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泰然自若,也不管旁边的冯楷诚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这天晚上回到家,星彗感到筋疲力尽。
连续忙碌了一周,再加上这么个狗血的相亲之夜,她最想做的只是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用想地沉沉睡去。
打开浴室里的音响,氤氲着水蒸气的空气里充斥着bono沙哑而令人动容的声音:
see the sto in your eyes
see the thorn twist in your side
i wait for you
sleight of hand and twist of fate
on a bed of nails she makes me wait
and i wait....without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through the storm we reach the shore
you give it all but i want more
and i'm waiting for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i 't live
with or without you
……
热水冲刷在星彗颈后,一股暖意从背脊蔓延到脚底。在隆隆的水声和bono的歌声中,她忽然感到寂寞——极致到想要尖叫的寂寞。
仿佛生命中缺失了什么,曾经完整的圆盘被剥去了一块,然后,整个圆盘都被摧毁了。而现在,那些碎片被一块一块修补起来,却怎么也补不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至少现在,她是深深地如此相信着。
她闭上眼睛,拼命地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哼唱起来:“i ’t live, with or without you……”
忽然,浴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星彗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被人一把推到墙上,撞得她背脊生疼。她吓得叫了一声,接着嘴就被人封住了——不是用手,而是用唇。
这气息是这么得熟悉,以至于星彗即使还没睁眼,也已经认出了掐着她腰的这双手的主人。
他身上还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此时此刻被热水冲刷得完全贴在了身上,他却全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抵着她,劈头盖脸地吻她,他掐在她腰上的手很用力,吻也是狠狠地,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墙上。
“高原……”她趁着他换气的时候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但立刻又被他堵上了嘴。
氤氲的水蒸气,再加上令人窒息的吻,星彗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缺氧了,浑身软绵绵地,要不是高原抵着她,她怕是要摔到地上去了。
忽然,他放开掐在她腰上的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星彗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就在她眼前,那像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洞,会把人吸进去似的。他动作快得像闪电一样,只用了一秒钟就把衬衫兜头脱了,她不敢看他下面,不过眼角的余光里,他的牛仔裤和衬衫都被甩在了墙角。
她觉得热,尤其是脸上和□。他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一言不发地喘着气。他一把抱起她,分开她的双腿,她只觉得他的瞳孔在一秒钟之内急剧缩放了一下,然后他就进来了,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他没再吻她,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星彗一开始也狠狠地回瞪他,但没过多久,她就意乱情迷起来。恍惚间,她只能集中精力抓着他的肩,但更多的时候,她被一波波的情*欲淹没,只希望高原能更快一些……
但高原忽然停了下来,他还在她身体里,脸上泛着红色的情*欲,眼神却很冷。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求我。”他命令道。
“……”星彗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还是一团棉花,但一种高傲的本能让她摇了摇头。
他一言不发地继续动起来,不过这一次比刚才更富有冲击力。当星彗又开始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再一次停了下来。
“求我。”尽管喘着气,尽管声线嘶哑,却有不容置疑的权威。
星彗看着他,因为气喘,胸口不停地起伏着,高原的眼神变了变,但还是没有表情。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高原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想要从她体内抽离,却发现,她的双腿死死地扣着他的腰,不让他出去。
他抬起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诧异,然后慢慢的,他那从一开始就冷淡到骇人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抱紧她,试着动了两下,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说:“求我。快点……”
这一次,他的口吻不仅仅是命令,更多的,像是哄骗——像是大灰狼在引诱小红帽走到床边……
星彗咬着嘴唇,在他又动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说:“求你……”
“求我什么?”这家伙很懂得得寸进尺。
她红着脸,觉得自己简直要烧起来了:“求你要我……”
话音没落,高原就像疯了似地在她体内冲撞起来……
(此处作者不得不又删除两百字……)
光着身子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浴室里依旧传来bono那把动人心魂的好嗓音,恍惚间,星彗有点不解,为什么反反复复地播放那首歌,难道不小心按了单曲播放的按钮吗?
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于是抓起被子盖在身上。转头一看,身旁的高原一手枕在脑后,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你疯了?”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踢了他几下,他毫无反应。
“我他妈的是要疯了……”他低声说。
他的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也不知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星彗跟他一样看着天花板,反复琢磨着。
忽然,她转过头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猴子,你到底怎么了?”
