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她想要成为李煜的妃子,确实也只有姐姐的话会一言九鼎。也许李煜会宠着自己,可他毕竟是一国之主,面对满朝臣子的指责,难免有退却之心。
    只有姐姐。只要姐姐肯站出来替自己说话,天下人才不会认为这一段恋情有违伦常。更重要的是姐姐同意,顺带着圣尊后也会喜欢自己。
    而江婉容与姐姐之间的恩怨曲折深长。在这个时候,她确实应该与江妃保持一段距离,以便将来姐姐真心接纳自己。
    想到此,她止了泪,温顺地道:“薇儿一切听娘娘的!”
    “唉!”黄保仪又重重地叹息一声,说:“妹妹,不是听我的,我并没有教你做什么。我只是看你小小年纪便离家,在这深宫大苑里独自撑着,我看着揪心啊!”
    “谢姐姐怜悯。”似听到了窝心的话儿,周薇只觉鼻子一酸,又掉下泪水来了。
    黄保仪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慰:“好了妹妹,别哭了,以后也别总待在画堂里,多往宁寿宫走走,有空也去瑶光殿看看仲寓与仲宣,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嗯!”周薇点头应下,泪水还是止不住。
    黄保仪又说:“你姐姐那里,我也会帮你的,一时不能接受肯定会有的,可是她很疼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谢娘娘......”这一下,周薇再也忍不住,竟放声哭了起来。她如今最想听到的话,莫过于这些了。
    “国主驾到,江妃娘娘到......”殿外响起通传,音未落,李煜俊挺的身影已近在眼前,直直冲了进来。
    身后跟着幸灾乐祸的江妃。
    倒打一耙
    “薇儿!”李煜只道周薇被黄保仪羞辱至哭,一时心痛,忘形地将她拉过来,然后拥进自己怀里。接着怒视着黄保仪斥喝起来:“黄保仪,谁给了你这种胆子,竟然敢来欺负薇儿!”
    那般愤怒的表情,如若不是周薇在怀中,他肯定要过去好好扇黄玉瑶几巴掌才解恨。
    “欺负?”黄保仪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说姐姐啊。”不容黄玉瑶解释,江妃便开始火上浇油:“你也真是太为所欲为了,不就是凤印在手嘛,你训臣妾,臣妾没二话可说;可薇儿妹妹不同,她一不是国主的嫔妃,二没有犯错,您说您这威风......唉,我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这一番话,果然让李煜的火气成功升级。只见他眉眼一瞪,狠狠吼道:“来人......”
    “国主!”周薇见大家都误会了,此时赶紧自李煜的怀里钻出身来,急着解释:“国主,您误会保仪了,她没有欺负薇儿!”
    李煜愣住,对着黄保仪的神色,难免尴尬。
    江婉容只觉心里一凉,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刚才的好心情一落千丈,直接跌到了谷底。上当了,她竟又着了道。
    黄保仪见此,心里冷笑不已。
    也不管在场人的尴尬,径直来到江妃面前,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容江妃答话,她又转了话,说:“好了好了,国主来此,必然有事要与薇儿妹妹说的,咱们还是退下吧!”
    说着,对李煜微微一礼,拉着尚还木呐的江妃出了画堂。
    身后,李煜一脸的匪夷所思。
    “黄玉瑶,你真卑鄙!”直到离了画堂好远,江婉容才醒过神来,立刻退开一步,恨恨地对黄保仪大骂起来。
    黄玉瑶只觉得她可笑,定定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地道:“江妃,拜托你别总是倒打一耙可好?明明是你将国主引来想陷害本宫,这怎又怪本宫卑鄙了?”
    江妃冲动
    “你......”江妃气煞,干脆也认了,说:“好,算我又输了,论手段,我确实不如你,我甘愿认输!”
    黄玉瑶这才收了笑容,一本正色道:“江婉容,本宫奉劝你一句,收起你那些害人的小把戏。实话告诉你,玩阴谋,你还不够给本宫提鞋,别逼本宫对你出手!”
    说完,黄玉瑶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气得江婉容娇好的花容成了猪肝色,只管咬牙切齿地对着她的背影诅咒。
    出了这事后,本就对江妃没甚好感的李煜,果然对江婉容大倒胃口,再没见他踏进彩苹阁一步。而周薇亦前后仔细想了,遂也与江妃保持了一定距离。
    江婉容气坏了。
    往往她气坏的时候,做事从不计较后果。
    “哼,好你个周薇,过河拆桥了你,被那黄玉瑶灌了几碗迷汤,你竟真的不将我放眼里了。好,既是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娘娘,您去哪里啊?”见江妃自言自语往宫外走,颜青百般不解,只好追上去,担忧地问道。
    江婉容恨恨地道:“宁寿宫!”
