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灾难,很久之前就悟出的道理,怎么能忘了呢。
秦越泽的手还悬在半空,虽没看见她的脸上的情绪,光是笔直的背影就足以感受到她此时的决心,拳头松了又紧,额际的青筋也突突的直跳,太阳穴压的生疼,最后脚步一转出了病房。
回望一眼,沈桑榆,你就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沈桑榆出了病房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心里也松了口气,找了王医生谈话之后才慢吞吞的朝门口走去。
黑色的奥迪泊在树荫下,她站在小桥上看了许久后才又摞动脚步,等到了车前,发现他并不在车里,想了想也没给他电话,直接坐在了树荫下的长椅上。
微风过境,夏季午后知了在枝头不知疲倦的叫着,枝头偶尔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在这宁静的夏季午后,她本是烦躁的心在这一刻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心道那男人不会是被她气的找哪旮旯地去撒火了吧,想想也不可能,刀枪不入的他怎么会被她的话伤到,完全是自找烦恼,索性闭上眼不去想他。
等睁开眼时,一抬头他就站在小桥上隔空望着她,距离不算太远,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惊愕,然后慢慢的变成了寂静,她不明白他脸上的惊愕从何而来。
一路上俩人皆是缄口不语,沈桑榆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中想着事情,也没发现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进了门,吴嫂刚把饭菜端上桌,见他们回来又忙着去盛汤,她有习惯在饭前先喝一碗汤暖暖胃,刚把汤喝完,秦越泽破天荒的拿过她的碗盛了碗饭递到手中,“有什么话就说吧。”
既然他开了头,她也没必要在假装下去,思忖了半刻道:“我想把天佑接回来一起住。”
“他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呆在疗养院目前来看对他最好。”
“可是他并不想在那里,而且我也不想他一个人呆在那个地方。”
秦越泽放下筷子,夹了菜放她碗里继续道:“桑榆,他情况不稳定,这时候接回来你能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秦越泽,他是我弟弟,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
他笑,眸子微变,唇角勾起的弧度冰冷,“你弟弟,难道不是我弟弟吗,桑榆,我们是夫妻。”
“夫妻?呵呵~~秦越泽有我们这样的夫妻吗,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去想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桑榆,你在吃醋。”他竟然咧嘴笑起来,一扫之前的低气压,沈桑榆摸不着头脑。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天佑我一定要接回来。”
瓷碗划过玻璃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秦越泽唇角含笑着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接着是一声极重的关门声,连带着玻璃窗户都微微的颤了一下,吴嫂站在厨房门口心生忐忑,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劝说,就听见少爷声音愉悦的道:“给桑榆留些饭菜,顺便煲份汤。”
沈桑榆闭着眼靠在露台上,等待他怒气冲冲的来质问,偏偏等到快要睡着了他也没来,好奇心驱使下她放轻脚步下楼,地毯上干干净净,玻璃桌也完完整整,没有一丝被破坏过的痕迹,她心中嗤笑,暴君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第二天傍晚她支开李叔开车去了疗养院,昨晚他避而不答中午的事情,她便直接当他是默认,等一切事成定局之后再说。
绕过长廊,视线透过枝桠沈桑榆脚步蓦地停滞,男人沐浴在夕阳余光之下,本就柔和的五官变得更加的温柔,白色衬衫上的金属袖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更是晃得她眼生疼,恨不得立马就拽下来,都三年了,他为什么不扔了。
男人侧身看见她,眸光一亮,微向前一步,嗓音嘶哑:“桑桑。”
除了吃惊还有悸动,掩饰好翻滚的情绪,她跨下台阶,“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一别之后他没在出现,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等分手之后果真是不适合继续做朋友,这句话说的不是不无道理。
“我来看看天佑。”
