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结局也只能顺应她们。”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顺应命运的人!”汀如的话也开始激动了起来,她在绫月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脾气,只是如今听她的意思,难不成是要……
    “放心,我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认输,只是经过此事,无论我想或不想,钮祜禄绫月都必须消失。”
    绫月想起汀如那一刻错愕的不可置信的神情都会笑,随即那笑容又转化为冰冷而漠然,佟佳华音,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只是后果呢?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心思也就那一刻,随即想到了此刻即将发生的一切,惨淡一笑:“刘彻又岂会不明白陈阿娇,卫子夫含冤而死,后来他建了一座思子宫,还在湖县修了一座归来望思之台,企盼太子之魂能归来和自己团聚。”
    “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刘彻又何尝不明白她们可能是冤枉的,只是众目睽睽,已是人力之难以挽回。”这话不知是让自己明白,还是让自己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玄烨在匆匆赶到坤宁宫,穿过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进入内室却是看到汀如坐在花梨嵌玉石栏杆罗汉床上。
    汀如原本地心情在看到玄烨走进来,也开始纠结,起身行礼,笑容有几分惨淡勉强。
    霎那间,玄烨心下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失,焦虑,恼怒,愤恨,忧心……就像那腊月里的雪,心里一下子透心的凉,恍然大悟。
    “娘娘只让汀如转告一句,汉武帝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卫子夫是被冤枉的吗?她的希望是看着你成为千古一帝!”
    所有的都在这句话中终止,玄烨抬起手,想要伸向前,却又不知该伸向何方。
    其实当时也不过是阻止绫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冲动之事,落人以口舌,自己明白,绫月也明白,不需要解释却还是想解释,只是如今,枉然徒劳。
    汀如就看着他,没有如此专注过,丰神如玉,俊朗不凡,嘴角勾起的却是惨淡的笑容,抬起手,素白的手指缠卷上衣襟:“奴婢服侍皇上就寝!”
    白地织金胡桃纹锦的幔帐落下,一床锦榻,两颗心,却是相隔千里。
    绫月敛步进入内室的时候,汀如早已经退下,就这样,两个人之间也不过几步之遥,绫月就看这他坐在紫檀雕花圆桌一旁,一手搁在桌上,背对着自己。
    就这样站着,绫月就觉得自己鼻尖一酸 ,急忙抬手掩住,羽睫轻眨了几下,掩去一脉盈盈水光。
    绫月走到了他的背后,手贴上他的背,温热的感觉让她扯嘴一笑,笑容是感蔚,失落,还是说不出的无奈。
    这个举动仿佛一个导火线,玄烨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凭什么觉得我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无可奈何一定能忍受的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是,卫子夫因为巫蛊而死,然而卫氏一族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有因才有果,开始也不仅仅此事,我不是刘彻,你也不是卫子夫,我江山和你都愿意放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绫月一愣之后,恍然明了他所说之事:“是,事情不止止如此,巫蛊之事也是古往今来并不罕见,可是你呢,在青语之事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再我们彼此的控制之中,同样的我也说过,我们早已丧失了任性的权力,是,你是万乘之尊,你可以保我,可是之后呢?很有可能会落得一句爱江山不爱美人,我不想,我想你成为千古一帝。况且佟佳华音,纳兰琦惠费劲周折,尤其会轻易逃脱,这才是上上之策。”
    “我不会死,”看到他那刻的沮丧,落寞,绫月上去,手抚上他的肩,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给我时间,我会回来,我答应过你的不是,我会陪你看这苍茫天地,所以,等我,好不好?”
    玄烨此时心情才说有些许的安定,可是眉宇依然揪紧着:“我不喜欢你这么样,钮祜禄绫月如此傲然自信的人,不该是这样,我不喜欢你委屈自己。”说着,玄烨的手指滑过她的眉宇,语气是心疼而失落。
    “这并不是委屈,我爱你,我希望你好,就自然会做这些,也许会有人说我付出太多,可是我不后悔,这也从来不是给予付出,我只是情难自禁。若真要说自己,一心期望你达成我的思想的自己又何尝不自私。”
    “汀如呢,你这么逼自己?”
