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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车内一番旖旎的春景,男人餍足后嘴角带笑,慵懒的轻搂着衣衫凌乱的女子。
半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将脸深埋其中,听着他稍显急促的心跳。
羞恼的同时又不禁感叹他拐人功力之高,同陵城同床共枕数月,两人都不曾有何逾越的行为,见他才不过几个时辰,就被骨肉相连的吃干抹净了。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居然是她自个儿给送上门的!哀叹连连啊。
“呵呵……”愉悦的轻笑出声,男性低哑的嗓音响起,“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伸手抚了抚她短翘却意外的柔顺的发丝。
楚卓这才抬起头来,同样伸手捏起他的一簇白发,丝般的质感却是莹白如雪,“怎么会这样?”
弯了弯眼笑道:“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把她带回身边。为了这,就必须舍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眼眸闪烁,红唇轻启,“是我吗?”
他却只笑睇着她不说话,一切皆在不言中。
幽咽的低语道:“你不后悔么?”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只是,如今他找回的她,已非是昔日的“她”了。
“不,只是……如今你我一道,外人怕是会误以为你是我儿而非妻了。”说他真不在意似乎也并非如此啊。
“不会。”急急否定道,“只不过……”犹疑的:“他说……”
话被截断,将她的手轻按在胸口,柔声问道:“那么你觉得呢?”
摇了摇头,他没出现时她就已经开始质疑了,如今,他的出现更是让她打从心底不愿承认已为他人妻的可能。如果是,那她不就成了亮闪闪的一枝红杏出墙来,甚至是当着主人的面儿干的。
“这就对了。”轻抚着手下单薄的背脊,心理想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是又如何,非又如何!
“可是我……”
“你就是你,即便是忘了一切。也许……这并非是坏事。”
“咦?”
一声苦笑,“我曾经做错过事。”
“你劈腿?!”接的好不顺畅。
顿了顿,虽然不懂她的话意,多少也能从她斜睨着自己的神色中猜出个七八分,好笑的摇了摇头,却在瞬间收敛起嘴角的弧度,沉肃的道:“我曾置你于死地。”
说完,便紧盯着她,眼底因她呆滞不语的神色渐渐蒙上一层灰冷。
心头百转千回,回过神来笑道:“我忘了……”
勉强扯了扯嘴角,喉头干涩,只能紧了紧手臂,感受那种肉体相触的真实温暖。
马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整理妥当衣着,拒绝了沃瑛的搀扶,乌龟脱了马甲还能当自己是条小蛇,鸵鸟埋了个脑门还能当自己没屁股,整起脸皮子就跃下了马车,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客栈。
挑了个视线广阔的临窗位置坐了下来,小二即刻屈身迎了上来,楚卓支着脑袋,听着他用清雅的声音点了几盘菜,笑弯了圆眼。都是她爱吃的,能不开心么,本以为他也同陵城一样习惯了发号施令,自作主张,原来是冤枉他了。
然后,问题就来了。直到她吃下小半碗饭后也不见他动手,就这么笑看着她不算优雅的吃相,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搁了筷子,咽下嘴里的白饭,“你不吃吗?”
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你不饿?”
