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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大军出动,青鸾却不得不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因为所有人不是骑马便是步行,唯有这位二皇子需要乘坐马车,而青鸾既不会骑马也无力支撑步行,唯有硬着头皮钻进了马车里。
    狭窄的车厢内顿时就只剩下两个人,白遇夏再也忍不住,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青鸾终于忍不住:“二皇子,当初骗了您是我不对,还请您多多见谅。”
    “见谅?”白遇夏立刻便横眉斜视青鸾,“除非你将秦兄还给我。”
    青鸾哑口无言,良久唯有讪讪一笑:“如此,我便无能为力了。”
    于是一路上,青鸾耳边便充斥了白遇夏的唉声叹气,苦不堪言。
    大军驻扎时,青鸾便找到了净虚:“哥哥,明日你带我骑马,可好?”
    净虚朝那边正在下马车的白遇夏看了一眼,淡淡勾起了唇角:“原来他这些日子的无精打采是因为你。”
    青鸾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净虚将青鸾带进自己帐中,道,“遇夏虽然看起来胡作非为,然而实际上却是极有分寸之人。只是这不喜女子,倒是无人能奈何得了。过两日他习惯了就好。”
    青鸾自然不情不愿,净虚劝了她一阵,让人给她端来晚饭,自己便去了主帅帐中。
    青鸾蹙着眉头坐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包袱里翻出那扁盒来,取了颗药丸放进口中,这才开始用膳。
    正文 交战
    翌日一早起来,青鸾便隐隐觉得有些疲惫。
    净虚端了早膳从外面进来时,青鸾正在洗脸。等她洗完脸过来,净虚便微微怔住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是吗?”青鸾抚了抚自己的脸,不以为意,“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吧。”
    净虚还是不放心,捉了青鸾的手,为她把了把脉。半晌之后,的确没探到什么问题,净虚方才放开青鸾:“行军打仗自然辛苦,一会子在马车里多休息一阵。”
    青鸾应了一声,捧着粥碗乖乖的喝粥。
    两日后,东璃军队抵达离西越边城约十里外的驻扎地,只做了一夜的休整,翌日一早便由大皇子白逢春亲自领兵,大肆攻向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郭。
    与此同时,身处营地的净虚却紧拧着眉,在自己所居的帐前来回踱着步。
    良久,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净虚唤了一声:“青鸾?”
    “哥哥,你进来吧。”青鸾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疲累,有气无力的模样。
    净虚撩起帘子走进去,见她沐浴完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只是那脸色,却苍白得教人心疼,静静坐在床边的模样,仿若失了魂灵的木偶。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白日皆涂黑了脸,净虚看不清她的脸色,如今洗干净方才看清,联想到她这两日来疲惫的模样,立刻便变了脸色,“脸怎么白成这样?到底哪里不舒服?”
    青鸾辛苦的蹙着眉:“不知道,只是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也许是水土不服?”
    净虚闻言,方才稍稍舒缓了脸色:“还好如今不必再赶路,先好好休息几日,我去弄几道你爱吃的菜。”
    青鸾被他扶到床榻上躺下,忍不住笑起来:“军营里的人看见国师亲自动手做饭,只怕会吓到的。”
    净虚无奈一笑:“为了你,有什么办法?”
    他转身打开帘子走了出去,青鸾怔怔的盯着那微微晃动的门帘许久,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到醒来时,竟然已经是半夜时分。青鸾揉了揉眼睛,看见榻前简易的木桌上温了一碗白粥,并几样从前经常在净虚手里吃到的小菜,忍不住笑了笑,挣扎着坐起身来,身上虽然没什么力气,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捷报便是在她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传来的,外间一时锣鼓大作,并着兴奋道足以振奋人心的声音:“攻进城门啦!我军攻进城门啦!”
    青鸾手里的勺子蓦地便落到了地上,刚刚咽下去的那口粥,也仿佛就此堵在喉头,让她很难受。
    不是没有想到东璃会破城而入,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她忽然记起当初在西越皇宫看见净虚阅读兵书时,自己还嘲笑过他,没想到,他原来一直是在为这一日做准备。
    青鸾此刻即便再饿,便也没了胃口,又一头倒在床上。
    净虚却适时又走了进来,见青鸾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便笑道:“可算醒了,快些吃东西吧。”
    青鸾看着他:“我吃不下。”
    净虚微微拧了眉:“若是东璃接连告捷,你打算一直都不吃东西?”
    “哥哥!”青鸾再次挣扎着坐起身来,“东璃要打西越,那便让他们自己打去,你非要参与其中吗?”
    “是。”净虚淡淡应了一声。
    “那如果我就此病死了,你会不会放弃?”
