心里的宝贝老幺,终于长大了,那坚定的眼神,那倔犟的神态,不再是一个小孩子赌
气的样子!
“走吧,朵蓝,只需要一会儿,我保证,在宁裕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会第一个看到你!”陶朵青拉起妹妹,拉拉她身上松松垮垮的男士外套
,发现她两只脚还是光光地踩在地板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连食盐和白糖都分不清楚的妹妹,怎么能迎接那么大的一个考验啊!
陶朵蓝面容平静地翻看了关于宁裕所有病历,厚厚的一叠纸质的,还有计算机里二十几页的详细叙述,宁裕之前的主治医师也满脸惋惜地讲述
了宁裕那次住院发生的种种,包括多达十七次的自杀经历。
直到主治医生离开,陶朵蓝没有任何回应,面容僵硬,神色凝重,却一语不发。
“朵蓝?朵蓝?没事吧?”陶朵粉搂住妹妹的肩,她听了那累累的经历也觉得胆战心惊,更何况是一个只有十七岁,之前只有快乐的小女生。
陶朵蓝冷静地摇了摇头,“二姐,我想回去陪着宁裕。”
“朵蓝,没问题吧!”莫远闻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事情越来越无法估测,听到主治医生的话,让他也觉得无比震惊,这样年纪的一个人,竟然
有着如此的经历,让人心惊,让人心疼。
“没事,二姐,二姐夫,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我明白我该怎么做,我喜欢他,没有任何改变或者动摇,所以,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他
曾经经受的苦难,我一定会让他快乐起来的!”陶朵蓝灵动的眸子里闪耀着坚定的光芒,整个人也因为坚毅而闪闪发光。
“朵蓝,姐姐好高兴,你终于长大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你二姐夫会全力的支持你!”陶朵青握住妹妹冰凉的手,给予最诚挚的鼓励。
“谢谢你,二姐,我要过去看着宁裕,我怕他醒来看不到我!”陶朵蓝有些僵硬地转身,然后,泪珠落了下来。
真相原来是这样,原来把一个人折磨的如此苍白憔悴的真相是这样,比想象中还要残忍。
宁裕,我要怎样,才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宁裕!宁裕!
陶朵蓝几乎是一点一点地挪回了病房,她的血液冰冷,浑身僵硬,还无法消化听到看到的那一切。
缓缓地,陶朵蓝像个机器人似的坐下,眼睛一瞬不离地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宁裕……宁裕……”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一声低低的呼唤,深
情的,心疼的,不舍的,充满爱的。, *****************************************************************************
(二十六)
宁裕像是沉睡了一辈子那样漫长,周身的酸软让他很累,累得连眼皮都无法打开,但是,耳边一声一声的呼唤又是那样真实,他认识那个声音
,永远都记得那个声音,那是他的光亮,他的希望,他的一切。
宁裕努力地睁开眼睛,一刹那的光亮让他有些不习惯,渐渐地,焦距对上了趴在床边的脸颊上,“蓝?”声音涩涩的,粗粗的,“我好痛哦!
”用力的时候牵动了手腕上的伤口,看到那熟悉的脸,宁裕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撒娇。
就像是被忽然点了穴一样,宁裕皱着眉头,扬着嘴角撒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蓝的抛弃,想起了没有任何希
望的明天,想起了他在手腕上狠狠划下那一刀时的决绝,想起了陷入昏迷前让他无比想念的脸庞……
“宁裕,你怎么了?很痛吗?真得很痛吗?我去找医生过来,你别乱动,一会儿就不痛了!”陶朵蓝的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幸好他醒了,给了她补偿的机会,她一定会珍惜,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松手!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宁裕转过头,看向窗外,泪珠忽然从眼眶中溢出,好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没有失去蓝,蓝还是属于他的
,可是,手腕上的疼痛是那样剧烈,蓝脸上的愧疚又是那样明显。
“宁裕,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乱动!”朵蓝压住宁裕抬起的手臂,手臂上的针管跟着摇摇晃晃。
“你走!你走!”泪珠一颗颗地崩落,宁裕用力地扯掉手臂上的针头甩开,没有人欠他什么,他只是想解脱,没有想得到同情!
“宁裕,你不要这样,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宁裕,不要激动好不好?宁裕,不要这样!”尽管宁裕刚醒来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陶朵蓝处处顾
忌他的伤口,无法控制他的挣扎。
这时,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几个护士按住了宁裕,宁裕却还在拼命的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管我,谁都不要管我,你走……你走
……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声声吼叫,都是他心底最疼痛的反应。
医生连忙为宁裕注射了镇定剂,宁裕的动作渐渐软下来,眼睛也慢慢无力地合上,嘴里却还在喃喃地念着,“走开……我不要在看到你……不
要再接受希望……不要再一次失望……不要……走开……”
陶朵蓝站在一旁,泪雨滂沱地看着医生护士为宁裕处理裂开的伤口,洁白的纱布上殷红的血迹狠狠地折磨着她的神经,而那一声声不愿再见到
她更是让她心痛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不是……宁裕……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你听到了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宁裕!
