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无法为段家生育子嗣,还能嫉善妒,不容妾室为由,让人领小谷去祠堂罚跪。
    小谷跪在祠堂,毫无悔意。
    二少爷回来了,把跪到打瞌睡的小谷从祠堂接回,又亲自接了妾室,给她换了院落换了屋子,以慰父母。
    小谷发现,自己真的如老爷所说,真的是个能嫉善妒的女人啊,自从妾室搬到前院后,她一直无法安然。
    随着硝烟味道一天似一天的浓重,二少爷也一天似一天的忙碌了。每天回家,都是愁眉紧锁。老爷卸了差事,就此罢官。少爷成天叹息,摇头如家常便饭。
    “逸风,你的胳膊,都为国家牺牲掉一个了,还会上你上战场吗?”小谷抱着孩子,看着二少爷。现在的她,很粘他。
    段逸风低头看了看小谷,这女人出落的越发有韵味了,也越来越会粘人了。
    “你想让我去吗?”二少爷低头冲小谷轻笑,也想到了自己的那条胳膊,眼底的怒火汹涌。
    “不。我怕你万一下次回来,再少样东西,我可怎么办?我心疼。”小谷偎了过去。
    “不会了,该还的,都还清了,不会了。”二少爷眼望窗外,想起了往事。
    黄色的土,黄色的沙,四周全是呐喊声,枪炮声,拼杀声。
    身为总将领的他,坐在一个沙窝边,亲自上阵指挥着战势。一切,都很顺利。得自父亲亲传,无论用兵,还是策略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风沙冲洗下,他不再如家中少爷那般雅致,在炮火中,他更多了沧桑与稳重。
    可是,他还是栽了。他输在他忘了有句古话:将在外,有所不从。
    他得到了上面的一纸调令,他本着军人着使命感,没有去深思,没有去细考。于是,他的队伍被伏击了。他派警卫员立刻去离此不远的另一个部队搬救兵,救兵来了,也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年轻的面孔,还有些稚气。但话语间,却透着老道。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段二少爷啊,你不是挺勇吗?怎么还需要救兵?”
    “你?哼!”段逸风知道,来者不善。
    段逸风曾经有个未婚妻,不过后来被段逸风退了婚。叫严美娜。严美娜哪里都好,模样比小谷还要漂亮。可是,段逸风就是睢不上。他喜欢有烈性的女人,如小谷,他喜欢有生机的女人,如小谷。而严美娜,却只能算量个大户人家的瓷玉娃娃。
    而今日站在段逸风面前的人,就是严美娜的弟弟,严森。
    严森一脸恨色,看着段逸风,这个人,当初是差点成了他的姐夫,那时候,在世人眼里,他与姐姐是天作良缘,是金童玉女。而如今,这金童犹在,可那玉女却……
    “让我调人过来帮你解围,可以。但我要你为此付出些代价。”严森声音不大,却字字含恨。
    “你调人来,是应当应份的,是你份内职责。”段逸风明白,一会,不管他提什么要求,自己都只能答应,因为,他的身后,关系着的性命太多太多。
    “段逸风,少跟我说这些。今日,我不调人来,你只能在这里被活活困死,你手下众多性命,会因你而全军覆灭,上面只会知晓是你临时思家心切,仗还没打完,就急着回家,所以提前搬兵回师,没想到,半路中了敌人的埋伏罢了,你的臭名,会如你的人一样,让人不耻,让人唾弃。”
    “那调令……是假的?”段逸风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严家花如此血本,不顾国家安危,来这样陷害他。
    “是的,是假的。”严森的脸上,终是露出淡淡的笑。
    “为什么?”段逸风想知道,为了什么?只为他退婚?值得他这么拿国家付于他的使命与职责任开玩笑吗?
