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李素昕开了大门后我也跟着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出去装做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妈的你们那么慢是不是把赵彬藏起来了啊!”一 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家伙一把把我推开,踹开我的房门后四处搜了起来,其他人则站在大门旁边守着,以免有人从大门跑出去。“草!你个垃圾把那个小子藏起来了吧!他在哪?不说老子今天就打你个残废!”杂毛几乎把我的屋子都搜遍了也没找到阿彬的一根毛,就把矛头指向了我。
    “刚走。可能回他自己的住处了吧。”我努力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心里早就把这个杂毛骂了个对穿肠。
    “去你妈的!老子告诉你,最好放聪明点别给老子们耍花样!你,就你,可知道啊?”杂毛又问站在一旁发傻的李素馨,我都怀疑这样的人以后怎么到社会上去混啊,这样的小局面都被吓成这个样子。
    “我,我不知道。”李素馨颤着声音说。
    “她根本就不认识谁是阿彬,怎么……”我怕李素馨经不住吓就插口道。
    “滚你妈的比!谁要你个瘪三插口了啊!草!今天就算了,告诉阿彬那小子,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总有一天叫他犯在老子手上折磨死他!”杂毛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拿起我放在水池上的盆将里面的水一股脑的向我泼了过来,然后带着那几个守在门边的人走了。
    乖乖,一会的工夫我的肚子就享受了两拳,还在大冷天的洗了个冷水澡,还真不是一般的奢侈。我自嘲地笑了笑想站起来,可刚一动身子肚子就痛得跟扎了几千几万根针似的,颓然又重新坐到地上。冷!
    又过了好一会估计那些人不会再回来了,我才重新鼓起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蹒跚地走进房间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用毛巾擦干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忍受着疼痛。我看了看站在那对着我发愣的李素馨,她就那么傻愣愣地站了半天后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让阿彬出来自己进去后狠狠地关上大门,估计她要好久都不能恢复精神吧。唉,现在可好,连感谢的话都不要对她说了。
    “玄啊……”阿彬刚从李素馨房间里出来就大喊着向我跑了过来。
    知道自己冤枉我了吧?后悔刚才打了我一拳吧?心里难过了吧?可我没力气笑话你了,算你好运。我心里得意地想着,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我,它居然痛苦地扭曲着!真不给我面子。痛苦啊!不过看到阿彬那紧皱的眉头,我倒是很满意,竟然不期然地想到了我初中时候的数学老师。
    说起我那个初中老师,我就忍不住又想生气了:没见过师德这么低的老师!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诋毁自己的同学!还记得那是我在上初中二年纪的时候,我那数学成绩简直就象是骑了十几年的自行车:烂到了极点!这让我的班主任感到十万分的痛心疾首:他曾经在私下里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学生,但也是最浮躁的一个学生。同样痛心疾首的还有我那个数学老师,但是他痛心疾首是因为看不起我。对!就是看不起我!他不仅对我十分地不屑一顾,并且十分没有师德的在班上扬言说我这样的人要是能考上高中的话,那他就跟我姓!
