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骗未成年。”
“这不稀奇,宋小雷看二十岁以下的都算幼女,他喜欢姐姐型。”
一句话引得夏葵和多多都笑。
这时店主人已做好饮品,孙朋雨不等她送来就亲自上前双手接过,客客气气道了谢。
“大仙儿,这不是你的风格。”赵多多表示错愕。
“又怎么了?”
“你几时对人这么客气了?”
“不懂了吧,其实我也喜欢姐姐型。”
“够了你!”
这几人开玩笑从不避讳周醒,后者远远听着并不插话。
吃吃喝喝斗嘴闲扯,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夏葵与赵多多约好去看电影,孙朋雨闲着无事,便招呼小加,“一起去踢球?”
小加望向周醒。
周醒瞅着那眼神便心软,“半个小时。”
小加奔到了孙朋雨身边。
孙朋雨倒没想到周醒这样信任她,含笑道,“你这个人不错,难怪他们都喜欢你。”
周醒只得一笑。
孙朋雨带小加在外头踢球,见天色还早,又问小加要不要去钓鱼,小加自然说好。
两人这一去便去了很久。闲来无事同孩子聊天,有意无意便套出了许多话,孙朋雨暗自惊讶了许久,面上却不动声色。
等他们一大一小玩得尽兴,天已经快黑了。
最后是由孙朋雨背小加回去。
周醒原以为他们在门口踢球的,出去找不到人,等了许久急得不行,这会儿才见他们回来。
小加玩得一身泥,手里提着塑料桶,桶里还有三两条鱼。孙朋雨也是两脚泥泞,周醒看着这两个大孩子,一时也不忍斥责。
“玩得时间久,他有点累了。”
周醒点点头,“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孙朋雨还待说什么,眼光在她脸上略微停留,即刻移开。
小加这一路差不多是睡过来的,下来后又打了个大呵欠,嘴里含糊不清地,“哥哥说下次带我去钓小龙虾!”
“好小子,你喊我哥哥?”孙朋雨倒笑了,“你平时怎么喊宋小雷的?”
“小雷叔叔。”
“我跟你雷叔叔是同学,你该喊我什么?”
“小雨叔叔!”
孙朋雨又笑,“……行,这俩称呼挺般配。”
一句话引得周醒也笑,牵起孩子小手示意,“跟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
孙朋雨离开,周醒带着孩子正要进店门,冷不防看到对面街上站着一道眼熟的人影。
那人也不知在路边站了多久,见周醒望过来,忙转身匆匆走远了。
☆、三十四、看透了她
同孩子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没多久小加就要开学,准备动身回陵川了。周醒从老胡那里得知利择良情况不太好,又因当年利家老爷子的例子,他拒绝手术,利家医生苦劝无用,只好说留心观察。
胡伯这次开车来接小加,硬着头皮对周醒说,“怕就怕情况不太好……小周你也知道,他身边没几个人劝得住他,到时候,你能不能……”
“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种时候,他自己也糊涂。”
周醒委实无法,“可我能力有限,况且他兄姊都在,总不好越过他们。”
再委婉也是拒绝。胡老头没料到她这样坚持,无奈之下,不免暗叹一回。
言尽于此,别无他法,只得带着孩子回去。
周醒看着车子驶出巷口,一阵的心神不宁。
小加平时安安静静自得其乐,很少打扰到大人,可是少了他,这屋子仍是静得异常,这时候唯一能抵御这份孤单的,便只有工作。
周醒定下心神。
腕表时间表示小店该开门营业了,她进了孩子卧室,收拾着他没带走的部分书籍与玩具,一时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孩子分离两地。一时又想,如果那人坚持不做手术,后果又会怎样?
想至手心冒汗,依然无果。
她恨过利择良,可是从未恨到想他死。
周醒起身走出小加的房间。手机响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便松懈下来。
宋小雷别无他事,只问小加,“他回陵川了?”
“刚走。”
对面哦了一声,又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
“怎么没去店?”
“现在就去。”周醒说着动身收拾,一边问,“你快开学吧?”
“快了。”那边停了停,笑,“没别的事,挂了吧。”
这电话来得莫名,周醒挂断电话,先前那股难受劲儿倒冲淡了几分。看看时间,上楼更衣。
时序已步入夏末秋初,这个夏天过得真快。
窗外已起了凉意,阳光却充足,光线透过纱帘映得一室柔和。镜中映出的身体早已不同于少女时期的稚嫩,却也迥异于两年前的瘦弱,此刻正如酝酿中的酒,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似乎有关心境,却终究难以名状。
周醒凝视片刻,系好衣扣下楼。
已经临近上午十点钟,艳阳高照却并不燠热,初秋的栖云镇浸润在清凉静谧的氛围里。街道上行人稀疏,树影晃动,充盈着说不出的朝气。
新闻报道各个城市都遭遇雾霾天气,这座小镇却像世外桃源,空气清透沁人心脾。
她记得小雷说过自小渴望离开小镇,周醒却由衷地喜爱这里。她曾经认真考虑过将来或许可以在此终老,而如今……
这一草一木,这风土人情,不知还能看多久。
周醒凝视着路边的风景出神。
不远处有两道身影移进她的视野中,她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却是再也想不到的人。
四目相视的同时,他立刻露出笑容来,压根没想掩饰。
接着低头对身边说了什么,转身大步往这儿走来。周醒一颗心怦怦直跳,待他走近了方定定神,“刚回来么?”