“还好。”
“那就吃点吧,这菜做的还不错,清香不油腻。”说着夹起一块酥鱼就往他碗里搁。
奇怪的是,居然见他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动手。
廉贞几人同在周围入座后,便不吭声的埋头吃了起来,耳朵却是竖的高高的,尤其是听到她劝说沃瑛用食时,都禁不住屏息。
三年前,就在她失踪后不久,连威首先发现了问题,从一开始的勉强能吃下几口饭菜,到最后他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威自然知道他是心理过不去那道槛,所以发挥起了少见的拗劲,软磨硬泡的就是逼着沃瑛进食。没想到却是把他给逼急了,居然做出了掀桌子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几人。一言不发的走人后,至此就没有任何人再劝说他了,是不敢,也是不忍。
最后只得让御医配了丹药,代替一日三餐。
话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楚卓耐心的等着,久久,就是不见他有所动作,虽然他白衣翩翩,清冷儒雅,风华不似在人间,毕竟那还是个人,刻意压低了声,却也不轻的道“怪不得……”
挑眉静候,果然听到她又降低了半音念叨:“这腰比我还细……”
嘴角一僵,柳腰纤细掌中轻,用来形容女子那是赞美,用在男子身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挑食?”睨而视之,语意藐藐。
还是摇了摇头,那手就是不动。楚卓无法,夹起一筷雪菜,这次不是往碗里搁,直接就往他嘴边送,一副你不吃我就不放的架势。
轻叹一声,薄唇微启,皱眉细细嚼了几下,见她睁着大圆眼紧张的盯着他,只得吞咽了下去。楚卓满意的笑开了,几个明白实情的人却仍是忐忑的等待着,良久都不见有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这才拿起筷子吃了没几口,就发现他依旧静坐在一旁,一手撑着头,一手轻捏着瓷杯,勾唇轻笑着,文质彬彬又隐隐附加狡狯。
楚卓先是不解,恍然了悟后,满头黑线。,轻哼一声,“你别想!”
现实总是残酷滴,性格决定了命运,她永远磨不过他。
客栈里的几桌食客不敢苟同的偷瞄着临窗的一对男女,这女子头发怪异不说,行为还如此放荡,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像个青楼女子一样喂食!
还没偷看够,就在白衣男子闲散的转头似有若无的瞥过时,赶紧低下头扒起饭来,惹不起就躲啊。小老百姓家家的闲话家常可以,是非还是少惹未妙。
当然两人也没光顾着吃饭,许是因很久未进过食了,或是他本就爱细嚼慢咽,他那一口下去,够她叽里呱啦好一阵子,他多半只听不语,完美的执行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不过要总这样楚卓就要光火了,所以适时会回上两句浇浇火。
这么一顿饭足足吃了有半个多时辰,细想一下,他们这不是在逃难么,陵城能甘心放走他们?抬眼见总执行人这般悠闲,看起来也不像脑残。
就这么以十句对一句的速度进行着对话。结果呢,却是越问越是糊涂。
就好比她的名字,两个人给的是不同的答案,除了都姓楚。譬如年岁,陵城回的含含糊糊,没想他也是眉一皱,来了个“约莫……”。
至于她的身份那更是出入大了,陵城说她是某地的大户小姐,前些年双亲意外逝去,如今就他这么一个没血缘的亲人了。
而他呢,又把问题抛了回来,暧昧十足的笑着回了句:“你说呢。”就留她自个儿在那天马行空,想入非非……
从前的她似乎像只金丝雀,笼中鸟,周围除了这两个男人相干的人,并没有自己的交友圈。
失忆的人,用接触旧人旧物恢复记忆是常理,因此得到这样的结论,她就顿觉后路被断,心灰意懒。
不想,对面是个说话大喘气的,情结突然急转直下,波荡起伏,为何?他告诉她,在北燕她有认识的人,还是大有来头的,北燕的皇贵妃和太子?!
