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没有自主权,他到哪,就拉她到哪,可是她哪敢有怨言,最多就在他拉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咬着牙齿不松口而已。
    刚才这两个男生对峙的场面,西曼觉得还挺帅,不过他们争执的焦点不是她,而是温情微。西曼想到温情微刚才见到自己时的样子,简直要悲从中来。
    天台被詹意杨占据了,外场有工作人员和臣家的亲戚朋友,休息室里又有臣景阳和温情微,西曼和向北无处可去,晃来晃去地,中途碰到个大人,臣向北被叫走了,西曼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想了想,还是回到了天台,毕竟她和詹意杨的关系还算不错。
    西曼回到天台,见詹意杨坐在刚才她坐的位子上,和臣向北一样,俯看着远处草坪。西曼正犹豫着该不该靠近,在她看来,任何和臣向北有牵连的人,詹意杨都不待见,她在考虑要不要坏了他独自一人的意境,詹意杨却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没有回头地对西曼说:“过来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西曼愕然,缓慢地靠近,詹意杨也和向北一样拉着她坐到天台边上去,西曼手撑在后面的石楞上,注意着,没碰到詹意杨其他地方。
    毕竟他不是臣向北。
    他一副等着她回来的样子,西曼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詹意杨指一指远处,西曼看不清,从小巧的手包里拿出眼镜戴上,这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臣向北。
    向北站在一位穿着正统黑西装的男人身旁,两个人在说话,确切地说,是男人严肃地说着,向北低着眉聆听。
    “那个男的是?”
    “臣向北的老爸。”
    西曼在做子墨的家教的时候只见过臣妈妈,次数绝不超过五次,这次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要把臣爸爸的样子看清楚。
    她在电视上倒是见过他,这号大人物在电视上见到她也不会太在意,当时只是看新闻的时候匆匆一瞥而已——
    原来是长这副样子。
    可惜她再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辨得出依稀的轮廓和样子,看不明晰。
    “他爸爸好年轻。”大实话。西曼瞪着眼睛,煞有介事点头。
    却换来詹意杨的不屑:“切——”
    “詹意杨。”
    “干吗?”
    “你变了。”
    “……”
    “我记得你原来脾气不会这么冲的。”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被逼的,不这样我就得疯了。”
    “不会是因为……温情微?”
    “别提她。”
    “……”
    “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不让我提她吗?”
    詹意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喂,顾西曼。”
    “干吗?”
    “你不觉得郁闷么?”
    “郁闷什么?”
    “守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身边,你不觉得郁闷?”
    西曼呼吸一窒。
    **************************************************************
    “反正现在的我是已经快要到底线了。我对她的喜欢,快要被她磨灭尽了。”
    西曼侧过脸去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臣向北不喜欢我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
    “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他喜欢你,是绝对不会用那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你的。”
    沉默许久,西曼撇撇嘴,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反正臣姐姐就要结婚了,臣向北迟早会断掉对她的感情的。我会给他时间。”
    詹意杨眸子一暗,“你知道了?”
    “……”
    “臣向北和臣景阳的事,你……知道了?”
    “……”
    詹意杨用了些时间消化,之后才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还真是厉害。我佩服。”
    “谁是你妹妹?别乱认亲戚。”
    西曼不满地撅撅嘴,不再理他,戴着眼镜看草地那边,隔不久,臣子墨进入她的视野,子墨这个小鬼头竟然还牵着个更小的孩子。两个小朋友互相牵着小手,朝臣向北和臣父走去。
    外国小孩哦!西曼盯着那小孩看。
    白皮肤,水嫩嫩的。
    詹意杨见西曼看着那外国小孩不肯挪动目光,耸耸肩,解释道:“那是史蒂芬的儿子。”
    西曼生生定住。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史蒂芬,他,有,孩子?!”
    詹意杨不说话。
    西曼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那……臣姐姐她……”
    她太过吃惊,詹意杨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一副了然的样子,随随便便地给了西曼两个词:“小三。二婚。”
    西曼似懂非懂地兀自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声音冒进冷脑袋:那,臣向北呢?
    她忙不迭看向臣向北,子墨和小史蒂芬已经到了向北的身旁,西曼见向北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棕色的小脑袋,神色和缓地说着话。
    詹意杨以为西曼没听明白,静下心来要跟她解释:“臣景阳突然跑回国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没想到最后……”
    西曼噌地跳下地,还没站稳就往回走,头也不回,边加快步子边说:“我才不要听你这这里乱嚼别人家的舌根!”
    *************************************************************
    可是她再怎么快,詹意杨腿长脚长,没一会儿就追上她。他知道她不想听,便也不多说,只拍拍她的肩:“婚礼快开始了,我们一起下去。”
    西曼看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和他一道下楼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颗糖,送到西曼眼皮底下。
    无事献殷勤——西曼挑着眉看詹意杨:“干嘛?”
    “心里是苦的,是不是?”
