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地笑笑,里奈的脸上有明显的羞赧。“如果美香知道了一定会兴奋死的。”里奈倏地慌张,“糟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明明说的是想赶紧回家,里奈的动作却出奇的迟疑。虽然妈妈只有周末才加班,但是一想到得回家面对继父那张丑陋肮脏的脸,里奈就浑身发抖。
悠扬拉住里奈的手,“里奈,去我家吃饭吧。”
不管里奈用什么理由推脱,悠扬都打定主意请她吃饭,最后,自然以悠扬的胜利告终。
“您好。”对武士袍男人不满,可里奈还是有礼貌地问好。
南次郎盖住报纸,慌慌张张打哈哈,“你好。”
“这是我的同学,杉河里奈。”南次郎在干什么,悠扬再清楚不过了。压低声调,悠扬说:“里奈,这是越前南次郎,我的丈夫。”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里奈纳闷。
拿出备用拖鞋,殷勤地关上门,悠扬的表现与一个普通的妻子无二。只是她的心里着实恼火,她实在不明白南次郎为何要每天对着一堆比基尼少女图片,还是她得庆幸他只是看看而不是行动?女人黯然的脸一如渐渐昏暗的天色。
强打起精神,悠扬灿烂地笑,拿着菜进厨房,“里奈,可以麻烦你来帮帮忙吗?”
里奈匆匆跑到厨房,“啊?好。”
南次郎迟钝,但是不傻,平日里悠扬看到他看写真总会威胁几句或是用眼刀剜他几眼,今天却毫无表示。悠扬这个人,和常人不同,人家生气的时候发火,她却越生气笑得越灿烂。生气了吗?南次郎右手虚握拳,虎口正对唇,两眼直直盯着电视,他的眼光涣散。
“我回来了。”背着明显与娇小体型不符的网球袋,龙马招呼一声准备上楼。
里奈悄悄从厨房探出头,正撞见龙马的视线。
龙马把球袋置于沙发上,问:“你是谁?”小正太的声音淡淡的,表情酷酷的。今天家里气氛完全不对,就好像,就好像快要下雨一样,闷闷的。
里奈紧张得舌头打结,“你好,我是杉河里奈。”不管是什么年龄段,龙马都能通杀。
“她是你的学姐,别这么没礼貌。”悠扬端着一碗青菜出来,纠正龙马不礼貌的行为。
拉低自己的帽子,龙马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向里奈问好,“学姐。”
悠扬的瞳里终于有了暖色,一把拿掉龙马的帽子,她笑了笑,“快上去换身衣服,菜马上就好了。”
红着耳朵的少年抱着网球袋和帽子,快步逃开。一楼真冷啊!
悠扬和南次郎一贯的互动没了,今天龙马又识相的没有和南次郎抢食,一顿饭下来,竟然无人说过一句话。
连天也应景地下起雨,从最初的毛毛雨到现在倾盆而下。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窗沿上,地面上,天色黑得骇人。低沉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也在屋内安营扎寨,每个人的心里都镀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我该告辞了。”里奈深深鞠躬,望着黑夜下定决心。
悠扬挽留,“里奈,你留在这里和我睡吧,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身为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她能不早就知道今晚上有大雨?为了让里奈安心,她可谓是步步为营。
“这样不好吧。”里奈隐隐期待悠扬的挽留,因为她害怕回家,她没有胆量面对可怕的继父。
悠扬拖着里奈上楼,“就这么决定了,正好明天是周六,你也不担心要上课。”在一楼的父子两被悠扬彻底忽略,直到悠扬到了楼上,还隐约听到悠扬的说话声。
怨念中的龙马嘀咕,“臭老头。”
“小子,你可真没礼貌。”南次郎伸手想揉龙马的头,却被龙马躲过。
“臭老头。”龙马拿着冰箱里的面包上楼。
只剩下南次郎一个人在灯光明亮的大厅坐着,不知为何,他的脸总让人有一种置于阴影中的错觉。
戏弄混蛋继父
杉河里奈,青春学园高中部高三生,学习成绩中上。父母离异后母亲改嫁,被继父弓虽.暴的她为了不让为上一次婚姻伤透脑筋的母亲再次伤心,懦弱地承受所有不幸。日前,怨屋本铺的怨屋扔给她一张名片,只要她愿意出钱,她就能让继父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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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快速而短暂的大雨后,空气里漂浮的灰尘也沉淀下来,澄净而清新。清晨里鸟鸣虽悦耳动听,却生生搅碎了两个人的梦。
昨晚匆匆打理的客房里,悠扬和里奈背对背瞪着眼,眼里没有焦距。悠扬心里装着昨天的愤懑,里奈脑海里是昨晚的噩梦,她们都不得安眠。
屋外一辆汽车驶过,屋外清洁工挥着扫把,屋外鸟鸣嘈杂……悠扬内心不得平静,干脆轻手轻脚下床。
“你醒了,悠扬?”试探地问了问,里奈也掀起被子。
也许是想到能成为怨屋本铺的一员,悠扬笑笑,说道:“早上好,里奈。”
笑容是可以传染的,里奈也觉着放松,笑靥如兰,“早上好,悠扬。”
悠扬扬手以手背盖住疲惫的眼,接着伸懒腰,阻止正准备叠被子的里奈,“你先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这怎么可以?”里奈推脱,打了打床上的褶子。父母早年离异,母亲为了挣钱养家早出晚归,她早已习惯了一切皆由自己动手。
悠扬抱起被子,“里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去,待会我还要你帮忙做早餐呢!”
