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皇上吧。”
    说完又讽刺的冷哼道:“他可真是不了解皇上,皇上岂会为了我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有所退让!他可真是看得起我!”无奈、悲凉、愤怒、委屈。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看枕边人是非常之精准的。
    赫连诀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冷静下来,一番斟酌后,就大致圈出了几个人。其中司马显被大大的放在了为首之处。
    还没等他确定下来,司马显就猖狂的派人前来,说明了来意。
    赫连诀毅然决然的回绝了来人的要求,“让司马老头洗干净脖子等着朕。至于梨妃……她是朕的妃子,是北燕的皇贵妃,为了北燕,她不会有何怨言!你走吧。”斥退了来人,即刻对一旁的陆斌道:“派人马上出宫,把刚刚那人的话如实告知沃瑛。”
    “是!”陆斌领命退下。
    不到一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皇上,北麟卫卫首张大人带人包围了外城,起誓讨皇,说皇上贪恋女色,迷恋梨妃,置朝政于不顾,要……”
    “嗯,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护卫见皇帝似早有所料,胸有成竹,也就定下心退了出去。
    沃瑛不比赫连,不停的划出可能的人选,然后一一排除,同时将廉贞、禄存、贪狼三人统统派出,暗查皇宫周围的形势。
    烦躁的排除了一堆可能人选,赫连的人也正好赶到,沃瑛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把赫连诀恨的牙痒痒。这小子明明知道宫里有危险,居然还将他的人拦了下来!
    其实,这次倒是沃瑛迁怒了。两人会在内宫被劫也同样出乎了赫连诀的预料,他本就不想将了尘牵入纷乱的政治斗争中,早已将凤飞殿护的铜墙铁壁般坚固。
    只可惜,像赫连诀、沃瑛这类人,往往会犯一个错误,就是太过于自信,以至于造成如今就算将内应的小太监凌迟了,也无法改变局面。
    北燕紧张的局势,沃瑛毫不理会,自家的事自己解决。他所有的想法和唯一的想法,就是救回楚卓。
    严密的监控着司马府邸的风吹草动,只要是活得生物都不放过,廉贞可就又有事干了。
    只可惜,直到月明星稀,除了进出不断的朝中大臣,没有任何其它可疑的人出现。
    沃瑛面沉如水的听着属下的回报,知道这次算是栽了,方向有误。当即撤了大部分人手,转而继续再京内搜寻。
    天快明的时候,传来了消息,赫连诀已经将叛军压下,司马府被抄,司马显下落不明。
    对沃瑛而言这绝非是好消息!司马显被逼至此,楚卓境地堪忧!廉贞已经连挑了司马狐狸的两个窝,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额头抽痛,闭目撑首,忽而轻喝道:“既然前来找沃某,就请出来吧。”
    伴随着衣衫摩挲的声音,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厅内,沃瑛神情平淡的睬着来人,眼内寒冰。
    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来人同样神色冷峻,负手而立,凝着眼前处处同他作对的男人,眼角抽搐一下,“皇宫。”
    眼中异彩一瞬,转即又讳莫如深。
    “到了这种时候还这么沉得住气,呵。”冷笑一声,“司马显曾来找过我,言谈间透露过此事,没想到……要不是此时此刻皇宫守卫森严,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垂眸片刻,起身就往外走,陵城同时转身而出,不请自来的上了马车。
    “去皇宫。”
    两人各自在马车一边落座,眼都不睐对方一下,心情用一个通俗的词形容,就是,“不爽!”
    皇宫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司马府邸被抄而有所缓和,侍卫盘查精细,巡逻士兵层层叠叠将皇宫围在内,若非赫连诀曾特意下令,沃瑛可随意出入皇宫,怕是连他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闯入。
    赫连诀见到两人同时出现,神色怪异,眼里防备意味浓厚,一瞬间,剑拔弩张。当沃瑛简扼的说明来意,赫连诀同样怀疑的看着陵城。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司马显的大财主!没有他在背后砸钱,司马显根本没有这财力起兵!如今的局面怎么能让他不怀疑,无论怎么想,他都没理由这么做!
