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是不知荔枝去了哪,我去薛府后院好多次,那个婆子跟我说再也没那个人了。”
    “许是遭了毒手吧。那样的家族,怎么会任由丑事扬出?到底是沈愉胆子太大了,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
    “奶奶您也觉得薛少奶奶打掉的,是薛少爷的孩子?”阿萝侧着脑袋问道。
    秦霞抬头,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会是那位朱公子的吗?”
    秦霞突然眼睛一眯,“对了,朱燕青,他会不会有法子与沈愉取得联系?”
    “可奶奶,咱们找不到朱公子的。”阿萝郁闷。
    “她惦记着沈愉,咱们就一定能找到他。阿萝,你现在就找几个人守在文国公府附近,我就不信他不会去找沈愉。”秦霞一下子似是恢复了斗志,想着又道:“可就是找到了他,他会帮我吗?”
    阿萝试探性地说道:“不如直接找王公子?”
    秦霞摇头,“他说过,除非他来找我,不准我们去找他。”
    阿萝便站起了身,昂头道:“那位王公子可真是奇怪,薛如锦是他的表妹,怎么会帮着咱们报仇?”
    秦霞轻扯嘴角,冷道:“你以为没有好处的事,他会帮?他要我们听从他的指挥,这其中他指不定捞了什么好处呢~他晓得我和妹妹的身世,也知道沈愉和朱燕青的关系,他才是握着我们把柄的人。说什么帮我们,还不是利用?”
    阿萝没秦霞想的那般透彻,眼下一听,忙问道:“那奶奶,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静观其变。”
    秦霞说完,目光盯在眼前的香块上,复又道:“若不是流雨轩的人,那便就是王梓了。阿萝,如果是他容不得子谦,那可怎么办?”
    提到唐子谦,阿萝心里却是也一慌,握了秦霞伸过来的手道:“我、我也不知道。”
    “王梓的野心肯定不小。我是靖安侯府的人,沈愉是相府的人,而又牵涉到薛家,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他也盯准了唐家,自然也会有所行动。难道,子谦就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说到此处,秦霞忙站起了身。
    “不会的、不会的,奶奶您别着急。”阿萝也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自己。
    “大*奶。”
    二人正慌乱不已,海棠却站在了门口。
    两人立即对视一眼,下意识地用帕子擦了擦眼睛。都不晓得海棠是什么时候来的,亦或是站在了那里多久,心跳的极快。
    海棠手中拿了枚红色的绢帕,伸头往内问道:“大*奶,婢妾可以进来吗?”
    阿萝退站到一旁,秦霞重新落座,对外轻道:“进来吧~”
    海棠盈盈走近,欠身行礼道:“婢妾见过大*奶。”
    秦霞故作镇定,抬了抬头请她坐下。
    “婢妾在屋子里闷得慌,就想着来看看姐姐。因门未关,婢妾就自作主张地唤了您,没有打扰到您吧? ”海棠说完,目光在秦霞与阿萝间徘徊。
    “没,便是阿萝跟我说起她幼时的事,惹得我有些感伤罢了。”秦霞出口解释。
    殊不知欲盖弥彰,海棠瞧着二人的眼神更是探究。
    阿萝心里大慌。
    海棠是来找秦霞话家常的,一口一声“姐姐”,嘴巴甜蜜,说的皆是好话。似是也不急着离开,变着法逗秦霞笑,只可惜后者一颗心都浮着,根本没有心思陪她应酬。
    海棠见她笑容面上,表情有些讪讪,站起身请了安就离开。
    阿萝将她送到门口,亲眼见她回了自己的屋子,这才左右瞧了瞧,小心翼翼地将门掩上。
    退回到秦霞身边,声音都有些打颤,“奶奶,她是不是给听到了?”
    “我也不省得。”
    秦霞说着没底,复又道:“海棠这人,心思也不简单。前阵子大爷宿在她屋子里,她日日打扮的衣光鲜亮、容颜焕发,好似是得了天大的宠一般。”
    “难道不是吗?”
