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不安与紧张表现得太明显了,梅姨不停安抚她紊乱的心绪,还说了些话逗她,让她不再乱了情绪。
    看见玻璃中反映的自己,双颊蛇红,一脸娇羞……那羞涩的人,真是自己吗?她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表情!
    沈葳看得专注,当房门被开启时,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地转身看着站在门边那挺拔的身形──他来了!
    海浪一手撑着门框,如神秘般立在门迸,俊脸依旧冷淡、难以亲近。他硕长的身躯罩着黑色浴袍,略湿的半长发凌乱地披在脑后。
    沈葳着迷似地凝视他;海浪则回以那狂恣的不驯眼神。
    他走进屋内,坐在属于她的粉色系大床上,他支手向后撑,锐利的眼漫不经心地打量房内摆设,最后将眼光停留在站在窗边的她。
    “少……主。”她红着脸,走至海浪身前。见他挑起眉,她心中小鹿乱撞,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要怎么……开始?”才说了几个字,却教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不敢直视他评鉴似的眼,只能低垂着头,不知所措。
    “脱。”海浪淡淡地说。
    没科他竟如此直接,她抬起受惊的眼,害怕地瞅着他瞧,更抓紧了睡袍前襟。
    他冷然一笑。“做什么?你以为我要弓虽.暴你吗?”像她那种货色,他在街上勾勾指头就有一打了。
    “不……不是。”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她赶紧乖乖解开睡袍的带子,以颤抖的手卸下这件睡袍,只剩贴身衣物包裹着身躯。
    沈葳坐上床,看着他好看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吗?
    海浪站起身扯开浴袍,只穿一件蓝色平口裤,眼中闪着无情的光芒。
    她仰头看他,发现他眼中有的,不只是无情,还有──掠夺!
    心慌起来!会不会……过了这一晚,她的心恐怕就要沦陷了!?要得回来吗?
    他已吻上了她心口,彷佛在掠夺她的心,热热、麻麻、痒痒的感觉侵蚀着她的理智……
    心,还要得回吗?
    但当他进入、冲破那层薄膜时,她的心在同时好像也沦陷了……
    得到了他,代价竟是……给他她的心,且──永生不能要回!
    第二章
    十年后
    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被白丝被包裹着的人儿身上。她被阳光刺激得睁开眼,不太适应那光,便抬手遮眼,以阻挡那强劲的光芒。
    又是一天的开始,她宁可白天不要来,否则她又要眼睁睁地看他与别的女人一起,而暗自心痛。
    不禁苦笑了下,沈葳仰躺在床上,她放下遮眼的手,双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陷入沈思。
    她是个失了心的人,因为她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系在一个人身上了,可惜那人不要她的心。心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只好紧紧依附着他,可他又一次次掷还她:心归不了位,却已伤痕累累!
    跟着他十年了,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也与他经历好几次的枪战,差点就命丧黄泉,但她却因他而活了下来,只因──他没要她死,她不许死!
    这样霸气无情的男人,却仍教她眷恋深爱!
    “唉!”叹口气,为自己的痴傻。他都狠心拒绝她的示爱了,也使她自觉难堪,但,就是学不乖,才会一次次心痛。
    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算心痛,也会觅得甘之如饴!
    在他身边,看他女人一个一个换,也伤了不少女人的心,连同自己的心:但她已习惯忍住心痛,笑着看他有过无数的女人,笑着……但他可知她的心在淌血?他永远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沈葳翻身坐起,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便下床进浴室梳洗。
    她梳洗完毕后,打开了衣橱,里面全是当红的设计师名牌:她不特别追求名牌,但海爷却不时派专员替她张罗,从头到脚,都打理得一样不缺。
    海爷是在补偿她吧?绑住了她的一生,而海浪却不要她的忠贞和痴心,只是一味伤害她为他痴狂的心。海爷很过意不去,她知道,但她一点也不悔!
    当初海爷只要她服从他,却没要她也掏心呀!这颗心,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赔上的,又能怪谁呢?
