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
    四皇子则一脸嫌弃地将她丢开,“有宫人在场,证据确凿,你是不是该将你交给皇子妃处置?”
    路珠儿面色煞白,她曾经仗着四皇子的宠爱,连皇子妃都挑衅过。落到那女人的手里,自己可还有活路?她当下猛地摇头,“不、不要,殿下,您看在我伺候你这么久的份上,就饶了珠儿一次把~”
    四皇子见袍角被她抱紧,冷声道:“松开”
    明明很不想,却不得不松开。
    大殿里一下子只留路珠儿凄惨的哭声。
    不、她一定不能死这尘世间的繁华,她还没有享够,她怎么就能这般丢了命。不、她不甘心
    “殿下,您饶了臣妾吧~等下次我见着皇后姨娘的时候,再不乱说话了。”
    四皇子却轻声一笑,讽刺道:“皇后姨娘?你这是才提醒我,我不能随便处置了你?”他腾地起身,远走了两步才道:“这宫里,她最不会管的就是我宫里的事,你信是不信?”
    她的侥幸被当面拆穿,路珠儿一脸绝望,摊在了地上。
    这男人对人好的时候能教她宠上天,可是却从不带感情。她见过他身边不少女子,今日盛宠,第二日便可以转到冷宫。路珠儿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因为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无论他新得了什么美人,但总不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刚才,她本是被人要带到皇子妃那里去的,可他让人将自己带到了这儿。
    她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受罚的。可现在……是她估错了吗?
    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眸,目无生气地望向他。
    四皇子亦在看她,慢慢又走近,弯身挑起她的下巴啧啧道:“怪不得人说落泪的女人最招人疼爱,这样的美人,我还真舍不得你死。”
    路珠儿欣喜若狂,攀住他的胳膊就唤道:“殿下,您肯绕了臣妾?”
    他却收回了手,声音冷冷道:“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
    “什、什么?”
    四皇子让她起身凑前,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
    路珠儿则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往前眼前的男人,开口道:“殿、殿下,臣妾是您的人。”话中颇有强调的意思,跟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跪了下去,似表忠贞道:“臣妾心中只有殿下一人,请殿下相信珠儿。”
    “我没功夫跟你玩感情游戏,只要你一句话,你去是不去?”他的话中透着不耐。
    路珠儿再次抬眸,对方满脸严肃,完全不似玩笑。
    她一下子无言。
    “我留你在身边这般久,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有这般大的魅力?”四皇子讥笑。
    “他、他根本不是薛家的少爷……”
    听出她话中的动摇,他微微一笑,“不是又如何,我想用的人,自然有他的价值。珠儿,你不是说心中只有我吗,难道连这点都做不到?”跟着不等她再次说话,又无情道:“别跟我说什么唯一专情,你路珠儿便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当初难道没勾引过他?现在,我也算是成全你们罢了。”
    路珠儿心知自己一去,今后四皇子的身边就再没有她的位置。可是若不去,他真的可以一句话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她还不想死。
    “放心,那些宫人已经处置了,皇子妃那边我也会交代。今儿宫里的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事,你的小命就还在你身上。我也不逼你,若是你拒绝了,这后/宫中处罚谋害其他妃嫔的法子,可多得是。至于你的家人,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你说今后会怎么样?”
    路珠儿身子一震,低头连连道:“殿下,我去、我去”
    四皇子满意一笑,“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
    路珠儿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望着这个曾经无比亲密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更多的还是害怕。
    ……
    四皇子离开了皇宫,便换了衣裳去别庄。
    才走进院子,花开的季节,她坐在廊下望着远处天际,很是专注,似乎完全不知晓背后有人接近。他的脸上带着独有的温柔,弯身在她身旁低语,声音无比轻柔,“在看什么呢?”
    如锦没有转头,喃喃道:“在看落日。”
    四皇子便抬头望了眼碧蓝天空,好笑地说道:“还早着呢~”
    “等它下山就有了。”如锦轻轻眨了眨眼,面无表情。
    四皇子手搭在她的肩上,“唐府今日办了丧礼,秦霞服药自杀了。”
    “我已经知晓了。”如锦起身,往旁边侧去,躲开他的碰触,“谢谢你没有让人刻意瞒着我这些。”
    “她当初害你,就这样让她死了,可真是便宜。原先,今晚上本是有一场好戏的,她看不到秦府如何没的了。”四皇子似乎有些惋惜。
    如锦便侧头,似是觉得他的话好笑,讥讽道:“她害我,那也是你的意思吧? ”
    “真的不是,锦儿,我说过,那是王梓的命令,与我无关。”…
    第三百五十章 太子高计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五十章 太子高计
    四皇子离开了别庄,院子里空旷地又只剩下如锦一人。此时夕阳真正西斜,漫天琉璃,无边无尽。芳草轻摇,和煦的晚风拂面,她的双目毫无焦距。
    就方才,四皇子告诉了她为何王梓会对舅家那般无情。
    不是他目无长辈、不懂尊卑,而是二姑太太从没有将薛府当成娘家,从来没有原谅过武国公。那样的话太让人震撼,如锦只觉得自己耳膜都嗡嗡作响。
    如此不顾人伦纲常,着实让人难以自信。
    而那个人,却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他怎会那般糊涂,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不止是二姑太太一人的耻辱,对于王家来说更是直接打了脸面的事。怪不得,从未听说过二姑太太和二姑老爷来燕京,不是薛家没脸见他们,而是他们不屑再有牵扯。
    怪不得王梓想发扬王家祖业,宁愿投靠四皇子都不帮太子。因为他知晓,薛家是太子的母族,无论如何打击都不会彻底铲除,因为这份情分是如何都不可能消失的。
    不是王梓他因为喜欢沈怜所以才指使秦霞与沈愉来毒害自己,而是他恨薛家的人,恨身为薛家姑娘的自己。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破坏他的计划,王梓手下的沈怜进了文国公府,想来也有法子让薛家声名狼藉吧?
