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玄烨也就搂着她在一坐下,看见紫檀拐子纹桌上倒合着的书:“这是什么?后妃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绫月一笑:“这几日不是闲着没事,就拿来看看了。”
    “那看到哪了?”玄烨翻开:“卫子夫?”
    “我倒是对这个皇后颇感兴趣,从长公主府中的侍女变成一国之母,卫氏一族的荣宠已经达到鼎盛,最后的身死,她的一身堪称传奇,我现在看到卫氏一族被灭族之时,卫子夫,太子,公主,一夜之间从万尊之躯变为乱臣贼子,她们感受为何?倒是那刘彻,杀妻杀子杀宠妃,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世英名。”
    玄烨有些不安,看着绫月,似乎要从她紧闭着双眼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为什么突然发出如此感慨?”
    “有什么感慨不感慨,只是在想着,我的皇上一定要超越他成为千古一帝。”素手抚上他的脸,温润的亲吻落在了他的脸上:“答应我。”
    “好。”
    大雪纷纷冉冉,清雅的梅花香气弥漫在方室之间,绫月站在凤纹百子大镜面前站定,看着镜中衣着华丽的女子。
    艳红色缎绣凤纹袷氅衣衣圆领,氅衣采用二至四色间晕与退晕结合的装饰方法在艳红色缎地上运用套针 平针 钉针 平金等针法用金线绣出凤凰的纹样,衣内饰粉色蝴蝶纹直径纱里,以外镶石青色缎绣凤尾领 袖边及石青万字织金缎边内钉香色二龙戏珠丝织花绦,缀银鎏金錾花扣三枚。
    艳红的颜色衬得绫月白皙的肌肤越加光亮洁白,婉然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
    “娘娘今儿个可是艳冠群芳,只是这么艳丽的色儿,很少见娘娘穿起。”汀如在一旁含笑道。
    “这么喜庆的日子也算博个好彩头。”绫月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确定一切无误,又看了一眼发间的首饰:“这颜色稍显素净了一些,还是换些个。”
    很快,采和就端来剔彩龙舟荷叶式银盘,上面摆着各式的首饰,金累丝九凤钿口,四蝶银步摇,翠镂雕盘肠簪、翠镂雕蝙蝠石榴簪,玛瑙佛手形蜜蜂形金簪螭纹金簪,伏牛望月金钗,镶珊瑚扁簪,铜镀金点翠镶料石子孙万代头花,亭阁形金耳坠,白玉花卉纹梳子,白玉孔雀簪,金嵌珠宝圆花。翡翠手串,银镀金嵌珠簪子,翠嵌珠宝头簪、银嵌翠蝴蝶簪、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铜镀金点翠珠宝簪。
    绫月看着挑了个金累丝九凤钿口,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玛瑙佛手形蜜蜂形金簪螭纹金簪,在配一个亭阁形金耳坠,穿戴之后当真是华贵妖娆。
    汀如站在一旁,看又是采和上来,微微一皱眉,轻声呵斥:“采衣呢?怎么这几日都见不到人,今天这么忙了,别说上来帮忙,就连人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个的整什么呢?”
