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松开宁裕,把被缠得丑丑的手掌藏到床下。
    “蓝,让我看。”宁裕虚弱得直不起身子,却挣扎着要坐起来,拉扯中,输液瓶被扯得摇摇晃晃。
    “好啦好啦,让你看,不要再动了!”陶朵蓝破罐破摔地把手掌伸到宁裕眼前,“看吧,看吧,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丑死了!一定是那个医生
    趁机报复我,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他摔个四脚朝天!哼!”
    “蓝……蓝……”宁裕心疼地看着那只被纱布紧紧缠着的手,他还记得那只手有多么漂亮,手指纤细嫩白,握在手里又是多么温暖舒适,都怪
    他,都是他……
    “宁裕,我警告你哦,少给我在那里胡思乱想!跟你无关,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都没有怪我,我难过死了,心疼死了!
    ”陶朵蓝说着,刚刚稍有收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蓝,蓝,不哭……不哭……”宁裕冰凉的手指抚上陶朵蓝的脸颊,抹掉了那滴碍眼的眼泪,他的蓝是属于阳光的,属于快乐的,而他,却把
    她弄哭了。
    “好,我不哭……我不哭!”陶朵蓝努力地把眼泪往回吸,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那澎湃地涌出的液体,“呜呜……我好没用,怎么办?我变
    成了一个讨人厌的爱哭鬼了,怎么办?”
    “蓝,你一点都不讨厌,蓝……”宁裕把陶朵蓝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
    “宁裕,你喜欢我吗?”陶朵蓝的脸整个埋在宁裕胸前,声音闷闷的。
    “蓝,我喜欢你。”宁裕一下一下摩挲着陶朵蓝的后脑,像是对待最珍爱的宝贝。
    “呜——”那句“我喜欢你”让陶朵蓝的脸颊红了,“我好傻,如果我早点这样问你,而不是自己在一边胡乱猜疑,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我真
    的好傻!好傻!”陶朵蓝一下下懊恼地捶着病床。
    “蓝……蓝……”宁裕不明所以,紧张地抬起陶朵蓝的下巴,她的脸上只有动人的红晕,虽然眼睛还湿湿的,但是已经没有泪水成串落下。
    “宁裕,你听我说话好不好?不要听一半的话,要让我说完,好不好?”陶朵蓝额头贴着宁裕的胸膛撒娇,“让我说完好不好,以我的性子,
    如果不说出来,我一定会闷死的,好不好?”
    “好。”宁裕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淡淡的,却真实地发生了,他喜欢蓝对着他撒娇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让他好想抱一抱
    蓝,宁裕轻轻地掀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
    陶朵蓝愣愣地看着空出来的位置,半天,才反应过来,利索地躺上去,依偎在宁裕怀里,小心地不碰触到宁裕另一只受伤的手臂,环抱着宁裕
    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宁裕满足地叹息,拉起被子包好陶朵蓝,闭上眼睛感受着属于蓝的温暖。
    “宁裕,我好喜欢你。”贴着宁裕的胸膛,陶朵蓝把心底最悸动的感觉讲出来,跟着老爹看了太多的偶像剧,多少怨偶的产生都是因为不坦白
    ,他们也因此而绕了一大圈,她不要再蹉跎,她想好好的和宁裕在一起,带给他最甜蜜的幸福,一直一直。
    “我知道。”宁裕搂紧陶朵蓝,从陶朵蓝没有丝毫犹豫地握住那把刀时,他就知道了,那不是同情,从来没有人那样不顾自己的为他,他从那
    时候就知道了。
    “宁裕,不管我们是怎样开始的,我现在真的好喜欢你,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当你躺在手术室里时,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还让二姐差点
    k我一顿,我没有和二姐正式交过手,即使我能打过她,她是我的姐姐我也不能打她,对吧,所以,你把我害得好惨!”伏在宁裕怀里,甜蜜
    得让陶朵蓝想掉眼泪,不行,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能容许那么杀风景的事发生呢!陶朵蓝拼命地在宁裕的衣服上磨蹭,把眼中的湿意除去。
    “你二姐打你了?”宁裕拉起陶朵蓝,手跟着也在陶朵蓝身上摸索,“她打你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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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没有啦!”拍掉宁裕的“毛手毛脚”,陶朵蓝有些羞赧,“我只是比喻一下,不过二姐真的差点就动手了,宁裕,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知
    不知道?”
    “好。”宁裕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乖宝宝地抱着陶朵蓝回答。
    “只许听我一个人的,不许对别人说好!”陶朵蓝的语气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如果不是那个弱柳扶风的美女,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把宁
    裕害成这个样子。
    “……”宁裕低头,想看清楚陶朵蓝脸上的表情,陶朵蓝语气中的杀气太过明显,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担心,有点无措,但是陶朵蓝
    却把脸颊藏得紧紧的,一点都不露出来。
    “听到没,不许对别人说好!”杀气浓度又上升了一个标度,这个男人要犹豫什么,舍不得他的青梅竹马吗?对了,他和那个青梅竹马换了个
    地方私谈,究竟谈了点什么?气死她了!
    “好。”知道怀里这个有着炸弹一样脾气的女孩就要爆炸了,宁裕聪明地应和,乖宝宝的表情做得足足的。
    “不许背着我和别的女孩子见面……不对,就是我在场也不可以!你只能看我一个人,谁都不许看!听到没有?”陶朵蓝鸭霸地捧着宁裕的脸
    颊,恶狠狠地威胁,“如果你敢违规,宁裕,你死定了,我会用我最炉火纯青的功夫来对付你,毫不留情!”
