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将来对我儿子会有多忠贞。”见她一脸不解,海岸又说:“你的人、你的命、你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他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他生你存,他死你亡!你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只能听命于他;就算他要你死,你也不能抗命,而且誓言永远不离开他!”
    沈葳心中志忑不安。海爷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又该答应这变相的“卖身契”吗?她又转头看向父亲,却意外地看见父亲半睁着眼、流着泪,便咽着对她说:“葳……别……答应!”
    她略红了眼,回头凝视着眼前那一大片的花瓶残骸。
    海岸缓缓说道:“证明给我看。”
    她懂了,他要她跪走到首座前那碎片的尽头。
    沈葳咬紧了下唇,右膝先跨出。霎时,一阵刺痛传进她神经末梢,尖锐的碎片扎入她腿内里,她深吸一口气后,忍痛又跨出左膝,强忍那椎心之痛。一次又一次,数不清究竟刺进了多少碎片……她的双腿已然麻木了。
    但眼眶中的热泪却骗不了自己,而原本包裹两膝及小腿的白色长裤也早被殷红的血液所染遍,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葳……葳……”沈正浩痛哭出声。他好心疼呀!才十五岁的孩子,却要替他承受这些。
    沈葳额头猛冒冷汗,一颗颗摘下了安旁,泪水也不停地沿着苍白的脸庞滑下。她低垂着头,极力忍住痛楚,咬紧的下唇,流下了血。
    再一步!她鼓励自己,抬起乏力的左膝一跨──成功了!
    海岸满意地给了几个掌声,一旁的黑衣人也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她。
    “阿宝,去请少主出来。”他吩咐宝叔。
    宝叔领命而去。
    “沈葳……是吗?你将会成为海浪──你要跟一辈子的人——半年后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她呆住了!她才十五岁呀。就要与人做那种事了吗?禁不住这样的冲击,她的身躯晃了一下,急忙伸手抵地,藉以支撑自己。
    不一会儿,宝叔跟在少主身后,自二楼阶梯步下,少主坐进海岸身旁的座位。海岸骄傲地看着儿子。
    “浪,她是你的了。”
    沈葳闻声一震,条地抬起头,看向海爷身旁的大男孩。
    海浪俊美阴冷的脸庞,立即深深迷惑了她。他完全没有青涩少年的毛躁模样,在他身上反而看见了一股沈稳内敛的气质,精瘦硕长的身躯是同龄男孩中少见的。
    看他穿着一件黑色丝质敞领衬衫、墨绿色的西裤,脚瞪义大利小牛皮鞋,更衬托出他不凡的贵气。
    海浪蹙起眉:嘲弄地将那双遗传自父亲的锐利鹰眼定在那跪着的小可怜身上。
    沈葳一见他也看着自己,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低下头,一张脸羞得透红,而海浪魅人的身影已一点一滴进驻她羞涩的少女心。
    “玩具?”海浪收回利眼,淡问父亲,她那张脸满是泪痕,唇边还沾着血迹,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可怜!
    海岸点点头。
    沈葳不自禁又抬眼盯着海浪瞧。每看一眼,总觉得心又陷落几分:她……居然很喜欢他!这大胆的想法使她羞赫地垂首。
    海浪冷冷地看了小可怜一眼,站起了身。他环视四周众人,眉眼间净是少年得志的倨傲。
    “她的命是我的。”这句话是在宣告:只有他海浪可以碰她,也只有他能够要她生或死。
    海浪眯起了他犀利的眼,看向正走入厅内的那一对母女。那母亲是海帮的“神医”,那小女孩则是帮内唯一十多岁的女孩。
    他淡淡地下令:“我不要她身上有任何伤痕。”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霸气。他不爱他的玩具有任何瑕疵!
