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裕的手,摆出了看戏的姿势。
“好吧!”陶老爹瘪着嘴走向病房中央的空地。
宁裕瞪大眼睛看着陶老爹的表现,这对父女竟然可以这样相处,这样随意,这样和睦,这样让人羡慕。而且,陶老爹瘪嘴巴的样子和陶朵蓝几
乎一模一样。
陶老爹吸了一口气,决定舍身娱乐宝贝女儿,宝贝老幺这几天也受苦了!
“我,心砰砰跳跳,灵魂快要出窍,这感觉真好……睫毛弯弯,眼睛眨眨……”全人工的用嘴做完了前奏之后,开唱,而且还配着歌声的进行跳着mv里的舞,如果看过的人,都能发现陶老爹唱的一个调都没错,舞蹈也跳得没有任何差错。可是,一个六十岁的欧吉桑跳这个舞,看起
来真的很滑稽!
陶朵蓝噗地笑出来,虽然她已经看陶老爹表演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还都是忍不住笑出来,这样真好,有宁裕,有老爹!
宁裕拼命地想忍住溢出的笑声,可是,似乎不怎么成功,而且,他立即接收到了陶老爹不爽的眼光,连忙努力地收敛。
而陶老爹虽然眼睛忙着瞪人,歌声和舞蹈没有停止,“睫毛弯弯,眼睛眨眨……”
交握的两只手,默默地传递着只有他们懂得的讯息。
温暖一点点从陶朵蓝身上传递到宁裕身上,还有他的心,跟着也柔软起来。
爱说,重生吧,我可爱的孩子们,重生并不可怕,睁开眼,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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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怎么,陶老爹也在啊!”医生敲了敲房门,打断了正在进行的“睫毛弯弯”,陶老爹收回了动作,移到沙发上故作无事地坐下。
“你来做什么?”陶朵蓝用力地瞪着这个大庸医,给宁裕治了那么久,结果宁裕的伤口也没有,身体还是那么虚!
“陶小姐,我来查房啊,顺便帮宁先生扎针!”医生打了个寒战,这个陶朵蓝简直是个小霸王,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扎针,扎什么针,你没看宁裕的手臂上布满了针眼,看着多可怜!而且,打来打去,一点用都没有,宁裕的伤口还不是会流血,庸医!”最
后两个字故意放大给医生听。
“蓝,”宁裕拉了拉陶朵蓝的袖子,“我没事了,你不要生气。”
“我才没和你生气呢,我是气这个庸医!”音重重地落在最后的两个字上。
“陶小姐,这……”医生被训了个面红耳赤,辩驳都无话,因为他的嘴绝对快不过陶朵蓝。
“医生啊,我家老幺的手没事吧!”镇定了情绪之后,陶老爹又跳了起来,“那伤口是怎么弄的?”
接到陶朵蓝警告的目光,医生满身都是汗,他发誓,等他走出了这扇门,他一定要申请调职!“陶小姐的手只是一点皮肉伤,没事的,我已经
为她包扎过了……”
“哦。”陶老爹放心了,可是有另一个人跳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个庸医,我只是一点皮肉伤,你竟然把我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庸医,我饶不了你!”医生的算盘打错了,他没有办法从这扇门
走出去,因为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跑得飞快,后边追着暴跳如雷的陶朵蓝,诈唬着要和他单挑,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和陶三小姐单挑啊
!所以,一把老骨头,还得逃命!
病房里,陶老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仇视床上的野男人,而宁裕也如坐针毡地被陶老爹像雷达一样的目光细细扫描着。
半个小时之后——
陶朵蓝像只小火箭一样冲进病房,“宁裕,你这个坏蛋,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要配合医生治疗的,为什么不让医生给你扎针?”
“蓝……蓝……”宁裕抱住冲过来的陶朵蓝,紧紧地,“蓝,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宁裕……”陶朵蓝回抱宁裕颤抖的身体,她的心柔软得像是云朵般,“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我的心都已经丢在这儿了,人怎么可能走得开嘛
!”
“可是……可是……你去了好久。”一直到陶老爹离开,一直过了好久,蓝都没有出现,他不想这样黏人,不想这样忐忑难安,可是,他就是
没有办法控制。
“宁裕,我不会离开,只是大姐来医院了,她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大姐夫不放心,一定要让她住进医院,我去看看大姐,和她聊了几句。我
还惦念着你没吃中午饭呢,就准备回来了,结果听到医生说你一点都不听话,我快气死了!”陶朵蓝狠狠地用指头捣着宁裕的胸膛,“坏蛋,
就会让我担心!”
“蓝……蓝……对不起……我……”宁裕想抱紧陶朵蓝,陶朵蓝又不让他得逞。
“既然对不起我,以后就要好好听话,听到没有?”
“好,我听话。”
“这才乖!”俯身赏了乖宝宝一个颊吻,“我去把大姐夫给大姐煲的墨鱼汤给你偷过来一点,你乖乖的,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回来!”像
是拍小狗一样拍拍宁裕的头顶,陶朵蓝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宁裕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陶朵蓝,这时医生进来扎针,他好想跟着蓝出去,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又不敢再次拒绝医生惹陶朵蓝生气。只能心神难
安地等待着陶朵蓝回来,陶朵蓝离开的那几分钟,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直盯着房门,祈祷着陶朵蓝快回来。
陶朵蓝小心捧着盛满了鱼汤的碗,用身子撞开了门,立即有一个身躯冲了过来,“蓝,蓝,你回来了?”宁裕一手高高将输液瓶提起,站在门
边守着。
“宁裕,你去给我躺好,不要惹我生气哦!”陶朵蓝尽管语气凶恶,却还是轻轻地把碗放下,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宁裕连忙把输液瓶挂好到输液架上,动作迅速的回答床上躺好,只是大眼睛还忽闪忽闪地紧盯着陶朵蓝。
“喂——你到底想怎样嘛!我都说了,我只去五分钟,这不,马上就回来了,你不好好在床上休息,提着个输液瓶到处跑什么,小心我生气哦
!”嘴里说着责备的话,陶朵蓝还是把鱼汤端过来,拿起汤匙试了试温度,盛了满满一勺放到宁裕唇边,“赶快喝啦,身体恢复了,就可以一
直跟着我了!”
