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羲仲所说。”
帝尧就把来意对舜讲了。舜一听完后连连稽首谦逊推辞,表白自己才疏学浅,是村野匹夫,难于担当重任。帝尧就说:“你跟我回平阳再说吧。”
天子之命岂可违背?舜就跟着帝尧一行人到了平阳。帝尧叫人把四岳、天官以及放齐,驩兜等人都叫齐了,然后传舜晋见。群臣之中,除羲仲和契,也都是久闻舜之名而未见其人,这时候仔细看来,见舜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也都暗自称赞。后听帝尧察问天时、地理、人文、乐律、国政,舜简扼作答,中恳贴切,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不点头赞服。
帝尧虽然对舜赞誉有加,但是还是多了个心眼,他要对舜的言语行为进一步观察,然后再定是否委以天下。思想起谶语之言,决定妻之以珏--将两个宝贝女儿娥皇、女英许配于舜,一来将来可以辅弼于舜,二来以通过爱女进一步观察舜的德行,考察舜的勇气和毅力。
东天官羲仲跟大巫师巫盐遵照帝尧的意思找到舜。舜一见巫盐,就眉开眼笑地意欲跟师傅打招呼,却见巫盐向他摇手示意,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进喉咙。
羲仲对舜说道:“帝的大女儿娥皇温柔善良,好文棋音律;小女儿女英天资聪明,才华出众,喜骑射工艺。今帝打算将两个女儿许你为妻,你意如何?”
舜骇然答道:“我一介农夫,哪敢攀龙附凤?”
羲仲说:“帝已经把要将两个爱女嫁你的事情当众宣布了,虞舜岂可辜负了帝知遇之恩?”
“我素来不得后母喜爱,倘不告而娶,是为不孝,恐怕以后更伤感情。”
羲仲见舜推辞,道:“不告而娶是谓不孝,家居无后亦为不孝。后母荒谬,现在告而不得娶,日后再不告而娶,岂不更是不孝。再说,母命难违,天子之命更不能违啊!”
虞舜突然想起了秋草,借故推脱道:“姚圩秋草妹与我耳鬓厮磨,我二人早已私下相许,为此在象岭时果子父母要将果子许配我时我才推了!”
大巫师巫盐为避贤,先时一直装作不认识舜,这时说了话:“重华,你跟秋草同属有虞氏,近亲岂能结婚?孩子,你天资聪明,难道还看不出帝尧嫁女的用意?”
虞舜沉默不语。
羲仲说:“虞舜,人生人死,自然规律。帝尧年事已高,一旦崩,天下无主,势必大乱。当今天灾未除,倘使再添人祸,黎民涂炭,以孝而闻名天下的你如心何忍?”
巫盐说道:“重华,帝尧为天下忧,四处求贤,其诚苍天可鉴!四岳及东天官以国事为重,齐力举荐你,其忠苍天可鉴!你是大孝之人,孝必生忠,岂可只贪安逸?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赠你蚩尤剑时的期望?”
舜默默无语。思考再三,觉得羲仲跟大巫师说的都是大道理。帝尧仁德如天,在陶唐古国人皆敬之,娥皇、女英金枝玉叶,美如天仙,倘使受到冷遇,叫人家面子往哪里搁?便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帝尧大喜,当即命人为虞舜、娥皇、女英操办婚事。一面又派人到历山为其营造新的房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1】 2】
按照尧帝的安排,舜在与娥皇、女英完婚以后,在帝都平阳住过一些日子,就带上帝尧赏给的细葛布、麻布和一架造型精美的五弦琴等物,与两个美貌妻子一道,前往沩水历山。一路上与娥皇、女英有说有笑。女英突然向舜提出一个问题:
“我姐妹二人都成了你的妻子,娶二房妻室必有正偏之分,那么我与姐姐,谁人为正?谁人为偏?”
舜戏言道:“娥皇为姐,女英为妹,长幼有序,正偏不是已经泾渭分明了吗?”
女英问娥皇:“姐,你说呢?”
娥皇笑而不答。虞舜脑子一转,说道:“我出两个问题,谁答得对谁就为正。谁答错了,谁就为偏。如何?”