在找回记忆和好奇心的双重作祟下,此刻他们正在前往北燕皇宫的路上。
进皇宫和见到皇贵妃都出奇的顺利,一路由小太监带着往后宫行去。宫里静的出奇,人也少的可怜,同模糊印象中的皇宫还是有出入的。
只身一人走在大的出奇却又空荡荡的园林中,一阵毛骨悚然。
一进入内城门,沃瑛就被得知消息的北燕皇帝请去了前殿,而她则同小太监一同前往后宫,在将进入后宫范围时,紧随着的禄存几人就被拦了下来。
“大人们请放宽心,皇宫禁地,姑娘的安危自有禁卫军担着。这后宫,除了皇上别的个男子是进不得的。”
禄存点头,正襟立在一旁,“姑娘请放心去。”
出于对陌生环境的恐慌,楚卓自然是不愿一人走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只得跟着小太监继续赶路。
见到皇贵妃时,楚卓的心就更凉了。
还未到凤飞殿她就见到了特意前来相迎的了尘,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对她却很热络没什么架子。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那就是她完全没有被触动的感觉。
放下忐忑的心,两人自然就聊上了。
失忆的事让了尘颇感意外,半响,才叹道:“未尝不是幸事。”紧接着道:“本是想求师妹原谅瑜儿的冲动,这孩子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说句话儿,怕是心理难受着。是非不分的伤了沃大人,害师妹这般悲恸。然而,看样子如今可不是个好时机了。”
至此,话题就被带到了太子赫连瑜的身上,听了尘将事情的始末大致描述了一遍。感叹陵城把她骗的彻头彻尾的同时,也疑惑于他的态度,将沃瑛的话连同了尘的描述相结合,他似乎不该如此。不过,造成她失忆的元凶看来就是陵城了。
皇宫她并不打算久留,因此走前提出了去见见太子赫连瑜。小孩似乎是受了打击了,既然原因很可能是出在她身上,离去前就尽量把这事了解了,也算是曾经相识一场。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变数的发生,让了尘倍感措手不及。
当两人在腐臭昏暗的车厢里醒来时,就知道事情非常的不妙。更像是囚笼的车厢里只有她们二人,宫女太监一个都无。
究竟是下人出卖了她,还是他们已经遇难,由于事发突然,了尘也理不出个结果。
照理说发生这种事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它就是发生了,堂堂一国皇贵妃居然在宫中被劫!别人不知道皇宫守备,她还会不清楚么,尤其是她的凤飞殿。所以,现在她确实慌了,不仅是对两人处境的不安,更多的是她知道宫里可能要出事了!
就连沃瑛都对这里的护卫颇为放心,才任由楚卓独自去见了尘。怎知竟造成如今的局面。当他得知消息时,内心的感受绝非笔墨可以形容!枉他自信一切尽在掌握,却每每在所有于她相关的事上出错,受挫感一波强过一波。
当赫连诀同沃瑛两人,好不真诚的在御书房内,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相谈甚欢时,护卫就带来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嘴角的笑僵硬在脸上,那是再也挂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继续玩这些文字游戏,两人勉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惶恐。迅速在脑中盘算种种可能性,和自己平生所结下的仇家。也只有到这时,才不得不感叹,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果子,行事狠毒,宁可错杀绝不漏杀,仇人那是多了去了,一时间哪能抓准要害!
若说,要是了尘或楚卓一人失踪那还好点,不巧这两人一块被劫,行凶之人的可能性就扩展到两国了。两人都不禁暗暗埋怨对方结仇之多。
客气的道别。赫连诀也不挽留,他自然是知道沃瑛的能耐。宫里有他盘查,宫外就要借助沃瑛的势力了。
“这两小妞……还真是漂亮的很,这皇帝真是艳福不浅啊,要是”猥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听的了尘和楚卓震惊不已,本以为这事定是同血雨腥风的朝堂斗阵相干系,怎想居然听到这么没出息的话。
不过,接下去听到的话证实了两人的猜测并没有错。
“这两位啊你就别销想了。做好这事儿,司马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要多少美人还不随你挑。”说话的人也挺大胆,根本不把她们两人放在眼里,也不刻意压低声音,就这么捅出了主使者。看来是吃定两人有去无回了。
“师妹,连累你了。”低声说出一句话后便沉默了下来。
“无妨。这个司马大人?”
“此人是三朝元老,曾是当朝首辅,几年前才因事发,被皇上贬了职。此人在朝中势力颇大,拉帮结派,皇上没能连根将他拔除。近来皇上动作频频,怕是让他看出了端倪,狗急了跳墙,想造反了!”了尘语气有点激动。
“师姐,你说,他抓我们是想做什么?”
“此事应是于你无关。他怕是想拿我当筹码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