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艾躲避着鞭子,但背上仍然挨到了好几下,疼地她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没有对不起你!”
    “你还跟我犟嘴!”他吼着又是一鞭子。
    “我没有,你个疯子,我跟本没有对不起你!”
    一个踉跄,少艾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爬不起来。
    “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严晓泾的口气忽然温柔了起来,他扔下了鞭子,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口气几近哀伤,“为什么你忘记了,你竟然连我都忘记了,为什么?你怎么能把我忘记,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记起我,都只想着遗弃我,为什么!”
    又是一鞭子,少艾疼得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严晓泾扔掉了鞭子,慢慢走向她,坐在了她身边,“疼吗?能体会到我的感觉了吗?”
    疼痛感让她异常到清醒,她侧着脸看他,只见他的手在伸向她,本能的反应让她觉得危险将至,她强忍着巨痛,忽然跳了起来,伸手摸到了“獠牙”。
    她一个借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将没想到她会这样行动的严晓泾压在了床上,闪着寒气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还没被女人这样骑在身下过。”
    少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了一下,但匕首仍牢牢抵着他。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哈哈!想不到你动起粗来也很有威势啊!真是可爱的女人,我差一点就要爱上你了。“
    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脸,“你刺啊!你刺死我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来啊!”
    少艾不敢动,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痛,她怕再一次她会拿不稳匕首,“我不想杀你,但你要是再…….我就杀了你!“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一定开裂地厉害。
    严晓泾忽然神秘地一笑,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牙签状的东西。
    只听得从他嘴里发出啵地一声,她少艾感觉到脖子里被什么叮了一下似的。她伸手摸到了脖子上,是针!
    “你……”是吹针,她伸手想拔出针,意识却开始模糊,她的身体晃地更厉害了,她看着他得意的笑容渐渐远去……
    金独自坐在车里,他频繁地抽着烟,借此消除自己的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金!“银看出了他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凑近他。
    “别靠近我!”
    银吓地缩到了一边,“金,这,这其实没什么,反正组织也没……”
    “闭嘴!”
    他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那抹身影,那抹在黑暗中的身影。他本来就快成功了,谁想到半道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想追上去,却偏偏给这个狡猾的小子跑了。现在该怎么办?他该到那里去找?
    “傻女人,你被吵了,让你的男人好好想想办法!”
    “你……“银看了看金,终于把话忍了下去。
    自从来了这里后,他一直是心神不宁的,而且对她的态度也愈加冷漠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杀手,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但跟他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贵为组织首领的女儿什么人得不到,却偏偏选中了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难道爱就是这么捉弄人的东西吗?
    三个人坐在车子里,凝重的空气让谁都受不了,银叹了口气,伸手按了开窗的按钮。
    “低下头!”
    金忽然按下了她的头,一只手迅速地拔出枪。
    “妈的,那么快就追过来了吗?”
    “我开车,你掩护我。”
    他一把拉起油门,风一般朝前冲了过去。
    一时,黑暗中枪声四起,他们的车后好几辆车同时追了过来。
    清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只有几个早起晨练的老人在走来走去。一对年轻情侣却等在车站边上,他们亲密地依靠在一起。仔细看一个是面容俊逸非凡的少年,他带着温柔的笑容,任女友撒娇似地倚在自己的肩头。女子的脸上带着白色的大口罩,似乎是病了,眼神颓靡,有气无力,额头竟然在渗着汗珠。
    车来了,少年搀着女朋友,慢慢地上了车,车厢里很空,他们选了中间靠门的双人椅坐了下来,少年细心地替女友拢了拢衣服。
    “你的男人真厉害,要不是我早料到那个地方靠不住,在楼道里装了微型摄像头,我看我早被他们射成马蜂窝了。”
    女子没做声,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无力。
    “你别怪我,我本来是想给你治伤的,可偏巧你男人派来的人来了,我无可奈何才带你匆匆走的连伤都顾不得治,你现在的痛苦都该记到他头上。”
    女子的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去哪里?”
    “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在这种密集的追捕下我们得不停地换地方。可惜呀!你的伤又地耽搁了。”他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像是占了便宜不想让别人发现的那种。
    “司机麻烦你车开地慢一点,我的女朋友身体不好,受不了颠簸的。”
    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哦!知道了!哎,你们去哪里啊?”
    “我们?唉!不瞒您说,我们是私奔出来的,她的父母嫌我家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我们真的很喜欢对方,于是索性跑了出来,你看现在……唉,我真是没用,我受点苦也没什么,可是让她跟我受苦,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司机又看了他们一眼,注意到了女子的苍白,“呦!你这女朋友病地不轻啊!”
    “唉!她呀是老毛病了。我……她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可是我们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司机显然是个热心人,他一拍胸口,“这是小事,哎,我有个亲戚,开旅馆的,离这儿不远,价钱也不贵,哎,要不我带你们过去,正好顺路。”
    “哎!那太好了,谢谢师傅!”
