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只罚跪?”
    “任由小姐处置。”
    “哼!下次还敢犯,我就……嗯,先揍你屁股一顿,然后让你光着肿屁股去大街上罚跪去,给过路人展览!”
    “是。”男人一板一眼答。
    曾梦痕撇了撇嘴,终于决定要放过他了。
    “起来吧,抱我到床上去。”
    “是。”男人答应着,将她打横抱起站起身来,到了床边,将她放下去,顺手替她裹好了被子。
    曾梦痕掀开被子,一把将他扯过来——扯不动……
    好在男人很快意识到了她的意图,自己蹭了过去,顺便还讨好地用脑袋摩擦了下她的脖子。曾梦痕挑挑眉,忽然一把拉住男人,却不料……她拉的是腰带……
    一条布绳充当的腰带很快擅离职守,男人的下衣落了下来,露出了什么你们懂的……
    曾梦痕微微一愣,却又很快接受了。反正又不是别的男人,看了就看了!
    喂你接受能力是不是太强了一点啊!
    “唔。”男人冷不防被最信任的人“偷袭”,有些惊讶,却没反抗,软化态的面瘫脸难得能找到几分怯意。
    只是,曾梦痕好歹也是个有脸有皮的丫头……好吧,究竟有多少还有待商榷,总归聊胜于无吧……
    总之,她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在某物件上投下太大的注意,便只能将男人拉到被子里,小手探过去揉捏两片紧翘结实的臀瓣,眯了眯眼,觉得只有手感还不够,便开口调戏了起来:“嗯,肌肉不错……触感真好。”也许是终于确定了对方是自己的男人,曾梦痕实在是比平时要大胆了很多。
    这调情实在太过突然,对方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许久才终于缓缓放松。感受着男人的状态,曾梦痕勾了勾唇,在方才还被揉捏肆虐的部位欢快地拍打了几下,舌头不老实地去舔男人的嘴唇,终于开口问起了早已想问的正事:“天佑,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曾天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又僵硬了。
    “小姐,您……要、是要嫁我吗?”声音中是相对而言颇为明显的不可置信。
    更惊讶的是曾梦痕,窝在男人怀中的她忽的起身,眉微微皱着。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缓了缓,让自己尽量平静地开口:“什么意思,你……不愿娶我吗?”怎么可能呢?一直以来一直是她自作多情吗?
    “下奴不过一个奴隶。”
    “哪儿那么多废话!”曾梦痕抿了抿嘴,“身份什么的都不要谈,你只要告诉我一句。”咽了口口水,“你,愿不愿意娶我?”
    “小姐愿意嫁一个奴隶吗?嫁给奴隶,平民也会落入奴籍……”曾天佑抬起眼,眸色极深看不出情绪。
    “愿意嫁你,不管你是谁。”曾梦痕答着,又纠正道:“别‘小姐’‘小姐’的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什么小姐!”
    纠正完称呼问题,她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娶我,我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和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她只要感情。
    男人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曾梦痕的心开始发凉。
    终于,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是:“小姐不能嫁个奴隶。”
    “你,你个呆子!”曾梦痕发起急来,只当这男人是一根筋地就因为身份地位不愿与她成亲。好在,他这是默认了他对她的感情了。
    于是,曾梦痕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说服他,却没想到变故再次突生。
    她就看着男人说完她不能嫁个奴隶之后,飞快地拔出匕首,以她跟不上的动作撩起袖子,利落地将自己上臂烙着的奴印剜了下来!
    一块皮肉随着刀光的闪烁掉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瞒好了,就没人知道我是奴隶。”男人还握着滴血的匕首,胸膛因疼痛剧烈地起伏着,他抬起头来看向曾梦痕,“这样,我就能娶小姐……娶你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曾梦痕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反应出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眼泪就先落了下来。
    曾天佑又被罚跪了,只是这次的地点被体贴地安排到了床上……的搓板上。
    搓板是曾梦痕贴心的加上的,因为担心他跪了白跪——由此可见,曾梦痕是多么贴心的一个姑娘啊,谁娶了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我是认真的……
    沉默地曾天佑换好药之后,曾梦痕好整以暇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挑了挑眉:“检讨还没写好?”