“哦。”听到身体好了就可以一直跟着陶朵蓝,宁裕的眸子被点亮了,大口地喝下鱼汤。
“乖乖喝完,一口都不能剩,这可是我备受二姐夫嘲弄才抢回来的!”陶朵蓝一口一口地喂宁裕把汤喝下,“一会儿老爹就来送饭了,你要再
吃一点,这个老爹也是,年纪不小了,就好好在家里歇着呗,还偏要来回跑,牛肉面馆也扔着不管,估计那些客人就要把天翻过来了!”
宁裕瞪着大眼睛听陶朵蓝说话,嘴巴不停地接受陶朵蓝不断送过来的汤,即使他觉得这些汤有些腻。但是,为了能这样一直看着蓝,为了可以
一直一直在蓝身边,他愿意都喝下去,一点渣都不剩。
虽然陶老爹对宁裕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已经不再野男人臭小子地叫了,估计陶老爹已经接受了现实,不甘心看着他的宝贝老幺一口口地
喂宁裕吃饭,把精心烹煮的饭菜留下就去陪即将临盆的大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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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当陶朵蓝一下下地挠着头发时,宁裕突然兴高采烈地提出要帮陶朵蓝洗头,陶朵蓝犹豫了一分钟,实在无法抵御宁裕可怜巴巴的眼光攻势,乖
乖束手就擒。不过还是找来了胶带把宁裕手腕上的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大有超越她的木乃伊手掌的趋势。
当陶朵蓝躺在躺椅上,看着宁裕手脚忙乱地调试水温,像是对待世界上最重要的事那样一点一点地用温水把她的头发淋湿,把洗发精在手掌里
揉开,轻轻地在她头顶摩挲着,认真地眼睛都没有眨。
“蓝,好好玩哦,我从来没有帮谁洗过头,蓝,以后我都帮你洗,好不好?”宁裕兴奋得像是得到嘉奖的孩子,手上的动作却还是轻柔无比。
陶朵蓝的心融化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柔,即使帮她洗洗头,就能开心成这样,这样容易满足的人,竟然一次次求死,可见那种生活
是多么得难熬。
“宁裕,有人帮你洗过头吗?”宁裕的手指在陶朵蓝的发丝间温柔地穿梭,像是情人间喃喃的低语,陶朵蓝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让她想落泪
的温柔。
“嗯……”宁裕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几秒钟之后继续动作,“好像没有,很小的时候的事,我都忘了。”
陶朵蓝感觉眼中的湿润渐渐回流回心底,让她的心也跟着湿润起来,他是真的忘了吗?还是刻意地不愿想起?那样的童年,在他心上又烙下了
怎样的印记?“宁裕,一会儿我也帮你洗头,好不好?”
“好。”仿佛成了习惯,听到陶朵蓝的要求,宁裕立即应和,马上,宁裕才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不好,蓝,你手上的伤,不能见水。”
“你答应我要听话的!”陶朵蓝很不满意得到的这个答案,嘴巴撅了起来,气嘟嘟地说。
“可是……可是……”宁裕窘迫地接不上话,沾满了泡沫的双手停留在半空中。
“我不管,你要听话!宁裕,过来!”冲着正烦恼的男人招了招手。果然,男人马上啪答啪答地跑到陶朵蓝面前,俯下身看着陶朵蓝,只要蓝
不生气,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伤害到蓝。
陶朵蓝仰身在宁裕的唇上啄了一下,“就这样决定了,一会儿我也要帮你洗头,不过,你放心吧,我刚刚有找到防水手套,我会很小心的。”
点火的小女人满足地闭上眼睛等着继续被服务,而那个男人早变成了一尊雕塑,傻傻地看着躺在面前的调皮女孩,唇上短暂的碰触,触感却是那样鲜明,点燃了他的灵魂。
宁裕抬起手轻轻地触摸他薄薄的唇,在上边留下了洁白的泡沫,眼神痴痴的,看着陶朵蓝.
“宁裕,快点啦,人家还等着帮你洗呢!”闭着眼睛的小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她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
“哦。”宁裕傻傻地回到原位,继续温柔地为他心爱的蓝洗头发。
当陶朵蓝和宁裕互相把头发都洗干净,吹干,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宁裕满脸满足地躺回床上,手臂上又被扎上了营养针,他的精力已
经耗尽了,需要休息,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舍不得睡去。
“闭上眼睛,睡觉!”陶朵蓝伸手把宁裕的眼睛合上,“乖乖的。”
“哦。”宁裕果然乖乖地合上眼睛,可是一旦陶朵蓝的视线一移开,宁裕的大眼睛又立即瞪得跟五百瓦的飞利浦一样。
“宁裕,你越来越不乖了哦!”陶朵蓝无奈地坐回床边,看着宁裕,看他还能钻什么空子!
果然,宁裕只能乖乖闭上眼睛,手握着陶朵蓝的手不肯松开,渐渐地,他的呼吸趋于平稳,眉间的褶皱也没有再出现。
陶朵蓝松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抚过宁裕放松下来的脸部线条,任何一个细节都不错过。
陶朵蓝决定找宁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