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仍旧窝在床上没起来——她今天不是有课吗?昨晚也只静静抱着她睡,并没累着她啊……走近想叫醒她,却看到平日挺倔强的眉此刻无力地微蹙,樊少军d 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她额头,不烫,这一悄悄的举动让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星河醒来,见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便轻轻问着,“小乖,哪里不舒服了?”
    星河只懒懒摇摇头,他不放心,拉过她放在被外的手,竟是惊心的冰冷一片,放到手里轻轻揉捏着,想了一下……“肚子又疼了?”
    星河娇娇弱弱地点点头,樊少军只恨自己不能替她疼。
    这痛经的毛病已困扰星河好几年,她是个怕痛的孩子,平日里一点点碰触身子便泛淤青,偏偏又逞能强忍着不讲,每每看到她忍痛的样子樊少军就难受得紧,“孙安致那个庸医,非拆了他招牌不可!”他低咒着,不知吃了多少药,怎么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呢?慢慢调理慢慢调理,自初潮时的第一次疼痛便开始调理了,如今都好几年了还没调理好!庸医!
    “你别怪孙大夫……”人家可是国内最有名的老中医啊,“是我体质不好,况且,
    不是说了吗?头几年的不正常是正常的。”
    樊少军仍皱着眉,“他那是推脱责任。”小手总算是被揉热乎了,塞进被子里,星河微微动了一下,樊少军伸手压着她的肩膀,“乖乖别动,受凉了有你受的。”
    又看了她一眼,“好好躺着,我叫他们做点东西上来。”
    不一会便端了碗甜羹上来,趁着热热的哄她喝下,星河腹中正难受得紧,这些甜热的东西正合胃口,呼噜呼噜喝得一滴不剩,樊少军夸了句“好乖”,星河恹恹地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小孩子,又没有喝药,还‘好乖’。”
    樊少军看她有些精神了,稍稍放了心,手指拨开正盖住她眼睛的碎发,轻轻地道,“小乖,幸亏不是每个月都痛,否则真要了我的命呢。”修长的手指顺着柔细的发绕到耳后,轻轻摩挲着那小小的温润如玉的耳垂。
    许是痛得厉害,星河对他的温柔竟没半点挣扎,只慵慵懒懒地闭上双眸,樊少军叹一声,凝视那两瓣有些发白的淡唇,忍不住低下头柔柔细细啜吻起来,给她染一抹嫣红,而非那种似是随时会飞走的淡白。
    星河迷迷糊糊地将陷入黑甜乡,唇上的碰触是她所熟悉的甜蜜温存,不自觉地被他撬开唇与口中小舌亲热着,觉着床边一陷,有人上了床,轻轻搂着她移进宽阔的胸膛,星河背紧贴着他沉稳的心跳,小脸被轻轻拨过,细细密密的吻复又落在唇上,口中,左手大掌伸进睡衣探到她腹部处盖住,热力源源不绝地自他手传入正隐隐抽痛的地方,,右掌移至她左乳下侧,仅以拇指抚揉着。星河宛若嵌进他胸怀一般,不知何时已睡熟。
    醒来时,樊少军已不在身边,只是自己腹上多了个小小的水袋,依旧热热的,显是有人在不停地更换,腹间疼痛已减轻些许,我真没用……星河有些自厌地起身,走进浴室梳洗。
    出来进更衣室拿了件套头薄毛衣和休闲裤懒懒套上,走出房门正要下楼梯的时候,看到辰辰的小小背影坐在阶梯上,伸手一拍额头,糟糕,答应今天带他去海底公园玩来着……好不容易碰上个课被教授调开除了周末以外整天无事的日子,竟被自己给破坏了——想到辰辰几天前充满希望的小面孔,星河便觉得自己不可饶恕。
    “嗨……辰辰。”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头微微别过一边不忍看他的失望。
    “啊……姨你终于醒了……”辰辰棕色的小脸突然间就亮了起来,纯真可爱无比。
    “嗯,辰辰,对不起……姨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唉,面对着这么可爱的小脸,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嘛……“呵呵,不过姨现在觉得好多了,如果不嫌晚的话,现在就跟姨出去好吗?”
    辰辰瞪大眼睛,“姨说谎……姨肚子痛……”
    嗯?星河有些惊讶地也瞪大眼睛,“辰辰好厉害!辰辰怎么知道姨肚子痛?”