    这个女孩子很爱撒谎,很爱硬撑。他看在眼里,他明白的。
    西曼正要开口反驳,他已经剥了糖纸,把糖果塞进西曼嘴巴里,堵住她的话,“别想瞒我。”
    她嘴里含着糖,甜甜腻腻的巧克力味,细细品尝,不再开口。
    詹意杨满意地看着,又拿出一颗来,塞进她手掌心:“喏,再给你一颗。”
    婚礼开始,臣向北回来找西曼,这时候詹意杨已经离开,去休息室那边找温情微。西曼见到向北,再微一偏头,就看到向北身后,臣子墨和小老外的身影。
    臣子墨见到西曼,立马就丢开了小小朋友,冲向西曼,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小大人一样,上下打量西曼,谨慎万分地问:“你,是,顾西曼?”
    西曼自然要点头,臣子墨立即蹦起来要摘她的眼镜,被她一手挡了回去。
    子墨使出浑身解数,与她的手做着斗争:“本来还挺好看的,这副眼镜丑死了!”
    小老外见臣子墨这样亲昵地对西曼,小脑袋侧着,好奇却故自漠然地看着西曼。
    最后还得臣向北来打圆场:“别闹了,子墨。”
    子墨不服气,臣向北拉下脸来,突然低喝道:“臣子墨,立正。”
    子墨定住片刻,竟然立正了。
    “稍息。”
    子墨不甘不愿地闭了闭眼,但还是跨出了一只脚,摆“稍息”样。
    臣子墨消停了,一行人便一起进教堂。
    西曼小心翼翼回头看乖乖跟在后头不声不响的臣子墨,好奇地问向北:“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向北笑笑:“我跟他说,以后要听大人的话,否则我就不让他见你。”
    对于臣向北的回答,西曼唏嘘不已,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子墨,子墨回她一瞪,她立即收回视线,却在转回头的时候不小心触上那小老外的目光。
    西曼不得不冲小老外笑笑。
    小老外偏过头去,不理她。
    ********************************************************************
    西曼,詹意杨,温情微,还有这个外国孩子被安排坐在一起,向北是伴郎,戒指归他保管。臣父挽着臣景阳出现在门口,既定事实即将要呈现在这么多观礼人眼前了,西曼还是免不了心里唧唧歪歪:戒指都在向北手里,他要阻止婚礼就更容易了,戒指藏起来,万事大吉!
    而且现在臣向北穿上了与裤子同色的马甲、修身西装外套以及深色领带,与西曼记忆中的电影男主角,简直已有七分像。
    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整理了情绪再次看向神主台的时候,史蒂芬已经从臣父手中接过了臣景阳的手。
    唱诗班在吟唱,神职人员宣召,祷告。
    多么甜蜜的两人——反观西曼这边,这个小老外,一脸漠然。不对,这小孩子似乎一直就是这个表情。不开心写在脸上,也许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小孩子的心,有谁会真正试图去了解?
    牧师已经开始宣读誓词,西曼想到自己包里还有一颗糖,拿出来送到小老外面前,小老外原本一直低着头,仿佛整个婚礼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看西曼。
    西曼小声说:“this is for you.”
    小老外看了西曼很久,久到臣子墨都已经看了过来。子墨这孩子刚才还对这小弟弟好得很,现在看到西曼要给他糖,伸过手来就要抢,小老外倒是眼疾手快,眨眼间就把糖拿了过去,三两下剥了糖纸,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地嚼。
    嚼完了,咂咂嘴,依旧一副淡漠的脸,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谢谢。”虽然还是扑克脸,但是这声谢,很真诚。
    史蒂芬·怀特,你愿意娶杰西卡·臣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杰西卡·臣,你愿意嫁史蒂芬·怀特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他们的回答,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愿意。”
    婚礼圆满达成,昨晚的西曼看的电影终究只是电影,西曼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全场的人都鼓掌,祝福,没有人提出异议。
    完美。
    臣向北退到了旁边,西曼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到方才天台上他给她的一个拥抱,西曼想,他应该不会很难过吧。
    毕竟,西曼一直明白,向北和她不一样,他不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要笑就笑,不开心了就绝对要板着张脸。
    多么潇洒自在又任性。
    中式的午宴是中式的,臣景阳的生母离开,臣妈妈这才“姗姗来迟”,原因显而易见,旁人都不多说,臣妈妈见到西曼,亲昵地上前打招呼。
    西曼觉得臣爸爸看起来及其威严,不敢轻易接近,臣妈妈亲切很多,她把西曼的座位安排在主桌,挨着臣向北坐。
    “阿姨忙,招呼不到的地方你要多多见谅啊。”
    主桌旁的那一桌可真谓“国际交流中心”,外国人多得很,都是臣景阳和史蒂芬在国外的同事、朋友,小小史蒂芬在哪里?
    臣子墨知道,可他不告诉西曼,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去问臣向北啊!”
    可是臣向北也不在这里,西曼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向詹意杨借手机打过去,才知道臣向北带小老外去kfc了。
    西曼想了想,又看看周围热闹非凡的宴会场面,臣父请的客人极多,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样子,西曼终于了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