    净虚脸色微微一沉,良久还是恢复了平静,道:“你若是死了,东璃即便赢不了西越,我也要双方鱼死网破。”
    青鸾禁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根本不可能劝住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指着桌上的粥碗看着他:“你喂我。”
    净虚无奈一笑,果真便重新取了勺子,一点点的将粥喂给青鸾。
    战事的发展迅猛而激烈。天底下大概不会有人想到,东璃竟当真敢出兵攻打西越,而西越边关一破,接下来的数座城池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败下阵来,接连被东璃占据。
    西越朝堂之上,此时正进行着激烈的争论,大臣们多数分作两派,一派主张尽快派兵镇/压,另一派却认为小小一个东璃,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需命接下来的几座城池死守,然后反/攻,便必定可以将东璃驱逐,不必大肆派兵,引天下人笑话。
    两派之争可谓是两个极端,各自站在一个阵营里,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皇帝冷眼看着,忽然看向花无忧:“太子,你怎么看?”
    花无忧低身道:“回父皇,儿臣认为,小小一个东璃,的确不可能与我西越抗衡,若要派大军镇/压,也的确显得我西越小题大做。不如就将附近城池兵力集中起来,想来,也足够抗衡那群野心勃勃的外贼了。”
    皇帝不置可否,又看向始终垂眸沉默的花无暇:“老三,你的意思呢?”
    花无暇终于缓缓抬起眼来,神情仍是淡到极致:“儿臣以为,东璃的确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若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花无忧淡淡笑了一声:“三哥的意思是,这世上还真有人能将兔子训变成狼?”
    花无暇勾了勾嘴角,复又保持了沉默。
    “皇上,宸王说得极是,单凭一个东璃,即便有再大的野心,也万万不敢贸然出兵,只怕是后面有人出谋划策。”
    “皇上,太子爷所言方为道理,对付一个东璃,何需如此小心翼翼,惹天下人耻笑。我国十座城郭便抵得上东璃领土,将附近十几二十个城池的兵力集中,何患那些东璃贼人?请皇上早作定夺。”
    皇帝沉眸片刻,方缓缓道:“调动兵力集中之事,交由太子去办。”
    “儿臣定不辱命。”花无忧目光微微掠过花无暇,低头道。
    皇帝却又看向花无暇:“老三,既然你认为东璃背后有高人指点,那此时就交由你去调查。”
    “是。”花无暇只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接下来的形势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东璃竟然没有径直往下攻取早已枕戈待旦的那些城池,而是转而向南北方向进军,很快又如同之前一般,接连凯旋,几个月的时间内,所占领的城池,竟然已经超过了东璃原本拥有的国土大小,与西越形成对峙之势。
    而花无暇亦早已查出,东璃军中的确有着一个“国师”人物的存在,西越朝廷在一片哗然之后,终于皆众口一词的赞成派出大军,收复疆土。
    宸王府内。
    难得悠然的一个午后,花无暇一袭便服,静静地站在廊下,神情平静的给笼中的一只鹦鹉添水喂食。
    已经身为宸王妃的若水自园外走进来时,便看见他将五谷粒放在手心,任由那只鹦鹉在他掌心取食。
    “无暇。”她微笑唤了他一声,“难得你今日在府中,我许久没有泡茶给你喝了,今日尝尝我的手艺,看我有没有长进,可好?”
    也不知他究竟听见了没有,若水见他只专注的盯着鹦鹉,便耐心等待着。良久,终于等他淡淡应了一声。
    若水欢喜的笑起来,转身刚要从婢女手中接过装茶的盒子,却蓦地看见一个侍卫匆匆从园门口进来。
    “参见王爷,王妃。”那侍卫匆匆行了礼,走到花无暇身边,递上手中的一张字条:“王爷请过目。”
    许久,花无暇才淡淡将视线移到那张字条上,原本慵懒无意的目光,却不明显的微微一凝,随后,他伸手接过了那张字条,又反复读了几遍,方才不动声色的捏进手心。
    “无暇……”若水轻轻唤了他一声。
    “你先回去吧。”花无暇只应了她这么一声,转身便朝书房走去。
    若水捏了捏绢子,终于还是带了婢女转身离去。
    侍卫随花无暇入了书房,原本是要等待吩咐,却半晌不见回应,不由得微微抬起头来,却见花无暇又展开了那张字条,拧了眉,似乎要将上面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王爷?”侍卫低低唤了他一声,斗胆道,“先前我们只是查到东璃有这样一位国师,如今连这位国师的身份都已经查明,不如立刻呈给皇上,请皇上示下。”
    良久,花无暇却再度捏了字条,淡淡道:“此人的身份,按下不表。”
    侍卫一惊:“王爷!”
    花无暇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侍卫顿时便白了脸,再不敢多言,垂头站在那里。
    “我要你继续去查……”花无暇的目光淡淡转向窗外,凉薄而飘渺,“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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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璃接连取得大捷,净虚几乎被军中将士奉为神明。处在这样的欢呼声中,净虚自是淡然自若,而青鸾的心却愈发不平静起来。
    偏偏正在此时,青鸾的身子忽然又出了变化。在安然无恙几个月后,她身上再度出现了先前出现过的病症——全身无力,脸色苍白。
    净虚几乎找遍了所占领城郭中的名医郎中来给青鸾瞧病,却没有一个能说出青鸾的病因,是以青鸾一日接一日的虚弱下去,净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哥哥……”青鸾如今喝粥都变得艰难,见到净虚的脸色,便更觉难过,“哥哥,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