娥皇女英表示同意,舜说:“给出七根谷草,七粒黄豆,要你把豆子煮熟,你是七根谷草一块烧呢还是一根一根谷草地烧?”舜说完指名要女英回答。
女英略一思考,答道:“我把稻草一根一根地烧。虽然时间用得长,终归可以把豆子煮熟。倘七根一起烧,恐怕水都没烧开,稻草就没了。”
舜要娥皇评议女英回答是否正确。娥皇同意女英的答案。舜就出了第二道题:
“一双鞋底,一根足够纳完鞋底的长绳。一根扎鞋底的的针。如何用这绳在最短的时间内纳完鞋底?”这回舜说完指定娥皇回答。娥皇亦是略一思考即答道:
“把长绳截成若干节再纳鞋底,比用一根长绳纳要快得多。”
舜要女英评议娥皇的答案是否正确。女英说这样用绳是拉得快。
舜哈哈大笑,说道:“你二人各胜一局,不偏不正,是姐就是姐,是妹就是妹,是夫就是夫,是妻就是妻,各就各位,各行其是,如何?”
女英无话可说,娥皇更是随和之人,二人回味着舜的机智幽默,喜形于色,相视而笑。
舜回到历山,稍稍喘了口气,就带领娥皇、女英到姚圩探望父母与弟妹。舜跟帝尧到平阳时走得匆匆,没有来得及跟父母招呼一声,到了平阳又不告而婚,以孝闻名的舜想尽快见到父母,一来把事情说个原尾,二来把帝尧赏赐的细葛布,麻布等什物分一些给父母弟妹。舜的后母壬女见到美若天仙的娥皇、女英以及丰厚而贵重的礼物,心里就如同捣翻了五味瓶般妒意横生。依壬女看来,这样的好事自己的亲生儿子象才有福份得到。象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貌娇容,芳姿娉婷的两个嫂嫂,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象千方百计地讨好娥皇和女英。象的妹妹婐手很乖张,依偎在娥皇身旁。瞽叟心里也很高兴,但是不敢当着壬女的面表露。
第二天,舜把瞽叟,壬女、象和婐手接到历山小住。壬女见帝尧赏给舜的房舍有五六间,宽敞,明亮,家具齐全,牛羊满圈,心底妒火熊熊。象则仍如上次,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跟着娥皇、女英转。活脱脱就是一只馋猫见到了鱼腥。
回到姚圩以后,象迫不及待地对壬女说:“娘,你是疼爱我呢,还是疼爱舜?”
壬女拉着象的手,疼惜地说:“我的心肝儿啊,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
象说道:“你要是爱我,就不能帮着舜。我,我与舜……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壬女道:“儿的心事娘知道。可是,人家是天子的女婿,我们能惹得起吗?”
象不屑地说:“我们设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舜弄死,娥皇、女英归我,所有的财产都归了你。到那时生米做成了熟饭,尧王总不见得让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守活寡吧。哥哥死了,弟弟承亲,我们这地方自古就有这风俗。到那时我成了天子的女婿,你就可以坐享清福了。”
象的一番话正中壬女下怀。壬女一双阴沉、邪秽的眼睛被血充得通红,母子俩叽哩咕噜商量出一个自觉天衣无逢的办法后,找来瞽叟一块干。
瞽叟开始时反对,说道:“重华对我们都不错的,没得必要家人反目,手足相残吧。”
壬女一听就来了气:“那你别跟我母子在一起,就去跟你大儿子过吧。”
瞽叟一向对壬女和象迁偏袒,虽然觉得陷害舜非常不妥当,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说服壬女。说道:“我瞎了眼,没得用,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
于是壬女就叫象到历山找到舜,象告诉舜说:“哥,家里的仓库上面有了破口,老鼠穿出穿进偷粮食。特别是雨天漏水,粮食都发霉了。爷叫你明天回姚圩去修修。”
舜满口答应说:“好。你回去告诉爷,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象走了以后,娥皇、女英从衣箱内拿出一件披风要舜穿上。舜看那披风,全用五色鸟羽编织而成,色彩斑烂,轻巧得很。舜问“为什么要穿这个?”