“哦,看完了吧,看完你就走吧,以后你也不需要来了,三年没来看过,现在又何必假装好心。”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即使生气的时候也亦是如此,流光溢彩的眸中含着无限风情,娇艳如樱桃的红唇,那里他曾深深吻过,卫俊楠上前一步想拉上她,被她躲开,气恼:“桑桑,你别这样……”
“那要怎样,卫俊楠,你告诉我该怎样,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你和好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的再被你玩一次,你说啊,你想要哪个?”是她笨,笨到被人骗,骗的家都没了,可不代表她还会继续任他欺负,猫的爪子只有自己想收起的时候才会收起,曾经的那些你不曾珍惜过,以后也不会在有,她沈桑榆这就这样的女人,没道理你回头我就要眼巴巴的回到你身边。
“桑桑,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们以后再说,我刚刚问了天佑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想要把天佑接回去,若是你坚持,我可以帮你。”
“帮我?”她嗤笑,讥诮道:“卫俊楠,请问你站在哪个位置上帮我,朋友?没这个必要,恋人?早就结束了,亲人?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哥哥,还有,以后见到我麻烦叫一声秦太太。”她承认自己一见到他就会乱了心绪,秦太太是他的死穴,她就是要狠狠地戳,她不是圣人,凭什么要一个人痛苦。
“桑……”
“不要叫我,我言至于此,卫俊楠,你……放了我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婚了
一步之遥的距离,中间隔着的却是万重千山,她乞求的语气让他心中一颤,脚下不稳,好像现在他除了放手已经别无选择,起初故意的接近,在日月的相处间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相濡以沫,每次拥她入怀时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假象,等他亲手击碎所有的梦想,把沈文强送进监狱之后,才明白深入骨髓的爱恋不是非要轰轰烈烈,她曾经就站在自己面前,眉目含羞的被她套上戒指,却又被他粗心的弄丢了。
他走了,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她想,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见了主治医生之后,沈桑榆站在门外看着睡梦中的弟弟,几次有了落泪的情绪,她早就该明白,秦越泽不赞成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做成呢。
指甲戳的手心生疼,她紧捏着铃声响起的手机,那个男人的名字在上面不断地跳跃,光是看见名字便可想象到他怒气横生时铁青的脸,恨不得将你硬生生的撕碎。
“在哪呢?”最终她还是按下了绿键,他低沉的声音似是藤蔓,缠的她透不过气,看了眼弟弟,她走出长廊,站在花坛旁的石椅边上。
“在疗养院,不用让李叔来接,我一会就回去。”
“嗯,开车小心,晚上等我回去。”
“好。”
秦越泽刚挂了电话,季潇然正好从包间里出来,嘴角戏谑的笑看的他想打人。
“大哥,跟大嫂煲完电话粥了,兄弟羡慕的紧啊!”
秦越泽抿着唇未搭理,还没进门,何墨阳绷着脸拎着西装出来,季潇然嘴快,已经问道。
“抓人去。”何墨阳回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心下了然,这抓人抓的可不是别人,说不准就是以后的弟妹(二嫂),两人相视一眼,奸笑之。
回到包间,傅凌宸正闭着眼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手机,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手机,秦越泽一口饮尽红酒,斜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睥着他,又看看老三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贼样,心中嘀咕: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啊!
‘炫’b城最大的娱乐性场所,其奢华程度更不用说,晚上十点,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出来,闷骚的傅凌宸一副心不在焉的思春样,季潇然也是如此,秦越泽本想兄弟几个再聚聚,想想还是算了,家里也还有人在等,朝弟兄们挥挥手上车走了。
季潇然看着车尾消失在车流中一手搭在傅凌宸肩上道:“你猜大哥今晚会不会发飙?”
傅凌宸抬抬眼皮,“那还用说。”
秦越泽还未下车,透过车窗便看见吴嫂在别墅前的树下来回的走动,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还未回?”
低沉的声音硬是让吴嫂心一抖,“少夫人打电话回来时说,晚点回。”
“有说去哪?”