    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性不是何况我在当时又是校园内的风云人物,正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在我的生活中传来这么不和谐的声音让我十分地不爽!再加上我这个人报复心理比较严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的性格让我不顾自己的破烂成绩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绝对可以没结婚而有个儿子,于是就特努力地学习了一段时间。而且在这一段时间我曾经向他问了一道题,一道数学题,我不想找个别的问题来难为他。我这个人很厚道。我记得当我问他这一题,他拿着那道我从别出抄来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的时候,表情异常的丰富:皱眉摇头咬手指摸鼻子挖头撮下巴……两道眉毛扭曲地几乎想互换个位置。看着他那两条紧皱着的眉头和几乎想互换位置的眉毛,我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你说我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和一个大专毕业的老师叫什么板啊,他能混到现在估计也挺不容易的,就这么多年的教龄积累出来的威望可千万别让我一个初中二年纪的学生给毁了啊。正当我想给他个台阶让他下的时候,他接下来的一系列表现让我彻底地失望了,难道有此种表现的老师就是祖国的园丁么:他先把我写着那道题的本子放在我的面前,说我问的这道题是多么的有深度和广度,接着就十分怀疑地问我是不是在刁难他,听到我异常坚决的否定回答后,就拿起我的本子先在我身边站了会,接着又慢慢地踱到讲台边站了会,最后又似乎很是漫不经心地走到了教室的门口站了会,然后就带着我的本子消失在希望的田野上……并且从此我一直没得到回答,为此我很后悔:我丢失了一个本子!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从那以后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我的可爱的足智多谋的数学老师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了。就算现在想起这个叫闹着要做我儿子的数学老师,我就忍不住嗤之以鼻,他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似乎就仅限于他那两条几乎皱得互换个位置的眉毛和一系列丰富的表情了。不过很让人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收他做儿子:首先我年龄不够;其次我中考时候的分数不够。现在看到阿彬紧皱的双眉,我就一阵紧似一阵的心疼:这他妈的究竟是谁让老子们如此凄惨地过着日子啊!可是想到那个人有可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时,我本来就十分疼痛的头更加有点头痛了。不管了,反正过去了就过去了,估计阿彬这小子再也不会为难我了,而且,他应该知道谁才是真正向着他的了吧!
    我冲他笑笑:“什么都别说,我不想懂!而且,现在我最需要的不是道歉也不是解释,我想睡觉,安安心心地睡会,我真的好累!”八
    这一夜似乎变得特别长,我做了一夜的梦,而且全都是噩梦:梦里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惟独只剩下漫天彻地的苍白,往事象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在灰色的天空中上映,一切的一切清晰地让我感到疼痛,我想抓住些什么,但是我又什么都抓不住,伸手挽留住的只有一把把的风!我终于昂头昂得累了,想蹲下来休息下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要已湿透了脚下的一大片地面。
    我不想就这么在梦里哭,我不想哭!我知道这些都是梦!我努力挣扎着,企图从梦里醒过来。
    青春乱(29)
    “玄,玄,你醒醒!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阿彬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摇醒我。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呃,好热哦!哦不,是好冷哦!也不对,好象又热又冷的,这是什么感觉?“你怎么了?你的身上好烫!你发烧了?”阿彬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在他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终于确定我是发烧了,“玄,给你老师请个假,你身上这么烫,应该先去看医生。”
    我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努力眨了眨沉重的双眼,不舒服。听了阿彬的话,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发烧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没什么,我就去给老师请假,唉,没想到一盆凉水我都抵抗不了,这身子该锻炼下了。”我摇了摇头,穿好衣服起身下床。可脚刚一沾地,还没站直身子呢,我的头就一阵一阵的眩晕,好象被谁念了紧箍咒似的,天旋地转!我刚想伸手抓住身边的桌子,阿彬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扶坐到床上。我扭头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就随便洗了把脸,拿起了上午要上的书本,走向学校。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真搞笑!
