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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伉一说起这事,刘据就不自在,把头扭到了一边,道:“我们回宫见我父皇去吧。”
“走啊,”卫伉上了马,“我就说过,乌干达不可能逃出长安城,没人信我的话啊,这下事实在眼前了吧?都后悔去吧。”
刘据也上了马,眼角的余光看到卫清欢一路往这里走来了,便挥鞭在卫伉的马身上打了一下,“你不是说走吗?那就快走吧。”
卫伉的马吃了一鞭,冲了出去;
“你是不是想害我啊?”卫伉身子在马上晃了两下,险些没掉下马去。
刘据带着人跟在卫伉的身后走了。
卫清欢站在辕门前,只看到了卫伉的一个背影。
“他把我这里当什么了?”霍去病慢吞吞地走到了卫清欢的身后,小声抱怨道。这帮人跑到他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就为了放那七百虎贲军的假?“他卫伉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霍去病想起卫伉就气。
“你们是兄弟啊,”卫清欢却是想不明白,霍去病很冷情的一个人,怎么就见着卫伉就变得像个炮仗呢?“要是让大将军知道,你们两个又打了架了,大将军不是又要担心了?”
“担心卫伉?”霍去病冷哼了一声,“犯得上吗?”
卫清欢不说话了,说起卫伉,他们两个也得吵起来。
卫伉跟着刘据又回到宫里,这会儿宫里没有办丧的样子,卫伉就心里叹一句,古时候女人不值钱啊!再受宠又能怎么样?比不过一个刚出世的皇子啊。
刘据到了建章宫,还是木着一张脸。
“笑一下,”卫伉对刘据道:“你这是要为王夫人哭丧?”
刘据说:“我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也要笑,”卫伉小声道:“你多了一个弟弟,应该高兴,别让人看出你不高兴来。”
“我真笑不出来,”刘据道:“闳儿现在不知道多难过呢。”
“你能管得了多少人?”卫伉说:“这宫里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的。你是太子,你管多几个弟弟出来,以后都是你臣,你这么想就行了。”
“那乌干达的事呢?”刘据问道。
卫伉摸摸鼻子,道:“那你就焦急一点好了,反正别哭丧着脸,让你爹看了不好。”
“他是我父皇。”
“我私下里才跟你这么说的,知道那是皇上,”卫伉看着刘据道:“你怎么还不把脸变过来?”
刘据站在了刘彻的大殿之外,才脸上带了一些焦急的神色。
殿外的大太监看到这两位来了,忙迎上来,有些为难地道:“太子殿下,宜春侯爷,陛下今日不见人。”
“我有要事要禀告父皇,”刘据道:“公公替我去通报吧。”
大太监站着不动,他不敢得罪太子,可是陛下今日的心情不好,他更不敢在陛下的面前犯错啊。
“你就说那个叫乌干达的匈奴人来找我了,”卫伉对这大太监道:“这是国家大事,跟后宫的事无关,陛下不会问你的罪的!”
“乌干达?”
“对,就是这个孙子,你去通报一声啊,”卫伉催这大太监赶紧进殿去;
大太监壮着胆子进殿去了。
“你说你爹这会儿是高兴还是难过?还是悲喜交加呢?”卫伉在刘据的耳边问道。
“不知道,”刘据看不出卫伉这是在跟他说正经话,还是在跟他开玩笑,回了卫伉三个字。
“我猜他是悲喜交加,”卫伉说道。
“你见过李夫人吗?”刘据这时问卫伉道。
“没见过,”卫伉说:“我一个外臣,能见内宫夫人吗?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长啊?”
“我见过,”刘据说道。
“所以呢?”卫伉说:“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李夫人?”
“卖唱的娼家女,”刘据突然就恶狠狠地说了一声。
“嘘!”卫伉忙拉刘据一下,“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刘据咬着嘴唇。
“你管她是什么出身呢?”卫伉就劝道:“横竖不是你的女人不就得了?”
大太监这时快步从殿里走了出来,对刘据和卫伉道:“太子殿下,侯爷,陛下让你们进殿去。”
刘据走在了卫伉的前面。
卫伉就抱着装满猫眼宝石的盒子跟在刘据的身后,一盒子的宝石啊,能抱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这也算曾经拥有过啊。
刘彻在受了刘据和卫伉的礼后,就问卫伉道:“乌干达去找你了?”
卫伉把乌干达给他的信拿给刘彻看。
刘彻看着信,就问卫伉:“你什么时候成小艾了?”
“他说他叫乌干达,我,不是,臣就跟他说,臣叫埃塞俄比亚,所以他就叫臣小艾了。”
刘彻瞅了卫伉一眼,这位倒是跟什么人都能胡说的。
“陛下,”卫伉抱着一丝希望问刘彻道:“这猫眼,臣要交公吗?”
“匈奴人给你的礼,你要收?”刘彻问道。
卫伉把头摇摇,“不收。”
“那你还问什么?”
卫伉看看手里的盒子,“匈奴人归匈奴人,这东西无错啊,陛下您给谁不是给?”