    “汀如很好,这样做也许对不起她,我也只能对自己说一句各取所需,我只是想,我不在的时候,你身边,能有个说体己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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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月的不出所料直接反映在了第二天的朝堂,一个个引经究典,长词大义,为了都只是置绫月于死地。
    玄烨早才明白,绫月所说那句,计谋本不算什么,算得只有众目睽睽,无力从四肢蔓延开来:“传朕旨意,封卫氏汀如,举止有德,娇婉淑静,深得朕心,仅特策为如贵人,以示恩宠! ”
    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不知道的会嘲讽玄烨和绫月的南辕北辙,夫妻殊途,甚至感叹玄烨得深明大义。知道的会猜疑这是玄烨还是绫月的决定,暗想绫月会不会有如此狠的决心,也就愈发焦躁。
    佟佳华音就是如此,摇着手中的绛丝锦花团扇,早已没了原本的冷静,神宇之间是焦躁不安,语气则是质问着坐在一旁些许恍惚的纳兰琦惠。
    纳兰琦惠被她的质问唤回心神,轻瞥了她一眼,莲步袅袅的美人失去了原本的娇媚显得粗糙庸俗,轻皱了一下眉,别开眼去,不咸不淡的一句:“不会是她,她不会对自己那么狠。”
    事实上纳兰琦惠很清楚这是说给佟佳华音听的,自己心里则是明白,她会,钮祜禄绫月的心有时候狠得连男人都及不上,她绝对有那个心能对自己那么狠。
    心头上涌起的情绪也是分不清几分感叹几份欣喜,她终究是那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钮祜禄绫月。
    坤宁宫此刻则是在寂静的显得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看着绫月如何处罚汀如,先有如云的前例,后有采衣的叛变,事不过三,汀如的结局凝聚了整个后宫女子的心。
    外面的风风雨雨早已染不到绫月的身上,看着那些个人自以为聪明的模样,心中暗生嘲讽:“这旨意下是下来了,可是还用个两天,这两日依旧呆在坤宁宫,等过些日子了,事情顺顺当当过去了,你就搬去永寿宫住吧,本宫也想那些梅花了,有个人照料也好。”
    汀如用白玉花卉纹梳梳着那情丝的手顿了一下:“是。”
    绫月看了一眼海棠铜镜中的自己:“ 得了得了,素净一点就行了,也不是去什么隆重的地方。”汀如一想,就配了一个四蝶银步摇和白玉孔雀簪。
    绫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掩嘴莞尔一笑:“好,我们也该走了。”
    依旧是那艳丽的红色,衬着素净的白玉,越发的娇媚,看在采衣的眼中却是惊愕骇然。
    小灵子搬来了一张紫檀藤心圈椅,绫月坐下也不急着开口,素手拨弄着指尖,带着几分调笑嬉戏的笑。
    逢人面带三分笑,这笑是好,可是这笑也分几种,绫月今儿个的笑可谓是让采衣的身子骨都得像那秋天的落叶。别人不知绫月的心性,自己还不不知吗?今天怕是难有好过了,也贵自己一时的冲动,做了做了,又没那个胆子面对如今的后果。
    采衣也就把祈求的眼神看向了绫月身后的汀如,哀哀戚戚。
    绫月岂会忽略这一切,不再拨弄自己的指尖,此时她的姿态已不是平日里的端正,母仪天下,那是给别人看的,如今她做的就是自己钮祜禄绫月,懒洋洋的开口:“汀如,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汀如直到此时才抬头看了采衣一眼,淡淡的一瞥,随即又看向绫月:“采衣作为宫中奴才,犯下宫中大罪,按照祖宗律法,诛九族!”
    汀如很明白,自己心软慈悲,但那绝不代表纵容,有些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付出代价,这么大一个后宫,要得从来不是人情。
    采衣怔愣之后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事,连哭带爬的匍匐到绫月的脚边,紧紧地揪着绫月的衣摆:“皇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奴婢的家人吧有什么错就让采衣一个人来承担,求求你,真的不要!”