    “好。”笑容在宁裕脸上扩大。
    “还有,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听到没有,不许再拿个刀子吓人!”提到这个,陶朵蓝抚上宁裕脸颊的手指颤抖了,那种场
    面,她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宁裕久久地看着眼前的那张明媚的脸庞,直到陶朵蓝瞪大了眼睛,用最凶恶的眼光追杀他,他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声——“好。”
    “好好吃饭,好好配合医生,快点好起来!”陶朵蓝有一大箩筐的要求要说出来。
    “好。”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怀里表情多变的脸,宁裕的心脏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不许再胡思乱想!”
    “好。”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找我问清楚,不许藏在心里,然后伤害自己!”
    “好。”
    “要教我功课!”陶朵蓝终于知道那些高二的题目为什么宁裕做起来会游刃有余了,而且他还超有耐心,所以这次数学考试才能pass,如
    果有了这张王牌,以后就可以称霸天下了,再也不会因为功课而被大姐削了!
    “好。”
    “只许画我一个人。”
    “好。”
    “画自己也可以。”
    “好。”
    ……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陶朵蓝究竟提出了多少合理不合理的要求,而宁裕又割了多少地赔了多少款。
    当半夜医生查房时,看到依偎在病床上像是一对交颈鸳鸯的人儿,他们都陷入了沉睡中,不是镇定剂的功效,脸上挂着最甜蜜最放心的笑容。
    医生松了口气,希望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让他好好的发挥他的高超医术,诊治病人吧!
    陶老爹坐在沙发上,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头发也快竖起来,有没有比这更窝囊的事了?!他忙活了一个上午,为宝贝老幺煮了一锅超有
    营养的鱼汤,辛辛苦苦地赶地铁来到医院,竟然看到那个臭小子抱着她的女儿,而那个笨蛋老幺竟然还乖乖被他抱着,睡得差点打鼾!
    气死他了!他最宝贝的老幺,竟然还把他辛苦熬出来的鱼汤给那个臭小子喝,还一口一口地喂,自己连一口都没有喝!不对,老幺手上的绷带
    是什么回事?!
    “老幺,我最宝贝的老幺啊,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包成那个样子,是不是这个男人欺负你了!”陶老爹跳起来冲过去,握住宝贝老幺的手,细
    细地观察着,一边还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敢染指他宝贝老幺的男人。
    “老爹,你干嘛啦!”幸好陶朵蓝运动神经发达,才避免了鱼汤洒到床上的危险,“你坐着就好,别这样冲过来!”
    “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哦,你的手是怎么伤成这样的,要是让老大看到了,又该训你了,你那漂亮的小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是被人欺负成这
    样的!”陶老爹抱着陶朵蓝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
    “老爹!”陶朵蓝翻了一个白眼,“谁能欺负到我,如果我不欺负他们,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这是我不小心弄的,被不知哪个蒙古大夫包成这
    样,被我抓到,一定要报仇!”
    “真的不疼?”老爹眼泪汪汪地紧盯着宝贝老幺的手。
    “不疼,老爹,你放心吧,我壮得像头牛一样!没事,更没人敢欺负我!”轻拍着陶老爹的背,陶朵蓝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
    “那你为什么会睡到他的床上!”陶老爹控诉地指着宁裕,眼神凶恶。
    手足无措地看着父女俩上演戏码的宁裕的神经立即绷得更紧,汗珠从额上滑落。
    “老爹,你不要吓他啦!那是我们昨晚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只是睡一睡有什么关系嘛!而且我们都有穿衣服哦!”陶朵蓝不甚在意地耸
    耸肩,而且,那种感觉超好的,这个男人虽然瘦,但是怀抱好舒服哦!陶朵蓝傻笑起来。
    “笨蛋!老爹白教你了!你的名誉都被破坏了,一定不能嫁个好人家了!”老爹忍不住又抹了一把辛酸泪,他可怜的老幺呦!
    “老爹,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陶朵蓝的耐心已经快被这个弄不清楚现实的老爹弄疯了,女儿有人喜欢不是应该高兴吗?老爹竟然一大把
    年纪的到处搞破坏,真是够了!
    “好,老幺,竟然为了这个野男人威胁老爹,好吧,老爹也只能把你在这个野男人床上睡着的事告诉你大姐,让你大姐来管教你了!”陶老爹
    抹抹眼泪,作势要出门。
    “好啊,你去跟大姐说啊,先不说大姐马上就要帮你生外孙了,如果你敢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讨厌的老爹,竟然和我学会了威胁人,我再
    也不喜欢你了,讨厌的老爹,我要分家,我要搬出去住——”陶朵蓝几乎跳起来,提到大姐她心里就发毛,以大姐的念人功力,再加上大姐对
    这件事的在乎程度,一定会念得她三天三夜不能合眼,她当然忍忍就好了,可是宁裕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一定受不住大姐的碎碎念攻势。
    “呜呜,老幺竟然有了野男人不要老爹了,呜呜,云啊……”
    “老爹,什么野男人野男人的,你再说我真得生气了哦!”陶朵蓝打断陶老爹还有两万五千字的戏词。
    “呜呜,老幺,不要生老爹的气啦!”一看宝贝女儿真得变脸了,陶老爹立即化身小可怜,拉住陶朵蓝的衣袖撒娇。
    “好吧,那我要听王心凌的睫毛弯弯!”眼珠转了转,陶朵蓝想到一个让宁裕消除对老爹恐惧的好办法,老爹就是一只纸老虎,装得很凶,其
    实心软得很。
    “真的要唱吗?”陶老爹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当然,我可是挑了一个你最喜欢的曲子和配舞!”陶朵蓝在床边坐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