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轻肩膀处泛开的疼痛。
看着被众人扶着下场的手冢,依旧站在球场中的迹部并没有从心底觉得开心。
手臂留下的伤患被引爆,何为执着?何为执念?手冢给了他一个最好,也最坏的解释。
暗潮汹涌的海面终有被撞开的一天,浪花翻开绚烂的白,却吞噬了过往的海鸟。暗礁在海底竖立,将坠落的海鸟双翼彻底的折断,扭曲了海鸟肺里的空气——
即使残缺这样,海鸟依旧拼着残缺的双翼努力地向着海面浮去。甩开沉重缠绕羽翼的水,甩开海底漩涡的吸引,海鸟向往的只有那片蓝天。
海水向来平静,却在阳光下卷起了风浪,一重又一重,越堆越高,似要吞没头顶的太阳。
……
“7—6!一局终!迹部胜!”
海浪归于平静,海底的暗涌依然,暗礁被海水卷去,可见白色羽毛在海水中飘荡,旋转。
是沉入海底还是被人捡去制成装饰品未尝可知。
迹部握着球拍上前,隔着球网弯下腰,和那双茶色的眼眸对视伸出手。
筋疲力竭的人微愣,右半边身子压着地面用力,将自己翻身撑了起来。
同样白皙,有力的手在半空交握。
掌声一瞬间环绕于耳,只有敬佩。
手冢被人从地面上拉起来,耳边有人轻声哼笑:“手冢你这个死脑筋,拿你没法,不过,本大爷等你回来再战。”
“好。”
“这么信任我?本大爷可是毁了你的手臂的人。”迹部拉着手冢站好,漂亮的凤眸飞扬,一贯的张扬。
“没有什么不可信任。”
迹部看着手冢完全肿胀的手臂,眉眼深处的冷意散去。
握着手冢的手在一瞬间高举,为众人所瞩目。
破而后立,不知道是痊愈,还是残缺?
下场后,迹部坐下,扯过一边的毛巾盖在了脑袋上,遮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在那么多人的诧异、声讨中,他选择了他最擅长的持久战,他也曾考虑过自己的骄傲,也曾想过手冢的手臂,也曾挣扎冰帝的胜利……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想法在手冢凝视他的那双带着“愿以全力一战”的信息的眼中归于平静。
既然你倾尽全力一战,那么我自当奉陪。
只因为我们都喜爱的网球,和正视网球的那颗心。
此时此刻,他终是懂得曾经他不懂的问题。
骄傲到底有什么价值?
骄傲这种东西本就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当为了比之更高的东西,自然可以舍弃,如此轻易,只因为他迹部景吾就是骄傲,冰帝的骄傲。
而冰帝是他的责任。
周围的环境嘈杂,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即使做了恶人,达到了目标,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心里好受。
选择持久战,为冰帝的胜利有,为自己的私心有……无论如何,他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但,那个代价是手冢暂时停止的网球生涯。
有一个声音却告诉他:“迹部你做恶人那么得心应手,不会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恶人容易做么?”迹部的声音在阴影处弥漫,哼笑的声音被欢呼声淹没,被毛巾遮盖住的脸上双眼紧闭。
“要像你这样来回自如的换脸,承受非议,迹部你果然是kg啊。”
“大言不惭的某人你倒是来做做试试看啊……”
心脏如擂鼓,心跳的频率在时间逝去间停不下来。
想要平静……
想要离开……
……想要见她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心里更清楚,想要见她。
关东大赛第一场冰帝被刷下去,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没有沮丧,没有消沉。
冰帝依旧维持着往日的节奏,安静的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迹部迹部,过段时间呢,我会跟着摄影协会的大家一起去神奈川海边采风呢,”季璃抱着手办,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单反,一边对它说话,“这次啊,一定能拍好多漂亮的相片。”
“嗯,这次把你带去好了,也给你看看神奈川的海~”季璃把单反放在床头上,点了点怀里手办的鼻子,缩进了被窝里蒙着,“好看的风景能让人很开心的,所以啊一定要开心。”
迹部却皱紧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搅动着心脏,深深的泛出不安。
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转入熟睡。棕色的发丝搭在肩头,有些许散落在脸颊上,随着呼吸轻轻拂动,酣睡的模样让迹部微微挑起笑容。
伸出手,按上手办,拉高了被子,掩好。
手指轻轻勾勒着女孩的脸部轮廓,迹部叹口气,自己转过身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谢谢阿期子壕的火箭炮!qaq土豪我爱你!!?′???`?!!
再谢谢阿千千的地雷qaq我一直忘了说!自扇两耳光!
最后趴……明明是综漫,到现在我都没有把黑篮拉出来也是醉了_:3ゝ∠_
不过穿越之后就有黑篮了orz……喜爱黑篮的妹子们千万别打我……
黑篮的选定人物也只有海常和桐皇,大概的主要人物就是黄濑、青峰和桃井三个人物qwq
不走黑篮剧情,纯撒糖。
我说明天穿越你们信吗!