娥皇、女英对视片刻,齐声说道:“高空干活,防个闪失,穿上吧。”娥皇、女英似还有很多活要说,却欲言又止。
舜穿上羽毛衣到了姚圩。壬女跟象假装殷勤,把足有十六级的梯子架好。舜上了仓库顶端,聚精会神地查看,凝眉思考修补办法。突地感觉浓烟呛人,呛得舜咳嗽不止,眼睛很不好受。舜不理会,自顾聚精会神干活。当感觉到热浪扑面,呼吸困难时,舜才起身查看原因。只见整个仓库的下部已经被猛烈的火焰圈牢,那火舌腾腾向上猛窜。舜顿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四下寻找梯子,梯子已经没了踪影。壬女和象也不见了。舜惊得大汗漓淋。求生的本能,舜不顾一切地纵身往下跳去。奇迹出现了,舜悬空以后,身上那领鸟羽披风陡然张开,鼓满了风。舜感觉凭添双翼,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道轻轻托住,飘飘离开火海。
须臾间仓库化为了灰烬。象和壬女欢喜若狂。壬女装模作样哭天嚎地,象却急不可耐地直奔历山。
有悠然的琴声自舜的房里传出。象似乎看见了娥皇和女英在弹琴,急步走进大门,循着琴音里望,顿然目瞪口呆!那弹琴的不是娥皇、女英,而是舜。舜双目微闭,身子微摆,头部轻摇,全身心地沉醉在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超然当中。象浑身发抖,退居门后,痴呆呆地望着舜,恐怖地张着口,却说不出话。好久好久才缓过神,硬着头皮趋步走向舜。
“哥,你受惊了吧?”象嗫嚅地说。“实在抱歉,你上仓顶干活后,我就跟娘和婐手出去弄菜,好给你下酒。回来看时,仓库竟变成了一堆灰。我们以为你……我娘哭得死去活来,我就来叫两位嫂嫂。你没有受伤,这下我就放心了。”
舜轻描淡写地说:“象弟不必介意。天灾人祸,始料不及,往后小心些也就是了。”
象不好意思久留,借说要回家给爷娘报个平安,告辞一声转身就走。
一计未成,象和壬女耿耿于怀。把婐手支开以后,壬女又生出计,支使瞽叟由象牵扶着上了历山。舜吩咐娥皇女英热忱接待。瞽叟坐定,对舜说道:
“儿啊,仓库失火,你娘和象都外出了,怨我眼瞎……”
舜忙安慰父亲:“天降灾祸,怨不得谁的。”
瞽叟略一停顿,接着说道:“我们家里那口水井自从你给打成后还没有淘过。那井淤泥太多,水就浊了,要不淘,水就吃不成了。我想要你抽空把井淘一淘。”
舜又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上次象叫舜帮修仓库,娥皇、女英就预感会出点什么事,碍着舜是个孝子,娥皇,女英不便说什么,怕担了挑泼离间不贤不淑之名。但多了一个心眼,给了舜那件鸟羽披风,果然起了作用。舜回到历山家里,只说了一句:“仓库失了火。”其它什么都不说。娥皇、女英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听说仓库着了火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但也都什么也不说。这次见又叫舜淘井,自然担心仁厚的舜再遭陷害,等舜的爷去了以后,便与舜商量防身办法。娥皇拿出一件描有龙鳞的衣服要舜贴身穿上。舜安祥地笑着。这口井原本是舜帮打的,舜心里有底,安慰娥皇、女英不用担心。
第二天,舜带了淘井工具到了姚圩。壬女跟象用绳子将舜吊进深井里。过了一阵子,绳子就被割断了,接着就是大块的石头和泥团铺天盖地砸向井底。
壬女跟象把井沿挖塌,弄成自然蹦垮的假象。象欣喜若狂,急不可耐地狂奔到了历山舜的家里。一进门就按捺不住地大声吼:“哈哈,这一切都是我的啦!”突然想起娥皇、女英不是平常妇人,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烦先稳住娥皇、女英的心,求得好感,再占之为妻不迟。于是就说哥怕二位嫂嫂寂寞,嘱托自己来陪伴。娥皇、女英见象来了,舜不见归,心里就觉蹊跷,但是并不说破,与象谈天说地,教象弹琴。象盼望着天早些黑,期待着天黑了时能够美梦成真。但是,象等来的又是意想不到的情景,舜跨进了家门。
舜浑身是泥是水,表情却依然从容,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条腿颤抖着,嘴半张着,长长鼻子的鼻孔一张一合地动着,深深的眼窝里两颗黯淡的小眼珠呆呆地直盯着舜。舜若无其事地跟象打招呼。老半响,象见舜和娥皇、女英都和颜悦色,才讪讪地结巴着说:“哥,你好吗?我我……我见井塌了,大声喊你喊不应。就……我正在想念你呢。”
舜道:“我知道呢。谢谢弟弟的想念。快坐吧,我先洗个澡。”
象诚惶诚恐,见娥皇、女英毫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