    “玄,我在这等你,请假后记得赶紧回来我带你去看医生,可千万别硬撑着啊!”阿彬的声音从身手响起。
    迈着软绵绵的脚步将自己拖到学校的厕所里:就算再怎么发烧,烧得再高,也得先解决下内部矛盾不是?看着自己抛物线从自己半身处出去的水我不紧有些郁闷了:就算知道我自己有病,就算我知道自己可能因为自己内部需火太大,可他妈的这也大得有点离谱了吧,这排泄出来的水都比黄河之水还要黄了。我笑了笑,想起了诗仙李白的经典诗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那我现在应该是“君不见黄河之水腰部来,奔流到池不复回”吧。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呢,都病到快生活不能自理了还能这么幽默!估计李白兄要是知道我拿他的诗和我现在的情形做比较肯定会被我气得复活过来之后再气得吐血身亡吧。
    走进教师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楼紫梦的位置,她正低头念着什么,唉,正佩服她啊!我又看了眼那个雕塑的位置,她也低头念着什么呢,晕,我看她干什么啊!唉!我用手扶着自己的腿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看见阿松正满脸笑容地和我们后面的一个女生聊着什么。还好他们如此欢快聊天的时候是被我看到的,要是被我们那个有点变态的老班看到的话,估计这对单纯的男女少不得要出去听下他做政治报告了。而想到这个满脸灿烂笑容的男孩可能就是那个让我发烧、让阿彬差点断臂的幕后黑手的同僚,我这心就难受得甭提了。我强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心里无奈地想道:我的个乖乖哟,这下至少要烧到四十度左右,要不这地球是不可能会为了我而摇摆不定的!可当我习惯性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的时候,从大腿到膝盖处的落差,就那么一点的落差,让我再次成功地享受了一把天旋地转地感觉。我强撑着头晕的难过感受,勉强让自己坐了下来,掏出纸和笔准备起草一张请假条给班主任,至于阿松么,他也不会跑了的,究竟那个害得我们几个最近欲仙欲死的人是不是他我现在哪还有那精力去问他啊。
    “嘿!我说你今天怎么了,那么没精打采的。”阿松见我来了之后没和他打招呼,而且似乎一点精神也没有,就特奇怪地推了我一下。
    不要多,依我目前的状况就那么轻轻一推,他就可以把我推倒,这不,我就被他那么推了一下后重心不稳地倒了,而且倒得很干脆,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挣扎。完了完了,亏我还一直告戒自己做什么事都要低调行事,估计这下就是想低调也没有法子了,全班人想不注意我都难!但这么让我丢脸面的出名方式让我颜面全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混啊!倒地前我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紫梦,她还在看书,没有什么反映,唉,心疼。我看了看阿松那张焦急的脸,我在心里暗暗地道歉:唉,兄弟,不是哥哥我不想起来,实在是我真的提不起来一点力气了啊!现在混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比加速跑完了五千米还要疲软的身体现在可是一点也不受我的控制了。
    看着我颓然倒地,阿松似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我没用力气啊。”我正极不雅观地躺在地上为自己的不幸遭遇伤春悲秋,阿松就跳起来拉住了我。“乖,你是不是练什么邪功呢身上这么烫人!啊!该不是你发烧了吧!”
    看着我那么久都没有起来以及阿松那惊讶的语气,我周围的同学算是全都轰动了:这还了得!都病到不能自己起来了!大家全都站起来围住我后,也不管我受得了受不了他们那么大的动作,就把我从凉爽的地上拽起来放到阿松背上,一窝蜂地全往校外的诊所跑。不过据我估计他们关心我是有的,但抱着趁此机会跑出去溜达溜达的念头的人估计也不下少数吧。
    我看着阿松的背心离默默地祈祷:老天爷,要是你真的存在的话,请原谅我们一次,我们都还年轻,做事难免会冲动,这次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想有什么事情发生。听着阿松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我突然觉得好难过,心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得撕扯着。阿松肯定也很担心我,走得肯定非常得快,要不风就不会把我眼泪都刮得哗哗地向下流,全都滴在阿松的外套上,留下了点点的痕迹,直到我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和翻涌的胃而吐得几乎天昏地暗觉得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才在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水味之后被放了下来。我睁不开眼,最终昏昏沉沉地好象睡着了。
    睡吧,睡吧,就算在梦中做做噩梦也比醒着的时候被那么多烦心的事纠缠着好得多。突然想起有次和凯乐一起睡觉临睡前他对我说的一句祝福话:“祝你做个好梦,一睡不醒”,现在才觉得原来一睡不醒不仅是个境界,而且也需要很大的造化才有可能做到。我做不到,因为我不仅俗,而且俗不可耐,所以我只能做个有心有肺的人,睡眠质量也不高。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什么都不要考虑只需安心睡觉的机会却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我不知道自己做对过什么。
    也许是一会,也许是很久,我再次闻到那股子刺鼻的药水味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又回来了,梦终究是梦,再怎么美好也有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