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门,慌忙抱起她安慰一通,“很痛吧?”
抽抽嗒嗒哭开之后,却在听到妈妈说话时歪头奇怪道,“咦?妈妈,什么是痛?”
她妈妈神色大变,替她包扎好之后,就去找她的继父。
她小心跟在妈妈身后,从暗处听到了继父的辩词。原来她有意控制能力的事情还是暴露,而继父打算依靠封闭痛觉来封印她的异能。
“没有其他办法吗?”她妈妈急切问道,继父没有回答,她妈妈软弱的流下眼泪,却真的放弃。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毫不留恋的转身,使万物扭曲的异能第一次爆发,引来继父惊恐的瞪大眼睛。
“嘛,我本来想忍耐的,对不起,还是忍不住了呢。”
原本是想当个普通人的,原来就连自己的至亲也已经放弃,那她的坚持,岂不是显得可笑。
身着少儿生版的和服,玉雪可爱的她像个日本娃娃,她可爱的歪头浅笑,落日的余辉如同一层血色面纱,照耀在她含着细致恨意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她看着吓倒在地的妈妈和继父,咯咯的轻声笑道,“呐,为什么这么害怕?”
浅淡的眼眸对上此世的妈妈,可怜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着,见藤乃抬起脚正要向她走来,惊恐的失声尖叫起来,“不要过来!”
藤乃听话的顿住,“藤乃明明很听话,为什么,妈妈还是放弃了我?”
她望向继父,这个男人面如死灰,手脚可怜的发抖,“怪物,怪物!”他连滚带爬的想逃出去,却被瞬间扭曲的门槛吓到,当场呆坐在原地。
“啊啦,父亲,虽然很不幸,我们彼此都厌弃对方,但我的的确确,在户籍上是您的‘女儿’呢。作为父亲的你,我并不要求你尽到监护人的责任,但提供我6岁到16岁的抚养费,应该并不算过份吧。”浅浅笑着,她伸出手掌,天真无邪,像是在撒娇着向大人讨要糖果。
她如愿以偿的搬出来了,威胁恐吓的要到一大笔钱,她上网委托别人死租了十年的蜗居,只身一人搬了进去。因为怕被醒过神的继父查到,所以没敢上学,做了好多年的宅女。
老实说,之所以这么不留任何余地的放肆恐吓,是因为这囧孩子理所当然的以为,她穿到了hp。
所以当好不容易到了11岁,她的美梦轻易破灭后,她还固执的认为应该是日本收不到魔法信的缘故。
但终究没有办法,只好收拾起学业,随便选了所学校上学。
大概脱离学校太久,她一进去就适应不良,索性这张脸长的还算可爱,很快就赢得了友情。
“藤乃,你又在发呆?”中井梨花绕着长及肩膀的发,托了下巴,眼神嫌弃,“小小年纪就面瘫,真可怜。”说罢,手痒的揪了她两边的脸颊,又拉又扯的作出各种鬼脸,玩的不亦乐乎。
“住手,好痛!”眼角垂下一大泡泪,她挣扎着哈梨花的痒,梨花咯咯笑着放开手,“嘛,这样才是青春啊。”
“呜,你当然这么说了。”脸颊又红又肿的藤乃小心揉着,“是我痛唉。”
“很痛吗?”梨花闪着大眼,抱住藤乃的手臂轻晃,“不要生气嘛,藤乃,嗯?藤乃……”
“真拿你没办法。”她叹气,“嘛,算了。”
“万岁!”小萝莉高举双手,开心的环抱住她,“我最喜欢藤乃了!”