    辰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早上那个总是冷冷对人的叔叔威胁他的那段话说出来。
    “没事别总缠着她。”冷面叔叔说。
    “我……我没有……”小小孩怯怯地,刷!一道寒光射过来,小小孩不由瑟缩了一下,噤口。
    “她今天有些不舒服,别闹她。”冷面叔叔依旧冷冷地说。
    小小孩学聪明了不敢讲话,只是重重点头。
    冷面叔叔似有些诧异他的悟性,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叔……星河阿姨生病了吗?”软软的童音不掩关怀。
    冷面叔叔似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不知怎么的又停下步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生病,她肚子痛得厉害。”
    肚子痛不就是生病了吗?小小孩疑惑地想着。
    冷面叔叔已走远。
    “辰辰?”星河摸摸他的头上柔软的发,这孩子……小小脑瓜子不知在想什么,那是那微微敛下的漂亮双眼真像极了绿云,乌溜溜黑水晶一般,皮肤蜂蜜一般莹亮,长大后真不知要如何颠倒众生呢……唉,真不知绿云怎么想的,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这么可爱的宝贝,怎舍得狠心虐待?心中不胜酸楚,弯腰抱起仍坐在楼梯上的辰辰——这孩子硬是比同龄人轻了不少,抱起来软软的毫不费力。
    “姨……”辰辰伸出小胳膊圈住星河的脖子,小小的脸蛋埋在她颈窝……香香的,暖暖的,辰辰从未有过这样感觉,只想永远腻在眼前正温柔地抱着他的女子的怀里,“姨……”
    “嗯?辰辰有话要对姨讲吗?”星河小心用手护住他背心,往楼下走……很难想象在美国生长的他竟从未讲过英文吧,甚至连汉语也说得嗑嗑巴巴的,这孩子……这孩子明显有自闭的症状,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逗弄得辰辰如平常小孩一样,绿云……绿云究竟是怎么养他的?
    “姨生病,我们不玩。”小心轻轻绕着她散在肩上的一缕黑发,柔柔细细的……像姨本人一样,“姨要休息……”
    “呵呵……”星河轻笑,“姨没病,不过肚子有点痛,这样吧,下次姨一定带你去,决不反悔!”辰辰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不能对他空口白话的
    “跟叔说得一样呢……”小声咕哝着,大人真是奇怪,肚子痛痛不就是生病了吗?
    “嗯?叔说什么了?”大概又一张冷面乱吓小孩子了,“不要理他。”
    “叔叫我不要闹姨,姨肚子痛。”
    星河顿了一下,抱着他继续往下走,“叔要是欺负辰辰,记得告诉姨。”
    “呵呵,叔没欺负我啦,叔是大人,大人不欺负小孩。”
    “哼。”星河冷哼一声。
    “叔怕姨?”好奇小孩提问。
    “呃?”星河没预料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辰辰怎么会这么想?”哼,他怕她?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真怀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让他惧怕的事物。
    “姨刚刚说叔要是欺负我就告诉姨,姨会教训叔吗?”好奇小孩继续提问。
    星河哑口无言……教训他?不好在小孩面前示弱,星河只好逞能,“嗯,姨会打他。”
    “姨会把叔打哭吗?”
    星河额角刹时冒出三条黑线,小孩子还真是小孩子,问题宝宝。
    “嗯,打哭他。”大言不惭地口出狂言。
    问题宝宝突然沉默下来,两人正好已到楼下,星河的腰部有些酸痛,便放下他来,忽看到小小面孔上布满了忧郁。
    “怎么了?”
    辰辰抿了抿嘴,终于说了出来,“姨,叔是不是常打你?”
    星河瞪大眼睛,眉一扬“打我?他敢?”辰辰哪来的这些奇怪的想法?噢,一年前确实被挥过重重两巴掌,想想就气。
    “可是……可是……姨为什么会被叔弄哭?”
