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那人以为逼到这种地步周言若如不懂做诗,不是用言词推脱便定会勉强弄出一首歪诗应对,不论怎样都逃不过自爆其短的丑态。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配合马上就承认自己不行。让他立刻有种上门找人比武可还没拉开架势人家就马上随口认输的挫败,不禁恼羞成怒道:“这怎么能行,惯例一向如此,不管会不会都要做诗。直到评出最优秀者大家才能离开这里嘛。”
莫公子见气氛微妙,忙站起来向周言若道:“没有没有,贤王爷,从没这种惯例,他喝醉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说是喝醉了呢?明明以前是这样的啊。”“是啊是啊。”“没错,既然能来得诗会,肯定都是要做一首诗的嘛。”秋韵诗会请的人都经过精挑细选,既来了自然是人人争相吟诵,只恨不得自己能当场一下做出十几首来技压全场,的确真没人来此而不做诗的。虽明摆着周言若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特殊情况,但下面全没人配合莫公子,都不依不饶的向周言若聒噪着。
三番两次难以得到清净,现在这些人竟是连走都不让他走了。周言若怀有身孕本就脾气见长,只是天天被阿颖伺候的十分周到从没被惹恼过。在这儿呆了大半天耐心已用的差不多,更兼不知为何乳/头一阵阵刺痛让他急于回去查看原因,冷笑一声道:“好啊,评出最优秀者才能走是吧,那说说题目为何?”
“咏花。”找碴那人见周言若终于正面接招,眼睛一亮,生怕他反悔般抛出题目。此题虽简单易做,但历年来作为秋韵诗会主题早被许多名士来来回回成诗不下千首,其中佳作更是繁多,现如今想要做好实是难上加难,众人都打定主意,只待周言若做出一首不能惊才绝艳的东西来,便可拿以往种种例诗对他光明正大进行嘲讽打击。
周言若做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怎么可能会自己做诗。但中国五千成历史长河中流传至现代的旷世名篇可说是数不胜数,随便找出一个来,敷衍一下面前这些自名不凡的家伙周言若认为还是很够了。微低头沉吟,说起花,他便立刻想起在冬日森林中景轩折回的那枝红梅终让两人成就好事,可如今自己独身一个,豹人更不知在哪里苦苦奋斗,也不知何时才能得以重见,思及此他再思量不出什么开心些的词句,脱口而出:“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诗句意境,只是心绪愁怨,恰想到这篇前世十分有名的作品张口便来,却恰好像是在以此诗向列席者剖白自己品质高雅,孤芳自赏,不屑与众庸欲世人计较。
那些原打算看笑话的人听了此诗再反思自己为难于他的行为,赞叹同时只觉万分羞愧,竟是连鼓掌叫好都有些不好意思,全座顿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写作诗神马的,总感觉有点雷,请大家包涵.
期待夫夫见面的人现在可以倒数三二一了,另外下章会出现一个很早以前就上场过的重要人物,而且还会有一个很雷的情节,希望到时各位能对玻璃下手轻点……远目
第四十六章
莫公子见总算没出什么妖蛾子长出了口气,料得大家听了这么首含义深刻的诗亦不会再有人好意思强出头为难周言若,遂圆场道:“没想到贤王爷是真人不露相啊,只这么一首诗就把我们大家都震住了,今日那边的才女们所选出的榜首,除了王爷外不作第二人想!”