    “为了什么?为了恨!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关系,让我姐姐沦为可笑的弃妇。你居然抛弃我那么完美的姐姐,而娶一个下贱的婢女。你让我姐无脸面对众人,你给我姐上了一个永远打不开的心结,最后,把我姐逼疯,疯了的姐姐,却只对对外宣布赴国外求学。疯了的姐姐,天天被父母锁在后院不让见人,不让哭闹,最后,活活吊死在我家后院的小房里,那是我唯一的姐姐,那是一直疼我爱我的姐姐!!你要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严森越说越激动,话语间,拿出手枪指在段逸风的头上。
    番外-一段旧情(结局)
    段逸风的心,沉了一下。他没想到严美娜居然这么想不开。严家不是说她远渡重洋去国外留学了吗?没想到,她去的居然是阴司国。
    脑边的枪,上了弦。段逸风的脸也沉了下来。对待一个想要他命的人,不管他欠了人家什么,他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他只会有一个想法与做法:自保。
    手与身几乎是同时动的。他弯腰的瞬间,他的枪也指到了严森的头上。这个严森,比他的小三弟,大不了多少,平日里,也只是拿他当一个孩子来看,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杀伤力。
    “你姐姐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我真恨自己,怎么没早一点甩了她,这么心胸狭窄的女人,还好没进我们段家的门。不然,只怕这个冤魂,就是段家的了。”段逸风居然一点悔意都没有。如果严森没有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也许他会说几句场面话,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可现在,他只觉得,这姓严的一家子,都是疯子。
    严森没有动,笑了笑,收了枪。
    “还好,我姐没嫁给你,不然,相信比这种死法,不知还要委屈多少倍。”
    段逸风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他以为,他说的那几句话,会让这小孩失控与他博命。他大可以趁此机会直接要了这小孩的命。可他没想到,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可以如此收发自如,居然可以如此老练的避开他为他铺的死亡之路。
    “段二公子,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我还是太嫩了。反有可能被你杀了。”严森稚气的脸上,还能看出些孩子的天真。但是他的嘴里吐出的话,却让别人害怕,惊慌。他是小,但他经历的,可比别人少。
    “哼,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杀了你,我的这么多战友兄弟,包括我自己的命,怕都要……”
    “全军覆灭”严森替他说出了那四个字。
    段逸风不说话了,人家说的没错。
    “其实,我不想要你的命,如果想要你的命,我干嘛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前来。”严森明白,段逸风现在,很清楚他自己的局面,清楚他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
    段逸风看着他,听着远处的炮火声,心一沉一沉的。这么打一下去,全体为国捐躯是早晚的事。
    “我恨,我恨你毁了在那个家里,唯一心疼我的人,我的姐姐,是为你而死的.可我也感谢你。如果她还在,恐怕我们严家最后只能便宜给了你,反倒没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什么事。谁让,我只是个庶出的身份,谁让我有个见不得光的娘呢,谁让我那老子天生俱内呢。但现在,严家只有我了,他们看不看得上我,都只能是我。哈哈哈哈”严森想着自己十六年来,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一阵心酸。
    段逸风看这孩子,实在是个可怜的孩子。跟严美娜交往的时候,就知道这严森一向是严家的禁忌,只因他娘的出身实在是太低贱了。
    “别告诉我,你冒着战火销烟来到这里,只是想对我说声谢谢。”段逸风盯着严森,他知道,这孩子必除。太阴暗,心太毒。
    “我是要谢谢你,所以,我来救你。但我也不能不给家里个交待啊,不然,我那个“娘”怎么肯认我。我得为她死去的女儿讨个公道吧。”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你自卸一条膀子下来换你及你手下兄弟的命。从此封口,此次的战略失误也要由你一人承担来换我姐姐的死。怎么样?”
    “一言为定。”段逸风此时无路可选。能活着,才能有以后。只要能保命,一条胳臂很值。
    “好,一言为定!”