    “没有……对不起。”男人低声答道。
    他受了伤的左臂被一旁正为难着他的女子照顾得很好,疼痛早已被上好的药控制在了他完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扰。
    至于搓板,那的确让他的腿不太舒服,但和刚被剜下块肉的胳膊显然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让他困扰为难是搓板前矮桌上的一张宣纸和一只墨笔,还有女子的一句命令:“跪着,万字检讨。”
    天知道他一个奴隶从小到大见过的字有没有过千。
    已经一个时辰了,面前的宣纸上不过几十个字:“今天我〇了让〇〇生七的〇,〇不〇,我知〇〇了,〇〇再也不会〇了,〇〇〇〇不会再生七……”一句话未完,是编不下去了,正在冥思苦想。
    小学生作文……也不是这水平啊。
    什么,你问那成堆的圈儿是什么?很明显是不会写的字好不好……写出来的也是缺了这笔少了那部分要么就是错别字的有木有!
    这样下去,他就是跪死在搓板上也倒腾不出来一份万字检讨的吧……
    其实曾天佑能达到这个水准,我是说,能认识近百字,还能在只认识近百字的情况下拼出几句话来——尽管在各种局限下的确是小学生作文……以下的水准,但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一旁看戏的那个才是无良吧!
    曾梦痕撑着脑袋,看着小桌前的男人咬着笔杆子好半天才能落下一个字,还多半是个错字。她挑了挑眉,终于没有办法再次忽视男人时不时递过来的小鹿斑比似的目光——她确定这个形容是她自己脑补的……总之就是这意思嘛!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眼见着男人带伤跪了两个小时,她也没办法抑制住心疼了,曾梦痕开口:“要么,我帮你把检讨写完,你答应再也不许不把自己当回事,要么你就跪在这儿继续磨。你选哪个?”
    曾梦痕是等着他选第一个的,已经打算起身磨墨落笔写字。她自己写,一来怎么也能让男人多少有些心疼,给点附加惩罚,二来她也好找个机会好好练练字。
    至于累,她倒是没怎么想。毕竟是自己要自己写的,多久写完都没关系嘛!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男人居然选择了第二个,没有犹豫。
    听完答案,曾梦痕一愣,而后忍不住一脚踹到男人腰上,虽然似乎毫无杀伤力……
    “你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道,曾梦痕觉得自己心中已经烧起了小火苗儿。他还是不愿听她的,下次还要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他为什么就不愿意和她先说一说呢?让她想想办法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担着,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担着!
    她是不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聪明不能干,但好歹和她说说,再没办法至少让她找点曼陀罗来啊!
    她记得那东西能麻醉,怎么也好过他疼一脑门的汗!
    想起他疼,她怒气便更甚,却又矛盾地心疼起他带伤罚跪,狠狠扭了下头,曾梦痕正打算着把他先从搓板上弄下来然后在情感上冷暴力,却没防着男人的辩解。
    “那么多字,你写会累的。”
    ……
    原来他是因为心疼她。
    21
    21、雨前需要宁静
    惩罚终于还是作罢了,反倒是曾梦痕找到了更新奇的事,比如……教人写字啥的。
    只是,她肚子里那点儿墨水也实在不多……你总不能要求一个现代人会写繁体字吧。
    书到用时方恨少,碎碎念着为什么没生在台湾,曾梦痕终究还是认命地替男人揉起膝盖。
    “说起来,奴印的事……”那块皮肉已经被曾梦痕混着眼泪埋到了屋后,倒不是曾天佑不想代劳,实在是曾梦痕不舍得要他带着伤动作。
    “咱们在那个小姐的地界儿,你剜奴印的事,她不会察觉?”
