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疼痛感,让她承受不住,刹那间,眼泪涌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她的视线被扬起的胳膊挡住,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她捂着脸,惊讶地看向挡在前面的纪宇昂。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就像是冰冻了一般。
    灯光下,谢静宜姣好的脸上,隐约现出了五条指印。她整个人僵住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纪宇昂。
    到处在找寻袁润之的纪言则,正往喷泉这边走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没再前行。
    一直粘着他不放的谢静文看姐姐被打,立即跑了过来,指着纪宇昂就吼了起来:“纪宇昂,你真有种,居然敢打我姐姐?!”
    谢静宜的眼眸崩射出来恶狠狠的目光,落在袁润之的身上,似要射穿她。
    “是她先打之之在先。”纪宇昂的声音冰冷无情。
    “你当我眼睛瞎了吗?我明明看到你跟她抱在一起。你背着我姐姐跟你表弟带回来的女人幽会,现在东窗事发,你居然还护着她,打我姐姐?!再过两个多月你们就要结婚了,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个东西,要不是我姐姐肯嫁你,你以为你还能在纪家耀武扬威吗?”谢静文摸了摸谢静宜的脸,喊道,“姐,没事吧?”
    谢静宜下意识地将身体错开,委屈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纪宇昂望着谢静宜,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呵,既然嫌我,干嘛要跟我定婚?我可没刀架着你脖子,谢大小姐?”一声谢大小姐叫得极其讽刺。
    纪宇昂不仅不解释,反而火上浇油。袁润之知道卷进了一个是非之争,如今被谢静宜姐妹看到令人误会的一幕,无论怎么辩解都说不清。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了一句:“我和纪宇昂只是在聊天,信不信随你们。”她低眉对纪宇昂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谢静文快步拦在袁润之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想往哪走?聊天?有你们这样一边拥抱一边聊天的吗?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阿则哥就算了,现在连我未来姐夫也要勾引。我今天一定要撕烂你,看看你这只狐狸精的原形。”
    说着,她的手便向袁润之伸去。
    就在指尖要触及袁润之的脑颊,一只手及时拦住了她。
    她一见是纪言则,立即嚷子起来:“阿则哥,你也看到了,你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纪言则捏着她的手碗,恶狠狠地道:“我跟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多嘴。”
    他用力地甩下她的手腕,然后十分平静地转向袁润之,轻轻拉下她捂着脸的手,紧紧地握住。
    手在被他所致的瞬间,袁润之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他淡淡地启口:“走。”
    纪宇昂伸手再一次拦住袁润之,微笑着看她:“谢谢你。有空能不能陪我去见见我妈?前几天她病发,在念叨着你。”
    袁润之抬起泪眼,惊愕地看着他。
    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笑着对她说:“我等你电话。”
    没等袁润之做出任何反应,他便转身最先离开了这里。
    纪言则不由得攥紧了袁润之的手碗,力道大得惊人。
    袁润之抬眸看他,抽噎着:“带我走吧。”
    纪言则一声不吭,拉着她快步离开,任凭谢静文在背后抓狂地大叫。
    第五十章
    进了大堂,纪言则便吩咐总台送些冰块上楼,然后拉着袁润之进了三楼客房。
    关上门,纪言则沉着一张俊脸看着袁润之。
    袁润之看到他突然抬起手,心底一阵发毛,捂着被打得很痛的脸,下意识地向后大退了几步,带着哭腔,举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他颤着声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我会还手的。”
    纪言则不回答,沉着脸走近她,伸手迅速捏住她的下颌,仔细看了看她脸上五条指印,不由得深深蹙起眉。他伸出手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她便痛得缩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鄙夷地说道:“肿得跟猪头一样,自己照照镜子。”
    她转过身,对着墙上的镜子一照,左半边脸又红又肿,那五条指印清晰可见,还真是跟猪一样。她咬着嘴唇,心中咒着那个谢静宜,下手真他奶奶的重,她真是太憋屈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莫明其妙的被抱,还莫明其妙的被打,果然帅哥是不好沾的。
    透过镜子,她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后倚着沙发的纪言则,那张完美的俊脸寒气逼人,让她下意识地往一旁一缩。
    帅哥,真是个可怕的动物……
    纪言则抬眸眈了一眼她神经质的表情,直接送了她一记白眼。
    这时,门铃响了,他去开门,是客房服务,送来了一桶冰块。
    他顺手从浴室里取了一条毛巾,包起冰块,走到袁润之的面前,轻轻地敷在她的脸上,痛得她立马叫了起来:“哦,痛!轻点,轻点。”
    “现在知道叫痛?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别去招惹他,你全当耳旁风了吗?”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恼怒,可是手下的动作却是很轻柔。
    袁润之撇了撇嘴,委屈地道:“他喝醉了,趴在树杆上吐,我总不能看见了当没看见吧?谁知道他后来莫名其妙地说要抱抱我。”
    他更加气愤:“喝醉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招惹喝醉酒的男人?人家说要抱你,你就让他抱了,你有没有脑子?”
    “你瞎说什么呀?!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禽兽!不要你帮我敷了!”她气得抓过包着冰砖的毛巾,想想不解气,对着他又吼道,“他之所以喝醉,是因为宴会之前,你和你外公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凝视她,脸色微变,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颜色由浅转深。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拿回她手中包着冰块的毛巾,轻柔地敷在她红肿的在脸颊上,缓缓开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咬了咬唇,将和纪宇昂在客房外听到的对话,以及刚才看到纪宇昂趴在树杆上吐,然后好心地拿水和纸给他,后来又听他说了他父母故事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本来好好的,他突然说要抱抱我,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还说我像他的一个老朋友,因为之前的事,我是出于好心,就安慰地拍了拍他,谁知道这个时候谢静宜出现了。”她咬着唇抱怨,真是倒霉透顶了。
    听到她的解释,纪言则觉得埂在心间的一根刺顿时溶化了,轻柔地替揉着她的脸颊,又问:“就跟你说了这么多?”