    陵城只用一句话就打散了他的怀疑,燃起了沃瑛的怒火,“她是我的妻子。”
    “你说她们在皇宫?事发后朕已经派人寻过,不曾有任何发现。”虽然认为她们应该早被带出了皇宫,他也不曾放弃在皇宫巡查。
    “西殿,冷宫!”直接给出了答案。
    冷宫,冷宫……司马老头的女儿,那个疯女人!赫连诀惊起,莫非她是装疯?!
    乍见他神色胚变,两人心头一颤,不详的感觉竟同时在心底升起。只见赫连诀一言不发就往外冲,两人即刻跟上。当他们出了正殿,预感得到了证实。
    烟连雾卷,红光灼灼掣飞天;势猛风狂,赤焰团团旋绕屋。一派声喧聒耳。
    脚下飞快,越是接近冷宫,三人的心越发的凉。
    雕栏画栋,霎时间尽成灰烬。太监宫女和侍卫们,提水的,大喊的,乱成一团,都变作烂额焦头。平日冷冷清清的冷宫,刹时火热。
    “咳咳……咳咳……咳……”火热的烟尖锐的刺入喉头,呼吸间辣痛。
    “咳……师姐?”拼命将手往碎磁片上蹭,哪还管的了地方对了没,血肉翻起,缚绑的绳索总算有了点动静,但是不够快,不够快,滚滚热浪袭来。
    “咳咳,连累……连累你了……”声音微弱,继而低唤一声“瑜儿”就没了声音,被那疯女人抽打了一顿,身体已是极度虚弱,何况如今又面临这种境地。
    “咳,师姐,别说话……减少呼吸,趴低。”
    除了霹雳啪啦的声响,两人都没再出声。
    “皇上?!”早一步赶到的陆斌伸手将向往火海冲去的赫连拦下,神色震惊不解。
    “闪开!她在里面!”说着就想继续往里冲,手臂上的拉力却丝毫没有减小,“皇上!您是皇上!万万不可!臣”
    “我究竟要放弃她几次?!陆斌!松开!”几乎是大吼着打断陆斌的话,愤怒焦急,到最后已带着恳求。
    一呆,手一松,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黄的身影消失在火海里。耳边发丝突然扬起,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蹈入凶猛的火海中。
    救火的干劲似乎同火堆里物品的重要性是成正比的,眼看着皇帝跳入火中,侍卫太监宫女无不前呼后喊,口中乱叫救火,手上不敢有片刻迟疑。
    陆斌回过神来,夺过小太监手上的水桶,哗啦啦的往身上一淋,也冲了进去。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雁岚!雁咳咳……岚!咳……雁岚,你在哪?!”浓烟阻碍了视线,几近寸步难行。
    近乎疯狂的踹开挡在眼前的东西,一阵乱响,突然从角落传来细细的声音:“咳……师姐在……进门,前五步……东北方向。”断断续续的说完。
    飞快的往前,终于在起火的茶几旁找到了满身是伤的了尘,赫连诀龇目欲裂,誓将那对父女千刀万刮!事实上,最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慌张的扑灭已经开始起火的衣衫,一把将已曾昏迷状的了尘抱起,犹豫的望了眼声音响起的方向,瞬间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同沃瑛擦身而过时道:“左面,靠墙。”说完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正巧同陆斌兜头相迎,陆斌一见他安然,哪还管得了其它,赶紧就护着赫连出了火海。
    沃瑛按着赫连诀离去时所说的方向急寻而去,快靠近时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声,沿着声音望去,只见楚卓手腕上尽是血迹的伏趴在地。
    心里一松一紧,顿时屈身向前,伸手将还有些微知觉的楚卓抱起。
    楚卓察觉异样抬头看向他,灰白的小脸上扯出个笑容,“我以……为……咳……这次……咳死定了呢。”
    “别说话,屏息。”轻声道,拥紧怀里的人正要起身,“咔嚓”一声脆响,在噼啪的火声中格外骇人。
    楚卓惊骇的瞪大了眼,瞳眸里一根巨大的火柱迅猛的砸向两人,沃瑛心一横,一手护住她,一手在地上一撑,孤注一掷的跃起。
    翻身跃离火柱掉落的范围,沃瑛才暗松了口气,就听耳边一声尖叫。
    转身才愕然的发现,落下的火柱被人半途拦截,火舌很快将他包围在其中,像要就此将他吞灭。
    难怪,瞬间目测火柱时,他就知道,以它的重量怕是在劫难逃。
    “走!”冲着两人吼道,声音因吸入过多的烟而嘶哑。
