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褒裤被反吊在大树上,承受着唾弃与鞭打。一个勾引主子的下贱娼妇。
“呸!向来只有狼咬人的道理,你们却要我去承认,是我咬了狼?跟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狼比起来,我比你们谁都干净!”奄奄一息的小谷,被人逼迫着要她承认她的浪荡之举,承认她的妄图以色诱主,一步登天!死都不怕,她怕过谁?
又是一通疾风骤雨般的皮鞭抽在小谷单薄的遍布青紫痕迹的盈弱身子上,小谷咬着牙,咬着唇,最后,在一群叽笑与不屑的议论与嘲笑中,她选择狠咬了自己的舌头……
耳边的惊呼声,脸上的热度与指压的力度,让小谷无法咬断自己的舌头,无法选择懦弱,无法逃离这肮脏的世界,耻辱的一生。
“还不给我放下来!找大夫!”二少爷的声音,响在小谷的耳边,一阵急火攻心,鲜血上涌,狠狠的吐在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脸上,然后昏死过去。
再醒过来的小谷,躺在那张让她失身的床上,周围的一切,却已变的软语温存了。
平时看不她这个小丫头的大丫头们,个个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平日里对她指手化脚的管家与老妈子们也都唯唯诺诺的赶来问候着。
口口声声“给二少奶奶道喜了”让她知道,她的婚期就在月底。她的丈夫,就是那个毁了她,也救了她的二少爷。
不容她说不,不容她反对,因为,她必须说:我愿意。
“小谷,小谷,你这名儿,是谁起的?”二少爷翘着腿,喝着茶,逗着鸟,坐在院子中,看着躺在躺椅上养伤的小谷。今儿,天气好!所以,让人把她抬出来,晒晒太阳。
小谷身上的伤刚刚结枷,一动,就疼。被人轻轻的抬出来,晒着太阳,真舒服。她还想着,等她养好了伤,偷偷跑出去,去找她的九儿,她们会再次远走他乡,离开这恶魔一家。
“应该是你爹吧。你爹娘呢?死了?是啊,一定是死了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做人家的童养媳呢?”二少爷自顾自的说,一点也不尴尬。他知道,这女人不会理他。这女人很烈,烈女子,都是好女人,只看怎么调教了。
“童养媳而已,有什么感情呢?你犯得着这么拧吗?”小谷越不从,二少爷越有兴趣。
笑了笑,二少爷站起身来,打开鸟笼,放出笼子里的一只鸟。鸟儿自由了,飞到蓝天中了,可很快,又飞回来了,因为听到另一只鸟的哀鸣。被二少爷握在手中,狠狠的握在手中动弹不得,奄奄一息。
“瞧瞧,我这屋里,不只出了个烈女,连鸟儿,都这么重情义。”二少爷笑谈着,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进了小谷的心。
小谷闭上眼,不听他的嘲笑,不看他的恶行。那只鸟儿,快死了,小谷心疼。可是小谷知道,那只鸟儿,不是鸟儿,是小九儿,是她的小丈夫。
二少爷看了一眼小谷。也不强求,把那差点被掐死的鸟放进了笼子里,另一个小鸟也重新回到了笼子里。关上笼门。两只小鸟正靠在一起瑟缩在一起。
抬起小谷的下巴,邪恶的说了句:我就喜欢刚烈的!
二少爷走了,剩小谷一个人躺在这里去回味,去感悟。
婚期越来越紧了,小谷越来越乱了。月底了,该是每个月去见九霄的日子了,该是每个月给他送生活费的日子了。可是,她怎么去?她如何去?还是,去对他说“你的媳,要改嫁?”
每天晚上,都会被二少爷拥在怀里入睡。很体贴的不去碰她,却要紧紧拥着她。
她的伤好了,白晰的肌肤,一如以往。没留下丝毫的疮疤。
他又带着她来到院子里,坐在竹椅上,看着他逗弄那两只鸟儿。鸟儿已经忘记那天的伤痛了,又相依在一起为他歌唱了。
“准备准备,过两天,咱们成亲了。”有意无意的拔弄着鸟儿,逗的两只鸟儿在鸟笼里不安,在鸟笼里胡乱扑腾。
“你等着跟鬼成亲去吧。”小谷已经慢慢了解了这个男人,脾气臭的要命,却喜欢装出一副我是君子的假样子。她不会被他一时的温存所俘虏,她知道,这个人,很小气。
二少爷不再说话,只是对她轻笑摇头。
再次打开鸟笼,然后坐在她的身边。
“你猜,这两只鸟儿会怎么样?”
