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忆安抚抚额有些无语,凑过去冲着被她舔的黏哒哒的糖葫芦串装模作样的假咬了一口,捂着腮帮道:“真酸,敏儿自己吃啊。”
    敏儿嘟嘟嘴低声道:“敏儿想爹爹了。”
    沈忆安惊讶的看一眼祝良箫,招手让禾青抱着敏儿去找毛头玩,等敏儿出了房间才皱眉问道:“晓雯还没回来?”
    “回了,过了年又走了。”
    “这过年才几天?”
    祝良箫苦着脸道:“他是不是有外心了?过年也不让我碰他。”
    沈忆安斜着眼睛看祝良箫,憋着笑问道:“他若真的有外心呢?”
    “那我就宰了那个女的,敢勾引我家夫君,一个字,死!”祝良箫伸出中指怒气冲冲。
    沈忆安拍着桌子笑道:“有趣有趣,你之前不是最烦晓雯去花楼逮你了吗?他放手不管不正合你意?”
    祝良箫烦躁的揪揪头发,嘟囔道:“没人抓不更无趣?”
    祝良箫瞄一眼沈忆安道:“我自娶了他真的没办实过,忆安你每次都左拥右抱,我可是都假装喝醉自睡去了。”
    沈忆安掩唇咳了一声,“这话别再说了。”
    “你说他怎么就转性子了?之前整个一个泼夫,我逛完花楼不洗洗干净就不敢回家,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祝良箫看看光光的桌子道:“给点吃的呗?我还没吃早饭呢!”
    沈忆安让人上了酒菜,祝良箫端着酒杯干了一杯,啧啧嘴道:“大过年的回家就回家吧,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让我好好想想,若不能给他想要的,那就给他一纸休书。嘁,孩子都能娶夫了,他让我休了他!门儿都没有!”
    沈忆安依着软榻听着她唠叨。
    “我去跟踪他了,他果然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书肆。嘁,那女人长的还没我家的狗好看,马脸驴鼻,哪里值得他笑的那么开怀?哼,在家里也没见他笑的那般花枝乱颤。”
    祝良箫顾自喝着酒,忽而猛地一拍桌子道:“反了他了,看老娘怎么把他扛回来!”
    沈忆安笑眯眯的看着她捋袖子站起来,扬扬下巴道:“小敏儿怎么办?”
    “先放你这儿,不成,我得把人抢回来,不然让人钻了空子!”
    沈忆安摇摇头,盯着祝良箫三两步没了影儿的楼梯口轻笑了两声。
    因春试将近,正月里书肆的生意又开始好了起来。祝良箫不知从哪里牵的灰马,骑着马一路去了书肆,把马随后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就大步流星的跨进去,走到柜台前大力的一捶案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厮疑惑的看着祝良箫,迟疑的开口道:“小姐,买书?”
    “我,我,我买人!”
    祝良箫也不管纷纷看过来的书客,跑到后面挨个屋子看了一遍,揪着跟在她身后的小厮压低声音道:“那个圆圆脸,一笑有酒窝的男子呢?”
    小厮不明所以,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道:“就是那个华家二公子?嫁到祝家的那个?”
    祝良箫点头。
    小厮附耳道:“和我们店里的二主子寻书去了。”
    祝良箫瞪大眼,猛地松开小厮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去哪儿了?”
    “小姐找他有急事?”
    祝良箫皱眉。
    “哦,想必是有急事。”小厮自说自话,挠挠下巴道:“去了古街了。”
    古街离这里不远,街上专门卖一些古玩,铜的木的纸的,真真假假掺杂着,有的人能在里面捡了漏儿,有的人只能买一堆废品回家。
    祝良箫弃了马,小跑着进了古街。
    这里的商客几乎都是女人,晓雯一袭粉紫的男装格外的显眼。祝良箫喘着粗气往他身边跑,跑了两步又生了怯意。眼珠子一转,抬袖捂住半边脸弯着腰往前走。
    晓雯与书肆的范小姐正在一个古书摊前面翻捡着,偶尔笑着说几句话。其实距离不算近,可是从祝良箫的角度看过去,就成了亲密无间了。
    祝良箫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可就是不敢冲过去拉着他就走。她怕他真的向她要休书,那她倒是是给是不给?