    他是一早就有了预谋的。
    他既是恨透了薛家,恨透了武国公府里的人,这样的话,如锦就不得不联想起西大街最近连连发生的事情了。听说薛亦然已经失去了踪迹,而那位素未谋面的朱燕青,不、该改唤成薛燕青了。
    他成了自己的亲兄长?
    那么,四姑太太当初口中所说的那对夫妇,便就是王梓的父母。只是,四姑太太怎么可能不认识二姑太太呢?
    如锦忍不住又蹙起眉头,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或许,这一切都是阴谋,从很早前王家就有的谋划。两次让人殴打薛亦然的,便就是王梓的人?方才四皇子说一切他都没有过问,又是否可信?
    打垮薛府,让薛家内乱外忧,岂不是可以大大削减太子的势力。这样一来,时局必然对他有利。可他听后却苦笑着反问了一句:你都能想到会是我对薛府下的手,难道旁人便不猜忌。落槿,你觉得便是我要下手,又岂会这般直接?
    她忍不住沉思,是啊~一目了然的事,外人只会说他不择手段。可若不是他……双目突然睁大,最受益的人,是太子
    她眨了眨眼,王梓只是出于私仇报复薛家。文国公府的丑闻,武国公府的认祖归宗,这些其实并不足以动摇薛府的根基。
    好睿智的太子,大家看着薛家要倒,表面上最担忧的不过就是他。趁着四皇子实力稍涨的时候,他的那些门客自然争相立功,朝堂上的一部分人对他表以忠心,更加方便他笼络大臣。
    谁都不会怀疑,依仗薛国公府的太子,会亲自算计自己的母族。
    如锦觉得这其中的斗争当真是太过恐怖了。对薛家尚且能够如此,那么唐府呢?
    她没有忽视四皇子方才说的那句话,称秦霞死的太过便宜,错过了今晚的好戏。他说秦霞看不到靖安侯府落魄的时日了,这么说,秦家真的要倒了?
    薛家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实权在手,很多幕僚自然会投靠到太子麾下吧? 如锦握紧了衣角,薛家会知晓这些是太子的计划吗?
    她拧眉,突然觉得脑袋很疼。
    可惜,就是将这庄子逛了个遍,也没能寻到大门在哪。这府里表面戒备很松,连个护卫都没有。可是她心中清楚的明白,这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她多次甩掉了身后的婢子,私下查找,但当她正迷茫的时候,总有人出现在她身旁。领着她回这个小院。
    这几日,她便是连院门都不出了,因为做什么都是无用。
    她想离开,想唐子默,想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想抱着他说自己没事。可是她出不去能做的便只是等、盼。每回外面一有动静,她就希望转眼便会出现他的身影。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按着这儿的防备,便是子默真的寻到了,也根本进不来。
    慢慢的,她每日就盼着四皇子带来的消息,或者他默认由婢子们告诉自己的消息。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同外面断了联系。这庄子里的人,除非必要,是绝不说其他的话的,即便是请她用膳,也是面无表情。
    只有四皇子来的时候,只有面对他的责难,那些人才有了惧色与害怕。
    时间久了,如锦也就不开口了。
    偶尔就坐在廊下,或者就躺在屋子,闭目养神。她习惯了在脑中转动思维,分析事情。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孤单。
    一直很想问四皇子,到底把她关在这儿是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准备放她出去。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其实,出去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武国公府的人了。
    那个疼她宠她的母亲,为了薛燕青这个儿子,便当真不要自己了吗?她很难相信,可是子默寻不到自己,不就真的如四皇子所说,被薛家误导了吗?
    还有薛燕青,是自己间接拆散了他与心上人吧? 沈愉离开薛俊然回到她身边,却只是为了做眼线,最后……不就是王梓的人亲手杀了她吗?
    想来薛燕青都是知晓了这些事情的。
    若是没有当初自己的一遭,他们就还在郝洲,会成亲生子、平安度日,不会卷入这些风争。
    真出去了,如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个二哥哥。
    不知不觉中,朗月爬上了枝头。
    婢子提醒她用晚膳,如锦很顺从地走了进去。
    四皇子每日都会过来,一般都是晚上,月光下与她坐在院中说话。像今日傍晚过来也是有过的,如锦不晓得他夜晚是不是还会再来。
    他说,今晚秦家会出事,那应该很忙的吧?
    不成想,才至亥时,四皇子就来了。
    一身酒气。
    望着站在门口的他,如锦并没有迎上去,只站了起来,与他对视。
    他一步步接近,离她很近很近,“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
    因为他随时可能会过来,所以如锦连寝衣都没有换,穿的妥妥当当,发髻一丝不乱。听到他的问话,退后了两步回道:“在等消息。”
    若是靖安侯府倒了,那其他的各府呢?
    四皇子见着无趣,便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饮下,轻语道:“我就知道,若是我不过来告诉你事情的结果,你今晚定是睡不安稳的。”
    说着他放下茶杯抬头,“你知不知道,宫中乱了,外面乱了……这个时候,我抛下了那些事,唯独就来抚平你的不安。”他的目光深邃,情愫波澜。
    如锦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他似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