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纬之皱了皱了眉,?这陌生的声音感到困惑。
    谁?谁在我身边?他张著开口想问,可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上前来看病!”
    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在耳边响起,陆纬之痛苦地申吟了一声。
    “唔……”
    “快点!若治不好他,你也别想活命。”
    急躁的声音再度起,那充满著威胁的语气陆纬之似乎曾是哪里听过。
    “是,是!我这就看。”
    一道苍老且发抖的声音回应著那焦急又蛮横的命令。陆纬之感觉到被子掀开,有人
    握著他的手把脉。
    “怎么?要紧吗?”
    沉着声问话的人似乎对他的病情十分在意,但除了父亲之外,还有谁会这么关心他
    ?
    陆纬之因生病而会沉沉的脑袋没想起自己被劫的事,还当自己如今在县令府邸里。
    “这位公子受了风寒,正发著高烧,我开贴退烧的药,吃了药就无大碍了。”
    “药呢?你带来了吗?”
    逼问的话声异常冷冽,仿佛大夫若没将药带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带了、带了!我现在就抓药给您。”大无急忙回话,生怕晚了就遭殃。
    感觉两人暂离床边,似到不远处取药,陆纬之再次试著撑开眼皮。
    当他缓缓睁开双眼时,迷蒙的视线里净是清凉的翠绿,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
    一会儿他才看清自己是在一间竹屋里,难怪眼前会是一片翠绿。
    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啊!他为何会在这里?
    “我……”
    陆纬之张开想问,但才说了一个字,就接不下气地喘息著。
    一发现他醒了,桌旁那矫健的身影立刻跨步到床边来。“怎么样?很难过是吗?你
    忍耐一下,吃了大夫的药很快就会好了。”
    温暖的抚著额头的大手,和那透著焦灼的黑眸,让陆纬之一时不明白他是谁。但逐
    渐地,昨夜的记忆片段慢慢恢复,他才想起身边的人就是将他掳走的强盗。
    “不要碰我!”
    陆纬之用力将额上的手挥开,惹来浑身一阵抽痛,痛得他几乎落泪。
    “生病了还这么任性!”
    齐仲凛轻斥一声,没再碰他,只是替他将被子盖好里紧,回头看大夫抓药,并听大
    夫吩咐服药的方法。
    陆纬之除了用愤怒的眼睛瞪著他之外,也无法再有任何举动了,谁教自己的身体如
    此不济呢!都已经掉贼窟了,竟然还犯玻
    唉!陆纬之心里懊恼地叹息,怨怪自己的身体在这紧要关头还与他作对。
    不久,大夫包好药,齐仲凛就押著他离开。
    由于陆纬之病情突然加重,这大夫是他的离竹林最近的镇上捉来的,为了不让自己
    的藏身之处暴露,他将大夫的眼睛蒙住,送出竹林之外,一送走大夫,他就也飞也似的
    赶回屋。
    一踏进竹屋就撞见陆纬之掀被下床,他气得冲上前去将他推回床上。
    “你是病人,乖乖躺著行不行?”
    “我不要你照顾!”
    “我也不想照顾你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家伙,但你可是值得好几百两的人质,我怎能
    让你轻易死掉?”
    一听到他关心的原来是银子,陆纬之顿时升起一股无明火,恼得怒火攻心,差点昏
    厥过去。
    “喂!你没事吧?”
    齐仲凛见陆纬之脸色突然泛白,慌得手足无措,连忙猛拍著他的脸颊,怕他这一会
    过去就不再醒了。
    “我宁可死也不让你拿到那些银子!”陆纬之稍稍平复后,气若游丝地冷言道。
    “你死不了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齐仲凛语气冷硬。
    他让陆纬之在床上躺好,随即拿起桌上大夫包好的药,到屋外煎药去。
    陆纬之躺在床上,欲哭无泪地瞪著双眼,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他
    从没做什么恶事,为何老天爷要这么捉弄他?
    就在陆纬之自怨自艾的当儿,齐仲凛已经将药煎好,端进屋里来。
    “吃药了!”
    齐仲凛小心翼翼端著烫的热药汤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不吃!”陆纬之冷声拒绝,将脸别了开去。
    齐仲凛瞧了他一会儿,起身站了起来。陆纬之以为他放弃了,谁知他反而将桌子移
    近床边,将药汤放在桌上后,伸手将陆纬之抱进怀中。
    病弱的陆纬之根本无力拒绝他的拥抱,只能无助的靠在他的怀里。
    “来,吃药。”齐仲凛一手揽著他,一手舀了匙药递到他唇边。
    陆纬之紧抿著唇,拒不吃药。
    “敢和我作对,绝对没好下场的。”
    齐仲凛语带威胁,陆纬之却不?所动,仍像贝壳般紧闭著嘴。
    “我再说一次,你喝不喝?”齐仲凛下了最后通牒。
    “不喝!”就在他说完这话的同时,齐仲凛将汤匙里的药倒回碗里,将汤匙搁在一
    旁,陆纬之还以为他放弃了,谁知齐仲凛却突然端起药喝了一口,猝不及防的捏住药的
    嘴就欺了上来,惊惶之余陆纬之只得就著他的口一口将他药吞下。
    在他喝下药之后,齐仲凛又伸手去拿碗,惊得陆纬之慌忙喊道:“我可以自己喝!