    沃瑛蹙眉,在四周快速一扫,没有办法。深深的凝视了陵城一眼,当即转身离去。
    “不要啊!!”楚卓开始挣扎,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被火团团围住的男人,却见他的眼神意外的平静。他的脸颊因火焚的痛苦微微抽搐,听到惊叫,苦笑一声。
    如果,把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放在眼前一边,而另一边是她,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前者。
    只是,如今上天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上天只给了他一条路……路的尽头只有她。
    烟熏的眼睛刺痛,眯眼望着在挣扎中渐渐远去的女子,静静的看着她伸出的手,细细听着她的痛嚎,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楚卓伸出手抓向远在一边的他,眼中开始沁出泪。透过迷蒙的眼帘,只见男子嘴角轻挪,似乎正对她说着什么。
    冲出火海,将哭闹的楚卓放下,利落的起身,转头就再次往冷宫方向跨去。手腕却被死死的拽住,楚卓震惊的看着自己抓着他的手,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痛哭出声。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伪善的不想让陵城因为救她而死。却在下一秒想都不想的拦住了可能救他的希望!
    所有的挣扎、痛苦和犹豫在一声轰然的巨响后化为灰飞。
    颓然的放手,“啊~!!!!!!!!!!!!!!!!!!!!!!!!”
    那个赤炎团团的清晨,那个被火海吞噬的男子,那句被烟焰遮挡住的细语,成了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记忆。
    剑影刀光 烈火焚天兮十年墓荒
    北星之芒 繁夏之芳 燎境之苍
    隔世景恍 罹桦溅血兮苘鳞逝亡
    尘封 记忆之痛 狂风 湮灭心中梦
    放眼天空 纸鸢已无踪
    何堪生死匆 凝噎成恸
    浑浑噩噩的病了几日,醒来后,仿佛重生一般,记忆的回复似乎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见了小瑜,将事情细细的说于他听,安慰了一番,带着在废墟中寻出的遗骸离去。
    马车赶到梅林山庄时,曲宁已着一身素衣候在门口,颤抖着手接过瓷坛,紧紧抱在怀中,哽咽不语,他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走!就算是就此废了,残了,也好过如今一盆骨灰在手!
    对楚卓的恨几乎将他湮灭,冰冷的瓷坛刺痛了他,也提醒着他,这是他以死相救的女人!他不能……他什么也不能做。
    楚卓靠在沃瑛怀中,红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什么也说不出口,仿佛说什么都是错。
    身子被轻轻一带,“走吧。”
    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等!”曲宁嘶哑着出声截住两人。
    转头望着他,只见曲宁抱着瓷坛走近,手仍轻抖着,将瓷坛递出,“我想……他更愿意待在你身边。”
    “不。”轻摇了摇头,恢复了记忆,让她想通了一些事,“他不会愿意这样待在我身边的。”
    说完就上了马车,徒留神情呆滞,神色悲伤的曲宁久久立在原地。
    沃瑛带着楚卓一同回到了周朝的京城,周默远亲自前来见了沃瑛一面,道别。
    他已答应了她远离朝堂,从此清风明月,天涯海角。
    沃瑛决定只将禄存和贪狼一同带走,其余几人都留给了周默远,助他一臂之力,从此他们不再是他的人。
    在京城的几天,楚卓也已经听闻,公主第三次下嫁,嫁给了势力如日中天的吏部尚书范烨。范烨,一个仿佛存在于上辈子那般遥远的名字,嫁给他,应该是幸运的吧。
    一切安排妥当,出发前一日却来了个出乎她意料的人。
    一袭青衫,精瘦修长的身子,平凡却历经沧桑的脸,一个失去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