周言若这会儿胸口像针扎一般刺痒,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抓搔胸部,只求速速离开,也不谦虚,只点头挥手,示意他们赶快拿到凉亭。莫公子以为他心急着让那边女子看到这首不同凡响的好诗,忙召家下人拿笔墨将周言若所作亲手写好,和其它人之前写完的作品合在一处,命人送至女眷所停留的凉亭之内品评。
凉亭里聚集了经业大部分家世不错待字闰中的小姐们,这等身份的女子,从小虽娇生惯养,然琴棋诗画都是必修之课,如此出嫁后才不致坠了家中名头。故而不管自己水平如何,还是十分善于鉴赏诗词的。不过秋韵诗会能吸引到如此多的青年俊杰争相参加,绝对不单单是因为这些小姐们的品评有多高明公道,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得哪家高官小姐一眼相中成就姻缘,不但佳话可传而且亦能攀上门不错的亲家,因此他们往往是在诗会一开始就高谈阔论,肆意挥洒以吸引这些小姐们远处的目光,所以周言若最开始坐上席正中那个显眼的位置又挑三拣四,才会被所有人仇视为难。
彩帐后各家小姐因着身份倒有不少曾见过贤王爷,远远看到他大腹便便端坐在花园正席中,自然以为他来此心怀不轨都各各不屑。可待周言若离开主位,又被莫公子拉至个不起眼的角落后,就有几个因离得远听不到花园中对话的姑娘犹豫着道:“贤王爷不贪恋那个人人争抢的位置,明明被安排坐下,又站起身让给别人,不管怎么说……总有几分君子风度。”其他人不明就里,同样只看情形,竟也都点了点头。接下来不由就有许人多盯着看周言若的行动,见莫公子劝他喝酒吃肉皆被推辞,只端着一杯清水在花丛中微笑,因被坐着被桌子挡住了他肚子,周言若那秀美的脸庞立刻让亭中看他的人好感大升。参加酒会的年青人和他不同,因着想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无不在席上豪气干云的爽快碰杯,大口进食,高声谈笑。如若没有周言若一副云淡风轻的优雅姿态对比,倒说不定真会让这些女子认为很有男子气概,可这会儿看了他再望以外的人,她们不由纷纷皱眉都深觉有些过于粗鲁,此时周言若的负面形像早已全面翻盘。及至后来众人强令他作诗,被他一怒之下盗用名作力压全场,虽听不到他作了什么,但被这些姑娘看在眼中却误会为贤王爷谦虚有礼深藏不露,明明诗才出众却不张扬夸耀自己,震慑了他人可却依旧没有半分得意,脸上似乎还透着些因为打断了诗会热烈气氛而产生的懊恼愁苦之色。
于是,待拿到今日诗会众人所做稿子后,这些姑娘不约而同,只翻出贤王所作那篇,品玩之下心中都各有所思。虽还有人出言道或许贤王爷在来诗会之前,找人代笔先做好了数首背会,此时拿来充数,但少女怀春大部分人还是下意识认为英俊的少年郎必定完美,就替周言若分辩说能作出这文才非凡诗句之人,哪还需藏在人后做代笔,只凭此诗便可名扬四海,这诗明显就是贤王爷为剖白从不被人所理解的苦闷才感叹而做成的。
角落一位圆脸姑娘因只是个校尉之女,小门低户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众多地位更高的官家小姐面前一直萎缩不前,此时听了众人争论也终于忍不住低声向身边陪同其前来的父亲小妾道:“丹姨娘,你说这贤王爷以前被人传什么风流好色,不学无术是不是都是假的啊,他这样看来……”少女遥望着远处紧锁双眉的周言若蓦地红了脸:“看来是个很好的人啊,倒怪叫人同情的。”
“是啊……”坐在她身边被称为丹姨娘的昔日洛迦国雅宁城城主之女神思不属的随口应和着。
当初豹人看到她之后跑进仙灵山森林内,周言若也随其失踪,李丹丹害怕两人被找到后,景轩说出自己令人击捕它之事,那么不需虚水找麻烦,洛迦的豹人族就不会放过她,因此着实心神不宁了一阵子。但后来随着虚水贤王失踪而引起了两国之间的开战,忙着思考怎样才能在战乱中生存下去的李丹丹马上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其父李通和她料洛迦形势不妙,恐难获胜,早在军队一开至雅宁城外未动刀兵之时,就为了苟且偷生,将城门大开,拱手把城邦献予虚水,为那场战斗最终的胜利奠定了有力基础。