    “奴婢不知。”
    汀如正准备生气,就见绫月摆了摆手:“这个大喜的日子,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无谓的事上了气。”
    绫月再次看向那大镜中的自己,一阵恍惚,喃喃自语:“如果她们精心考量,那就只有今天了。”
    汀如在一旁听得不真切,隐隐约约的几个字,心里却生出冰冷之感。
    小灵子上来说备了车辇,绫月摆摆手拒绝了:“时候还早,就走着过去吧。”
    天气很晴,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是一阵温暖,绫月面容带笑的走在前面,一步之遥是汀如,小灵子,在后面就是一班宫女,太监。
    没有人知道,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上,绫月心里却是冰雪阵阵,今时今日,她们等的也就是那众目睽睽。
    身后的汀如并没有感觉到绫月内心的挣扎,脸上暖暖的笑意:“今儿个天气很好。”即将要冬去春来,积雪已经开始慢慢融化,紫禁城又恢复那般华丽的模样,琉璃瓦,艳红墙,白玉栏,好一幅绝色紫禁城。
    悠然自得的行走,最后是姗姗来迟,看见华妃的神情刻意的谄媚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皇后娘娘今儿个真是好大的雅兴,雪中漫步,也是,今儿是娘娘生日,华音在这先祝娘娘万寿无疆。”语气谦卑,却也总觉得不顺,连汀如都微微皱起了眉。
    “妹妹客气了。”绫月面带微笑,眼神却早已转了过去,瞥都没瞥她一眼。
    华妃心中再怎么恨然也不得表露,只能在心中道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绫月在玄烨右边坐下的时候,玄烨看向她的眼神温柔而缠绵,显然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开心,右手握住她的左手,随后示意让歌舞开始。
    一切都是按照绫月的喜好来的,江南的吴侬软语,笙歌曼舞,妖娆却又缠绵如水的江南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
    记不得是第几个人上来敬酒,绫月一律就杯饮尽,慢慢的脸上就浮出一片红晕。
    玄烨一看,心中恼然,一手伸出,用手掌遮住她的酒杯:“可以了,不要再喝了。”
    皇上发话了还有人会说一个不字,这时候,纳兰琦惠站了起来:“琦惠仅以一舞画,祝娘娘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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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太监搬上一尺长的白纸,两边高举着摊开摊开,旁边还有一张搬上来的铁梨缠枝牡丹纹卷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各色的颜料,朱砂,朱膘,银朱,石黄,雄黄,石青,石绿,赭石,蛤粉,铅粉,泥金,泥银,花青,胭脂,曙红,深红,大红,铬黄,天蓝…
    纳兰琦惠行了一个礼,就拿过一边的笔,一边翩翩起舞,这是极难得,无论是走错一步,还是拿错了笔,这个舞画就失去了原本的意味。
    有些颜色是原本的色彩干了以后重叠上去的,有的则是趁墨迹未干之时,两个色彩混合形成新的颜色。
    最后一笔是轻轻微沾了一旁的金沙水,淡淡一笔扫去,艳丽繁华的牡丹跃然于纸上,雍容华贵。
    粉色偏艳红的牡丹,再加上扫上的金粉,绫月朱唇展笑:“好一幅绝世牡丹。”
    也就是这时,一旁传来的声音,纳兰琦惠心里一惊,抬头却看到绫月好似了然的笑容,她,知道了什么?
    那是今天的侍卫长程黔的声音:“奴才打扰的皇上娘娘的雅兴,只是此事万分紧急,奴才不敢耽误!”
    跪在他一旁的是采衣,汀如急急得转身骇然的看着绫月水波不动的模样。
    “这是本宫身边的奴才,犯了什么事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绫月的话半是威胁也半是不偏不倚。
    程黔一时噎住,不知该说些什么,突听闻旁边的采衣的哭哭啼啼的声音:“采衣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娘娘……”说着故作犹豫的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绫月,随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当真是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
    当然这一切很快就落入了一些人的眼里:“程大人,这到底是何等大事竟乱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兴致?”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奴才方才发现此名宫女在一旁鬼鬼祟祟,心生疑窦,特上前查看,不料发现此名宫女正在埋一物。”说着程黔递出来一个铁盒子,上面有这坤宁宫的印记。
    绫月看着眼前的印记,嘴角淡淡的温和的笑容,盈盈如秋水,右手搁下鎏金錾花爵,从紫檀云纹藤心扶手椅起身,婀娜袅袅,莲步轻移到了程黔的面前。
    刹那的一个眼神,让陈黔惊恐的低下头,皇后娘娘,至高无上的权力,天下只次于皇上的人,操纵自己生杀大权的人。
