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少期待。虽然吉日格勒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妻子过得辛苦,但无奈自己这样的身份,无论在京城还是草原,都是极其尴尬的,自己的妻子若是没些手段,怕是自己也难得保住她的平安了。
    就在大家以为风波快要平息的时候,皇帝忽然宣旨单独召见林黛玉,这让很多人觉得奇怪。这黛玉的身份断然不够皇帝宣召的,何况皇帝似乎也从来没有单独召见过黛玉。这时间点如此巧,不少按照掀起波澜的人开始有些担心了,若是被皇帝知晓了,少不得又要被发作。
    倒是黛玉没什么讶异,跟着宣召的太监往皇帝的帐殿走去。快到帐殿的时候,黛玉微微点了下头,身边的锦雯将一个小小的荷包塞给了那个太监。很快,这个荷包便消失在太监的袖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那太监的脸色越发可亲了。
    黛玉进了帐殿,到处都是耀眼明黄色。不过上首的明黄色服装的只有一人,必是皇帝。这全国上下只有皇帝、皇后方可用明黄色,太子不够杏黄色,那皇贵妃也只有祭天的时候方可着明黄服饰而已。其余贵妃、妃不过是大红、香色而已。黛玉收敛眼神,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便听到一个笑呵呵的声音道:“起来吧。”
    黛玉起身立在一旁,那皇帝笑盈盈地对一旁的少妇道:“爱妃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都是极好的。”
    另一旁的妇人也凑趣道:“妹妹家真真是有礼的。”
    黛玉听完这几句话,便知道这里陪坐的妃子必是愉贵妃与贤德妃了。
    元春含笑辞谢了几句便将黛玉招到身旁,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塞到黛玉手上,笑道:“这便算是表姐给你的见面礼罢。”
    黛玉瞧了瞧了那玉镯,无甚纹饰却水头极足,那翠色仿佛都要滴出来了。黛玉也是有见识的人,见这玉镯不凡便料想是御赐的物件,如今皇帝没说什么,想来是皇帝借贤德妃的手送出来的,自己推辞了反而是不敬。于是黛玉忙接过玉镯,谢恩。
    元春笑着扭过头对皇帝说:“陛下,你瞧瞧我这妹妹,礼上是一丝都不差。我看那郡王平白捡了个宝贝回家,陛下可要好好地替我妹妹要些聘礼回来。”
    那皇帝笑得很灿烂,元春这话说到他心头上了。北狄给的“聘礼”还不好么?那肥沃的草原让兵部的官员天天喜气洋洋的,有了那块草原,日后雷部只有被天朝欺负的日子过了。皇帝想到这,点头道:“不错!林爱卿的女儿岂是这么容易下嫁的?朕定要找阿古拉说道说道,这聘礼绝不能简薄了。”
    黛玉听到上面的对话,肚子里腹诽道,这大定都下了,哪里还有下聘礼的说法?
    愉贵妃见黛玉面露尴尬,脸也有些红,便想这是姑娘家害羞了,忙解围道:“陛下快别打趣了,这县主面嫩着呢。”
    皇帝一看,果然黛玉的脸上已经浮上一丝绯红,便道:“是了,朕一高兴到忘了这茬。李元德,赏!”
    只见旁边立刻闪出一个太监,拿出了一卷圣旨,黛玉又只得跪下领旨。那太监中气十足地念了快半个时辰,说白了就是一份超厚的礼单。黛玉有些不解,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也没个特别的喜事,皇帝干嘛赏赐?但很快黛玉明白了,这只怕是皇帝示好的意思。这几天那些个风言风语不可能没有落在皇帝的耳里,想来是自己的处世态度让皇帝很满意,于是就有了这番赏赐。不过黛玉很快有想到一个问题,好不容易平息的事态怕是要随着这次赏赐还又热闹起来。想到这,黛玉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看样子自己又要宅一段时间了。
    这一行人马走走停停快一个多月方到那横海滨铁网山,皇帝一声令下,于是御驾便驻扎在铁网山一个靠河的坡地上,四周是密林,独独这块是开阔地。想来是大家早知道有这个地方便安排了过来。
    至于帐篷搭建问题完全不用黛玉去考虑,她一进宿营地便被这连绵数平方公里的帐篷区给惊到了。因为这里是要让皇帝驻扎一段时间的,自然不能如路上那样“简陋”。在林黛玉看来,这完全是将半个皇城搬了过来。皇帝在中心区,皇帝御帐之后是后宫诸妃的,未出阁的宗女及未上学的皇子也在这里居住。而皇子及王爷则住在皇帝前方两侧,再往外便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至于臣子只能住在御林军之外,最外围则是地方军队的驻跸。似乎是被围得水泄不通,黛玉也不由得感叹人多就是好办事。
    黛玉的帐篷在皇帝后方右侧,左侧是给妃子们住的。这右侧也不是想来就来的,皇帝的儿子女儿自然是能来住的,其他只有皇帝喜欢的宗室少年少女才能住进来,而且还要求是男子不到上学(大约6岁左右),女子不到出阁方可来住。黛玉按身份来说只是普通的宗女,不过皇帝倒是钦点让她住了进来。
    这让黛玉有些头痛,平时跟那些个命妇、大家小姐住着还无所谓,自己身份够超然能够挡驾,但是住到这里来,随便一个人都比她身份高。人家都是正派的皇子皇女,按例,皇子未开府按亲王待遇,皇女未出阁按公主待遇,这样一算,黛玉的身份就真的是一文不值了。不过黛玉也安慰自己,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小萝卜头,一群小孩子跟自己有啥冲突的?