她眯起眼,扬唇笑出声来。
夏日的蝉鸣不知疲倦的鸣唱,燠热的下午,她们各执着一个甜筒,双双坐在秋千架上。
“约定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梨花摇摇勾在一起的小指。
“啊,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她晃荡着秋千架,眼神温柔。
当她16岁经过小巷,不小心被小混混揪住衣领威胁,并见色起意正在脑海里想着要怎么对她ooxx时,她淡淡的扯了微笑,“嘛,你看……”之前还好好被他们紧握着的钢条被凭空扭曲折断,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啊啦,如果你们不马上走的话,下一秒被折断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呢。”她眼神刻意望向他们的下|身,在场所有雄性下意识的捂住,倒退着逃走了。
“藤乃,你原来在这里!”好友梨花灿笑着抱住她,“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啊啦,你错过我孤身斗狼的好戏呢。”她浅笑着,顺了顺梨花的发,将头靠过去,“梨花,其实我有魔法哦。”
“少来,今天去哪里吃饭?”梨花完全不理,竖着眉踢踢地上扭曲的钢条,“这钢条是不是假冒伪劣的啊,扭成这样。”
“嗯嗯,很有可能呢。”她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踩上去,“今天我做给你吃啊。”
依然是菜市场,看着欧巴桑们奋力的抢夺特价蔬菜,表情严肃的翻捡着海鲜,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她与这里的每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努力认真的活着,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斤斤计较,市侩却真实。
呐,其实人类真的是很胆小的生物吧。
如果告知了真相,所有人都会尖声惊叫吧,就连至亲,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那恐惧的眼神,真的不适合出现在你身上……
不过相比于玄幻的魔法世界,我果然,还是更适应平淡的生活。
雪花神剑
呱呱坠地之时,娘亲点了她粉嫩的眉心,弯眉浅笑,取了“小凤”之名。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因而也不能改变,身上背负的血债世仇。
古来正邪不两立,几年前,魔教被名门正派合手覆灭,娘亲家破人亡,从此恨意再难消,不断为祸武林,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妖女。
她不得不随娘四处奔逃,一路染血,尸体相叠,仇恨相累,再难脱身。
在正派围剿之下,娘亲终是寡不敌众,不得以逃到少林,求得她爹的庇护。她爹本就是得道高僧觉生,顾念旧情,便将母女二人收容,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娘亲引颈受戮,死在正派群刀之下。
本来斩草除根,她的小命并不该留,然罗玄却动了恻隐之心,兼之受觉生所托,便力排众议收她为徒,只盼她能改邪归正,不入魔门。
她的师父罗玄风神玉俊,气质儒雅,为人素来严肃正经,克己恭俭,身为君子,不负君子之名,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功力高深,兼懂药理,宛如圣人。
他有生之年,只有两个徒弟。除她之外,便是比她早入门的丹僮陈天相。
他曾问她为人者当如何,她挑眉一笑,“宁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他下笔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写了一段《庄子》。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是因非,因难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
他不认为她顽固不化,只嘴角牵了笑意,循循善诱,她便扮演一个乖徒,诺诺言是。
他虽教她习字吹笛,却含了一丝忌惮,禁止她习武。她知他私下定认为她小小年纪却这般早熟聪慧,又暗含心机,若入了魔道,反是正派大敌,于是不甚在意,反而更加乖巧。
她替他添香、研墨、打扫、洗衣,一晃十年,相伴相携,互生情愫。
然他按捺克制,又有师徒名份在前,他们一生,若交由他主导,便是错过。
于是她气急出走,换来他惊极而寻,一夜露水姻缘,终结了师徒情份。
她满含笑意睡去,第二日醒来的第一眼,是师父沉如暮霭的脸色。
“我们犯了错事,我也再不能做你的师父了。”罗玄冷冷说着,心内有些难受。
她的脸低垂着,轻轻笑了一声,无限的悲怆,“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月后,她嫁给了师兄陈天相。
新婚之夜,陈天相烂醉如泥,什么也不知晓。
怀胎几月,她产下一双女儿。
罗玄很是怀疑,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她已为人妇为人母,魔性似乎消除,他便再没有拘过她下山。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直到,武林中惨案频频发生。
当初参加过围剿的正派相继中了不知名的奇毒濒死,更多武林人士听闻哀劳山暗藏武林秘笈,蜂拥而至,罗玄疑心此中暗藏玄机,彻夜不眠的调查,却震惊。
魔教三毒之一,莫非,是她?