他别过头去,不看她。但他侧脸上闪动的睫毛,却让人觉得忧郁。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用一种嘶哑的嗓音说:“我妈今天下午打电话给我……”
“?”
“她说……我爸终于同意跟她离婚了。”
“……”星彗错愕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高原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在乎了。但是……”
他像是哽咽了,星彗忍不住靠过去,轻抚他的手臂。
“但是没想到……”他又开口,声音里透出的孤单听得让人揪心,“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我……”
星彗半坐起身,从背后抱住他,轻抚他的额头、脸颊,低声软语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会没事的,你会难过也是难免的,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他没有说话,一句也没有说。他也没有看她,但她知道他在流眼泪。
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她没有去看他,似乎不忍看这样的他。她忽然觉得,尽管这事没有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但此时此刻,她抱着他,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两颗心脏离得如此之近,仿佛是以同样的节拍跳动着。
扑通、扑通……
她似乎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孤独和痛苦。就像有时候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孤独与痛苦……
她抱着他,安慰地轻拍他的手臂,就像小时候妈妈安慰自己那样。她吻他的耳朵和头发,在他耳边反复呢喃:“会没事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他忽然转过身,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怀里,她可以感受到胸前的湿意。于是她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吻他的额头,不再说话。
这天晚上,他们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密不可分。
耳边依旧是那首曲子——
with or without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i 't live
with or without you
……
她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她。
不过,只是今晚。
10
10、四(上) ...
等电梯的时候,星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完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是现在能赖在床上睡个懒觉就好了!
早晨被闹钟吵醒后,她才发现自己手臂动不了了。被高原那一百五十斤的重量压住的手臂,几乎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但那猴子竟然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看来,还是不应该留男人在家里过夜啊……
于是她走的时候没有叫醒他,只是一边关门一边幻想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周六的跳蚤大会你会参加的吧?”j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在她身后说。
星彗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今天j穿了一身黑衣,设计上又几乎囊括了这一季所有流行的元素,所以很惹眼。
“什么跳槽大会?”电梯来了,星彗随着人流往里走。
“是跳蚤大会!”j咬牙切齿。
星彗在电梯的角落里站稳,一脸疑惑地看着j。
j扯了扯嘴角,说:“你一定没看我发给你的邮件吧?”
“你每天要发那么多垃圾邮件给我,我连删除都来不及,别说看了。”
“……”旁边站着两个同公司的新人,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被j一个挑眉压了下去。
星彗只当没看见,抬眼盯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那我现在亲自通知你一声,本周六下午,公司将举办一年一度的‘以物易物’跳蚤大会,晚上是自助餐会。”j一本正经的样子在星彗看来有点好笑。
“一年一度?我怎么不记得去年也有办过?”她眨了眨眼。
j也抬头看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因为今年是第一届。”
“……”
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脑,星彗就接到高原质问的电话:
“为什么不叫醒我!”
她哼哼哈哈地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
她忽然松了口气,幸好他们只是……炮*友。她不必挖空心思去讨好他,也不必做任何事都担心他会不会不高兴,更不必去想他究竟是不是真心、有没有背叛她。
他们只要出现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就好。
于是她把关于高原的事都抛到脑后,打开邮箱开始寻找j发给她的关于跳蚤大会的邮件。一边看一边想,这果然是j的主意,只有他那样心思细腻的人才会有“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也许对别人来说求之不得”的想法。
这天晚上回到家,星彗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对自己来说没用的东西——当然,还得拿得出手。把八十平米的套房翻了一遍,她才发现这家里的“垃圾”真的不少。
大到没拆过封的电饭煲、榨汁机、电炖锅,小到只用过一两次的隐形眼镜清洗机、卡通电话机、奢侈品牌的限量版储蓄罐……她把所有对她来说已经毫无用处的东西全部摆在客厅沙发前面的那块羊毛地毯上,不禁有点发愣。
座机响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扑过去接电话。
“你在干吗?”是好友蒋谣打来的,她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的公司律师。
“在整理我不再需要的东西。”星彗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