“有骨气的,就一起飞走,金子做的笼子,还是笼子。”小谷昂着头,不卑不亢的诉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鸟笼。
“你八成就是那有骨气的吧。”二少爷伸手捏着小谷的下巴调笑着。
小谷甩开他的手,再次盯着那鸟笼。
两只小鸟先是探了探头,几次想飞出,却终是退了回去。
“看来,这两只鸟儿,是没有骨气的了。”二少爷轻轻吹了吹茶盏,看着小谷,心中得意。
鸟儿,即是小谷。上次给那只单飞的鸟儿一个教训,他的手里紧握住另一只鸟儿,只要稍一用力,另一只鸟儿就会死去,另一只鸟儿就是小谷的那个小丈夫祝九霄。这两只鸟儿,都算是有记性的,只是不知道这小谷,是不是有记性的,是不是有悟性的。
小谷坐在那里,看的着急,何偿不知,这两只鸟儿,是他借以警告自己的物什。看着两只鸟儿的退缩,急在心里,小谷走上前去,倒起鸟笼,逼着两只鸟儿双双飞向天空。
看着高飞的鸟儿,小谷心里对它们寄予着自己的期望。飞吧,飞吧,自由自在的飞吧,别再做他人笼中的戏伶,别再做他人掌中的玩物。
看着鸟儿飞走,小谷盯着二少爷,眼里是叽笑,是无力的叽笑。
二少爷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仰头看着飞去的鸟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识抬举,自寻死路。”轻轻的说完这句话,二少爷吹了声口哨。
经常被逗弄的鸟儿,听着平时主人喂食时的口哨声,居然放弃了自由,再次飞了回来。
小谷心下悲哀,为了一口吃食,自由,到底算什么?
两声枪响,两个鸟尸,被仆人拾起,齐齐的摆在托盘中,承到小谷面前,小谷只觉恶心反胃,把头扭向一边。
又是那双手,那双可能颠覆她一生的手,狠狠的摁着她的头,强逼着她仔细的看那两只鸟儿的下场。
“别让你自己步这两只鸟儿的后尘。不知道忠诚为何物的奴才,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冷哼声后,小谷的头,被狠狠的向下摁去。重力消失后,二少爷也扬长而去了。
那两只小鸟,成了小谷当晚的晚餐。看着盘中的小鸟,清蒸的,很香,也保持着它们的原形,小谷还在反胃,心里不知骂了几千回那心恨手辣的二少爷。
一群佣仆,陪着小谷进餐,说陪着,是好听的,其实是在监视着小谷用餐。
小谷不吃,打烂了盘子,狠狠踩着盘子中的那两只鸟儿。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活该,你们活该!!”一边踩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
不知什么时候,二少爷已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在踩他特别送给她的晚餐。
“我现在脾气果然变好了,你还真是个宝啊。那另一只鸟,我居然还放他飞在外面,忘了剪断他的翅膀,断了你的心思。”话说的不紧不慢,却字字敲打在小谷的心上。
“你不是人,不是人!”小谷疯狂了,小谷快崩溃了。小谷被逼的无力可走了,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是不是人,要看你的表现了。”二少爷带着一脸的微笑,声音温柔得要命。
小谷停了下来,抽泣着,跪到地上,拾起被她踩烂的清蒸金丝雀,慢慢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流着泪,咽了下去。不敢用牙齿触碰它们。它们已经够痛了。
大红的嫁衣,沾满了泪水,小谷嫁了。
番外-一段旧情(中)
小谷嫁了,为了她的九儿,为了她曾经的小丈夫。她嫁了。
祝九霄傻了,像个傻瓜一样,像个不明真相的傻瓜一样的恨。于是,他走了,远离了这片除了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找不到他的小谷,哭了。哭的很可怜,哭的很撩人。哭的二少爷的心,都醉了。
“想不到,你哭起来,都那么美。”二少爷抬起小谷的头,欣赏着带雨的梨花。
小谷不哭了。她不想让他舒坦,所以,他喜欢的,她都不做。
小谷很受宠,有二少爷护着,谁都高看她一眼。哪怕她出身低贱,哪怕她冷漠寡情。
小谷怀孕了,二少爷喜的整天眉开眼笑,待她更加体贴疼爱。可小谷有恨,恨他强占了她,恨他拆散了好好的一对苦命鸳鸯。
带着肚子里孩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在一个二少爷不在家的夜,小谷逃了。对着大宅门,她心底暗暗的说了声bye-bye!