    祝良箫捂着脸在一旁的玉器摊前停下,一面斜着眼睛看晓雯一面装模作样的看玉器。
    玉器摊小贩热情的紧,惦着玉器一件一件的解说着,祝良箫随手抓了一个长条。小贩见祝良箫抓着那玩意儿不放,笑眯眯的俯身过去低声道:“这玉势好,别看颜色不纯,但是好玉啊!不会太凉,您呐,涂上精油试试就知道,好用的紧!”
    范小姐奇怪的看过来一眼,祝良箫慌忙捂住侧脸,小贩腆着脸道:“小夫人要是不要?”
    “要要!”祝良箫拍开小贩的脸摸出一小锭银子扔过去。
    小贩捡起来笑了笑道:“按说这价钱可是不能卖,可是小夫人诚心要买,就低价给您得了,要装起来吗?”
    晓雯似是捡好了书,付了银子和范小姐说这话继续往里走。祝良箫拍开小贩举着盒子的手,站起身跟过去。
    范小姐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祝良箫慌忙转身看向她们蹲过的书摊。站着晃了一会儿再转头,就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祝良箫狠狠的咬牙,快步往前跑了一阵,直追到拐角处也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祝良箫贴着墙喘气,气还没喘匀就被人从背后拧着胳膊拉进了胡同。祝良箫抬脚要踢,听见晓雯的声音道:“别打了,自己人。”
    拧着的手被放开,祝良箫气呼呼的转身,盯着晓雯道:“你跑什么跑?是不是她拉着你跑的?你怎么能让她摸你的手?”
    晓雯听见“摸”字就黑了脸,垂了眼帘道:“你有事?”
    “我,我……”祝良箫憋的满脸通红,抓着玉势的手攥紧了指向晓雯道:“跟我回家!”
    晓雯看看她手里的东西,脸上瞬间涨的通红,满脸失望的瞪向祝良箫,咬牙道:“你就着这么想的?好!甚好!”
    祝良箫顺着晓雯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被烫到一般甩手扔了那玉势,结结巴巴道:“晓,晓雯,那不是我的,呃,是我买的,可不是我想买的!”
    “还有人逼你买那淫|秽之物!”晓雯说出这话有些后悔,看一眼一旁的范小姐抿抿唇转身出了胡同。
    祝良箫小心翼翼的跟着,心里有火却冒不得,脚下故意歪了下撞向范小姐,见她踉跄了两步心里瞬间有些喜意。
    范小姐微蹙着眉摇摇头,快步走到晓雯身边道:“晓雯公子,我就先回去了,至于那件事,咱们改日再谈。”
    晓雯点点头笑着应了,待范小姐走远又恢复了一脸冰冷。
    祝良箫气的鼻子忽闪忽闪的直扇,气哼哼的道:“那事是什么事?你敢做出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晓雯冷冷的看过来,祝良箫梗着脖子道:“我才是你妻主,你想和她做什么事?”
    晓雯气的浑身直颤,咬牙转身快步往回走。
    祝良箫心底更气,一把扛起晓雯直接进了胡同。晓雯咬着唇不语,等祝良箫刚放下他就挣开往外走。
    祝良箫大怒,红着眼眶道:“你走,你再走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了!”
    这话有些孩子气,晓雯闻言偏偏就迈不开第二步。
    祝良箫哑着嗓子从背后搂住他,低声道:“我知道我不好,我真的没再碰过别人,就只喝个花酒,我以后不喝了成不?你别气我了,我想你想的紧!”
    晓雯哼笑,“我气你了?”
    “是我气你了。晓雯别气了,敏儿也想你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不?”
