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绝代哥哥一脸受教的模样儿。
    绝代哥哥认真地很,两指轻巧地在狗尾巴草上捏下一根毛来。
    “呀,这是一根儿还是两根儿啊……”
    我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呀,这得重来啊。”
    他叹了一声,继续扯了狗尾巴草,慢慢儿地拔毛,慢慢儿地数。
    我哄道:“绝代哥哥,我如厕去,你在这儿等着啊。”
    他抬头笑了:“老爷,您快去快回哈。”然后一声哀嚎:“呀,忘了刚才数到哪儿了。”
    我也很是担心地劝慰道:“唉,怕是还得重来。”
    他只是微微点头,不敢抬头。
    我便撒欢儿似的爱往哪跑往哪跑——钻空子什么的,本老爷最擅长了!
    月黑风高,谷冉应该还在昨日的客栈。
    一路上人影稀疏,本老爷视而不见,我就一路小跑儿着去了,本老爷从不路痴,这点还真是个值得称道的本事。
    “老爷,您厕所上了好久。”走没多远,肩上一沉,我呵呵乐着扭过头。
    “绝代哥哥,结果怎么样啊?”我做出一副极为关切的样子。
    “我终于数对了!”他立马把我开溜的事儿忘了。
    “恭喜恭喜啊。我就说啊,以绝代哥哥的姿色,水杏儿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添油加醋,不能啊,狗尾巴草有几根毛都被老爷我给蒙对了?
    绝代哥哥乐得合不拢嘴。
    “老爷,您要去哪儿啊。”唉,他真是一天比一天聪明了。
    “我写不出来悔过书,找谷冉帮忙去啊。”我跺脚挠他的胸,做出极为懊恼的样子。
    “老爷,您这样子真让人心疼,那我就陪您一块儿去吧。”还挺通情达理。
    “好,甚好。”我拍了巴掌,这下有脚力了。哈哈。
    “绝代哥哥,我身子不舒服,走不快,你轻功好,不如……”
    我眨眨眼,歪歪头(这招真是百试百灵——只限内人。)
    绝代哥哥翩然一笑,将我搂着飞了起来。
    不走路的感觉,就是痛快!哈哈,本老爷落在客栈二楼的檐廊上。
    找到谷冉的房间,方欲敲门,纸窗上透过来的影子,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坐着,长发绾起,当是谷冉。
    另一个在他身侧,虽是弯了腰,影子也有些朦胧,可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风度,不是慈相还能有谁!
    真是奸|情年年有,今天何其多!
    小皇帝,要不要我为你捉奸?!
    我磨刀霍霍,气吞山河。
    “绝代哥哥,好像那个人妖在里面梳妆打扮呢。我觉得他之所以相貌不差,定是用了什么独特配方的胭脂水粉,不如……”
    话到这里,停住便可,果然,我掐对了节奏。
    绝代哥哥立刻挤眉弄眼儿,“明白。”他捅了窗户纸,和我贴在墙侧,偷偷看去。
    谷冉坐在镜前,左照右照,一脸羞涩。
    “慈公子,你刚刚受伤,还要帮我梳妆,谷冉真是过意不去。”
    谷冉眉心一点樱桃红脂,与粉红的面色真实相得益彰,妩媚若桃花。
    她巧笑倩兮,更是光彩夺目。
    慈相欠身笑笑:“谷小姐客气,若无其他事情,慈某便要告辞了。”
    他左手在右臂上捂着,看似有伤。
    “慈公子,我有上好的药粉,可以帮你医伤。不若我再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谷冉言语殷切,很是紧张。
    “慈某谢过谷小姐,还是不必了。”说着,就要出门。
    “慈公子,难道你不知道谷冉的一番心意?”谷冉一只手伸了出去,片刻却又缩了回来。
    小皇帝啊,慈相实在是太招摇,我看不住啊……
    “谷小姐,慈某心中已有所爱,心无旁骛。”慈相站定,背对着她,声音却很坚定。
    “慈公子,她比我漂亮吗?还是比我娴静?”谷冉着急地站起身来。
    慈相转过身来,原本冷淡的面色泛起了融融的暖意。
    “不可作比。慈某心中,他便是最美。虽不娴静,但是慈某此生最爱。”
    看来他心中还有小皇帝一席之地——我稍稍有些安心。
    慈相走了出去,谷冉失落地坐在椅子上,直直望着镜中,像是呆了。
    “老爷,我跟着他,你在这儿等着。”绝代哥哥转身便走。
    绝代哥哥,真……真是,我说不出话来,看着谷冉怅然的背景,很是同情。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谷小姐——”我轻声唤她。
    谷冉木然转头,一双眼睛美丽却显空洞,“苦公子……”说着,流下了两行泪。
    “有话慢慢说。”我安慰道。
    谷冉泣不成声:“苦公子,我失恋了……”
    我愣愣地点头:“我明白。”
    谷冉哭得更凶:“我该怎么办啊……”
    我搬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不知如何劝慰。
    若是旁人,我兴许会建议她看看公子多情的书,什么《爱情三十六计》、《手到擒来泡妞法则》之类的,老爷我从来都是授人以渔,不会帮人拿主意啊。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她哭着,我看着;她嚎着,我听着。
    “谷公子,我能叫你扬思吗?”