    “子谦压根就没碰过她”秦霞说得好笑,隐隐地带着骄傲和得意。
    阿萝着实是吓了一跳,“大爷没碰她?”
    那可是都宿在海棠身边那么多日夜,这是一对正常的男女么?就是大爷忍得住,难道海棠都没有行动?
    “所以说,她沉得住气。阿萝,越是沉得住气的人,才越是可怕。她方才表现地与平日没多大区别,但细细观察,便觉得她眼神不太对了。刚才她看了你好几下,明显是已经有所怀疑。”
    秦霞说着,苦恼地皱眉道:“她若是站在门口将不该听得都听去了,那就留不得了。”
    “奶奶的意思是……”
    秦霞微微点头,感叹般说道:“总不见得,咱们先出了事吧? ”
    阿萝点头,说着隔了关紧的门又道:“是奴婢不小心,竟然这般粗心。”
    秦霞并无责怪,只道:“不是你的错,是咱们说的太投入。唉~她能主动出声,那便是都听得差不多了。”
    “不过大爷待奶奶您真好,坐怀不乱,这可是您的福气。”阿萝笑着说完,心中闪过一抹妒忌。
    秦霞也是欣然一笑,嫁给唐子谦,指不准就是她这辈子最对的事了。
    便是连薛俊然,都没有他好。
    从前待自己千般万般的好,但等得到了自己的身心,便不屑一顾。想起那日去文国公府,听到的都是他们家少爷从前待大少奶奶如何如何,秦霞就咬唇难受。
    亏得自己一头热,人家压根就不把自己当什么。然心头的苦涩,却怎么都掩不去。
    到底谁才是算计的人,又是谁深陷了其中?
    “奶奶,那海棠……”
    阿萝问自己拿主意?
    秦霞微微笑了笑,说道:“你的点子那么多,难道还要问我怎么做?阿萝,你也是个能狠心的,我知道为了妹妹,你什么都不在乎。所以这种可能阻止咱们复仇的人,你一定会处理的很漂亮。”
    这话褒贬难说,阿萝听着却觉得陌生。为什么方才还对自己亲如姐妹的人,转眼间就变了?还想着说话的时候,不防对面的人又补充道:“记得速度要快,否则透露了出去,可没人会可怜咱们。”
    “是,奴婢明白。”
    阿萝说完便俯身退下,但手刚打开房门,后面却又传来一个声响:“阿萝,你是不是很想跟大爷?”
    第二百九十七章 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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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妒妇
    没过两日,突然传出噩耗,称是流云轩的海棠投井没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如锦正在喝粥,望向对面的唐子默便好奇道:“海棠,那不是才跟了大哥吗?”
    对于海棠,如锦的印象不浅。她记得那个艳丽的女子,从前去唐夫人处请安时,她上了茶会笑看自己丈夫,眉目含着深情。虽谈不上好感,可到底没多少厌恶,突然听到她没了,如锦表情怔了怔。
    唐子默似是也有些好奇,顿了顿复说道:“万般皆是命。”说完放下筷子就站起身道:“我外面约了人,母亲那你帮我说一下。”
    如锦便道好,起身将他送到院门口。
    万般皆是命……如锦有些哑然,他也信这话?
    总觉得,唐子默不该是这般的人。若当真是命,自己现在怕是一缕冤魂吧? 摇摇头,回屋收拾了下便去了曲意苑。
    唐夫人知道海棠丧了命,一早上都郁郁寡欢,心情十分低落。海棠毕竟是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多年的情分,让她无法释然。
    她心情不好,低头便惋惜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投井去了,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秦霞作为流云轩的女主人,伴在余氏身旁安慰道:“母亲,您请节哀。海棠地下有知,晓得您这样疼她,也是笑着的。”
    唐夫人挥了挥手,望向秦霞的眸中夹了不满,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瞧着她不顺眼,便给了她委屈受?”