    甩甩头,将那愁闷甩开,她自衣橱内挑出一套中性窄腰西装套上,将大波浪长发盘起。
    她的发,只能在海浪面前放下,十年来皆如此,而且不沾染任何色彩,绝对的乌黑。这是他傲慢的坚持!
    沈葳在脸上略施脂粉后,准备到隔壁房叫海浪起床。
    这是她的工作之一,每天叫他起床。很讶异自己竟会被允许进入他房间,这设她快乐,毕竟她是除了他母亲和梅姨外,第三个能入他房的女人──但,不包括上得了他的床!
    他的床至今没有女人上去过。要她,就在她房间:要别的女人,就在他隔壁的客房里。
    沈葳没有敲门便进入。她知道他早在她开门时便醒过来了,但他总要等到她叫他才肯起床,再让她服侍他穿衣;就某方面而言他还是个孩子。
    站在床边,她看了仍未睁眼的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拍拍他愈显结实的铁臂。
    “少主,起床了。”
    沈葳扯开一抹苦笑。
    这情景有点像是妻子在叫丈夫起床吧?很可惜,并没有那么甜蜜:他是主,而她是仆。
    见包裹在湛蓝色丝被中的海浪睁开眼、坐起身,她才进入他的更衣室替他打理要穿的衣物。
    海浪拨拨垂落额前的发,掀开丝被下床。赤裸的上身线条结实优美,没有夸张贾张的发达肌肉,而是精瘦的肌理。
    就连刚睡醒的他,浑身仍是掩不去的冷酷贵气!
    更衣室内的沈葳细心地替他搭配衣裤,那些衣物皆有他男性的好闻气味,掺杂着淡淡古龙水及他惯抽的烟味。
    每天替他打理穿着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最爱拥着他的衣物,嗅着他的气息,让他的气息包里着她,就像他也拥抱住她一般。明知自己这举动很傻,但她还是爱这么做。
    海浪赤裸上身,站在她身前。他小麦色的肌肤隐隐闪着光泽,令她不禁痴痴凝视他硕实的胸膛。
    收回放肆的目光,她替他套上白丝衬衫,迅速地替他扣上铜子。海浪自己套上她所选的蓝黑色低腰西裤。
    沈葳贴起脚尖,将领带套上他颈项。在替他打领带的同时,她总着迷得想像自己是妻子。
    这些年来,他又高了些许,站在高大的他身前,她显得娇小。
    一切就绪后,沈葳情不自禁地喃道:“少主,你这样真好看!”她双颊泛红,垂首低语。
    海浪不以为然地冷瞥她一眼,不作声,转头就走,将她留在原地。
    为什么冲口说出呢?赞美他,他却不屑要啊!或许,他还认为她幼稚呢!
    沈葳苦笑,连忙追上他矫健的步伐,与他一起走下楼。
    就连走在他身后,她的眼光总是不听话地又盯上了他。这优秀的男人,会要她多久呢?
    海爷说一辈子……可是,她就怕他腻了她呀!
    他们来到饭底时,海岸已在位上看报了。
    待他们入座,梅姨便将弄好的早公送上桌。海岸照例是清粥小菜,而海浪和沈葳则用西式早餐。
    海岸收起报纸,见只有他们俩,便随口问道:“浪,你的女伴呢?”
    她替他答.“海爷,辛小姐还没起床。.”
    海浪的新女伴──辛紫菱,他昨晚定与她一起了……
    沈箴的心揪痛了下,心泛酸楚,为自己的猜测而拧痛了心。
    海岸皱起眉头,不悦道:“搞什么?这么贪睡,真没规矩。在咱们家作客,竟还睡晚了!”见儿子啜饮着黑咖啡,他间:“浪,你怎么说?”
    “她累了。”他淡淡回道,轻描淡写。
    她微疼的心,因他的回答又抽痛了。累了!?怕是他将人累坏了……她忍不住,眼眶微红。
    海岸不忍沈葳这样,便说了说他。“浪,你也别太放肆了!看你不知有过多少女伴了,全都是玩玩,从不见你认真过。”他难道看不出沈葳的难过吗?