    “……”额上黑线加剧,星河忽然想到月前发生的尴尬事,莹白的脸火烧一般飞红。
    她被弄哭……弄哭……这得怪樊少军那个混蛋太不节制了,房事总是激烈粗野得让她受不住,几乎每次都会被他死按在身下扎挣痛哭着承接那种仿若灭天灭地的折腾,那感觉……与疼痛无关,却又似乎有关,奇异的是让她觉得自己被凌虐的同时却被深深怜宠着,生理心理上俱是承受不了这矛盾着的感受……每次,仅能在他的钳制下无力地挣扎,痛哭,然后堕入沉沦的黑暗。
    这些事,外人自是不知,偏偏有一次他自国外公干,几天后回来时已近深夜,大伙儿俱已熟睡,便在进房后大意地没反锁好门,仅仅急急带上,便恶狼一般吻醒她,蛮横地强逼着朦朦胧胧醒来的她欢爱,情到浓时她仍忍不住,痛哭出声,双手又被按住,只剩下长发在床上狂乱地摆动挣扎……他,他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硬上了她,不过也幸亏没脱衣服,才不致一让某个关心长辈的小小孩长针眼……没错,被辰辰看到了!辰辰那天做了噩梦——之前倒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星河曾叮嘱过若是睡不好觉就去找她,恰好那几天樊少军外出,辰辰便理所当然地抱着枕头摸过来了,走进门口时便听到房内一阵阵压抑的泣音,十分痛苦的样子,小小的心灵自然有些担心,什么也没想便冲了进来,
    “姨!姨!”
    万幸室内仅点了盏墙角的光线昏暗的角灯,小孩子仅看到有个身影僵硬地伏在床上,蓦然转过头,似深吸了口气,刹时间房内气压低了下来,该小孩莫名瑟缩了一下,他有预感,他碰上飓风了……没有等太久,他看到那僵硬的身影一动,似要下床,已被恐惧塞满的小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瞪大眼……
    没料那身影下竟伸出只光裸的手臂,扯住那人衣领,阻了他的举动。
    “辰……辰辰吗?”浓浓的鼻音,仍带丝哭意地问着,不是星河是谁?只是此刻无比难为情,不敢将头探出来。
    “姨……姨……你哭了……”辰辰仍有些怯怯地,依稀看出那吓人的身影仿佛是冷面叔叔……
    星河不知该说什么好,体内的“他”仍在,且越发热胀得吓人,怕极了他在孩子面前就不管不顾地放纵,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泪复又冲下来。
    “臭小鬼,给我滚回去!”樊少军一反平日里直冷冷的言语难得大声地吼着,威慑效果加倍。
    辰辰惊颤一下,抱着枕头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出了房门还听到星河哭音甚重地大吼“你干嘛凶他!”
    之后樊少军又是哄又是吻的,星河死也不让他碰,无奈“他”仍深埋体内,硬是被蹂躏直至昏迷。
    ……那样惨烈的教训,叫她怎么对眼前纯净的孩童说?
    “咳……咳……”讪讪地揉了揉辰辰的头发,“姨只是做了噩梦,有些吓着了。”
    哦……辰辰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正想说什么,星河苦恼地揉揉额角,双手合十,“辰辰……”
    正哀求着,听见客厅的电话响了,星河朝那看了一下,空荡荡的似乎也没人听见,“啊,有电话,走,接电话去!”拉着辰辰软呼呼的小手往客厅走去,呼……松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好奇宝宝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啊……越越与她租住的公寓号码,轻快地抓起听筒,整个人窝进沙发,辰辰也在她身边紧紧窝着,伸手捏捏他的脸,啵一下。
    “越越吗?”
    “哎哟终于找到人了!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啊?”越越在那头喳喳呼呼的。
    “……可能是关机了吧……”星河不确定地答着,肯定是樊少军干的,真不知手机也碍他什么事了,搞得每次有事的时候人家也找不着她,“你怎么不早打这电话啊?”
    “谁说我没打的?姐姐我都打了五六通了!”这臭丫头,自从知道星河与她家的关系后一直猖狂地自称姐姐,害不害臊。
    “那怎么没人叫我啊?”
    “不知谁接的电话,说你一直在睡觉,我说你是猪还是什么啊?都快11点了怎么还睡啊?”
    “哎……人家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嘛。”腹间仍有些抽痛,星河皱着眉揉揉,等下一定得吃止痛药。
    “怎么了?要姐姐来看你吗?”越越正经了一点。
    “没事!就例假来了。”
    “噢……那你得注意点儿,还是跑床上窝着吧,”星河的毛病她是清楚的,严重时疼得人脸色煞白,都有晕过去的架势,“不过真可惜啊,我哥新开了间俱乐部,本来想带你出去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