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男人。他是云苍人,家族也算是庞大,富家一方,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柳家世代是做生意的,可他这个人酷爱读书,浑身都是书卷气。师父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山水间游玩,不慎跌到了山谷里。那时候师父还年轻,是当时一个在江湖很有威望的门派弟子,深受器重。虽然骄纵肆意,但心思不坏。有了一命之恩,加上几日相处,他们就决定结伴畅游山水。再后来,他们很自然生了情,师父触犯了门规,干脆脱离一切关系,只想跟着柳生。而柳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一有时间就借口朋友相邀,去会师父,如此就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如恩爱夫妻。正当柳生准备向家中说明一切,迎娶师父时,却遭到柳家强烈反对。他们早为他订好了亲,再加上不喜欢师父的性格,嫌弃师父毫无家世,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后来就是很俗的情况。柳家老太太以命相胁,柳生就妥协了,另外柳家打听到了师父的过去,就派人请了师父的师父,说是师父勾引他们儿子,要他将徒弟带回去教育。或许是话语太不堪,当时掌门听了就气的把师父强行带走了。虽说师父脱离了门派,可掌门自小就器重她,再加上这件事,又心疼又羞怒,于是把她关押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三年。”
    听到这里,我早就睁开了眼,猜测着嫣儿的身份:“后来呢?”
    “嫣儿姓柳,是柳生的女儿。”看出我的心思,他直接解答:“三年后掌门去世,师父趁着门中举丧逃了出去,可当她赶到柳家,看到的是柳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师父自然是恨,可她对柳生下不了手,于是就抢走了他最爱的女儿,柳嫣儿。当时嫣儿是两岁。每年师父都会重返柳家,就是为了看柳生痛苦的生活,可在第三年回去的时候,柳生当着她自杀了。只说对不起她,要她别伤害嫣儿。从此,师父离开了云苍,带着嫣儿到了耶真国。我想师父之所以没把嫣儿放回去,不是还恨着柳生,而是她放不下,嫣儿是唯一联系着柳生的人。我是无意中认识了她,不!确切的说,是她无意中看到了我,于是要做我师父。当时觉得奇怪,后来她才说,我长的像柳生。师父对我很好,对嫣儿也好,只是随着时间,慢慢的她就变了,只因为我越来越像柳生。”说着他自己也笑起来:“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唉,每当我想起来,都不知道是该叹,还是该笑。”
    这么说起来,红夫人的脑子大概有问题了,把宇文恒当作柳生,难怪一门心思的要霸占。唉,女人,可悲又可叹!
    “嫣儿身体不好吗?”我记得他说过,嫣儿身体不好。
    “恩,她自小体弱多病,从小大夫就断言她活不长。”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原本她是能多活两年的,可是君惜墨偏偏出现,那件事后她意志消沉,很快就耗尽了心力。”
    “那、她跟我像吗?我是说长相。”虽然他曾经说过,可我还想再次确认。
    他望着我笑,摇摇头:“你们长的不像,一点也不像。她的身体自小不好,所以很瘦弱,用你的话讲,就像水草一样。但是她性格温婉恬静,开心起来也会调皮,但是对人怕生。”
    “哦。”像女草……君惜墨不喜欢水草女人。
    “还有问题吗?”他笑的纵容。
    “呃……没了,我睡觉了。”闭上眼,不再想红夫人的问题。
    第1卷  第88章 取得诏书
    这天又在下雪,君景泽早起就站立在门廊下,望着满天的飞雪出神。
    何娇自小在耶真国生活惯了,猛然到云苍,冬天时不时的就冷风飞雪,早就受不了。再加上这个人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就算再顽强的心也会刺痛,可她又放不下。第一次,她妥协了,只希望能让他意识到,除了裴昭儿,还有人在等待他。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君景泽紧了紧暖披,迈步走进雪地里。
    “王爷。”侍卫在身后跟上,询问。
    “进宫!”君景泽说道。
    “是!”侍卫忙去让下人准备马车。
    看着人走了,何娇无趣的坐在窗户上,晃悠着两条腿,身上包裹着厚厚的冬衣,行动都不是太方便。突然她看到苍茫的天空中闪过一道红影,眉头一紧,立即就知道那是谁。当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再次埋怨云苍的冬天,刺骨的冷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由于不停的下雪,视线不是特别清晰,当追了一阵,目标就消失了。落在一条暗巷内,她难免紧张,师父是何等警觉,或许是被发现了。
    就在她兀自猜测时,雪地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响,就在她身后。猛的转回头,眼前正是红夫人:“师父?!”
