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连蓉蓉羞辱父皇母后致死;
是他,口口声声地说着爱,却一次次给她伤害。
只是,她却拿他没有办法,她只能依靠他,为孩子和素儿报仇。
杀了他,不权仅是她不忍,还是她不能。
杀了他,天下便能回到傅家手中吗?
她会为他的死付出代价,会连累天庆和华琳——这两个同为“前朝余孽”的异母姐弟!
“连锦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仰起脸,是希冀的光芒点点。
“……”连锦年皱眉一思索,“待草民派人将公主的思念之情转达与皇上与皇后。公主稍安勿躁……”
她点头,转身便走。
进了屋中,才忍不住两行清泪流下。
“主子……”绿萝心疼地,抽出丝巾替她拭去泪水,“今日主子为何……不怕到时候皇上他兜不住……”
“若是我在这宫里安安分分的,毫不过问父皇与母后,你不觉得更使人生疑吗?”哽咽地,却坚强。
绿萝这才了然。
“可是主子……”不解地,“你心里恨皇上吗?”若是恨的,为何不干脆下手刺杀,她有很多机会不是吗?
若不恨,为何又要……
“恨。”她轻若无闻地,“只是我杀不了他……绿萝,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若刺杀了他,朝中那些人会放过华琳和天庆吗?会放过你们吗?”
如今天庆是傅家唯一的男西,她难道要傅家断子绝孙吗?
“如今我能做的,只不过要靠他,替苏素和孩子报仇罢了……”傅家的仇,她如今是担不起。
夜清宫外。
“万岁爷,这……”侯德宝面上有些讪讪的。
连锦年只冷然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却亦吓得他出一身冷汗。
照今日的情况看来,这德馨公主的失忆又不像是装的……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御花园中。
八月秋意正浓,枝上的叶子也渐渐地黄了。
花园中,朗朗传来孩童稚嫩的读书声。
唐令心听在耳中,便知道那定然是大皇子连煜华。
轻移莲步,踏上木拱桥,便远远望见皇后杨奇秀坐了在石栏上,正看着大皇子读书。
脸上是微薄的怒意,转瞬便为灿烂的笑容所取代。
“皇后姐姐可真是上心,一大早便监督大皇子看书。”银铃般的笑声,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过去。
杨奇秀抬头,见是唐令心,只懒懒一笑。
“妹妹怕是忘了皇上的话了吧,竟敢在这大庭广从称呼本宫为皇后。若让那德馨公主听去起了疑心,皇上追究起来,妹妹可就笑不得这么灿烂了。”
提到华清,正戳中唐令心的心思,不禁有些微恼:“不过是个前朝余孽,留她在宫中,是皇上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扳倒沈如蝶,她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了吧?
可我唐令心并不是沈如蝶,身后的势力,便是皇上也要顾忌几分。
傅华清,我倒要看看谁先死在谁的手上。
“姐姐您处处小心,只怕到最后还是落个吃力不讨好”巧然笑着,她坐在大皇子身边,伸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今日皇上能把大皇子给姐姐扶养,保不齐日后,便给了傅华清……或者傅华清怀孕了……”
“怀孕?”杨奇秀冷笑,“便是怀了又怎样?她不可能一直被瞒着,我倒要看皇上这场戏能演多久。”
“若她恢复了记忆,却选择原谅,愿意和皇上白头到老呢?”压低了声音,“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失忆……”
杨奇秀淡然笑道:“荒谬。若她没有失忆,为何千辛万苦出了宫,又要回来?
“或许她有非回来不可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是,杀她唐令心绝对是其中一项。
“本宫对这些没有兴趣。”款款起身,望住远处那个软轿上的身影,“本宫与她无怨无仇,便是有目的,也与我无关。”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华清。
当下便警觉地站起,浑身警戒。
“这又是什么人?”望住唐令心身边的杨厅秀,华清皱眉问绿萝。
“回……”
“民妇杨奇秀,见过公主。”杨奇秀绽放一个清朗的笑颜,又拉过一边好奇地看着华清的大皇子,“这是民妇的儿子,连煜华。”说着蹲下身子去,“煜华,快来见过公主。”
那大皇子倒是机灵乖巧,扬起甜美的笑容:“参见公主……”
“姓连?”挑眉淡然地,“是连家的人。”
“回公主的话,这孩子的父亲,是未来的驸马的大哥连锦重。”杨奇秀一脸坦然。
“是吗?”她款款下轿,走了到孩子面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
心中忽地一痛。
这是连锦年的儿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眉眼间依然能看见连锦年的样子,那样好看的眉眼,温润的笑靥……
这样可爱,这样漂亮。
可是她的孩子……
一百六十六章 无人省:反目
“公主,这孩子真可爱,是不是?”唐令心笑意盈盈,“你看这小嘴小鼻子,哎哟!若是本宫也有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孩子,那可什么都不求了。”
华清抬眼看着她。
那双眼,与她的有八分相似。
她看着那眼中的阴狠,心中一凛。
也许,她的眼眸,此刻也是这样的吧?
“是啊,谁说不是呢。”她淡然笑道,嘴角浮现淡淡的甜蜜,“本宫有时候也会想,若将来本宫和驸马有了孩子,是不是也会如此可爱。”
说着款款起身,从袖子间掏出一条粉色丝巾。
“本宫想,这该是唐贵妃的东西吧?”眼中是说不出的揶揄。
果然看见唐贵妃变了脸色。
“没想到杭太医无私至此,便是一条丝巾也要上交的。”讪讪地摇着手中的执扇,“公主的规矩看来大得很呢。”
华清小心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已有些许把握。
唐令心,你对杭逸风有一丝心动是不是?