    不知等了多久,哭声终于趋于平和,我抽紧的一颗心也慢慢儿地舒展开。
    “公子多情,不必客气。”我真希望她记得自己是叱咤风云阅人无数的公子多情。
    她用袖子抹了眼泪儿。
    “我知道,我还是不够大胆。我以为你们都喜欢矜持娴静的女子,若是他喜欢泼辣不拘小节的,我也完全做的来。”
    我一怔,这话从何说起?
    谷冉又盯着铜镜,像是若有所思,半天不吱一声。
    这一番动静对比着实强烈,本监国有些难以忍受。
    “哼哼,就这么着了!”她突然得意地冷笑一声,直让我头皮发麻。
    谷冉站了起来,我突然有一种她不是她的错觉。
    “扬思,走,跟姐姐喝酒去!”
    谷冉意气风发,我听了一气儿发疯——这孩子真是痛苦到了极致啊,脑子痛出毛病来了。
    谷冉不等我推脱,扯了我的袖子就往外走,走到大堂,坐了下来。
    然后,招呼小二要了两坛陈年好酒,倒在大碗里,放了一碗在我眼前。
    “谷姑娘啊——”我苦口婆心。
    “叫我谷冉。”谷冉倒是豪爽得很。
    “谷冉啊,不是扬思不陪酒,实在是家中夫人管得严啊。”我说得甚为凄凉,本监国是来请你帮忙写悔过书的,要是反而再把持不住,喝了酒,回去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谷冉扬扬手,“没关系,我喝,你看!”
    我尴尬地点点头,自觉现在的行径挺对不起这一身爷们儿打扮。
    可是自己是在是不胜酒力,一不小心又露出狐狸尾巴,就更加不妙。
    谷冉一碗接一碗地灌着。
    “知道公子多情怎么能红吗?”谷冉将咕咚咽了小半碗酒。
    “小说写得好。”我接道。
    “哈哈,是情|色小说写得好!”她将碗“啪”地往桌上一敲,“情|色”两字说得尤为大声,引得周围几个喝酒吃肉的客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谷冉浑然不觉,“我爹是镇长,可也是个地道的财主啊。”她晃了一下脑袋。
    嗯?这倒看不大出来。我问道:“那还为了钱,把你往土财主家嫁?”
    谷冉摇了头,“谁会嫌钱太多?”搬了酒坛子,继续往碗里倒酒,“他对家人可是小气得很。”
    “告诉你,我发现啊,”谷冉对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靠近些,我将脸贴了过去,她四处瞅瞅,然后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家里院子底下,有秘密……”
    嗯?大抵是官儿都得有点儿小黑帐——本监国除外啊。
    我很是明白地点点头。
    谷冉把脸挪开,一脸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发现晚了。我只愁没钱,才开始写书啊。”
    唉,原来公子多情也不是表面上的风光,别有一番心酸的故事。
    “开始卖的还算不错,可是后来,等到我想写自己喜欢的文章时,读者还有几个?”
    谷冉微哼一声,低头抿了口酒,面色红润,眉心的樱桃红脂鲜艳乍眼。
    “我就是你忠实的‘情丝’啊。”我赶忙接话。
    谷冉微微摇头,是嫌我一个分量不够?
    还有小皇帝呢——这要告诉她,她得多有面子。可这事儿,说不得啊。
    这情感问题啊,就是难以处理,我硬着头皮继续开解。
    “众口难调,你想赢得读者,不妨继续从前的创作风格。”
    她将酒碗倾斜,一饮而尽,喃喃自语。
    “说得真是不错——”
    这就同意了?我得意了一下下。
    “如果你不试着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不管是玩泥巴还是生物还是金融。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去追求你认为最有价值的事,你终将后悔!”
    什……么……听不大懂,但好像不是夸本监国?
    谷冉右手托着脸腮,笑眼闪烁。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她伸出左手食指,比划个“一”字出来,在我眼前晃悠。
    “我爱写什么便写什么;我的文章一定会感动别人,这是早晚的事情。我爱他,便要用真心感动他;他会爱我,这也是早晚的事情。”
    那只手指停在我的鼻尖,不动了。
    “我都知道。”她呵呵一乐,“他现在之所以不喜欢我,不就因为我忸怩作态,太过俗气吗。”
    见我神情木讷,她手指抬起,哈哈大笑。
    “我想明白了,这辈子,就得活个真实畅快。”谷冉眼中闪过动人的光芒,我亦深深动容。
    这辈子,我可活得真实畅快?
    “扬思,我觉慈公子对你很是体贴,你对他了解多少?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