    晓雯扒开她的手转身道:“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可你几时想过与我好好过日子?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再不会有人骂你,再不会有人揪着你的耳朵让你在花楼里丢人,你逍遥去吧,等几时遇见贤惠的就娶进门,想怎么逍遥怎么逍遥!”晓雯说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祝良箫垂了头,拉着晓雯的衣角底气不足的嗫嚅,“晓雯,我没踏进花楼一步了,那个茉香,我真的只让他陪过几次酒,你走了以后就再没去过了。”
    祝良箫抬抬眼皮,瞄一眼晓雯试探般的搂上他的腰,哼哼道:“晓雯,晓雯呐,我想你想的皮都紧了。你回家吧,再好好抽我一顿!”
    晓雯哭笑不得,强憋着笑道:“你松开,都多大了没一点长进!”
    “晓雯,你就回家给我松松皮吧。我皮痒痒,你给我治治,治好了我好专心的做生意。”
    “你要做什么生意?”
    祝良箫见他没再推开,腆着脸趴在他肩窝处柔声道:“做什么生意呢?晓雯想做什么?”
    “你没想好?”
    “想好了。我想知道晓雯想做什么?”
    晓雯推推祝良箫,皱眉道:“有人呢,换个地儿说。”
    祝良箫趁机在他脸侧香了一口,低声道:“等我做大了生意,带着晓雯和敏儿出去走走可好?”
    “出去看美人儿?”
    祝良箫摸摸鼻子笑道:“其实,看的多了,发现还是你好看!”
    晓雯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不知道该因为她看多了美人生气,还是夸他美而高兴。
    “嘿嘿,晓雯。”祝良箫的手顺着他的袖子摸上他的小臂,笑着道:“晓雯,咱们再要个儿子成不?敏儿有个伴儿才不孤单!”
    晓雯似乎有所触动,抿着唇蹙了眉头。跟着祝良箫走出一段叹口气道:“良箫,你想清楚,你这次要我回去可是真心?我这人小心眼,心里放不下那许多,也不喜与人合用东西,更何况是妻主!你若还没想好……”
    “想好了想好了。”祝良箫端正脸色,轻叹了口气道:“我听人说,忆安这次差点失了手臂,她家里那个也差点失了性命。我当时就想,若是你,受了那般罪,我也会撕心裂肺的难受吧。都三年了,分不开的,我也舍不得。”
    晓雯抿抿唇就落了泪,叹声道:“可见你说了一次软话,平日里不都是梗着脖子吗?哪里见你像哄他们那般哄过我?”
    祝良箫紧紧手,歉疚的垂了头,良久才道:“晓雯,难得你不嫌我没本事,我说话作数的,会好好做生意。也不,也不再喝花酒了。”
    晓雯抬袖擦了把眼睛,勾勾嘴角道:“敏儿呢?你又让爹爹带着?”
    “没,放醉白楼了。”
    “啊?”晓雯讶然。
    “呵呵,就让忆安帮着照看照看。”祝良箫盯着晓雯看了看,忽而绷着脸高声道:“那个女人是谁?你让她摸你的手了?”
    街上行人看过来,晓雯羞恼的红着脸想甩开祝良箫的手,祝良箫反而越握越紧,还转头瞪向行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俩口子吵架啊!”
    行人一阵轻笑,摇摇头纷纷离开。
    晓雯咬牙道:“你抽风,你就抽吧你!”
    “我抽风!”祝良箫鼻翼又开始忽闪,弯腰扛起晓雯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到了街口寻了个马车直接把他扔了上去。
    晓雯翻翻白眼,颇无语的爬进马车,待祝良箫上来才哼了一声道:“没形象了,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祝家小姐,竟然当街吆喝,还扛着人过街。明日就有人说‘祝家小姐强抢民男啦’。”
    祝良箫怒气未消,狠狠的搂过晓雯道:“你和她什么关系?怎么天天在一起?你一个有妇之夫,不知道避讳吗?”
    “我倒是想有关系,可人家范小姐看不上我是个嫁过人的。”晓雯挑着眉语带挑衅。
    “她摸你哪儿了?”祝良箫咬着牙探进晓雯的棉衣。
    晓雯红着脸啐道:“拿开你的爪子,浑人一个。”
    祝良箫笑眯眯的贴过去道:“夫君,你晾的为妻好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