    沈葳随即被那对母女架着拖离现场。途中,她不时回首,双眼流连地盯着海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楼楼梯的尽头。
    “海浪……”
    她轻声念出他的名,知道自己是陷下去了。
    六个月后
    为了海帮少主十八岁的生日,帮内热闹无比,主屋前的韩国草坪上摆了好几桌的欧式自助餐。据说是情商凯悦饭店的当家大厨掌厨,餐点看来十分可口诱人。
    许多平日严谨肃穆的黑衣人,全都略微放松平日紧绷的情绪,带着妻小、女伴在场中穿梭,而正在轮值的,只得等待交班后才能赶来热闹一番。
    海岸坐在可观望全场的首位上,看着底下的人。他不时与前来道贺的黑道各帮大老闲聊,眼中有着掩不去的笑意。
    而在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沈葳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她身着如海洋般碇蓝的小礼服,眼中蕴葳着淡淡忧郁。
    一个月前才刚满十六岁的她,今晚,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了……想到这儿,她的小脸微微泛红,能肯定自己是喜爱他的!
    但他似乎……很早熟,由于她的房间在海浪房间的左边,而他房间的右边是一间客房,好几次她经过那扇客房门前,门内总是虚掩,还有些……特别的声音传出。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好奇,趋前一看,那画面教她震惊万分!
    而后,管家梅姨告诉她,海浪在十三、四岁时就有女人了。毕竟他从四岁就到了美国长住,而那是个性观念开放的国度,教她毋需太惊讶。
    但,教她怎能不讶异呢?当时,她的心头也冒起了微微的酸意。原来他的女人不只她一个呀!
    沈葳苦涩她笑笑,吸了口鸡尾酒,眼睛扫了扫四周,习惯性地找寻那抹令她眷恋的挺拔身影。在找寻的专注间,由她身后的花丛间伸出了双手,一手捂住她的口,另一手强掳她进隐密的花丛间。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她双脚一踩地,马上以右手肘向后一使力,击中来人坚实的胸膛,她听见他闷哼一声,那人吃痛随即松了手。
    她一转身要再度攻击,一出拳,身手俐落。
    “别……葳,是我!”
    她收住快击中他的拳,惊讶地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叫出声:“尧!?你不是先回美国去了吗?”
    屈继尧俊期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看着这他视为亲妹妹的女孩,温和地答:“为了浪的生日啊!对了,你的身手进步得真快!”他指指自己发疼的胸口。
    沈葳得意地扬起下巴。“当然;宝叔也税我枪法进步神速呢,很有天分喔!”
    只有在屈继尧的面前,她才会卸下自己多愁善感的哀愁,以一种倍受宠爱的小妹妹对疼爱自己的哥哥撒娇。
    “练武……很累吧?”他心疼地看见她清秀的面容上写满了不快乐。
    沈葳淡淡地笑了,轻描淡写地说:“不会呀,可以保护少主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是我的生命共同体呢!他若有个万一,我也绝不能苟活。”
    谁说不累?她这半年来受的可是魔鬼般的训练呢!而她也咬紧牙关忍下来了,这一切,全是为了他──海浪。
    屈继尧沈默,牵起了她已经粗糙的手走出花丛,正好看见海浪坐上海岸身旁。
    沈葳的眼光胶着在他身上,便移不开了!
    海浪一套正式的湛蓝色西服,将他一七八公分的身材衬得俊挺迷人,而他俊美的脸庞仍是难以亲近的,那样的狂恣傲慢,他傲视着底下的众人。
    在海浪身边的海岸站了起来,示意宝叔差人将特制的蛋糕推出。他转头看向儿子,脸上写满了对儿子的骄傲。
    “浪,来切蛋糕。”
    海浪冷淡的睨视那不知有几层的超大蛋糕,他步下阶梯到蛋糕前,在众人注目下草率地切了一切,接过宝叔遮上的湿巾拭了拭手,又坐回首座。
    他与父亲并坐着,他们父子俩身后站着的宝叔尽责地报告今天所收到的贺礼:名车、别墅、钜款及海浪的教父所赠予约三间分公司。
    海浪的教父是义大利黑手党的大老,目前已呈半退休状态,是海岸的知交,他的企业体全是黑道漂白而成,在欧美企业界有举足轻重的势力。
    海浪只是微微颔首,表示他听见了,但心思全然不在贺礼上头。他盯着屈继尧与人寒暄的背影,思索着在下楼前他们的谈话
    在房里的更衣室内换装,海浪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
    “有事?”海浪在偌大的字衣镜前整理领带,由镜中看向来者。
    屈继尧俊朗的眉眼间堆满了温和无害的笑,但那黑眸中闪耀的精锐光芒可不是真正无害的。他这人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但若惹怒了他,他黑心的那一面便会倾巢而出。他是“屈氏集团”现任总裁的独子。
    “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步至海浪身后,也盯着镜里看,两人视线在镜中交会。
    海浪对他挑了挑眉。
    与海浪自小一块儿长大,看他那动作即知他在询问自己有何贵事。
    “是来与你说说沈葳的事。”
    海浪度起眉。“沈葳?”他不懂尧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沈葳又是谁?