他肃着脸,脚步有些慌乱的去找她。
彼时,她温婉的笑着,娴熟地绣花,侧脸微微对着稚嫩的女儿,颇有些怡然自得。
听到脚步声,她慢慢的抬起头,发上的珠翠轻微的发出声响,阳光打在脸上,让他一阵恍惚。
十年,当初那个孤傲的女孩,终于由青涩变的婉约,袅娜的身姿,让一向定心定性的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序。
“你来了。”她淡淡的,将绣帕放在膝上。
“是不是你?”他踌蹰良久,还是开口。
她不答,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罗玄,你其实也不过是伪君子。”
他一窒,瞳孔缩了缩。
她笑了笑,“是我做的。”她抚着女儿,轻声细语,“我早知道,你是受我爹所托,才摊上我这一个烫手山芋,你之教导,也不过如此。”
放下屠刀,真的能立地成佛吗?别开玩笑了,这个江湖,你不杀人,人便杀你,而杀人者,又是人恒杀之,兜兜转转,不过一场大杀局。他做不到对她毫无成见,而她也不愿意让这安宁的假象蒙蔽了自己。
仇恨如火,日日都在炙烤她的心,她每晚被娘亲惨死的恶梦纠缠,不得安眠。既是冤冤相报,不如在今天来个了结。
她算得出他的克制,算得出师兄的纯稚,算得出武林人士的虚伪贪婪,唯一漏算了的,是自己的心软。
她想过,若是他能放下那些规矩,若是他能和她在一起,她甘愿,不恨。
他的脸上闪现痛苦、难堪,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化做一声叹息。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吗,我告诉你,她们的的确确是你的女儿。”她平淡的述说着,再一次让他心惊,“什么!”
“可是,她们到底是你的血脉,就连虚妄的正义感,都一般无二……”轻到不能再轻的说完,她抚了两个女儿的头,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他足下发力,肋下各救一个孩子,短短一个来回的功夫,两人口鼻间流出黑血,鼻息微弱,已是生命垂危。
“你好狠的心!”他的表情一变再变,到了最后,生出了坚决。“解药呢?”
她哈哈大笑,“我本就存了必死的决心,怎么还会有解药?”
“我料想不到,竟会教出一个蛇蝎心肠的徒弟。”他对她拍出重重一掌,却没有料到,她没有反抗。她直直飞起,轻盈的落下,鲜血汩汩,浸湿了她嫩黄的薄衫。
陈天相此时正奉师命招待上山的江湖人士,听到打斗声众人热心地赶至内院,就发现弱女子黄衣染血,而罗玄一脸凶煞,地上躺成一排的是他的女儿,天相赶忙扑上去察看,却见女儿气息已无,他颤抖的抱起了爱妻,却见她的眼泪落下,面上不舍难堪,迟疑的开口,“对不起,其实新婚时,我并非完壁。”
众人哗然,却见她素手微颤,“我们的女儿,其实也并非是你亲生。”
陈天相目眦尽裂,“是谁!”
她苦苦笑着,“当初我娘送我一把银梭,上面正是武林秘笈,吾师罗玄,为取秘笈,巧言令色,我……”
她喘息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我自嫁于你,便想和他了断,然他威胁于我,为保守秘密,我不得不对各人下毒,我本想用解药替所有人解毒,不成想反害了两个女儿遭他毒手……”
陈天相气极攻心,“师父,她所言可是真相?”
罗玄沉吟不语,陈天相冷然一笑,“好,那我问你,你与她可是在我们成婚之前?”
罗玄叹息,“是。”
陈天相不敢置信,“你可是意识清醒?”
“是。”
“这双女儿可是你的?”
“……是。”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陈天相几欲崩溃,自小敬重的师父竟行事如此下作,他痛苦的抱紧了爱妻,“小凤,你再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