“这倒是没有,等我再打去时已经关机,我之前给你电话,是季少爷接的。”
季少爷,季潇然,秦越泽步子一转。
吴嫂正要劝劝,他已经大步的转身重新上了车,车子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她叹息一声,这么多年还未见过他们这样的夫妻,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看,明明之间也不是不无感情,况且人心也是个难测的东西,谁能保证不日久生情。
门锁声落下,客厅没有一丝亮光,只有窗帘被风吹得“哗哗”的鼓起,他长腿迈上前关上窗户,空气中微不可闻的酒味还是被他嗅到,他眉头一皱,向卧室走去。
“你来了。”
沈桑榆回头,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即使隔着黑暗,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她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扶着栏杆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又灌了一口酒,接着道:“秦越泽,你说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我,沈桑榆,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娶回家供着,你说啊?”
“桑榆,你醉了。”
“醉了?呵呵~~不,我没醉,我只是累了,秦越泽,我只是累了。”心累,身体也累,累的撑不下去了,想要求取最后的解脱。
秦越泽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温热的酒气打在他颈窝,黑暗中满身的怒气在看见她说累了的那一刻,就那样沉淀了,一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桑榆,我们回家。”
她晃着脑袋,“回家?秦越泽,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不知道吗?”酒气一阵阵上涌,怒气也一阵阵上涌,她脑中昏沉沉,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想把他们之间一切的不光明全部摊开来,看清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竟然可以无条件的宠她,为何连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不答应,她只有一个弟弟了。
“桑榆,我会给你一个孩子,然后给你一个家。”
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她手中的酒瓶子“啪”的一声落在了瓷砖上,寂静的夜晚,破碎声显得格外的刺耳,惊慌的抬头,搂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收紧,疼的她惊呼出声。
只一眼,他本在黑暗中发亮的眸子变得暗黑如海,似是翻卷而来的巨浪,来不及惊叫,已被他打横抱起,暴怒的声音随之而来:“生不生孩子,由不得你。”
破碎的吻夹杂着怒气简直让她难以呼吸,他强壮的身躯结结实实的把她压在身下,双腿强势的夹住她的腿,更是让她动弹不得,衣裂声之后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气声,她闭上眼无助的承受着他的怒气,像一只搁浅的鱼,再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缺水而死的命运,除非有好心人将它放回水中。
破碎的吻一路从脖颈蜿蜒而下,炽热如火焰般烧烤着她的肌肤,她嘶哑的嗓子还未发出音,已被他强势的一吻封唇,灵活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横冲直撞。
“疼……”她呜咽出声。
秦越泽手下动作一顿,凑到她耳边一口咬在她耳垂上,疼的她直抽气,“疼,?桑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疼?”
阴阳怪调的语气,她来不及思考,已被他卷入浪潮之中。
床第之间的欢爱,从来她都处于被动状态,他的每一次进入和勃发都让她颤栗的厉害,身体痉挛的收缩,抑制不住的呻吟声羞涩的从嘴角溢出,狂潮阵阵涌来把她淹没,她紧咬着牙关,意识渐渐地飘远,最后的一丝理智才想起今夜是危险期。
秦越泽裹着浴巾站在床前,借着昏暗的壁灯还能看清她脸上未干的泪迹,点点滴滴的沾在长长的睫毛上,睫羽一动泪珠也跟着轻轻地颤动,似要颤到他心里去,他心下懊恼至极,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她紧蜷着的身体揽入怀中,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听话呢,总想着激怒他,他也是,一遇到她的事就失去理智,像个毛头小子。
沈桑榆第二天醒来时并未看见他的身影,捏捏酸涩的眼角,才掀开被子撑着酸痛不已的身体一步步的朝着浴室摞去,昨夜她真的是借着醉酒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难怪他盛怒的要杀人,镜子中的女人披头散发,容颜憔悴,满身的欢爱痕迹,怎么看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