    来秋围的好处便是可以四处走走,见惯了江南的美景与京城的繁华,黛玉初见这崇山峻岭有一种阳刚的美感。皇帝带着皇子们去打秋围了,命妇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附近的小山坡上看秋景。黛玉因为跟谁都不是很熟悉,便只是淡淡地问好之后待在一旁。略微站一站便回了自己的帐篷,旁人也不觉得奇怪,想到这个黛玉就要出阁实在不好出来抛头露面的。
    在铁网山待了几日,皇帝忽然命赐宴。据说皇帝今儿个猎了一头鹿跟一头熊,心情大好。便让人收拾下这几日的收获,摆酒庆贺。因为这宴会来的大多是皇亲跟内臣,黛玉也在宣召中。黛玉早早收拾了自己,换了一身轻快的服装到了赐宴的帐殿。黛玉跟几个未出阁的皇女、宗女坐在一起,远远的,黛玉看到了那个吉日格勒正快步地走了进来。
    这次赐宴除了有天朝的人之外,北狄跟东夷也俱来了人。北狄的阿古拉被请到了上首,这让很多人眼中带着嫉恨,唯独黛玉轻轻抿了口茶,心中暗笑,皇帝这一手做得也太刻意了,北狄火部是番外最大的势力,皇帝对他们只能又拉又打的。这火部可不是风部,跟天朝联姻许久,又被皇帝消磨了斗志,早就跟条看门狗差不多了。而火部可还是没养熟的,皇帝少不得要挑拨一二,将各路人马的风头都指向火部。
    黛玉看着阿古拉亲王浑然不觉,反而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微微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猜皇帝不会杀掉阿古拉,但是阿古拉这样下去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而且阿古拉还是自己的公公,日后自己要在京城立足少不得要这位阿古拉在草原上戳着,自己才有好日子过。想到这,黛玉决定婚后要好好给这群人上上政治课才行。
    黛玉在这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没有发觉吉日格勒也露出了一丝忧虑。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些日子,他对天朝的一些潜规则是有所了解了。皇帝今天这般示好,少不得就是要将火部绑在天朝的战车上。吉日格勒虽然不喜欢看到自己部与天朝交恶,但是更不愿看到火部最后跟风部一样。那些个风部的贵族成天过得浑浑噩噩的,还瞧不起其他部的人。想到这,吉日格勒也决定等宴会结束后跟自己的父亲交谈下。
    正在思考间,忽然外面一阵大乱,一个太监冲了进来,道:“圣上,安东郡王反了!”