    他拍拍她的脸,又拿出了手帕帮他擦了擦汗,“看我们这不有住的地方了?”
    “你真是个……十足的骗子!”
    “骗子可是对我的尊称啊!”
    女子无力地笑笑,“你是我见过最混蛋的人。”
    “谢谢你用了‘最’,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她软软地倒在他的肩头,眼睛却努力地环视着路况。
    “不用再看了,现在去的准确方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的男人追起来就麻烦了很多。不过你别说,这样的游戏还真有趣。”
    她轻轻哼了一声,再没有剩余的力气和他斗嘴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还那么吃香,肖沉夜这样的男人会为了你派出那么多人。你也该很有成就感的。”
    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做声,他为什么还来找她,让她自生自灭不是很好,唉!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的。
    其实她这半生碰到的人都没什么两样,他们全都是草原上的兽,露着狰狞的獠牙,猎守着食物。只是肖沉夜是比较特别的,他猎获了她,却给她水、食物和阳光,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肖沉夜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爱这样的她,而爱又是什么?有些人其实爱着却以为没有爱,有些人其实不爱却以为爱着,爱就是这样,迷惑人,诱惑人。那么肖沉夜是哪一种,她有是哪一种?
    她挪了挪头,找寻一个最舒服的地方靠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灾难一个接着一个来,哭或者闹都不能改变什么,只是现在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汽车永远不要停,永远......
    28
    肖沉夜不停抽着烟,等待几乎让他濒临疯狂,他多次站起来又坐下去,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有两面的夹击来袭,也许严晓泾是他早料到的,但还有一面却像凭空冒出来一般,让他措手不及。
    他瞥了瞥放在桌上的资料,金,最近蜚声的杀手,冷酷无情,做事干净利落,所以很多主顾都愿意请他。而他所在的组织也因为有他而名声雀起。但是他的资料却一无所有,他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没有名字没有背景。
    可他不仅要来偷袭少艾,更结交了罗叶,罗叶仍然活着,而且有一具尸体为她掩盖,这一切八成也是那个金搞的鬼。
    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对所要杀的人的行动和习惯应该是了如指掌的,而他那一夜对山上别墅的突然来袭其目的就肯定不是他,而是少艾,可是他要少艾做什么,威胁他?还是只是单纯的要她?肖沉夜的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夜,现在可以确定带走少艾的人是严晓泾。”展易匆匆推门进来。
    “严晓泾!”他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便瞬间沉入了深渊,严晓泾,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如果少艾真的落到他手里,那后果真是……
    “还有我们的人到了严晓泾藏身的地方,却已经人去楼空了,后来我们在整幢大楼的各个隐秘的地方都发现了微型摄像头,看来他不只聪明还很狡猾。”
    “还有一些人呢?”
    “现在正在追捕,但他们的身手好地让人吃惊。我们好几个高手对付他们都有点费劲。”
    肖沉夜吐出了一口烟,“易,准备车,我要亲自去找她。”
    他站在路边,黑色的皮衣皮裤,让他看起来难以接近,而低着的头,也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他谨慎地朝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跟踪的人于是长腿一跨,挤身进入了人流中。
    他一直在寻找,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并不一定要辉煌腾达,但一定要让他能够掌控住自己的命运,让他走的每一步都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他在人群中搜索,一张张陌生无情的脸,没有一个能给他一丝温暖。而他的温暖又在哪里呢?
    他将衣领竖了起来,将自己隔绝在人群中,他触摸不到他们的心,也不会让他们探询到他的。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看,却按掉了电话,他现在不需要任何电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看了看前方,很好,人并没有跟丢,他得意地笑了笑,这样反跟踪虽然和危险,但只要掌握好尺度,不暴露自己,他将事半功倍。而他反跟踪的技巧是无人能敌的。
    心里默默地紧张了起来,不是害怕那些人,只不过因为他要做的事即将成功而已,他兴奋地紧张。
    在路上的一仗,惊心动魄,肖沉夜的手下真的是难缠,他几乎一度陷入困境,但这种困难打不倒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斗志,他不会输的,尤其是输给那个男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发散地想心事了,这会影响他的跟踪步伐,更容易被人发现。他定了定神,眼中散射着锐利的气息,慢慢地向前走去。
    少艾平卧在床上,一路的奔波让她的伤口裂开,血几乎已经染红了整个一件衣服。她看了看坐在一边悠然自得的严晓泾,看来他没准备给治伤,更何况他也不敢出去,肖沉夜几乎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地方。
    “把刀还给我!”她低声吼着。
    严晓泾摆弄着“獠牙”似乎对它格外感兴趣。
    “就是这把匕首,当年他对抗我们的进攻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