    ……
    段逸风失了一条胳膊,严森带着救兵突围。
    段逸风因公牺牲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做战计划有误导致整个军队的重大损失,过大于功。严森年少有为,救围及时,大功一记,从此平步青云。
    段逸风想到这些,心就堵的要命。但只能忍,严森,一个疯子,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敢伪造军令,害死众多战士的疯子,段逸风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报了这个仇。
    小谷看到他紧蹙的眉,伸手去抚平。
    紧紧相依着,小谷此时的心,已经沦陷了。小九儿,已是昨日的记忆了。
    可远方的小九儿,却没有忘记她。
    春去冬来,寒暑交替。
    小谷已经完全的融入这个家了。疼她的丈夫,可爱的女儿。她很幸福。唯一让她不舒服的,就是段逸风的那个妾。
    看着妾领着两上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耍,看着妾的儿子,成了家中最尊贵的孩子,她不舒服。但也知道,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她还能保住正妻之位,就已是万幸了。如果不是段逸风的坚持,怕她这个无法再育之人,早就被老爷太太赶下位,好给他们的宝贝孙子一个正房正孙的身份。
    好在段逸风够专情,每天晚上,都是住在她屋子里,让她的心一直暖暖的。还有什么比丈夫的独爱,更让一个女人心动呢。
    恩爱缠绵后,小谷偎在段逸风的怀中,听着他已深沉的呼声,心里无比幸福。儿子又如何,龙凤双生胎又如何,他现在是我的,他一直是我的,自你进门后,他何时去过你屋里逗留过?想是在前线上实在耐不住寂寞了,耐不住你的勾引了,才会让你得逞,才会让你有了那可恨的龙凤双生儿吧。
    小谷心中默默的念着。她还是嫉妒,她还是酸酸的。她也想有一个儿子,她不想自己比那个妾少些什么。小谷忘了曾经对二少爷的恨,二少爷的怨,现在的心里,只有爱,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爱。
    妾的儿子病了,所有人都很急,老爷太太夜夜守着爱孙。段逸风也守了一宿了。整个家里,阴云密布。只有小谷,一脸无所谓的安坐在自己房中,看着女儿。
    妾的哭声如雷,眼泪如雨,搂着那小小的身子,几欲自尽。段逸风叹着气,把她紧紧按在床上,用绳子捆住双手双脚,大声告诉她:你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你还有另一个孩子需要你负责,需要你照顾。为了孩子他爹,你也不能死,你死了,他就真的绝后了,你死了,拿什么脸去见他!
    妾的哭声渐小,无助的眼睛,看着段逸风,她的杀夫仇人,她的救命恩人。
    段逸风失了胳膊,心情烦躁,他的贴身侍卫,那个当日传军令给他的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无比忠诚的兄弟,段逸风无法让自己再信任他了。
    两人推杯换盏后,那人跪在段逸风的脚下,猛嗑着头。一边嗑一边哭。
    段逸风的眼睛也红了。为了他曾经对他的信任,为了他们儿时的友情,更为自己失了一条膀子,不值,太不值了!居然被自己养的一条狗咬成重伤。
    我错了,少爷,我错了,逸风。都是我的罪过。
    说完这话,他郑重的给段逸风叩了三个头,然后掏出身上的枪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段逸风哭了,一个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兄弟啊,一个他曾经视为最信任的人啊。追风,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你说你会永远追随我,如今却如此背叛我?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从战线上下来,回家的路途中,段逸风去了警卫官的家,本想扔些钱财给他的家人,可他看到的是破败的房子,荒凉的院子。一个段家护卫的家,怎会如此不堪?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军车军马,看到一队军人站在自家的院子前,她脸上有惊喜,迎了出来。
    她在找她的丈夫,是她的丈夫凯旋归来了吗?可她望来望去,却独不见自己情朗的影子。
    段逸风让众人等在院外,自己进了去。女人一脸惊惶失措,跟了进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是追风的什么人?”
    “我是他媳妇。”
    “哦,我怎么没听过?”
    “他说,他不想让我成为家奴的媳妇,他说,等他从前线归来,成为真正的军人的时候,让我抬头挺胸的嫁给他。”
    段逸风沉默了,他没有拿他当家仆,他一直拿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