“你姓卫!”刘彻站了起来,指头戳着卫伉的脑袋,“你就不能给你父亲争点脸面?!”;
bt西汉采菊记 第一卷 228出身将门之人
卫伉被刘彻戳得连连后退,心里却是不服气,他怎么就给他爹丢人了?这个刘野猪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李延年一个太监都能跟他老爹上同一张床,到底是谁不给谁脸?卫伉想到这里,突然就想弄死面前这只野猪,他老爹不长命,一大半就是这只野猪磨的!
“你还瞪朕?”刘彻不是感觉不到卫伉身上多出来的这一股戾气,不过刘彻没多想,只觉得这个卫小混蛋应该在天牢里再蹲两天,太不知好歹!
“不给就不给呗,”卫伉说着就把手里抱着的盒子往刘彻的御案上一扔。
“伉!“刘据这回都被卫伉吓住了,这也太不把他父皇放在眼里了。
“你倒是胆大啊,”刘彻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卫伉这样的,全大汉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敢跟他这儿耍脾气?
卫伉不说话,再说话他能真下手弄死刘彻,这个时候,殿中就他们三个人,他要想杀人,不是杀不了。
“父皇,”刘据为卫伉说话道:“乌干达逃了,伉他心里不痛快;
。”
“你回府去准备吧,”刘彻看一眼卫伉,说道。
“臣要准备什么?”卫伉问道。
“朕派你先行去玉门关,”刘彻这时坐回到了御案后面,说道:“大军不日就将出玉门关,你去为大军的这次出征做些粮草上的准备。”
“我去做运粮的?”卫伉问道。
“伉儿,”刘彻道:“朕是很看好你,只是你父亲一直怕你只是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所以这一次,朕委你以重任,你也要明证你自己是个可用之才,而不是又一个赵括。”
卫伉这时神情认真了起来,道:“陛下,这一次还是我父亲领兵?”
“是,”刘彻道:“朕本不想让他去,只是你父亲不放心你和去病,所以朕就随了他的心意。只是伉儿,你父亲多年军旅,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你此次跟随在你父亲身边,要多为他分忧,不可再胡闹。”
卫伉说:“臣不会胡闹的。”
刘彻看卫伉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小混蛋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你最好是不要胡闹。伉儿,军中有军中的规律,你不要以为你在李广的军中待过几年,就知道军中事了。你父亲平日里温和,但入了军中,他一定不会念你是他的长子,就对你手下留情。”
卫伉哦了一声,卫大将军的“无情”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父皇,你要让伉出征?”刘据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口问道。
刘彻道:“伉儿已年满十三,他出身将门,自然要去沙场争自己的功名。怎么?太子,你还舍不得你这个表弟?”
刘据看向卫伉,沙场征战,自古可见几人回?他是舍不得卫伉走,
“陛下,”卫伉这时往地上一跪,郑重其事地对刘彻道:“臣此次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刘据叫了起来:“伉,你真的要从军出塞?”
“太子殿下,”卫伉跪在地上道:“伉本就是从军之人,从军之人只求马革裹尸。”
“这话不准说,”卫伉人还没出征呢,先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刘据是红了眼眶,这个人专会伤他的心。
刘彻倒是喜欢卫伉的这句话,抬手让卫伉平身,道:“好,伉儿你有此心志,朕能放心让你出征了。”
殿中三人正说话间,殿外的大太监又走了进来,禀报刘彻道,李夫人生下的小皇子身子有些不好。
“太医去看了?”刘彻坐着不动,只是问道。
大太监道:“宫人说太医已经去看过,说小王子身子弱,开了药。”
“才生下来就吃药?”卫伉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刘彻说:“朕倒差点忘了,你也是个懂医的,刚出生的婴儿不可服药吗?”
卫伉就道:“陛下,是药三分毒,小王子刚出世就身子不好,可见是在李夫人腹中时就没有长好,这以后可要好生养着。”
“你这个胆子,”刘彻有些无奈地看着卫伉。
卫伉不会说拿李夫人的出身说事,反正卫子夫原先也只是女奴,真要论谁比谁更卑微,这个李家跟卫家半斤八两,谁也不要笑话谁。“臣只是说实话,宫中有太医,有天下最好的药,小王子一定会与陛下一样,英伟不凡的。”
“父皇去看看李夫人mu'zi吧,”刘据这时也开口道:“儿臣这就告退了。”
“你与朕一起去吧,”刘彻起身道:“太子还没见过你这个弟弟呢。”
卫伉冲刘据使眼色,让刘据跟着去,这个时候心里再不乐意,也要做做样子。
刘据却误会了卫伉的意思,对刘彻说道:“父皇,儿臣与伉还有话说。”
卫伉站着就摇头,这也太木有默契了。
刘彻说:“你与伉儿还有何话说?”
“呃,”卫伉忙道:“其实是臣也想看看小王子,只是后宫夫人的地方,臣不好过去。”
“你也就懂这点礼数了!”刘彻手点点卫伉,对刘据道:“我们走吧。”
卫伉拿手赶刘据走,赶紧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