    “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儿媳?儿媳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嘛。海棠是母亲给我的人,儿媳如何敢让她受委屈?”秦霞轻语,眉间亦带了伤感。
    唐夫人便看了她许久,最终点头道:“是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唉,我就不该将海棠送过去,与你一个院子,可不是将她推向火坑么?”
    秦霞脚下步子一虚,往后直直退了两步。
    她怎么说这话?
    素日她对自己一向亲善,今日这话是什么意思?秦霞显然是低估了海棠在余氏心中的地位,她以为一个婢子,唐夫人难免念叨两句叹声可惜便会过去,可不想却是这样重视。
    牡丹端了热茶进屋,余氏拿起,刚在唇间抿了一口便回忆道:“这还是海棠想出的法子,在玫瑰茶里加上枸杞,说是于我容颜有益。那孩子,从小的点子就多。”
    牡丹就顺了她的话道:“海棠离开之前,特地教会了奴婢,称夫人您最爱这香味。”
    “是啊,她是最懂我的。”唐夫人说完,便又瞪向了秦霞。
    府里其他的人当她是和善少奶奶,难道自己不晓得她的真面目?子默一早就告知了自己,她连妯娌都要害,何况一个妾室?本想着是海棠忠心,将她送过去能帮着监视秦霞,可不想却让她先丧了命。
    想到此,唐夫人心里难免存了几分怀疑,会不会……
    秦霞被那样的眼神看得一怂,心虚地低下了头。
    “早前海棠每日都会来我这儿请安,昨儿个早上却没有,还是你说她身子不适。老大媳妇,海棠是得了什么病?”唐夫人眼睛微眯,望向秦霞的眸中带了探究。
    秦霞心下大骇,难道她真的打算替海棠深究?
    “这是昨日清晨海棠让我转达的,儿媳没有多想,却不防夜里她就干了傻事。”秦霞似是也极为伤心,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才道:“要不是今儿个打水的人发觉井里异样,儿媳也不敢相信。”
    “昨夜里她没有回屋子,难道你们谁都没发现?”唐夫人的语气一凛,显然是带了怒气。
    秦霞有些语噎,不曾想就一个丫鬟,她会问那么多话。
    旁边却传来了抽噎声。
    唐夫人和秦霞望过去,却是牡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唐夫人张口就问道:“牡丹,海棠素日与你要好,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秦霞有些慌乱,望向门口处站着的阿萝,对方却也十分紧张。
    牡丹只瞄了眼秦霞,跟着低头轻道:“没、没有。”言辞含糊,显然有所隐瞒。
    唐夫人便厉色喝道:“你们从小姐妹相称,她都死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要顾忌着的?”
    牡丹眼神闪烁,怯懦地小声道:“昨天早上,海棠来寻过一次奴婢。”
    唐夫人便问她都说了些什么,秦霞则是一颗心都提着,手心里都冒起了冷汗,很是慌乱。
    “她与奴婢说,说是在流云轩受了委屈。”牡丹咬唇说着,抬头探唐夫人的神色,只得了后者“说下去”三个字。
    牡丹闭了闭眼,有所为难地道:“她说她跟了大爷那么久,可大爷却从未碰过她。”
    一句话,让整间屋子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如锦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得了这样一句话。瞧着秦霞那挺直的背影,心里多了分嘲讽。她可真有本事,竟是让唐子谦这般待她。海棠……人都死了,却被传出还是个闺女,可是连身后都让人瞧不起。
    “啪”
    唐夫人拍了桌子,望向秦霞,喝斥道:“我说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你就这样欺负她?你若是不满意我给安排的人,大可与我说了,何必表面感激,背后刁难?海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她的老子、娘早前都是我跟前的人,我从小没少疼她。你们倒是好,才过去月余,就逼死了她”
    秦霞慌张地低头,心中却有几分庆幸,原来海棠只说了这一点。
    “母亲,儿媳不敢。”
    望着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