    “还认识我这个师父?”红夫人冰冷的注视她,浓密的眼帘微一闪,红唇抿出笑:“可不像我徒弟啊,这么久了,也没当上安阳王妃。”
    这正戳到何娇的痛处,别开脸,反问道:“师父在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红夫人笑着说,可眼神摆明是别有用意。
    何娇意识到,这是她故意引自己出来,心里觉得奇怪:“师父找我做什么?”
    “你毕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如今这样,师父看着也心疼啊。师父帮帮你,怎么样?”红夫人笑容里的狡诈,毫不掩饰,更叫何娇不安,不等回答,她继续说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心肠变的柔软了?我教你的东西都忘记了?对于想要的东西,就得不择手段,委曲求全只会把自己的猎物拱手于人!”
    何娇别开眼,辩解道:“他不是猎物!”
    “傻瓜!”红夫人冰冷的讽刺,轻柔摸摸她的头,说:“师父还会害你吗?师父太清楚男人了,像君景泽这样的人,除非让他对裴昭儿彻底死心,否则你永远生活在他的视线之外,更别提走到他心里了。”
    何娇黯然的沉下眼,这些都是事实,她早就领会到了。
    对自己的徒弟,红夫人会不了解?何娇表面精诈,可实际上很容易上当,只要有针对性的撩拨,她就会完全没了主意。见诱导有了成效,红夫人并不急躁,叹息着说:“不管师父与你师兄间关系如何,你依旧是师父最喜爱的徒弟,你的事、师父不会坐视不管的。”
    何娇抬眼看她,心里也认为,纵然如何,师父就是师父。
    “你陪师父一段时间吧。”红夫人突然说。
    “……师父要我离开这里?”何娇顿时舍不得。
    “师父一个人怪寂寞的,另外、师父要把你没学到的东西教给你。”红夫人此刻的话倒是完全的真心,拉起她的手,不容她犹豫,两抹身影就这么消失于巷中。
    连绵的大雪越下越密,君景泽站在慈宁宫寝宫门廊下,把紫孔雀毛的斗篷取下来。太监弯身接过来,宫女蹲着身,拿干刷子小心的刷去靴子面上的雪。面前的寝宫门开了一扇门页,暖香从门里散出来,君景泽迈步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屋子里很暖和,太后歪在暖榻上,皇后陪着她说话。
    “皇儿给母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君景泽笑着说。
    “七王爷太客气。”皇后立刻让人去准备热茶。
    太后拉着他坐在身边,心疼的责备:“今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母后,可是你说的,要我没事常到宫里来走走。今天我可是专程来给您请安的,怎么又责怪我不该来?”君景泽露出一脸的委屈,十足的孩子气。
    太后突然感慨起来,想着他终于和从前一样了,当着皇后的面,也不掩饰格外的疼爱:“看你,当着皇后的面也撒娇,都是被哀家宠坏了。”
    皇后温柔的笑笑,说:“七王爷最小,不单是母后,连太后太后,先帝以及皇上,哪个不是最疼爱他。应该的!”
