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深处的四合院里竟然藏着一间高级定制礼服的店。
    有人帮臣向北停车,有人领着他们俩进店里,上二楼。原来臣向北的西装就在这家店定制的。
    有个女孩子把他的衣服取过来,要领着他到穿衣间去。
    臣向北没有动,搂过西曼,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成衣,她穿的,可爱点的……小礼服吧,黑色的最好。”
    他记得曾见过她穿黑色小礼服,舞会当天,在万佑礼的单车的后座上。当时虽然匆匆一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女孩子真的很适合那样的装扮。
    “可是这样不合规矩……”
    臣向北不为难她:“我跟你们老板说好不好?”说完就到外头去打电话,留下西曼一个人。服务员上下打量了西曼一下,微笑,西曼被她盯得发毛,幸好很快臣向北打完电话回来了。
    西曼被领去换衣服,有一套是紫罗兰色的,很合身,细细的肩带,缎面的裙子,还有一套长一些的,抹胸款式,西曼看的眼睛亮亮,做不了抉择,两件都漂亮,她两难。两件都比了比,终于选定了那件紫罗兰的。
    西曼换上出来的时候,臣向北已经换好了他自己的,在外头等着西曼。
    看着臣向北,西曼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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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臣向北。
    你这是结婚啊还是参加人家婚礼啊?这样子,多抢新郎风头啊?
    西曼心里嘀嘀咕咕,差一点就要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来,险险捂住嘴巴。不过……他这样子,比那外国佬精灵王子还要帅气,西曼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准新郎恐怕真会被他比下去。虽然他穿的很随意,却在随意中,处处都是极致考究的细节。那纽扣,那车线,那面料……
    西曼心里怕怕。
    西曼咬着自己的拇指,看了无数眼,觉得自己真是……哎,自惭形秽。
    他背着手站在西曼面前,穿一件窄竖条的白衬衣,不打领带,最上面的两个纽扣随意地解开,配一条宝蓝色的裤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泛着幽暗深沉的光。
    整个人干净清爽。
    像是夏天,傍晚的风。徐徐吹来,西曼整个人都酥了。美色害人!美色害人!
    这个男人,小白脸,细皮嫩肉,要美就美,要帅就帅。看起来瘦,露出来的手臂上却隐隐覆着肌肉线条。
    上帝不公。
    臣向北走近她,抬手似乎要碰她,西曼后撤半步,可惜他手长,稍微一抻就要她躲不了。他替她拨一拨头发,像是在自言自语:“头发是不是也要弄一下?”
    于是西曼又被拎去做头发。她头发短,不需要太多时间,头发弄得平整一些,又弄点层次出来,配上极细的金属发箍,发箍上是紫罗兰色的小片羽毛,她走动,羽毛便微微飘扬。
    开车去教堂。
    在车上,西曼问他:“你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哦?”
    “我给她做过模特。”
    “……”
    “想问什么?”
    “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女的。”
    “……”
    “不过你放心,她比我们大很多。”
    “你不是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孩子吗?”
    “……”
    “……”
    “怎么了?被猫吃了舌头了?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我这张嘴老是说错话。”
    “不要紧。”
    “你……”西曼惊异地看他,“……你不生气么?”
    臣向北笑,心情好,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睛藏在太阳镜下,看不见情绪。
    他有那样子自言自语一般:“是啊,我怎么不生气呢?”
    西曼有种他在逗她的错觉,清一清嗓子,不肯开口了。
    “我今天是伴郎,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
    “不错?”
    西曼狗腿地竖起大拇指,对着臣向北晃一晃:“何止不错,简直是,简直是……”西曼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帅?太肤浅。漂亮?美?貌似是形容女人的。
    “……总之是很不错啦!”
    “谢谢。”
    “不用。”
    此刻,阳光真好,即使是隔着黑色的保护屏,依旧是那样炽烈,暖人。像臣向北现在的笑容。
    他可曾这样在一时间这么频繁地笑过呢?西曼偏过头去看自己这边的窗外,偷偷笑。这场婚礼对于她顾西曼,似乎是件好事儿哦!
    可是,西曼和向北到了教堂,在休息室里见到温情微时,西曼看着这个艳丽的女孩子眼底的情绪,开始怀疑:自己和向北一起来参加臣景阳的婚礼,真的,是件好事么?
    抢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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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情微和臣景阳熟,两个人正说着什么,言笑晏晏的,看见臣向北进来的时候,温情微怔了怔,还没时间给多余表情,她就看到了紧随着臣向北进来的西曼。
    温情微眯起眼扫了扫西曼的脸,不作声,许久才微微笑,“臣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西曼也要来啊?”
    臣景阳一身曳地婚纱,头发高高盘起,女神一般站在半米高的圆形试衣台上,回眸看着刚进门的西曼和向北,温情微则坐在台子旁的单人沙发上,头发只是松散的扎着,身上是休闲衣裤,一双缎面船鞋,露着白净纤细的脚踝,斜着身子靠着椅背。
    穿着小礼服的西曼立马就被这虽打扮随意,却长相艳丽、声音娇嫩的女孩子给比了下去。
    什么叫相形见绌?