”
“陶小姐,借一步说话。”医生为宁裕做了全面的检查,重新缝合了伤口,才皱着眉头轻声和陶朵蓝说,这个病人是主任交代下来的,出了任
何差错,他负担不起。
“王医生,他没事吧!”一出病房,陶朵蓝就焦急地抓住医生的衣袖,追问到。
“陶小姐,他没事,只是身子有点虚,情绪有些激动,能不能请你暂时先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如果每次都这样,对他的伤口恢复非常不利!”
王医生无法抽出他的衣袖,只能忌惮地看着这个医院闻名的陶三小姐,而将来的院长就是她的姐夫,惹都不敢惹。
“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要看到她,宁裕竟然一眼都不要看到她!
“除非一直使用镇定剂,但是这对他的身体恢复害处非常大!”王医生终于抽出了衣袖,悄悄地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陶小姐,我还有别的病
人,要先走了。”
陶朵蓝失魂落魄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不愿看到她,她该怎么办?
宁裕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护士刚刚为他换了一瓶没有镇定成分的药。不一会儿,宁裕就睁开了眼睛,渐渐地看清了坐在床边眼睛不
眨盯着他的陶朵蓝,他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激烈地反应,直直地看了陶朵蓝一分钟之久,从她布着暗影的眼睛,到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双唇,充
满担心的眸子,然后静静地移开视线,投向窗外。
“宁裕,你醒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好不好?”陶朵蓝固定住宁裕的手,生怕他再次扯到伤口,“听我说,好不好?”
宁裕动也不动,任陶朵蓝握着他的手臂,透明的液体从通过塑料管流入他的身体,为他单薄的身体输入生命需要的营养。
“宁裕,听我说,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用很多时间,宁裕,好不好?”陶朵蓝低声下气地请求,眼巴巴地看着宁裕,紧紧地注意着他的情
绪变化。
“我想坐起来。”静静的,然后,宁裕忽然轻轻地说,那样轻柔的声音,就像每一次对着陶朵蓝回答“好”。
这个发现让陶朵蓝的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来,“宁裕……宁裕……宁裕……”陶朵蓝调着床头的高度,一声一声地叫着宁裕的名字,鼻音浓重
。
宁裕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很快,立即便消失无际。
“宁裕,”陶朵蓝把被子盖到宁裕的胸口,“这两天我常常回想,我究竟是怎样喜欢上你的,又是为什么喜欢上你,是同情吗?是母鸡照顾小
鸡的心情吗?”真是傻,想到这个,陶朵蓝的泪水更加汪洋肆意,她怎么会这么傻呢?如果不是爱情,她怎么会那样付出,如果只是同情,她
又会那样掏心掏肺?
宁裕半合着眼睛,听着陶朵蓝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同情,最后,他听到了这个词语,他已经没有心力再听下去,已经绝望的人,为什么要再
次产生希望呢?宁裕缓缓地,像是慢动作一样转头,银色的光亮在眼前闪过,那是放在床头上一篮水果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
陶朵蓝还在低着头抽泣,傻笑着抽泣,回头看看,她竟然那样傻,竟然连喜欢连什么发生都没弄明白!当她看到银光一闪,只来得及看到那把
锋利的水果刀刺向宁裕的左胸,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手,握住了那把刀,鲜血飞溅,她却感不到任何疼痛。
“蓝……蓝……”宁裕不敢置信的松开刀柄,陶朵蓝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刀刃,指头手掌上的血肉翻开来,“蓝……蓝……为什么……为什么…
…”宁裕整个人已经懵了,耳朵里嗡嗡地响着,傻傻地看着那只惨不忍睹的右手,然后移向手掌的主人。
“宁裕,你就这样讨厌我吗?连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都不愿意听吗?”陶朵蓝在泪水中笑出来,笑得那么无奈,笑得那么苍凉。
“蓝……蓝……松开……松开!医生!医生!医生……”宁裕像是发疯一样吼叫,“医生……医生……医生!”他的蓝流血了,好多好多,他
看到过那么多次流血,都没有这次恐怖,他不要,不要他的蓝这样死去!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在脑子中盘旋,他无法摆脱那个影子,无法克
服那种恐惧。
“蓝……蓝……蓝……蓝……”宁裕只会惊恐地叫嚷,“蓝……蓝……蓝……”
“宁裕,宁裕,你听我说,宁裕,你听我说……”陶朵蓝用没受伤的手掌拍打宁裕的脸颊,“宁裕,你听我说,一定要听我说……”
“好,好,我听我听,蓝,找医生……找医生……止血……止血……蓝,我不能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宁裕握住陶
朵蓝的手腕,水果刀叮地落到地面上,鲜血滴滴落下,在白色的被子上染出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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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医生冲了进来,这个病房简直是雷区,不想涉入,又不得不来。
“你们站住!”陶朵蓝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命令,“站在那里,不许过来!”
“蓝,蓝,你先止血!蓝……”宁裕紧张地看着陶朵蓝的血液一滴滴落下,手足无措。
“宁裕,你先听我说,如果没有说完,我不会让医生靠近我的,我相信他们知道我的身手!”很好,全场都安静下来,那些医生护士也只敢焦
急地观望,没有人敢靠近。
而宁裕无措地伸手接住陶朵蓝滴滴落下的鲜血,那些液体将他的手掌染红,将他的双眼染红。
“宁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