    “就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哪有个王爷总这么孩子气的?如今……景泽过了年就二十一了吧,也该准备婚事,给你娶个王妃了。”太后思索的说着。
    “母后!”君景泽一听就要反对。
    “你害羞什么?这件事母后亲自过问,一定帮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小姐。”太后想着就问皇后:“皇后,你心里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这……”皇后心思何等细腻,从君景泽的表情中看出不乐意,再说,对他的事多少有点耳闻,凭借女人特有的直觉,他是有意中人的,若她擅自作主,定是惹的对方不痛快。于是笑笑,说:“哪有什么好人选,能与七王爷匹配的女子,实在难找。”
    太后却是说到了兴头上,拍着君景泽的手,突然笑问:“母后记得,你与吏部侍郎的千金,那位叶小姐……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说着不容他开口,又转头问皇后:“对了,那叶小姐叫什么,多大了,可有婚配吗?品行如何?”
    皇后只是据实回答:“她叫叶晓霜,好像过年后就满二十了,样貌极为出众,性格也温柔。似乎并无婚配。”
    “都二十了?为什么还没嫁人?”太后担心对方有什么隐疾。
    “似乎是家中原因。不过、前往叶府提亲的不在少数,估计过年后,就会出阁吧。”皇后揣测的说着,侧观君景泽的表情,阴沉气闷。
    坐不下去,君景泽起身道:“母后,我去看看皇兄。”
    “才来怎么就要走?”太后只当他不自在,笑着说:“也好,顺便去看看你皇兄有没有空儿,若是得空,午膳你们就来这里吃。”
    “好。”君景泽道辞离开。
    太后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对着皇后说:“如今哀家也只能操心他的婚事,皇后帮忙挑选着,改日天好了,你邀请中意的小姐到宫里来,哀家也看看。”
    “是。”皇后点头,见她精神不似方才好,于是体贴的说:“母后累了吧?你歇息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醒了再说话。”
    “嗯!”太后靠着软枕躺下来。
    皇后把被角掖好,起身坐到另一边,宫女换来热茶,她就闲闲的看着书。
    大约过了半刻,有宫女进来小声禀报:“皇后娘娘,国舅在坤宁宫求见。”
    皇后听了微微皱眉,这时候找她做什么?
    放下书,见太后正安睡,于是先返回坤宁宫。
    一进寝宫,皇后就看到坐在榻上等候的贾国舅,让宫女们都退下去,寝宫内静悄悄的,似乎也隔绝了房外的寒冷。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哥哥不必多礼,坐吧!”皇后神情不变,如以往那样对待。捧着暖暖的热茶,低眉看着,问:“哥哥今日来所为何事?”
    贾国舅沉吟的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来看看妹妹。有件事……做哥哥的有心想问,可实在不知该不该说。”
    皇后观察着他的表情,当真有些为难,不由得好奇:“有话哥哥就说吧。”
    “妹妹可找过御医想办法?”贾国舅看似含蓄的话,却能让人立刻明白。
    皇后脸色一顿,随即悲戚的转开眼,很久才说:“哥哥也不是不知道,都这么多年了,我怕是……还提这事做什么。”
    “是我不对,妹妹别多心。”贾国舅赶紧赔罪,说了些家常闲话,这才又提到罪关切的问题:“最近皇上显得很忙碌辛苦,不知、是为什么事?”
    皇后明白了,他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些消息,顿时心里生气,连带着声音也冷硬起来:“提到皇上,我不得不说说哥哥,你贵为国舅,又是大理寺卿,承蒙皇恩,也该知足了。你依仗权势做的那些事,甚至是……这些皇上都不计较了,你还要怎样?你总该为其他人想想,若你再错一步,不是要赔上一大家子的性命吗?早知你这样,当初我死也不会做皇后,若以后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我的罪?”
    皇后说着嘤嘤的低声哭泣来,不止是为家族未来担忧,更是为不能生养的苦处。
    “妹妹,你别哭呀!”一看她这样,贾国舅也慌了,连忙赔礼劝慰,最后叹着气说:“妹妹,都是哥哥的错,我改还不行吗?只是以前的事,还要请妹妹多为费心,好歹念着我是你哥哥,我若败了,咱们一大家子都得遭殃啊!”
    皇后何尝不明白,要不是顾忌着这个,何苦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