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辛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架起来一些:“放心,和赵廷一起回王府了。”
    周煜斐嗓音也有些沙哑:“展云情况不太妙,赵廷和萧前辈只能带着人先走。我和左堂主刚到楼底,整个二层就塌了,我们还以为……”
    段尘强自压下喉间哽咽,却不知道自己一双凤眸早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我不会骑马,你们谁带我一程,咱们赶紧回王府。”
    左辛已经从旁边牵了两匹马过来,周煜斐带着人飞身上马,三人一路疯了一般往回赶。距离王府尚有十几丈距离,段尘勉强提起一口气,跟周煜斐低声打个招呼,手一撑他一侧肩膀,直接飞身一纵跃上道边房檐,一路足尖轻点疾奔过房梁,到了王府前的房顶,只觉胸间一窒,腿弯一软,直接从房檐滚了下去。
    连带几块瓦片一同摔在地上,段尘勉强撑起身子,喉头一甜,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周煜斐和左辛从大门飞奔进来,老远就听见瓦片碎落在地的声音,见此情景也不禁变了面色。
    周煜斐红着眼眶将人扶起来,哑声道:“你慢点……”
    段尘腿一直打颤,下唇都咬的见了血,两人都看不过了,各自搀着她一只手臂施着轻功将人整个带起来往后院奔。老远就见主屋灯火通明,下人捧着东西进进出出,整座院落却静的出奇。段尘在两人搀扶下迈过门槛,急匆匆往里奔,直接跟七王爷撞个满怀。
    身子轻飘飘往后仰倒,七王爷见状忙伸手一拉,却在下一瞬变了眸色。段尘左侧衣袖被整个扯掉,露出内里白皙手臂,上臂伤处的血渍已经凝固,留下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而手肘稍微靠下的位置,正戴着一只白色手串!一半是晶莹润泽的白玉,一半是蕴藉着淡淡异香的白檀木,各自十颗,粒粒圆润。
    七王爷面色几经变化,薄唇渐渐弯出一抹浅笑,漆黑眼眸亮晶晶的:“雪落,你果然是雪落。”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六早九点有更,接着会连续更新几天。
    因为要准备考试,这几天忙着弄报名神马的,很焦躁~
    多谢大家体谅,╭(╯3╰)╮ 爱你们喏~
    82
    十六章 试心意?两厢难捱 ...
    卧房。
    展云缓缓睁开眼,朝床边众人露出一抹有些模糊的笑容,想张嘴,却发觉自己喉咙如同火炙,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
    一旁太医见状露出一抹欣慰笑容,朝众人拱拱手:“七王爷,小王爷,周大人,展公子这关算是熬过去了。这毒太过霸道,嗓子说不出话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接下来主要注意休养,多喝水,多吃一些温补的食物。展公子身体底子好,又有内功护体,不出半月便能痊愈。”说完,便跟着管家到外室去开方子。
    七王爷朝展云笑笑:“贤侄好好休养,其余都不要多想。有什么事就让正平和熠然帮忙,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跟下人说,别客气。本王有要事要出府一趟,先不多说了。”说了,又和王妃低声耳语两句,就快步出了屋。
    展云点点头,嘴唇轻轻翕动道了声谢。黑褐色的眼珠缓缓转着,四下找寻半晌,却不见心心念念的佳人,眉心轻拢,视线扫向赵廷。
    赵廷面色有些复杂,旁边周煜斐支吾说了两句话,连蹿带跑奔出屋。开玩笑,要是等赵廷说出那句话,不用展云张嘴,小王爷那个霸道脾气一上来,一手就把他废了!他一边眼圈还黑着,可不想另一只眼也跟着做伴。
    屋里,赵廷扶着人坐起身,递过一杯温水。展云缓缓喝下两口,又提气运行内力,接连试了两次,总算能勉强出声:“尘儿呢?”
    赵廷沉默半晌,剑眉紧紧皱着,薄唇轻启,低沉嗓音也不似往日冰冷:“行之,你别急,先听我说一件事。”
    展云面色一凛,弯月眼眸也浮上层层阴霾,嗓音沙哑的如同沙砾磨过瓷器:“尘儿怎么了?”
    赵廷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尘儿,她是……她是江将军的女儿,她本名不是段尘,而是江雪落。”
    展云并未显出多少惊讶,只一字一句的问道:“尘儿人在哪。”
    赵廷眉间狠狠打了个结,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行之,你明不明白,她是江雪落,是江家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也是熠然的未婚妻子!”
    展云有些虚弱的弯起唇角,回以清浅一笑:“我明白。”
    门被“砰”一声撞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人,正是萧长卿和左辛。萧长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眼眸圆睁将展云好一番打量,一边啧啧点头:“这解药是神啊!”从展云手里拿过杯子,添了些温水,又重新递给他:“多喝些水,对嗓子有好处。”
    左辛在一旁端详展云脸色,也跟着点头:“看这样子是真没大碍了!这几天注意多休息。”
    展云水也顾不得喝,张开嘴刚要出声,就见萧长卿摇摇食指:“嗯嗯,我知道你能出声了,不过最好不要。如果你不想以后几十年都一副破锣嗓子,这几天就好好养着。”
    见展云弯月眼眸透出焦急神色,萧长卿继续点头:“我知道你是想问小段,放心,她没事。不过是之前失血过多,气息亏损,勉强提气施展轻功上了王府房檐,从上面不甚滚落,再加上怒极攻心忧悲伤肺吐了口血出来,接着又一夜未眠,加上体内星许残毒作祟,这会儿正躺床上歇着呢!”