“是。”
“……刚才电话里怎么不说?”
“想给你惊喜来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
周醒瞥一眼他身后的杜维贞,不知这算不算惊喜。
“本来可以提前回来,偏偏老赵不肯放人,老韩骂他是剥削,我说要是再不准假以后就不会接受他们剥削,老赵这才准了。”宋小雷笑着揉揉脸,“忙了一天一夜赶进程,车上就睡了两个小时,总算还有两天假期……你这是准备去店里?”
周醒点点头。
宋小雷细细端详她,“我很想你。”
心跳声淹没了听觉,周醒默默凝视他,仿佛听到打心底传来回声。
“你妈妈还在等你。”她听见自己说。
“哦,回头我去店里找你。”
周醒点点头。
宋小雷一挥手,转身走了。那边杜维贞待儿子走过来,目光才从远处那女人身上收回。
“你跟周小姐还有联系?”回去路上她问。
“不管有没有联系,见面总得问候一下,是不是?”
杜维贞面色和缓,“打个招呼也罢了。”
宋小雷看了她一眼,“我以前在她那儿打工赚零用钱,这可不止是打个招呼的交情。”
“各取所需罢了,你也用不着感激她一辈子。”
“我对她不是感激。”
宋小雷答得很快,以至于,杜维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候路过街心公园,几个熟人看见他们赶忙打招呼,杜维贞笑着寒喧,慢悠悠地带着儿子招摇过市。
一直到走进巷子,宋小雷还记着方才的话题,“妈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出意外是周醒她——”
“行了行了,唠叨多少遍了,用不着你提醒!”杜维贞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她帮过我们,我也知道她不是坏人。可现在到底不比从前,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人高马大的,整天在人跟前晃来晃去也不是办法。”
“什么意思?”
“你傻啊?要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街坊邻居那几张嘴你就受不了!在外面读书读得规矩都不懂了?”
宋小雷错愕,转念又了然。
原来如此。
原来她在承受的,是这种压力。
他沉默半晌,摇头,“让我去在意不相干的人的看法,却忽略帮过我的人的感受,恐怕我做不到。”
这明摆着就是拒绝了。
杜维贞气恼,“行行,数你拎得清,我说什么都是白说!”
宋小雷耐下心,“认识两年多,她的为人我了解。只谈当初的交情,我怎么能因为外人几句闲话就远着她?何况……”
何况还有那么多何况。
“我不过是让你避避嫌,别一看见人家就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早两年前妈怎么不让我避嫌?”
杜维贞被堵得一愣,随即大怒,“你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气我?!”
小雷慢慢道:“以前她帮我,你嘱咐我跟人处好关系,现在没有利益牵涉,好了,就得避嫌?我好像还做不到那么势利。”
“好好,我最势利!数你知恩图报!你跟你那姓孙的同学一个德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杜维贞吼完,转身就走。
“等等,孙朋雨?”
宋小雷心中数个念头转过,面上却半分不露,“他又怎么了?”
杜维贞却不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宋小雷追过去,瞥了他妈一眼,若无其事道,“你做什么把我跟他相提并论,他老子有钱,安排他进了一所二流大学,将来也能混个文凭。你向来瞧不起人家,他日后未必混得差。”
杜维贞冷笑,“那小子没脸没皮的,到现在还天天往人店里跑,你说他去干什么?两人年纪差那么多,还天天有说有笑的,不懂得什么叫避嫌,要说那女的孩子都有了,你这同学也老大不小了,打什么主意还以为旁人看不出来?”
宋小雷听得匪夷所思,继而冷下脸。
要真看一个人不顺眼,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一举一动都捏得出罪名。如今周醒所承受的闲言碎语吃过的冷眼,早年杜维贞何尝不曾经受过。然而她到底还是选择了大多数人的立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对周醒横加指责。
宋小雷望着他妈,她生他养他,最困难时也没丢下他。如果有把枪指到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挡到她前头,可是无论如何,他看透了她。
“妈,在你眼里,周醒和她的孩子都是来历不明,是不是?”
“难道不是?”
“当年别人这样看待你我,你又是什么心情?”
杜维贞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我的为人难道街坊邻居还不清楚?”
“我只想说,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并不是罪该万死。”
已经晚了,杜维贞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她把手中的东西没头没脑地朝儿子扔过去,“你长大了有本事了,处处看你老娘不顺眼!你这混账东西小白眼狼!还回来干什么?干脆待在外面别回来!”
宋小雷抄手将那些钱包钥匙接在手中,彻底没了主意。
一时气昏头,心想不如索性坦白自己同周醒的关系,干脆闹个痛快。
一时又想,事情闹大了周醒又当如何自处?
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宋小雷揉揉脸,心头恨恼。
下午终究没来得及见周醒,夏葵他们闻风赶来第一时间便把小雷押走,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开学之前灌他一回。
老规矩,下午喝酒k歌。
孙朋雨家半年前刚搬到独栋别墅,旧房子空下来,晚上几人就跑去他家院子里喝酒吃烧烤。旧房子虽不是独栋,却也是双层楼房,院子也还算宽敞。如今既不担心家长发现,几人便喝得格外尽兴。
九点钟不到,宋小雷第一个告辞。临走听说他还有两天假期,孙朋雨便约他明天一起去钓鱼,宋小雷推说还有别的事婉言相拒。瞧到那人笑得意味不明,心里便琢磨起老妈说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