难怪,像你这样久居深宫,成天在算计和阴谋中度过的人,是很难抗拒杭逸风那样明朗的少年和明亮的笑容的吧?
“倒不是杭太医主动交给本宫的,只是不小心让本宫看见了,当时还像个大男孩似的红了脸,只是本宫想着,这深宫后院的闲言闲语多,万一给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唐贵妃与本宫的御医私相授受……”咬重了那个“私相授受”,满意地看到唐贵妃尴尬的脸色。
“这样说来,臣妾要多谢公主好意了。”也不客气,便抽下华清手中的丝巾。
华清也不恼,只道:“只是唐贵妃日后要注意些罢了。”
话毕,便示意绿萝扶了上了软轿,也不顾两人的脸色便走了。
“想来是深宫寂寞,妹妹你也忍耐不住了。”杨奇秀嘲笑道,“只是本宫奉劝妹妹一句,女人什么错都能犯,都能被原谅。只这红杏出墙的事,男人是不会原谅的。”
唐贵妃恼得红了脸:“皇后娘娘这话是舒适意思?我唐令心堂堂正三品贵妃,又怎会做出这伤风败俗的事?”手中却是不自觉地拽紧了那丝巾。
杨奇秀也不看她,只低声抱起小皇子在怀中:“不会那自然是最好。”
唐令心,你不就是想借本宫之手除去傅华清吗?
本宫偏不进这个套,要斗你们去斗,本宫便笑坐渔翁之利,若是什么时候需要本宫帮着吹吹风,本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杭逸风惊得打翻了炉子上的药罐,那暗黄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流了一地,“清儿,你疯了吗?”
华清是倔强的神色:“我没有疯!只有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只有这样唐家的人才不会为难连锦年!”
“我做不到!”逸风狂躁地在院子里上蹦下跳,“清儿,我是大夫,我的职责是救人,不是害人!”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唐家把持着西北边关,连锦年动不了她!”亦是激动得浑身颤抖,“逸风,你帮帮我!”
杭逸风毅然摇头。
他做不到。
清儿要他利用唐令心的好感接近她,趁机娶她性命,他做不到!
“任何毒,在人体之中都会被检查出来的!”试着和华清解释,“将来唐家的人追究起来,皇上要如何对应?要把谁当成凶手交出去?我?你?还是什么无辜的人?”
“你一定会有不会被查出来的毒药,不是吗?你不是说你对土方子熟悉得很吗?”
“我……”
话未说完,便有绿萝神色匆匆地跑来:“主子,皇上来了,你们小心些!”
闻言,杭逸风急忙调整面部表情,做出正襟危坐之势。
却没想到,华清忽地跳到他的身后,冷不防地跳上了他的背!
“清……公主,你做什么?”慌得他顿时乱了手脚。
“清儿……”
原本是温柔清朗的笑,却在见到两人那“亲密接触”之后,刷地便白了脸色。
“你们两个,又在这做什么?”
杭逸风急忙解释:“我们没有……”一边急忙要将华清甩下背。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明知道这段时间连锦年已经对他很不满,老觉得他和清儿之间有暧昧了,却还要去惹他?
就不怕连锦年没了耐心,做出什么事来,那便坏了她的复仇计划吗?
华清却是赖在杭逸风背上不下来,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却刁蛮道:“做什么!连锦年,你凭什么管我做什么!”
连锦年亦是恼了:“凭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的驸马!”
就算她失忆了,忘记了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这件事情,可她总不该忘记他们的婚事已经诏告天下了吧?
“你也说了是未来的驸马。再说了,便是本宫已经下嫁于你,你也管不了本宫!”不服输地,“连锦年,你以为父皇暂时把这后宫交给你,你就可以处处管制本宫了?”
“你!”
一边的杭逸风却是心中一沉。
清儿莫名其妙地找连锦年吵架,他总觉得她别有意图。
连锦年恼得说不出话来,几步上前硬是把她从杭逸风背上拽了下来。
“我管不了你,可还管得了一个小小的御医!”转身便对杭逸风道,“你给我滚出夜清宫,日后要是再敢接近一步,我……要了你的脑袋!”
“连锦年你不要欺人太甚!”未待杭逸风说话,华清便嚷嚷着,“杭逸风是本宫带进宫来的人……”
“草民不敢把公主的人赶出宫去。”眼底是冷然的光,戾气十足,“只是希望在公主出嫁之前,能与别的男子避嫌。”
话毕也不管华清气得直嚷嚷着,便喊道:“来人,把杭太医带到御医所,听候发落。”
气急了,却没看见华清的眼底,竟是得意的笑颜。
连锦年,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杭逸风只有离开了我的身边,才能让唐令心相信他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无人省:谋反
夕阳西下。
定远侯府。
有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匆匆绕过那门前的两座石狮,不放心地瞧了一眼四周。
定远侯府正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此时大街两旁是小贩们忙碌的身影,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
这才稍稍舒了口气,绕到定远侯府侧门,轻轻敲了三声。
便有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来开了门。
“快些吧,侯爷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后园闲置的小院中,定远侯负手而立。
那女子上前,恭敬道:“奴婢雪雁参见侯爷。”
唐毓祈闻声转身,面色严肃地点点头:“娘娘有什么指令,快说吧。”
雪雁低声道:“娘娘说,皇后收养大皇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且娘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