    “可是娘娘...”颜青一听就急了:“这个时候是黄保仪正在向圣尊后禀报每日后宫明细,奴婢担心您见了她,又被她气着,还是晚点再去吧。”
    “笑话,本宫何须顾忌着她?”江妃脚步不停,颜青无奈,只得随往。
    到得宁寿宫,正见黄保仪出来。江妃仿若未见到般,面无表情地绕过,就想进到殿里去。
    “江妃!”黄玉瑶不置可否地笑着叫住了她。其实她本是个随性的人,倒不计较这些礼仪方面的事。
    只是此刻看到江婉容,她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阴谋的味道。于是便冷不住要事前警告她一句:“怎么,又想使坏了?你可想仔细了!”
    “你......神经病!”江妃作贼心虚,没好气地顶一句,提裙继续往里面走。
    黄玉瑶不再拦她,一切由着她去。
    江妃论佛
    实则,不是她不担心江妃使坏,而是她早已从圣尊后的态度里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圣尊后已然后悔将江婉容留在后宫了。
    想她江婉容自进了宫后,这宫里究竟惹了多少纷争?先是娥皇无辜失宠,再病重,接着离宫;再是鼓动周薇对国主情根深种。
    最不能原谅的便是这最后一种,她这是不顾皇家尊严,存着心儿抹黑国主的声誉。
    后宫失了以往的安宁,圣尊后早已看透了江婉容,有意除之。可惜这个江婉容却不懂得审时度势,也不会看人眼色,只晓得一味冲动行事,终要自食恶果。
    黄玉瑶摇了摇头,离去。
    江婉容进了内殿,温婉地向圣尊后请安,然后被赐坐说话。
    “圣尊后,您近来身子可好,头疾还有发作么?”江妃关切询问。
    圣尊后报以微笑待之,说:“哀家一切都好,自吃了‘小长老’的神药后,这头疾似完全好了;对了江妃啊,你最近来得少了,在忙什么呢?”
    江妃便答:“是这样的,国主总说臣妾性子冲动,所以臣妾这些时日便诚心理佛,在宫里抄些佛经以修身养性呢。”
    “哦?”听此,圣尊后有些意外,问:“原来你也拜起佛来了,能否告诉哀家,你抄的是什么经啊?”
    “禀圣尊后,是被大乘佛教奉为经中之王的《华严经》,臣妾深深体会到经里妙句:佛不思议离分别,了相十方无所有,为世广开清净道,如是净眼能观见。”
    “众生痴暗常迷覆,如来为说寂静法,是则照世智慧灯,妙眼能知此方便。”
    “如来音声无限碍,堪受化者靡不闻,而佛寂然恒不动,此乐智天之解脱。臣妾以前种种烦忧皆因当局者迷,才每每自寻烦恼,如今因了这佛经,似已解脱了不少呢。”
    “如此就好!”听她一下念出这么多的佛理,圣尊后欣慰不已。先前对她的成见在不自觉中抹去。
    告状
    见此,江婉容暗暗得意,心想:看来,这经书我没白背!于是趁火打铁更央求道:“圣尊后,以后就让臣妾陪您同往佛堂,听‘小长老’传教吧!臣妾如今已是一日都离不得佛了。”
    “好,好,哀家允了!”圣尊后心情明朗起来,笑道:“国主要是知道你这样,定会感到欣慰的。”
    “这......”听圣尊后提到国主,江婉容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神色亦迟疑不定。
    圣尊后诧异,追问:“江妃,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一听到国主就变了个人似的?”
    江婉容便诚恳地道:“圣尊后,臣妾读了佛经,佛曰不妄语,不欺瞒,可是......可是臣妾却一直欺瞒了圣尊后。”
    “是吗?那哀家倒想知道,你究竟欺瞒了哀家什么。”圣尊后以为这江妃是彻底改好了,连错误都敢承认了。
    江婉容便低了头去,小声道:“臣妾一直替国主隐瞒了圣尊后一件事,其实......其实国主与周薇早已......早已......”
    “国主与薇儿早已做什么了,你倒是说啊?”乍听这个,圣尊后的心一沉,威严顿生,厉声喝问。
    江婉容说:“国主早在上次离宫接国后的时候,便与周薇暗生情愫,此番进宫因无人约束,已在不久前逾越,有了夫妻之实,臣妾......”
    “糊涂!”不等江妃说完,圣尊后的面色已变得铁青。想起日前还苦口婆心规劝周薇,可是这才一转身,周薇却已违了自己旨意。
    一时,圣尊后怒容呈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太放肆了,他们好大的胆子,将哀家的规劝置于了何地?”
    见此,江妃心生得意。
    面上却作了焦急状,恐慌道:“圣尊后,您千万别动怒,臣妾想国主也是一时把持不住而已,毕竟面对周薇那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国主想坐怀不乱怕是很难;怪就怪那周薇,趁国主感情空虚之际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