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浴巾就钻了进去,沈暮一愣,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蒙上被子压在她身上,熟练的将她的衣物剥去,手掌贴着她的腰肢往下滑去,沈暮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的说:“不要太久了,我明天还上课呢。”
“我知道,我明天也要上课。”说完他便封住她的唇。
等到沈暮被折腾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想起来,明天是周一,一大早就是林冬绪的课。
早晨,林冬绪买好早餐才把沈暮从被子里捞起来,不能怪她赖床,只能说昨晚她被他折腾的太久了,从半夜两点多一直到四点多,最后连叫都没力气了。她手软脚软全身酸痛的穿衣服,眼睛下面都是青色的,然而林冬绪却看起来神采奕奕,于是她怨念了。
“我不去上课了,我要睡觉。”她又躺回床上。
“好,中午等我回来。”
“不记我旷课?”沈暮试探的问。
林冬绪淡淡的说:“那不行,你不是不准我滥用私权么。”
“谁是罪魁祸首啊?你还要意思说。”沈暮瞪着他。
他把她拉起来,“起来吃完早饭再睡,不然真记你旷课。”
她嘿嘿一笑,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他一下,“老师,你真好。”
林冬绪勾唇笑了一下,撩起她的缕头发说:“昨晚让你叫老师怎么都不愿意,现在倒叫的好听,看来下回还得下手狠一点。”
沈暮脸红了,捏着他的脸不满的喊:“你个变态!”
林冬绪上班以后,沈暮又钻回被窝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才满足的醒来。她把公寓里剩下的食材全都翻出来,给他做了三菜一汤。
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沈暮给他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到小区了,需要我带什么回来吗?”林冬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愉悦。
沈暮也不自觉的无声微笑:“不用啦,你快点回来就好了。”
“好。”
挂了电话,沈暮去书房找本书准备下午带去学校看。
书桌上乱七八糟的摆着他的文件,有些还掉在了地上。沈暮叹了口气,蹲下去帮他收拾。她把每一份都简单的看了一下,然后归类帮他摆放整齐。
沈暮翻开被压在最下面一个文件夹,手指蓦地一顿,最后一页上清楚写有秦征的签名,那是秦征本人的亲笔签名,她非常熟悉,气势磅礴的黑色字体,最后一笔总要用力的将纸张几乎划破,这是秦征签名时候的习惯。她翻回首页,正如她所料,这份文件是秦征转让股份的同意书。
为什么会在林冬绪这里?沈暮忽然想起秦征说过的话,他说有人主动找他收购股份,他说有人想要整垮安国地产。
忽然身后有人说:“你在干什么?”
她一惊,啪的一声文件掉在了地上。还未转身,林冬绪已经快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文件,他翻开一角,然后把文件丢在桌上,看着沈暮的眼睛,停了一下才说:“有什么想问的?”
沈暮抿了抿唇:“你……是你找人收购秦征手上的股份?”
“不是。”他说,“我的人发现外面的竞争集团正在恶意收购安国的股票,并且已经买到秦征头上来了。虽然秦征的股份不算多,但我不想它落到外头人手上,所以正在找人把股份买回来。”
原来是这样。沈暮点点头,“秦征他不懂事,你别怪他啊。”
“怎么会。这件事你不要跟秦阿姨讲,我怕她和我爸会责骂秦征,过去就算了,我尽快解决就行了。”
沈暮虽然相信他,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也许是刚才林冬绪否认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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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很快就到元旦晚会了,学校邀请了市里各大官员、商界名人来校欣赏晚会,校领导把上次全校舞台剧大赛中获得第一名的剧目《蝶恋》加进节目单里,要求传媒学院在元旦之前抓紧时间排练。
沈暮接到通知去文艺部开会,她往宿舍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看看气温,冷风直往她脖子里钻,她想想还是从柜子里翻出来最厚的一件大衣,又从柜子的最底层找出那个曾经被她丢掉过的盒子,里面都是林冬绪送给她的东西。她打开盒子,把去年生日林冬绪送她的围巾找出来,贴在脸上蹭了蹭,心里想还真是世事难料啊,他们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呢。
沈暮裹着围巾往会议教室走,她在楼梯口碰见了林远城。
林远城看了她一眼继续上楼。沈暮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比起上一次,他虽然受了不少,但好在精神还不错。她跟上去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你,忙什么呢?”
“忙着怎么样忘掉你。”他不冷不淡的说。
沈暮一愣,沉默了,过了会儿她开始找话说:“听说我们那个剧元旦的时候要公演,你说今天开会是不是就讲要这个事情?”
他说:“不知道,反正我不演。”
“……”
会议本是文艺部的学生干部组织的大家参加的,可是此次元旦晚会极为重要,几个负责晚会的院领导也参加了会议。林远城当场拒绝了《蝶恋》的演出,院领导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两方相持不下,会议一度进入尴尬的氛围。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林冬绪老师这么优秀,怎么就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
声音虽然不大,但几乎全场的人都听见了,不少人吃惊,学校里基本没人知道他们是兄弟,这句话无疑是枚重磅炸弹,所有人都讨论起来。
林远城冷笑一声,“我他妈就这样,有本事你让他演去!”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摔门而去,沈暮心里涩然,丢了一句“我去看看”就跑出去追上了他。
“不要跟着我。”林远城加快步伐。
“远城,你等一下,喂!”沈暮喘着粗气,小跑的跟着他,“你为什么不演?你不演这出剧就算毁了,我们都需要你,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啊。”
他忽然停下来,扭头看着她:“我幼稚?对,我就是这么幼稚,比不上你的林冬绪,我没他厉害,明明喜欢还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帮你让给我!看吧,他就是这么喜欢你,宁愿让我开心也不要你。”
“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林冬绪本来要把你让给我,她当你是什么东西,说让就让,舍不得了又把你要回去,他以为他是谁?那副虚伪的嘴脸最让我恶心!”