    海浪不语,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早餐。对于父亲的叨念,他早已练就充耳不闻的程度。
    海岸知道说不动儿子,但仍决定使使坏。“若让你妈知道你玩弄她们女性同胞,看你不被她扒了一层皮试试!”
    “爸,你别多事。”海浪度起眉,冷冷地提醒父亲别成了活的广播电台。若让他远在非洲保护野生动物的宝贝母亲知道这事,他铁定会恨惨。
    沈葳低头,静静享用早餐。
    她知道海爷在为她出头,但她心领了,只因不愿见他被海爷叨念。
    在她发愣的时候,海浪已经填饱肚子了,喝完最后一口黑咖啡,他率先站起离去。沈葳连忙回神,站起身跟随他的脚步而去,一边匆匆对海岸道别:“海爷,我和少主先上公司去了。”
    他们上了银色bmw,她与海浪各据后座一方。
    她打开属于她的公事包,拿起她替海浪编排的行程表,开始报告今天的行程:
    “少主,今天早上十点整与部门主管进行检讨会议;午时和辛小姐约在凯悦午餐,午后三点整和『活叶』集团王总裁商讨信义计划区的合作事宜……”
    海浪看着英文报纸,专注地阅订,但沈岁知道他全听见了!
    海浪的黑手党教父在三年前病发身亡,遗嘱载明了所有财产全由海浪继承:原本只在欧美地区有公司的“威尔”集团,在海浪接任后两年,分公司已遍布全球,而总公司也迁至台北。
    近年来,“威尔”集团在海浪的大力改革下,年年皆有盈余而不亏损,因此而获得业界不少好评。
    车子驶入庞大的车阵中,车内充满了古典轻音乐,而后座已报告完行程的沈葳则拿出笔记型电脑,阅读所有开会记录:海浪仍在看报。气氛极为僵硬。
    司机兼海浪的贴身保镳小关,一贯地专心于路况,偶尔由后视镜中观察大哥和沈姊,对于车内如往常的沈闷气氛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浪哥和沈姊,他看很难啦!
    一间有着浪漫音乐及柔和灯光的高级西餐厅内,海浪和他的女伴辛紫菱正在享用晚餐,而他们隔壁桌则是沈葳和小关。
    她不停地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客人,在确定暂时没有可疑人物后,才略卸下警戒,将眼光停留在隔桌。看海浪的女伴辛紫菱那织秀的面容及含笑的嘴角,在在说明她的美丽,这也是她永远比不过的。
    辛紫菱嘴角漾着甜甜的笑,似乎在叙述什么有趣的事情给海浪听。
    而海浪啜饮着红酒,双眼看着她,表情依旧冷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他仍然成功地成为餐厅内女人的焦点。
    是他那冷冷的酷样吧?教女人永远无法拒绝他!这男人,究竟要伤多少女人的心?或者该说是女人太傻呢?
    沈葳收回眼光,苦笑着。无意识地切了块牛小排入口,食不知味!
    坐在她对面的小关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斯文的脸上至是无奈。
    “沈姊!”
    见沈葳没反应,小关伸手在她眼前猛挥。
    她才由恍惚回过神。“什么事?”她一边在心中暗自责怪着自己,若在她闪神的这段时间内有人攻击海浪,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虽说他的身手比她好上几倍,但保护他,是她的职责呀!
    “别再看浪哥了,再怎么看也没用呀!”
    沈葳垂下眼,不自在地低斥:“小关,你别胡说!我注意少主,是在保护他的安全,不是你说的那样!”
    唉呀!小关白了她一眼。
    “全海帮的兄弟哪个不知道你对浪哥的心意?你表现升太明显了!”
    “你……你别乱说!”她有些被识破的狼狈,压根儿不信他的话。
    他又叹了口气,真诚地说:“沈姊,若是我,我一定早被你的痴情所感动了。像你这种专情痴心的女人,很少有男人抗拒得了!”
    是吗?那为什么海浪总视她如敝履呢,也从未被她的感情感动过?
    “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一般。若世界上的男人都这么容易被感动,就不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