沿着小路,一路疾行。她要去找九儿,她要对他说:九儿,姐要嫁的人始终是你,姐心里的人,始终是你。
天亮了,前方的路却依然茫然,九儿!你在哪啊???
风起了,沉飞扬,马蹄声声,狗吠声声,惊了小谷。
小谷跑啊跑啊,身边是高高的荒草,这是哪啊?哪儿是出路啊?
小谷不清楚,但她知道,她必需跑,她一定要跑,她不能委身在那个拆散了她与九儿的仇人身下。
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的味道越来越清晰。小谷身上不停的抖动着,但她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慢慢的蹲下身子,期望野草能替自己挡住仇人的眼。
可马蹄声也停了下来,狗吠声吓得小谷抱紧了肚子。接着是脚步声,皮靴踏在松软的土地上,闷闷的声音,却在小谷耳里山响。
遮挡自己的荒草被拔开了。二少爷的一张俊脸全是怒容。
“贱人,回去看我怎么剥了你的皮。”小谷被二少爷一双大手,从草丛里扯着头发拽了出来。
小谷不从,小谷哭闹,如孩子一样,哭闹着,叫骂着,踢打着。
二少爷冷笑着,站在好里,任她踢,任她他,任她大声叫骂哭闹着。
“不放我,就让我去死,我宁愿做那同死的鸟儿,也不要偷生在你的身边!!!”小谷大声哭喊着。九儿啊,你在哪儿啊?带我走啊!!
二少爷被激怒了,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却终是没有落下。冷哼一声,让身边的侍卫把小谷架了回去。
马,走的很慢,狗都被带上了嚼子无法再叫。小谷,被两边的士兵搀扶着,慢慢走向了那个深宅大院,那个困住她无法自由飞翔的牢笼。
二少爷食言了,他没能让小谷看到,自己的皮被剥下的样子,没有责骂,没有审问,没有拷打,她只是被关进了马房,小谷发现,有钱人家的马房真好。通风好,光线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都不像马房了。躺在柔软的草垫子上,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晒着充足的大太阳,小谷觉得,这里,好过那香闺软榻。
好心的小丫环,偷偷送来饭食,小谷吃的津津有味。九儿啊,姐争了,姐也抗了,虽然没成功,姐心里却好受了。
夜晚,看着星星,小谷心里感谢着好心的人们,平时冷冷淡淡对所有人,居然还有人想着为她送一床暖暖的被子。
二少爷站在远处,跟在他身后的,是刚刚给小谷送了晚饭的小丫头,与给小谷送去软被的老妈子。
“二少爷,既然舍不得二少奶奶受罪,就饶了她吧,她肚里,有您的骨血啊。”
二少爷冷哼一声,吩咐着二人,小心在远处伺候着。自己转身回房。
躺在没了小谷的大红婚床上,闻着淡淡的清香。小谷啊,小谷啊,你啊,是在犯贱,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就为了不愧对那祝九霄?我倒真要会会,这祝九霄了。
在马房里关了三天,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小谷觉得自己这是在为祝九霄守着什么,为她的九儿守着些许的尊言。
太太亲自来请了,虽然不喜欢这儿媳妇,但此时的她,确是儿子的心尖肉,儿子的心头宝。此时的她,有了身子,有了她家的骨血,也是唯一的骨血。
大少爷,早夭了。二少爷,只有这一房妻室。小少爷,年纪尚小,还未取妻。她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却也拗不过儿子的恳请。
“小谷啊,去跟你家爷们认个错吧,低个头,求个饶,离开这马房吧,这儿的环境,对你不好,对你肚里的孩子更是不好。他千不是,万不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