里奈推脱不得,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客房里的洗手间。
悠扬睡眼中一片清明,里奈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贤良淑德,她顶多算个假冒伪劣的贤妻。唉,这样的女孩应该得到更好的,可现实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伤害。
站在镜子前,悠扬细细凝视自己的脸,一张不属于自己的,但已经习惯了面对的脸。充足的睡眠和适当的保养令她的皮肤白里透红,但今天她的眼周布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只需要一层不厚的粉底,就完全能盖住这点瑕疵。可是,心里的困顿怎么办?
两手扯着两边的嘴角,悠扬摆出一副傻傻的笑脸,怎么看都像在哭。瘪嘴苦笑,悠扬避开了能反映真实的镜子,以水龙头里冰凉的冷水冲面,眼界一片模糊。
当她再次抬起头,她的脸上再不见一丝惆怅。面无表情地为自己的脸上抹上隔离霜和粉底,草草涂上定妆散粉,悠扬绽放展开自信优雅的微笑。
她早就该认识到,那个男人和她不过是契约婚姻,这么较真干嘛!真是自找苦吃。
打开洗手间的门,昂头走出去,悠扬步调平稳。“里奈,我们去逛街吧!”
“可是早餐。”里奈指着空荡的餐桌。
悠扬拎起包,毫无犹豫地拖着里奈,“不用管他们,他们都是睡到下午的懒虫,我只用准备晚餐就够了。”“砰”的关上门,悠扬的动作利落干脆。
“唉,我的背包还没拿。”里奈急了,催悠扬开门。
悠扬拉着里奈往外走,一面劝慰:“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她可不希望里奈在购物之后立刻回家,那个家,连她都为她恶心着。
地上某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残留昨夜的雨迹,污浊的水反射着阳光,生出令人不快的彩虹色花纹。
“糟了,现在才八点半,商店没开门。”站在商场门口,里奈无语凝噎。
执手相看,悠扬和里奈同时笑出声,两个年轻女子的笑容感染了路人,他们纷纷回头。悠扬和里奈小跑到商店旁边的面店前,一面喘气一面畅快大笑。
悠扬上气不接下气,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色名片。一脸疑惑地看着里奈,“里奈,这是我在门口
见到的,是你的吗?”
里奈慌张地收起名片,“是我的。”
“这是什么?”悠扬这时候表现的不过是个普通人的好奇心。
目光游移不定,里奈苦笑,“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悠扬也不强求,既然里奈不愿意说,她也没有理由继续追问。再说她们也只认识了一天,里奈能到她家住就算奇迹了。
“麻烦您,两碗荞麦面。”一屁股坐下,悠扬祈愿不会在她情绪亢奋举止不优雅的现在不会碰到熟人。
起身,悠扬捻了捻裙角,“我去拿面,你帮我把包包看着。对了,你要辣椒吗?”
“不要,谢谢。”里奈就连摇头的幅度都很小。
当悠扬与热情的年轻老板寒暄几句,回来时,她的座位上竟然坐着一个中年猥琐大叔。一般而言,国字脸给人的感觉是忠实严肃,这个男人倒是个例外。一双不大的眼安在这张脸上,令人不爽。他热切地与里奈搭话,两只黑手还不怎么规矩。而他对面的里奈身体紧绷,脸色发白,两眼直直盯着地面,不敢抗拒不敢发声。
悠扬立刻火了,面带笑容,“这位大叔,你是?”
“哦,我是里奈的继父。”男人轻佻地扫视悠扬全身,眼神有如南次郎看写真时的眼神。
在男人的眼光下,悠扬恍惚有种脱光了被人浏览的错觉。火大,她绽放最甜美的笑靥,“请多关照,我是里奈的朋友,越前悠扬。”她故意不谈及自己早已结婚的事,设下套子引男人上钩。
里奈的继父总算松手,对悠扬大笑,“请多关照。”那样坦荡的表情和开怀的笑,一点也不像一个猥琐过自己继女的男人该有的。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里奈紧紧盯着悠扬,咬唇不敢求救,但眼里的渴望是如此明显。
惊讶地指着男人的屁股下方,悠扬捂着嘴叫:“大叔,你压着我的包包了。”
男人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包还给悠扬,“对不起。”
泫然欲泣的表情,眼中还闪着点点水光,悠扬委屈地说:“大叔,这是我最喜欢的包。”打开包包,狼籍赫然可见。口红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正好在干净的包包里面画出好几道不规则的痕迹。再翻到正面,皮质表面上有一道刮痕,虽然淡淡的不明显,可是有碍观瞻。
一时热血,男人喊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带着不在意的表情,悠扬微笑着说:“hermes的,不贵,一万两千两百二十……”为了里奈她可是大出血了,这个包是精市送的新婚礼物,价格不菲。最重要的是,包上的痕迹还是她动的手脚。
一万两千两百二十?还赔得起。男人暗想,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美元哦,一万两千两百二十美元。”悠扬大喘气,愉悦地看着男人目瞪口呆,额头上冒出冷汗。
男人傻愣,一万多美元,一个包?粗略地算了算,他绝望了。跑还是不跑?男人心里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悠扬突然看向里奈,开口:“叔叔,我想让里奈在我家住几天,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男人摆手,同时使劲向里奈使眼色。
不知道该帮那一边,里奈呆呆地看着,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悠扬挡在里奈前面,笑容满面,“里奈,愣着干什么,快吃早餐啊!我买的是热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男人眼珠子乱转,视线飘忽不定。
悠扬叹了一口气,“叔叔,我看上班时间也到了,您是不是该去上班?”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