父女两人因此是得以保存了性命,不过如此厚颜无耻主动将自己国土献给敌人的行为当然惹恼了全城百性。在咒骂白眼中渡过了一段时间,李通不知是否感受到了众人怨气与诅咒,不久后居然就染病故去。李丹丹撒了两点泪珠料想故土已无法再呆下去,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本想诱惑那带领军队接管雅宁的校尉,再利用他离开这里,接近更多虚水权贵,说不定可以重新扶摇直上。不过她忘了世上并非所有男人都像景轩和周言若一般好说话。那校尉对着主动帖上来的战败国美女哪会客气,三两下就将她推倒床上生米做成了熟饭。李丹丹聪明一世只想凭自己容貌爬得更高,没料到最后只落得个小小校尉手中,本就不愿,随他回到经业,又发现自己竟连正妻都不算,这早就娶过妻子的校尉能给她的只有妾室之称。她此时已没人能够撑腰,心中虽怨恨每日也只得千方百计讨好丈夫,如此校尉正妻哪能给了她好果子吃,日日指派些工作直把她这个原城主小姐当丫鬟一般使来使去。她今日好不容易出得门来却是给正妻所生的长女当陪护,心里正一千一万个郁闷,就在这种时候居然看到贤王出现在面前,李丹丹惊讶下恍惚忆起往事与过去生活,腹内五味陈杂思潮涌动。
周言若回到虚水之事经过上次皇帝在宫中邀请各国前来庆功的时候已经在筵席上告知了所有人。不过李丹丹一来已嫁为人妇每日疲于应对主母,消息不灵。二来她毕竟身为洛迦子民,虚水庆祝胜利一事校尉也有意从没在她面前提过。就这样李丹丹只看到周言若好好的出现在诗会上显是打算勾答个淑女,自然不可能料想到其实这人已经在绝谷中和她的死对头豹人互诉往事,结为夫妻,来此全是为了应付皇帝所下之令。
李丹丹思及贤王失踪前和自己的那段交往,本就不安份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暗道自己如若在他身上使些手段,诉诉苦,倒也不是没可能从现在的火坑一步登天跳到贤王府享福,哪怕不能像从前一样有希望当上贤王正妃,做个侧室也比如今情况要好许多。她鬼迷心窍般越想越觉有理。
此时凉亭里众位姑娘已争论完毕,毕竟不论贤王人品如何,单凭那首诗的确当之无愧可为今届秋韵诗会榜首,派人将结果传回花园,在座小姐皆有些期待这位远远观去神态谦谦的贵公子近前来让她们看个清楚仔细。原来按习惯榜首即得众小姐青眼,理当亲至彩帐前见礼,由众位小姐当面给他送上些像征意义上的一些奖品。旁人自然对这殊荣十分看中,可周言若现在哪有心绪应对她们。
这些姑娘都没想到贤王只站起朝这边远远拱了拱手,便不顾莫公子劝留离席匆匆向大门走去,显是准备打道回府。此时已有点晕了头的小姐们,遥望周言若背影,不但不觉他孤傲失礼,反而纷纷认为此人的确与众不同,让人一见难忘,颗颗芳心都怦然大动。
趁着凉亭中众人发怔,李丹丹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下次能出门也不知得到什么时候,且贤王爷位高权重,也不是她这等小小校尉之妾想见就能见的。她咬牙趁机抛下嫡女偷偷溜出来,穿花拂柳向周言若离开方向追去。
莫府花园虽比不得皇宫内规模庞大然也范围不小,周言若走了半晌再也坚持不到出门上轿,随便找理由打发了身边恭敬带路的莫府小厮,看了看四处无人,迅速将双手捂在胸口两点之上就是一阵狂揉,刺痛消解下他烦燥的心情也得以舒缓,正觉浑身爽快背后有忽有女子娇娇怯怯出声道:“贤……王爷……”
周言若吓得一个机灵,自己独个儿藏在无人角落偷偷自摸胸部怎么看都好像变态一般,好在背对来人,她倒也不一定能看到,周言若忙放手扯了扯身前衣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转头。却见一不曾认识的陌生清秀姑娘深蹙两道弯弯蛾眉,眼神幽怨的深深凝视他。
周言若见她神色似大有深意,以为真被看到刚才不堪之态,结结巴巴心虚道:“请……请问,这位姑娘叫住本王有什么事吗?”
“周郎……”那姑娘刚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周言若就浑身一麻,暗道不妙,定睛细看,果在她手腕之上发现一个式样简单却材质不凡的玉镯,跟前几日自己在贤王府书房无意中寻到那个是恰像是一双。
“周郎……你果然心里还是在念着我。”那姑娘继续道:“既然如此,当初你何必又在我面前说什么有了新欢不愿再相见,害我伤神削瘦被爹爹发现。他才一怒之下于陛下面前状告你立身不正,游手好闲。等我知道这件事,你已经因此离开了经业……一想到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洛迦扣留,吃尽苦头,我就日日寝食难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