    帐篷了一阵大乱,黛玉也心下慌张,心想红楼梦里可没看到这啊。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乱什么乱?让朕去看看。”说完便带着一堆人走了。余下的人也被簇拥着出去了。
    黛玉忽然觉得被谁拉了一下,回头居然是吉日格勒,他道:“你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翻了下资料,发现皇贵妃的待遇还真不错。
    居然能在祭天的时候也穿上明黄的吉服。
    不过一般来说,有皇后就没有皇贵妃,估计是皇帝祭天的时候不想让老天爷觉得他没老婆吧。
    贾元春无奈大梦归
    黛玉其实以前也看过诸多红学家对元春死的描述,有人认为是死于宫斗,有人则认为是死于政治妥协。但是很多人都觉得红楼梦遗失的手稿中应该很隐晦地提到了乾隆四年的“弘皙逆案”,对于好面子的乾隆皇帝来说,这是大大的不敬,因此删节前八十回和故意造成后二十八回的遗失。其实黛玉一直想不通,乾隆年间算是清朝最稳定的时间,一个被软禁的王爷是如何造反的呢?就乾隆后来的表现来看,这次叛乱应该规模不小。她唯一确定的是,很多红学家都认为这次逆案是发生在乾隆秋围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黛玉被人簇拥到了自己的帐房里,隔着帷帐,她能看到兵士来来往往的。不说那些伺候的小宫女了,此刻锦雯与紫鹃也慌了神,而王嬷嬷只是强打着精神撑在那。因为没有自杀,黛玉已经无法预测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叛乱一定会以皇帝的胜利而告终,而这也意味着那些脚踏两只船的人的末日来临。
    黛玉咬着牙道:“都慌什么慌?且不说围场外面有五万大军,单说这随驾护卫的三万禁军已是本朝精锐。有这些人守在这里,你们有什么可慌的?”
    黛玉说得没错,皇帝帐殿附近的确驻扎着天朝最精锐的禁军,但是人数已经远远没有三万了。围场外围本应该是被五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皇帝安危自然无碍。于是这三万大军的大部分是驻扎在围场的各个地方,并不是紧紧地围在帐殿四周,现在帐殿四周顶多也就一万兵力,且大部分都是銮仪队。何为銮仪队?也就是仪仗队,说通俗点,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你让他们射射箭摆摆架势还是可以的,但是真要上战场平叛那真的是强人所难了。
    而东安郡王这边却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切在数年前就开始谋划,那驻扎在外围的五万大军有一万乃是东安郡王的嫡系人马,且这次又策反了一万,剩余的人马因为没有皇帝的虎符且不知晓真情而不敢乱动,这两万人马居然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帐殿四周逼宫。你说这禁军与近侍当中没有东安郡王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皇帝冷面看着四下慌乱的朝臣,那些北狄、东夷的人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这次绝对是保持中立。他们效忠的是天朝,而不是自己这个皇帝。当年自己老爹也这样干过,没想到这次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皇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现在皇帝唯一能相信的便只有棠棣,他问道:“爱卿,眼下情势你看如何?”
    棠棣也非常尴尬,虽说监视东安郡王是忠顺王的差事,但是这次秋围的安全工作却是自己的责任。以往被冲撞了圣驾都少不得要被罢官,自己这次倒好,直接让人围了逼宫。棠棣只有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道:“臣,罪该万死!”
    “万死不万死的,日后再说!”皇帝冷眼瞧了下棠棣,心下感叹,若是林如海还活着,今次之事定会扼杀在摇篮之中。想到林如海,皇帝对棠棣的脸色稍微好了点,继续道:“你也别请罪了,先说说,如何应付眼下这事吧。”
    棠棣道:“惟有先缓兵之计,再暗渡陈仓。只要陛下将消息传了出去,明日凌晨定有十万大军过来勤王。”
    “缓兵之计?”皇帝冷笑了一声,“莫非爱卿认为朕手上还有什么筹码能与叛贼周旋?”
    “有!”棠棣道,“叛贼若要谋害皇上,此刻就早已动手,之所以围而不打无非是想逼迫皇帝下旨禅位。”
    “他们倒怕‘名不正言不顺’?”皇帝哼了一声,但心里却是安心了不少。只要能拖住,胜算就还是在自己这里。“那何谓暗渡陈仓?”
    “需陛下遣一武艺高强但非禁军近侍之人持陛下虎符逃出此处向外求援。”
    皇帝没有出声,但是心里却划算起来。如今禁军与近侍虽然还是在自己手里,但怕是已经有了奸细,余下的武将虽然跟自己齐心,但是怕是还没走出这帐殿就会被射杀,届时只怕安东郡王失去了耐心,发兵攻击的话反而不美。
    皇帝正在踌躇间,吉日格勒忽然出列道:“臣,愿往。”
    皇帝一听,心里高兴极了。这吉日格勒也算是天朝之人了,何况他老爹还压在自己手里,他去传虎符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这里驻扎的兵士大部分没见过吉日格勒,混出去也不难。想到这,皇帝大喜道:“爱卿若是办成此事,朕觉不吝惜赏赐。”
    吉日格勒之所以想这么做,一来他并不担心皇帝或是安东郡王敢对自己老爸做什么,若是杀了自己老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