    “嗯。”她点了点头,忽然想到纪宇昂说羡慕他,于是又说,“他还说他羡慕你。”
    “羡慕我?”他不禁失笑出声,“我有什么好值得羡慕?”
    “对啊!鬼知道你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她撇了撇嘴,又说,“他今天晚上趴在树那吐的时候,看着真让人揪心。被自己的爷爷这样说,怎么可能会好过?长年累月的,不郁闷就怪了吧。话说回来,他到底是不是你们纪家人?”
    “嗯,是的。只不过外公因为大舅的事,一直难消心结,所以喜欢找茬,处处刁难他。”他凝视着她那张小脸,停下揉脸的动作,手指轻捏着她的下颌,忍不住问,“他……只说了他父母的事,还说你像他的一位老朋友?”
    “嗯。”她点了点头。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你像他的什么朋友?”
    她好奇地抬眸看他:“什么意思?”
    他微微眯眸,眼中满是戏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白痴样,很像他以前的女朋友。”
    她的白痴样,像纪宇昂以前的女朋友?omg,还真是让她猜对了,真的是纪大帅哥对着她在缅怀过去。
    突然反应过来,哎?他在骂她白痴,她怒瞪起双眸:“哎,你又人身攻击了。再说一次,找白痴当女朋友的人更白痴。”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下稍稍使力,坏坏地往她肿肿的脸颊上一按。
    “哦!你这个小人!”她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他迅速地闪开身,挑衅地对她说:“来,追到了站着给你打。”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也打成猪头。”
    “啧啧啧,你总算顿悟了,知道自己是猪头。”
    “……”她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纪言则的言语戏谑,让她完全将谢家姐妹带来的疼痛抛之脑后。
    这就这样,两个人像半大的孩子一样,在若大的房间内嬉闹追打。
    袁润之殊不知此时此刻的自己,双眉斜飞,眼角轻扬,黑白分明的瞳仁默默含情,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气喘吁吁。
    纪言则故意让她,停下脚步,转身站住。
    由于惯性,袁润之来不及顿住脚步,猛地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借势抱住她,她脸一热,咬着下唇,低垂了眼眉。
    他嘴角微扬,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一只手掌抚上她的左颊,以拇指轻揉地抚了抚,道:“还疼吗?”
    她咬了咬唇:“嗯,只是有一点烫。”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的脸到底是因为被打得发烫,还是因为这会儿他抱着她,害羞得发烫。
    爱恋中的喜悦甜蜜,真像是盛开了的罂粟花。
    唉,他能不能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对她做出这样的暧昧举动,害得她就像是吸食了罂粟一样,不知不觉的上瘾了,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
    他的呼吸明显也有些急促,喷洒在她脸上的微热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带着淡淡的酒香,诱引着她缓缓抬眸,撞进眼底的便是那熟悉又迷离的琥珀色眼眸。
    他的脸贴得好近,她的心,也跟着不由得迅速“咚咚”跳了起来。
    他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吻她吧?她警告过他,不许他抱她吻她牵她的手,现在差不多都犯戒了。如果真的要吻她,要怎么办……
    她的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想推开,却又不想。
    矛盾,纠结,泥沼深陷,恋恋不舍……
    “哎,想什么歪心思呢?我今天没喝醉,你就是把我衣服揪坏了,我也不会从你的。”
    这一声戏谑,让袁润之恼羞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哎哟,她真是混了,刚才竟然在期待他会吻她。
    “歪你个头!滚开!谁准你抱我的!”她抬起脚,用又尖又细的鞋跟,愤愤地踩上他的脚背,然后又猛地推开他,走到一旁,拿起毛巾,包住冰块,就往滚烫的脸颊上贴。
    纪言则看着她的眼神千变万化,似在深深地挣扎着什么,他的心情忍不住飞扬。
    多年的等待,煞费的苦心,总算换来了她良知的一点点心动。
    他走到她的身后,在她的耳边轻语:“哎,快照照镜子吧,妆全花了,恐怖得像个黑山老妖。”
    袁润之偏过头,看向墙上的镜子。
    镜中,她的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眼圈周围更是黑乎乎的一团,还有那半肿得老高的脸颊,客房内那昏黄的色灯,将镜中的她,恐怖效果晕染得一分不差。
    偏偏她的脸旁存在着一个俊美无邪的脸庞,露着叫人着迷的笑容。
    她抑制不住地尖叫:“纪言则,你这个死猪头,我恨你!”
    她一边骂着,一边跳离他的身侧,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躲进了浴室。
    纪言则双手抄在西裤的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走到浴室门口,唇角轻勾,看着她抓狂地洗着脸。
    袁润之拼命地搓着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早就知道她的妆花了,还若无其事地跟她又追又打又闹那么长时间。最过分的是,他靠那么近,气息醉人,眼神那样迷离,暧昧不清,原来,原来……不是想要吻她,是在欣赏她花了的妆……
    哦,胸口之处憋着口气,真是无语的郁卒。
    明明说好了,不要为他动心,不要对他存有幻想,该死的怎么又会自作多了。
    想到他看着她那张脸,偷乐了很久,她就想一头撞在这台盆上死了算了。
    想到他看着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