沈暮冷声说:“你不能这么说他,他是你哥哥,他总是为你好的。”
林远城啐了一口,“我呸,我怎么不能说?他又不是我亲哥哥,我凭什么不能说?他算什么!”
沈暮呆住了,“什……么叫不是亲哥哥?”
“他,林冬绪,是我爸捡来的孩子,他不是我哥,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跟我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对家里的生意这么尽心尽力么?他像个哈巴狗一样的讨好我们报答我们!包括要把你让给我,你也是他曾经想要讨好我的工具。我幼稚,那他算什么?”林远城轻笑。
三十五、
最终,林远城还是没有出演《蝶恋》,而是由另一个师弟顶了男主角的位置,虽然没有去年比赛时的轰动,但也收获不少欢呼和喝彩。
《蝶恋》剧组谢完幕,后台里导演贾珊让大家都别走,她说经费还有剩,请大家吃宵夜。沈暮换了衣服,跟贾珊说她有事要先走。
一走出礼堂她就连打三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就感觉到身上多了件大衣,抬起头时,刚好对上林冬绪深黑的双眸,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移开目光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宝蓝色轿车:“才来么?”
他点点头,“不过你的表演我看到了。”
两个人相偕往轿车那儿走,迎面走来一个老师,见了林冬绪笑着跟他打招呼:“哎,林老师不看表演了?”
林冬绪笑了笑:“不看了,天气有点冷。”
沈暮低下头,想要挣脱他紧握住她的手,可是却被林冬绪紧紧攥着,他的力气很大,有种强硬的意味。
那老师这才注意到沈暮,笑了笑说:“女朋友?”
林冬绪点了点头:“对,女朋友。”
“女朋友这么漂亮,怪不得上回于教授要帮你介绍你不愿意呢。”那老师拍了拍他肩膀,“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雪中漫步吧。”
原来已经下雪了,那纯白的雪花飘落的很慢,一点一点沾在沈暮的头发上,有一种柔和的美。
林冬绪已经收起了笑容,牵着她走,步伐很快,路灯照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显得冷漠又沉郁,沈暮能感受到从他周遭传来的冷冽气息。
“你生气了对不对?”沈暮蓦然停下,拽住他说,“你不要这个表情,我不喜欢。”
林冬绪放开她,他高出她一大截,用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她,就像一个老师训斥不听话的小学生,他说:“为什么不愿在别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她低下头:“我们的关系一旦在学校曝光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你想过没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害怕!”
“怕被学校开除,就因为跟老师谈恋爱。”他用的是陈述句,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可是这一字一句却是狠狠砸在她心口上的,如同是最严厉的谴责。
她闭了闭湿润的眼睛,轻轻的摇头:“我为什么不怕?我怕啊,怕得要死。我怕你因此背上骂名,怕这事情传到你爸爸的耳朵里……我很害怕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沈暮忍着,可最终还是哭了,一直坚强的她好像自从很他在一起了之后就变得很爱哭。
林冬绪的眸子动了动,去握她的手,仓皇的抓住她,他的动作很用力,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了,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却温柔的一塌糊涂:“这份工作我可以不要,爸爸那边我也可以说服,暮暮,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相信我好不好?”
她还是摇头,显得很无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觉得我看不懂你呢?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明明就很嫌弃啊,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你不要我,现在又抓住我不放……冬绪,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啊。”
难道真的只是你利用的工具?她这么些天不停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停的假设不停的否定,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毕竟他对她的好,她能感觉得到。
林冬绪极其认真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在路等下尤为光亮,透着凛冽的锋利,他掷地有声:“你不需要看得懂,你只要相信我。我们一直会在一起,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相信我。”
沈暮叹了口气埋进他的胸膛里,算了,傻就傻吧,她这前半生也就爱过这一个人,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认了。
两个人在漫天大雪的世界里相偎相依,他们身上落满了雪花,与白蒙蒙的世界融为一体,美好的如同一幅静止的油画。
林冬绪低声喃喃的念:“如果我注定要放弃一切,只有你,我死都不会放……”
沈暮的耳边是呜呜的风声,他呢喃的话语飘进风里,随风而去,擦过她的耳边。他说了什么?大概她没有听见。
沈暮一声响亮的喷嚏打破了短暂的美好,林冬绪摸摸她的脸说:“回去吧,别生病了。”
她鼻头冻的通红,眼睛里还有湿意,一张口喷出来的全是白茫茫的雾气,她抬头望着他,瓮声瓮气的说:“那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他笑着说:“好。”
沈暮趴在他的背上,对着两只手呵气,又使劲搓了搓,等到手心热了些,她就把手覆在他的脸颊上,然后亲亲他的耳朵,开心的问:“暖和了么?”
他低低的“恩”了一声,眼睛里是化不开的笑。
她不厌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短短一截路,他们却走了很久,真想一辈子都能如此相守的一路走下去。
他们到了车门前,沈暮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回头望了望他们的那一长串脚印,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指着脚印说:“冬绪,你快看看,你走的居然是s型路线。”
他没有看那脚印,只是盯着沈暮,“你叫我什么?”
“冬绪啊……”沈暮回过头,不明所以看着他。
而后,林冬绪低头擒住了她红润的双唇,呢喃细语着:“真好听。”
沈暮还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