☆、穿越
八月的天气炎热,即使有凉风吹过,在经过太阳的筛漏下也染上了温度,闷闷的燥热。
季璃跟着摄影协会的大家千里迢迢来到神奈川的海边采风,海风带着大海的咸湿吹拂上脸颊,有些黏腻,不舒服。
伸手把坠在背上的太阳帽戴在头上,季璃举起单反,调好了焦距,尝试性的先拍照片找着感觉。
“社长,我去那边拍片找找灵感~”季璃转身冲着摄影协会的社长挥挥手,在对方的一再嘱咐下才向着有礁石的那一方去。
蔚蓝的海洋一望无尽,阳光在给海面镀上一层金箔,海浪层层叠叠的翻涌,那金箔也随着抖动,恍惚间,整个天地都被烟雾笼罩。
“咔嚓——”
季璃举起单反,记下这美丽的风景,各种角度,不同的风光。
翻看着单反里的相片,皱起眉,有着礁石的遮挡拍出来的照片虽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但是总感觉少了什么。
扭脸看了看周围,在海边不远处有一块大礁石,季璃想了想,脱掉鞋子,踩入海水,一深一浅的靠近那块礁石。
礁石边的海水有些深,已经淹没了膝盖上边,海水微凉,季璃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了上去。
站在礁石后看天空,半遮半掩,有些景物看不真切;站在礁石上看天空,广袤无垠,豁然开朗。
季璃稍稍往后退了退,脚下的微微冰冷湿滑的感觉没放在心上,举起单反认真地拍着天空,海水,在海面翻飞起伏的海鸟。
“季璃!别爬太高了!小心一点!”有社员看着她爬的高,出声提醒。
季璃直起身,脚下一动想要转过来,却在动的一瞬间,脚下的湿滑感增加——
被海水吞噬了彻底。
海水从耳、鼻、口不断灌入,喉咙被狠狠扼住,张开口却是更多的海水灌入,又咸又涩。心脏隐隐泛起疼痛,季璃拼命想要划水浮上海面,却只能让心脏在剧烈的挣扎里越来越疼。
海浪卷起,挣扎中却把自己向着海岸越推越远……
眼眸里的清明越来越黯淡,最终坠入了黑暗。
“快来!季璃落水了!会水的快去救!”
“快救命啊!”
心脏处的抽痛带着指尖产生麻痹的感觉,手指间握着的钢笔从掌心滑落,“哒”的一声和桌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从来没有过的不适感让迹部紧皱着眉,捏紧拳头想要平复心里这种怪异的情绪,却发现丝毫没有作用。
诡异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开,失重和眩晕感瞬间席卷了全身,眼前瞬间黑了下来。
再睁开眼,却已经身在医院里,脑袋里还有些晕乎乎的,迹部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自己脚下,没有影子,那应该没人可以看到他。
“快快快!”
“通知病人家属!”
“急救!准备抢救室!”
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唤声拉过迹部的视线,就看到医生们推着一个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迎面而来,旁边还有几个国三样子的学生,焦急和不安堆满了一张脸。
身躯被人穿过的时候有微微的不适感,但是迹部没动,一双眼定在了前方——
准确的说是定在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上。
熟悉而又惨白的脸,眉宇间弥漫着从未有过的痛苦,开阖的唇瓣间溢出不忍疼痛的轻吟,只不过声音小的好似刚出生的幼猫叫,生命特征极其的微弱。
“嘭——”手术室的门沉重的合上,压得迹部心脏一疼回过神来。
抢救中的灯亮了起来,很久之后才熄灭。
……
鸡飞狗跳之后,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季璃被推入监护病房里继续监控着情况。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监控的仪器嘀嘀的叫着,给安静的病房里添了冰冷的生气。病床上的女孩盖着白色的被子,单薄的身子越发的瘦弱,惨白的脸上带着吸氧器,双眼紧闭,眼下的青黑明显可见。
守着季璃的协会成员看了看病床上的少女,脸上有着明显的悲哀,心脏病永远是人们眼中最不容易患上,也最难治愈的病症。叹口气,成员起身出了病房。
迹部一直在边上,在病房门慢慢打上的时候,他慢慢走上前。
手撑着病床,弯下腰,海蓝色的眼盯着眼前的少女,眸底有着浅浅的心疼,指尖轻轻地触上少女的皮肤,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季璃,”迹部顿了顿,眉心拧起,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你怎么又让自己这么狼狈了呢?”
“好疼……”雾气爬满氧气罩的内壁,女孩的眉心高高地隆起,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哈——”心脏的紧缩感还是一阵一阵地传进大脑,大口喘息却发现自己脸上带着氧气罩。
“你……哪里疼?”迹部稍稍的凑近她,开口低声问道。
“疼……”因为心脏的疼,少女眼里泛起泪水,双眼之间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周围的环境,她好像听到有谁问她哪儿疼?
好看的剑眉越皱越紧,几乎连成一字,开口的安慰的话僵硬又生疏:“不疼。”
“心脏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女孩低低的声音挠进心肺,泛起酸酸的感觉。
迹部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握上女孩的手背:“不疼了,真的。”
“哥哥……”女孩开始低低的啜泣,黑色的瞳孔却开始渐渐清明。
“你说季杭学长他们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屋外的声音被急忙压了下去,回头从玻璃里没看见季璃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季璃应该不会醒那么快,“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都……已经……”那个人脸色为难,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少女,叹息一声。
“这个消息先别让季璃知道,她才做了手术,会承受不住。”
“……哥……哥……爸爸……妈妈……”女孩眼里不断涌出眼泪,没多一会,就染湿了脑袋边的枕头,心脏处的疼痛还未完全消散,就已经被再一轮的疼痛吞噬。
如果她不攀上那块岩石,就不会这样了……她不会进医院,爸爸妈妈他们不会为了赶过来看自己而出车祸了……
都是她……都是她……
疼痛一阵席上一阵,女孩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监测心脏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嘀嘀”声,惊动了屋外正在说话的人。
“季璃!”
“医生!医生!”
迹部看着心跳数不断下降的电子屏幕,伸手想要攥住季璃的手,却穿过了她的手——
先前能握住的那种实质感消失殆尽。
海蓝色的眼眸瞪大,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