    绫月看了一眼,淡淡的,随即把视线移到了一旁的采衣身上,也是淡淡的一瞥,就从程黔手中拿起那个铁盒子。
    程黔那一刻浑身僵硬,只能看着绫月素手从自己的手心取走铁盒。
    “皇后娘娘!”有惊恐,有呵斥,凌月无动于衷径直打开,里面是一个织锦娃娃,上面插着十几根针,还有一张纸,写着生辰八字。
    “腊月十八。”
    绫月嘴角勾起笑容,就听闻一旁哭哭啼啼的声音,是佟佳华音梨花带雨,拿着锦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皇后娘娘,华音与你无缘无仇,你何必如此对待臣妾!”女子凄切的哭哭啼啼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倾世绝艳的女人。
    绫月依旧是那副淡淡温和的笑容,合上铁盒:“事情未有定论,就说是本宫所为,你可知你这句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绫月面上带笑,话语却是句句凌厉,啪的一声是素手惯上佟佳华音的脸上,佟佳华音错愕难抑。
    “绫月!”这一声是玄烨:“惠贵人你送皇后娘娘会坤宁宫。”
    “皇后娘娘。”纳兰琦惠扶着绫月在紫檀藤心矮圈椅上坐下,绫月半撑着头,闭着眼,说不出的无力。
    纳兰琦惠看她这副模样,正准备悄声退下,就听闻一句“这是你还是佟佳华音的主意?”,整个人一下子愣住,转身看她。
    此时绫月已经直起了身子:“佟佳华音是我早有预料的,没想到你也插了一角,我以为你对纳兰家族已经死心,看来是我失误了。”
    “没有,我对纳兰家已经死心,可是阿玛不同,他不该如此的,我曾经说过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你终于承认了。”绫月的声音飘忽的像要散开:“只是然后呢?索尔和的罪过不会消减,同样的纳兰家的命运也早已注定。”
    “经过此事,皇上决不会轻易动纳兰家,即便到了纳兰家覆灭的那一天,阿玛的罪也是从犯,不用死刑。”
    “那采衣呢?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说服她的?”
    沉默了很久,纳兰琦惠才开口:“采衣的家就在此次的灾区,她要的也只是早些回去看望亲人。”不是没想过放弃,毕竟那是一条命,是钮祜禄绫月,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经断断容不得撒手了。
    说完甩袖离开,站在一旁的汀如此刻才了然,匆匆跟着纳兰琦惠几步,又急急得转身,这时绫月已经占了起来。
    “你说我可怜吗?”
    “汀如不敢。”
    “不敢?”绫月尖厉的笑声在方室之间,凄厉的让人不寒而栗:“万千恩宠那又如何,高高在上那又如何,最终也不过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错只错在低估了佟佳华音的心狠,哈哈哈!”
    汀如何时见绫月如此失态,心里泛起了寒意,还没等的她反应过来,就看见绫月已经恢复常态,冷笑道:“不过她们也没有想到其实我早感觉到了,虽然比我预料的严重,但我原本的计划还是有一半是可以的。”
    说着,绫月冰冷的目光看向她:“我万千宠恩崇高高在上尚且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妹妹入宫,她的结局又会如何?你说过你对她的娇惯让她飞扬脱跳,她的结局会不会比我更可怜?”
    绫月的质问让汀如倒退了几步,自己想过,却也明白无计可施,就总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如今绫月只是给自己点出了自己最害怕的一面。
    “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如何避免这一切,如何?”
    汀如很明白,这个方法很有可能是伤人先伤己,可是这个,太具有诱惑力了,她拒绝不了。
    绫月嘴角缓慢的勾起一个倾世绝艳的笑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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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月坐在紫檀方胜纹琴桌前,手抚大圣遗音琴,神情端庄,此地并非是坤宁宫的内室,而是坤宁宫一旁的偏殿,平日里是汀如的地方,比起坤宁宫内室的摆设是说不出的简单在里面,然而在主人的精心整理之下,也是一派整洁明净之感。
    一曲凤求凰早已被绫月弹得七零八落,偶尔几声尖锐不像凤求凰的情意绵绵,倒像是十面埋伏的狰狞尖锐,而她脑中所想也不是这琴曲,而是汀如方才的质问。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一直中意于绾卿?”在惊愕之后,汀如更多的是惶恐骇然。
    “绾卿是机灵,可是这只是小聪明,她的心思过于单纯,对付佟佳华音也许可以,但纳兰琦惠就不够分量了,说到底就是单纯有余,聪颖不足,况且,人各有自己的心思,可是你不同,聪明得体,又知分寸,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不是还有你?”如果可以,汀如觉得自己都能嘶吼出声。
    “宫廷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事,古往今来,在恩宠有加的人牵涉巫蛊有过好下场,我又岂会例外,这一点是我疏忽了,我低估了佟佳华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