    ”
    只见齐仲凛不?所动,再喝了口药,用嘴喂陆纬之。虽然他想拒绝,但下颔被紧紧
    抓住,而他坚定的唇舌毫不怜惜地强行侵略,他根本无法拒绝送进嘴里来的药,最后还
    一口喝了下去。
    陆纬之一想到喝下的药混合著眼前之男人的唾液,而且两人的双唇还紧紧密合著,
    羞愧难当的感觉热辣辣地刺痛著他的双颊。
    “嗯……”
    陆纬之推拒著脱离他的唇,却反而被抱更紧,还被乘机狠狠地吻了一记,直到他就
    快喘不过气来时才被松开。
    “这是告诉你以后别想反抗我!”齐仲凛一脸邪佞。
    陆纬之努力的调稳气息,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只会欺负病弱的人,算什么英雄好
    汉!”
    齐仲凛对他的指控嗤之以鼻,全然不以为意。
    “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而是个强盗,你忘了吗?”
    “你!”
    陆纬之还想反驳,可是就算他想说恐怕也说不出口,只见齐仲凛又含了口药喂了上
    来。
    就算抵抗,也只会遭来更强力的压制,即使是万般不愿,陆纬之还是顺从地喝了药
    ,然而才松懈了抗拒意识,就敏感地感觉到他纠缠的唇舌传来一股暖流。
    似乎发现了他的羞赧,齐仲凛湿滑的舌故意在陆纬之嘴里撩拨,惊得陆纬之呼喊出
    声,猛地推开他。
    “啊!”陆纬之双颊火辣辣地灼痛著,慎怒的目光射向那得意的笑容。
    “这对好意喂你吃药的人该有的眼神吗?”
    齐仲凛抬起他的下巴,有挑衅的话掩饰慌乱的真心。
    他是第一次对俘虚而来的人如此关心,也是第一次做出如此轻佻的举动。
    此时他虽是面不改色的说著嘲弄的话,但脑子里却嗡嗡作响,乱成一团,身体则因
    热切的渴望而颤抖著。
    他不只是想亲吻那柔软的嘴唇,还想吮吻那透著红晕的雪白脸庞,和白皙的颈项。
    昨夜拥著他入睡时,齐仲凛就发现自己思绪紊乱;怀里虽抱著个男人,却一点都不
    讨厌,甚至还有种熏熏然的满足感。
    他绝对不能让陆纬之发现他的心情,否则他就反而得受制他了。
    两人彼此对峙,瞪视了半晌,齐仲凛才强装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喝了口药继续
    喂他。但唇瓣一旦相触,那宛如雷电般袭来的悸动便直窜上背脊,让他忍不住吮吻著那
    甜美的唇。
    “你做什么?”
    陆纬之害怕那莫名的欲念再度攫住他,他不安地推拒他。
    “我喂你吃药,有什么不对吗?”齐仲凛一脸无辜。
    “你这哪里是喂药!明明是……明明是……”
    陆纬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硬是说不出“亲吻”这两个字。
    “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
    齐仲凛不怀好意地笑著,促狭地戏弄他。
    “是什么你心知肚明!”陆纬之悻悻然说道,边抬起手臂用袖子猛擦被吻过的又唇
    。
    “我知道你精神似乎恢复不少,甚至还有力气骂人。”
    经他这么一提,陆纬之才发现自己虽然还是浑身泛力,却已不像先前那般冷得难受
    了。虽被这可恨的男人吻了,但总算还有点代价。
    “若身体还不好些,可就得任你轻薄我,那怎么得了。”
    “你若真认为我欺负你,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得先把药给喝完!”
    生怕又要被用嘴喂药,陆纬之抢先伸手拿了桌上还剩半碗的药汤,急著说道:“我
    可自己喝,不用你喂。”
    陆纬之啜了口药,立刻被苦涩的味道呛得皱紧眉头。方才只担心著被吻了,根本没
    留意到药竟然这么苦。
    “很苦吧,不过你是要把它喝光,风寒才会早点好。”
    无视于他的关心,陆纬之故意对他冷嘲热讷。为了防止他又找借口侵犯,他紧揍著
    手里的碗,忍著苦涩打算一口喝完。
    齐仲凛没想到怀里这个纤瘦的大少爷才稍一恢复,立刻像只刺猥似的,毫不客气地
    向他扎了过来。没想到在他斯文俊秀的外表之下,竟有著如此倔强的脾气。
    “像个女孩似的弱不禁风,说起话却利得像剑。”
    他的一席话让陆纬之顿时变了脸色。
    “你说谁是女孩儿来著?”陆纬之鼓著腮帮子,气愤地问。
    自小,陆纬之就因为长得清秀俊俏,每每让人戏称?女子。而他最讨厌,最介意的
    也就这件事了,所以小时候就常在私塾里为了这件事和人打架。后来年纪渐长,朋友知
    道他忌讳人家戏称?女子,也就不在他面前提及了。如今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讨厌家伙
    嘲弄,怎能教他不生气。
    “现在这样脸红,噘著唇的模样,不就是了吗?”
    齐仲凛促狭地说著,拇指轻刷过他的双唇和脸颊。
    “不要碰我!”陆纬之挥开他的手,一古脑儿将药喝了,把碗搁回桌上,看都不看
    他一眼,转身躺回被子里。
    “我不想理你了!你别来烦我。”他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