    屈继尧不敢相信海浪居然间自己沈葳是谁?他不满地站至海浪身前,两人相等的身高使他恰好遮住镜面。
    “浪,你居然不知道沈葳是谁?她今天晚上就要跟你了呀!以后更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人,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她是谁呐?”
    听见他如此气愤地讨伐自己,海浪微扯嘴角。
    “喔?”他淡淡应道。他大概知道谁是沈葳了!
    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屈继尧气极道:“沈葳就像是我亲妹妹,你别欺侮她,她是个好女孩。答应我,要好好珍惜她!”
    海浪对上他的眼,冷冷地看了好一会儿,便转身走至一旁,拿起已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从容地套上。
    屈继尧跟到他身后,打算再开口,但海浪又旋身打回穿衣镜前,理理仪容,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屈继尧不死心,站在原地,不再咄咄逼人,但仍口气坚定地说:“答应我,不然我不能安心先回美国。”偏偏他签证已经到期,要比海浪早十五天回美国,不能保护着沈葳。
    海浪以指顺了顺服贴的半长发,仍不答声。
    “那么……”知道海浪不妥协的坚决,屈继尧叹了口气,决定再退一步。“那么,只要你别负了她!”
    海浪依旧不允诺,他走出更衣室,进入十余坪的卧室,坐在那昂贵的黑色牛皮沙发上,将长腿大剌剌地搁上桌,点了根菸。
    “至少在你们到美国前的这两周好好待她!”屈继尧坐在他对面,表情恳切。
    他与海浪在半年前由美国一所贵族高中毕业,回来待了半年多,等待那边的大学开课。再四周后便要开学,他们也该回去做准备了,而届时沈葳也会一同过去。
    本以为他会与海浪他们一起过去,没想到,他的签证居然快过期了,只好包袱款款先他们一步走。而要海浪在这短短十五天里好好待沈葳,是因为他们到了美国以后,他可以保护沈葳不被海浪欺负。
    尧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海浪的薄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尧还不够了解他,因为──他从不妥协!
    海岸转头看向沈思中的儿子,见到他回过了神。
    “浪,今晚可要好好待沈葳。”
    海浪不悦地蹙眉。今晚怎么回事?他最亲的人全来教他要对那女孩好!她真这么值得他好好对待吗?
    看出儿子的不高兴,海岸好言相劝道:“她一辈子都跟定你了,总得对人家好一点。我看得出来,沈葳地挺喜欢你的,光看她为你努力学习就知道了。”
    海浪扬眉,不以为然地哼道:“那又如何?”
    “唉……”他早该知道浪的硬脾气!海岸摇了摇头。
    深夜,沈葳站在那一大片落地透明玻璃窗前,凝视底下的游泳池,被月光照出银光,好似也照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海浪……等会儿就会来了,她该以怎样的心情、表情来面对他呢?她……今晚就将属于他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心一悸,忙抓紧了睡袍前襟,有些快窒息了的感觉。脸颊热热的,像是害羞,或是……期待?
    他从不让女人进入他房间!除了他远在非洲的母亲和天天替他整理房间的梅姨外,至今他大少爷的房间不曾有女伴进入过。
    沈葳为这感到有些开心。虽然她也深知自己不见得能进得去,但是,没关系!至少没人能破例。
    梅姨才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