    “纵使不在,她也会知道的。”曾天佑对此却是并不很在意,“那位小姐,她知道她是从哪里将我们带出来的,所以,日后,我们的举动她也自会知晓的。虽不知出于何意来帮我们,要死士监视我们,免得我们做了什么连累到她的事,这还是很自然的。”
    “欸?”曾梦痕受惊似的抬起头来,“就是说……日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那位小姐的……监视之下?”这也太……没隐私了吧!
    “也许日子久了就会撤去的吧。”见她郁闷了,曾天佑似乎也有些懊恼,忙出言安慰道,“死士绝不会将看到的乱说。”
    这让她怎么淡定,以后吃饭睡觉洗澡行房,呃,她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名词吧,总之做什么都会有一双或者几双眼睛看着啊喂!
    无力地瘫到某人怀中,曾梦痕的声音多少有些有气无力:“那,死士都认字吗?”
    “死士一类,大约都不认……报告主人之时会将看到的文字依样描画下来,怎么?”她这问题未免太突兀了。
    “没什么。”教书先生找不着,识字之路也遥遥无期啊。唔,反正她是会认不会写,要么自己翻本书慢慢背?
    也不知道会不会认错……
    抓了抓脑袋,她抱了男人压倒,扯了被子,忽然又想起,问道:“你还没说呢,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还是小……嗯,梦痕做主吧。”将脱口而出的小姐咽了回去,他记起曾梦痕要他喊她的名字。
    “这种事情不都是长辈做主的吗,不是长辈也该是男方吧……嗯,算了,等咱们安顿好再做决定吧,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顿时又好得不得了。手在男人光溜溜的身体上又游移了几番,也就便心满意足睡去了。
    曾天佑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那位小姐自然也就促着他们尽快离开了。
    上了马车,也不知那小姐是用了什么法子,愣是让他们躲过了城中盛极的搜寻,悄无声息地出了城,向偏僻的山林走去。
    马车一颠簸就是五天六宿,离城远了的时候倒是常常停下休息,却无奈曾梦痕晕车的毛病可不是来趟古代或者休息那么一会儿就能好的。
    看着自己女人一张脸煞白煞白,头没个不疼的时候,时不时就要被带着躲进山林呕吐一次,饶是面瘫如曾天佑也掩不住心疼。
    他也想了个缓解的办法,夜里陪着曾梦痕不睡,白日便整日搂着她,哄孩子似的将她哄睡了,大多数颠簸的时候都在睡眠,她的难受倒也轻了很多。只是这却是苦了曾天佑,他可没人抱着他睡觉……曾梦痕便反过来心疼他了。
    其中纠结就不说了,总之,待到又过几日后,二人终于换上了粗布衣,到了这世外桃源似的偏远山村时,都是长舒口气如获新生似的……
    拿着那小姐给置的银两衣物之类,二人将自己弄成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只道是外地逃荒来的,便找个处没人的旧屋子,收拾得整齐利落了,堂而皇之地在此处落了脚。
    好在此地民风很是淳朴,又基本与世隔绝,竟是无一人提出什么怀疑,甚至还有村民来帮忙收拾屋子庭院,让曾梦痕感动很久,直道真是到了好地方了。
    待到夜里,躺在了屋中废弃还未修好的火炕上时,曾梦痕其实还没怎么缓过神儿来……也没过几天,自己周遭的环境就全变了,还变得这么大。
    好在,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躺在自己的身边,老实地拿胳膊给自己当枕头,照她撒娇要求的,像在马车上时一样哄她睡觉。
    他不会唱什么摇篮曲,就只会把她紧紧抱到怀中,口中不住地念叨着“睡吧,快睡吧”之类,只是声音低沉舒缓,听到曾梦痕的耳朵里,竟也像是歌儿似的,还是百听不厌的经典。
    “欸,天佑,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在这儿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