    萧长卿噼里啪啦一长串话说完,就见展云本就苍白的面色更白了三分,清俊的眉紧紧皱着,弯月眼眸半垂,握着水杯的手一颤,洒了不少水出来。旁边赵廷闻言也是一惊:“尘儿从房檐滚下来,还吐血了?怎么没人跟我说?”
    小王爷脸色微变,踟蹰着抬脚要走,却被左辛拦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小王爷还是过会儿再去吧。”
    萧长卿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就是。而且小王爷你现在过去也不太方便,毕竟小段现在身份不同从前,要避嫌哪!”
    左辛嘴角一抽,侧目睨了他一眼,心说你还知道这世上有“避嫌”二字么?
    萧长卿笑眯眯点头,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嘛!
    被人一句话戳中痛脚。小王爷面色变了又变,低声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闷闷出了屋子。
    展云靠在床头,周身麻酥酥的使不上力,内力也只能提起两三分。清俊面容微沉,行之公子胸间窒闷,知道自己这个情况,三天之内是下不了床了。
    萧长卿径自倒了杯水,不慌不忙喝了两口,一边端详展云面上神色。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一条腿晃荡着,萧大先生把杯子一撂,幽幽叹了口气。
    左辛在旁边看了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这家伙又开始折腾人了!
    果然,听到萧长卿这一声哀叹,展云连忙抬头,眼眸带着询问神色,嘴唇轻轻翕动:怎么了?
    萧长卿又叹了口气,一双眼别具深意的看着展云:“小云云哪,你还想不想要小段了?”
    展云微微一愣,又很快点点头:想啊。
    萧长卿故作为难的皱着眉:“可她现在是别人家未过门的媳妇诶!这样你也不介意?”
    展云明白过来萧长卿的意思,很坚定的笑着摇头:不介意。
    萧长卿一手撑着下巴,睁圆眼眸看着他:“要是姓周那小子要跟你争呢?你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你的好兄弟就放弃小段了?”
    展云微微一笑:尘儿不喜欢他。言下之意,他要争也争不过。
    萧长卿笑眯眯点点头:“小云云哪,真不枉小段对你一番情深。你知不知道,昨天夜里她一边调配解药一边掉眼泪,哭的可凄惨了!”
    展云眉心轻拢,弯月眼眸一暗。
    萧长卿继续下猛药:“还有啊,她从房檐上滚下来的时候,直接摔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刚撑起身子就吐了一大口血,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是抖着的,都那样了还往里跑哪!当时左辛在一边看着,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展云眼眸半垂,搁在身畔的拳缓缓收紧,唇也紧紧抿着,心口一阵一阵的紧缩,内里一阵翻搅。
    左辛在旁边清咳两声,差不多得了啊!越说越夸张……
    萧长卿越说越来劲,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还有啊,昨晚上我们到处找你们,结果赵廷直接把你扛了下来,听说小段当时一边哭一边求他先救你,后来小段是被人推下来的,要不是有人在下面接住她,啧啧……还有啊……”
    展云一把掀开被子,垂着眼眸就要下床。左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哎哎,你别乱动!他说那些话是逗你的,你还不知道他这人的脾气,你现在要是出了这个屋子,待会儿小段醒了还不得心疼死啊!”
    展云紧紧闭着唇,抬起眼眸看了左辛一眼。左辛一愣,帮人盖好被子,又嘱咐他好好休息,拉起萧长卿就往外走。
    萧长卿正看的有趣,拧着身子非要多待一会儿,左辛急了,拎起人衣领往外走,出了门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别玩了,那小子刚才眼睛都红了。”
    萧长卿一双眼眸瞪的圆圆的:“真的啊?”
    左辛一脸正色点点头,萧长卿顿时笑得花见花开,连连拍掌:“要的就是这效果!”
    左辛抚额,萧大先生伸手扶上他肩膀:“走走!看在小云云表现这么好的份上,我给他熬治嗓子的汤药去!”
    却说段尘一觉醒来已过晌午。匆忙洗了把脸,束好头发,刚打开门,就见七王妃笑吟吟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醒啦?我正要敲门呢。来来,喝点粥。昨晚上忙活一整宿,真是苦了你了。”
    段尘抬手要接过托盘,王妃连忙侧身一躲:“哎,你胳膊上还有伤呢!我来就好。”
    段尘道了声谢,伸手把门阖上,两人到桌边坐下。七王妃捏着小盅两耳送到段尘面前,打开盖子,又递过一只汤匙:“用鸡汤熬的粳米粥,浮油我都让人撇去了,很清淡的。快尝尝罢。”
    段尘接过汤匙,一双凤眸却隐隐透着焦急,迟迟未动面前的汤粥。七王妃伸过手抚上她的手背,抿唇笑道:“快吃罢,吃过东西我就放你过去看行之。那孩子现在正歇着,身体已无大碍了。太医说了,只要仔细调养,用不了一月便能痊愈。”
    段尘唇角轻牵,看着王妃道:“谢谢。”
    王妃格外怜爱的为她挽了挽耳畔发丝,一双眼也染上浅浅泪意:“谢什么。说到底,是我们对不住你。小幽若是泉下有知,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不定多心疼呢……”
    段尘拿汤匙的手微微一顿,咽下口中粥食,轻声说道:“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当年的事不能怪任何人,王妃勿须太过介怀。”
    王妃却愈加难过起来:“雪落,不要这么说。当年的事,我们也有考虑得不周全的地方……”
    段尘很快将一盅粥喝完。抬手擦了擦唇角,再看向王妃时,面色沉静若水,一双凤眸也清亮非常:“我是江家后人,不过我已经在爹娘坟前说过,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有段尘,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