    这就是。
    而臣向北,自进门起眼睛就一直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景阳。这个女人,今天结婚……这样美。单纯的毫无瑕疵的那种美。
    臣景阳拎着裙摆走过来,臣向北的目光也随之晃了晃,西曼刚开始还不能确定他刚才盯着镜子到底是在看什么,现在看见他眼光飘动,终于也是心下了然。
    西曼咬咬牙。垂下眼,她也不作声。她看着自己高跟鞋的鞋尖。这鞋子这样好看,她穿来干什么?穿来了也没用,她还是没有她们这般好看。
    臣景阳觉察到此时诡异的气场,走到温情微身边,点一点她的额头,“那你呢?你带詹意杨来,也没告诉我啊。”
    此话一出,温情微也不说话了。
    臣向北似乎在这时才缓过神来,问:“詹意杨在哪?”
    温情微眼神闪了闪,不情愿地蹦出两个字:“外面。”
    向北点点头,“我也去外面。”说完即转身,见西曼还呆在原地不动,向北又折回来,把手伸向西曼。
    西曼不明所以,没来得及动,向北已经牵起了西曼,把她的手挂在了自己胳膊上。
    就这样,两个人,以着亲密的背影,离开了休息室里的这两个女人。
    可是出来了,向北却并没有去找詹意杨,而是领着西曼,穿过走廊,上到钟楼去。
    钟楼外面就是天台,臣向北走过去,脚下一跨一抬,就坐到了天台边沿上。
    俯视外头,草地上还在准备酒席。
    向北望着那一片纯白色的欧式婚礼场景。
    西曼穿裙子,跨不上去,只能站在原地,她看向北的侧脸,始终弄不明白这个男孩子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找詹意杨吗?”
    “我和詹意杨又不熟。”
    什么意思?西曼不懂。这时候,向北又开口了:“我刚看见你又咬嘴唇又看鞋子的。你不想呆在那里,不是么?出来透透气也好。”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远处,没有动过。他记得,这个丫头紧张的时候总会做这两个小动作。
    西曼点点头,却是皱着眉头:他刚才不是一直盯着臣景阳看的吗?还注意得到她?
    西曼站在下面,看不见草地,可是这时候,向北又不说话,她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扳着手指头无所事事。向北瞟一眼她,像刚才一样,朝她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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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西曼乖乖递过手去,向北则用另一只手揽住西曼德腰。他的手很有力量,转眼间就把她抱到了天台边沿。
    西曼“啊”的一声,一下子双脚就腾空了,她根本来不及适应,手下意识地就环住了向北的脖子,屁股已经坐到了天台上还是惊魂未定,抱着他不肯撒手。
    她的耳边响起了向北低低的笑声,还有他欢快的声音:“松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西曼赶紧松手,要脱离他的怀抱,可他的手环在她的背上,略微一用劲把她往怀里带,她便挣脱不了了。
    还是这样抱着,臣向北尖尖的下巴枕在西曼肩膀上,他说:“你今天很漂亮,刚才甚至把我姐姐都给比下去了。我得抱抱今天最美丽的女孩子。”
    像是在安慰她一样,向北放在她背上的手还轻轻地拍了拍。
    原来臣向北对臣景阳,都是“景阳、景阳”地叫,现在一下子改口叫“姐姐”,西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西曼才笑笑,不是装的,是真的开心:“你原来这么会哄女孩子!”
    “过奖。”
    西曼咯咯笑,没有发觉他突然又搂得紧了。这个女孩子的笑声透过胸腔的震颤传到他胸口,一种,很怪异的触动。
    向北正要抓住这一抹奇异的惊悸,可此时,有人打断——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恶心人了成不成?”
    声音从两个人侧后边传来,西曼被向北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向北却已经看见了,从钟塔的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人。
    是詹意杨。
    詹意杨叼着烟慢腾腾地走过来,看看臣向北,又看看这个女孩子的背影,见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分开,淡淡地吐一口烟圈,把烟从嘴里取下来,夹在指间,手指点一点臣向北:“情微找我和她一起来,还以为能气气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逍遥。”
    詹意杨说完,转而对着那个明显僵了一下的女孩子的背影继续道:“小mm,哥哥可跟你说,这厮不是什么好货,不会讲俏皮话不代表心地就好,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去。”
    这时,臣向北终于松开了手,西曼也得以回头看。
    詹意杨满脸阴沉,看着这个女孩子,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几眼,惊愕地低呼:“顾西曼?”
    西曼脸很僵,挥挥手:“哈罗!”
    原本浑身痞气的詹意杨尴尬地咳了咳,对着西曼,神色和缓许多,手中的烟也掐熄了,指一指西曼,又指一指臣向北:“你们俩……”
    臣向北神色如常:“我们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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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意杨彻底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就把西曼给拽了下来,西曼还没站稳,一阵趔趄的时候就被詹意杨捏住了一双肩膀。
    他明明有话要说,却在逡巡了一遍西曼的脸之后,再说不出话来。
    随后,却忽的笑出声来:“你这身打扮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刚才我在那里看着你们,还想说臣向北什么时候又有美女相伴左右了呢。啧啧……”
    明明是说笑,他眼里却没有笑意,冷冷的。西曼正要开口,却在此时,他搁在她肩上的手被臣向北给掀开了。
    两个男孩子对峙一般站着。个头相当,不输彼此,眼神也都是冷冷的,但是向北比詹意杨要略显单薄一点。
    “如果可以,我很想现在,在这里,就跟你干一架。”
    臣向北说完,牵起西曼就走,詹意杨在后头嚷嚷:“彼此彼此。”
    西曼觉得自己就是一被臣向北带来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