    已经来不及了,绫月宫鞋的鞋尖踢上了采衣的手,吃痛之下,采衣才不得不松开手:“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犯下的事付出代价,你也一样,如果你真的觉得受不住了,你可以自尽,省得亲眼见证自己犯下的是多大的错。”
    说完,绫月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暗室,暗室这是处置宫中犯错女眷的地方,现在绫月虽然是戴罪之身,但只要圣旨一日不下来对她的处决,她就依然是大清朝的高高在上的皇后,这一点不会改变。
    出来了,绫月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原本急重的脚步也缓了下来,恢复了莲步袅袅的姿态。
    眼下采衣的事到此为止,取而代之的就是汀如,汀如本就一直帮忙处理着一些事物,但有些地方她是重谨守,决不逾雷池一步,也就是这些事,绫月必须交代一番。
    “主要的还是以后宫中的事宜,慢慢的有些事,玄烨也会让你来插手,把一些权力转移到你的身上,我的意思有些你看着办,也可以和玄烨商量着,他会支持你的决定,另外也可以询问纳兰琦惠,看她是怎么的看法!”
    “娘娘……”
    绫月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论身份,没人能比得上纳兰家,纳兰琦惠心思玲珑剔透,近来之事我想纳兰家也是插了一足的,否则朝廷之上岂会如此齐整?”
    绫月的笑迷然迭迭,轻飘的仿若要消失,抓都抓不住:“作为自己,将心比心我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说穿得也就理解和原谅的关系。纳兰家如此帮忙也就试图一个纳兰家以后的保障,月有阴晴圆缺,家有盛衰兴败,纳兰明珠为人圆滑,心思缜密,又岂会看不出纳兰家的今后,只是盘子大了,想要收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汀如本想反驳,怔愣之后却是嘲讽的笑:“世间之事有几分是愿与不愿?只有该或不该?”
    绫月对于汀如这话也是一笑,息事宁人的汀如在卸去那份拘束之后也是如此的尖刻,这才是她的心性。
    “纳兰家族推了这把,自然就是为了纳兰琦惠她日高高在上,偏偏她不是那么个人,她的看透和佟佳华音的痴迷截然不同,最后也是两不得好的结果,你看着有些事她会自会帮你一把。”
    绫月再吩咐了几句,就让汀如下去了,半躺在短榻上,也不起身,眼神飘忽,就看着那蒙着霞影纱的宫灯淡粉的光映在绫月的锦衫华衣上,耀出一片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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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命偿一命!绫月这话出来的时候,陈太医心下不知是多年来的负累终于解脱,还是对于眼下之事的紧张,背心一阵阵的凉汗。
    “保本宫一命,论医术本宫远不及你,但本宫要的是你在本宫逝后辞官归甲,也算是荣归故里。”
    陈太医对于朝中之事不是没有耳闻,只是眼下皇后的决定未免太过惊骇世俗,背上了冷汗干了又湿,最后开口的只有一句。
    “陈家有一脉起死回生针,人的心室之上有一脉是能让人假死,在扎针之后恢复如常,此为秘术,奴才并没有多大把握。”
    “没有把握总比没有希望好的多。”绫月秀眉一挑:“眼下就请大人为本宫好好诊治,本宫近来多生事端,身子早经不起如此冲击,一惊一乍之间竟引起旧疾,身子愈发沉重,也只得靠大人得过且过了。”
    陈太医又岂会不明白她的眼下之意,整个坤宁宫一片安寂,绫月端过一旁的青花缠枝花卉茶盏,拨了拨茶盖,徐徐的吹了一口气之后才轻饮了一口,也不急着开口,就等着,等待往往最能抹去人的心。
    果真,最后是陈太医沉重的开口:“奴才谨尊皇后娘娘懿旨!”绫月嘴角勾起的踌躇满志的笑容。
    绫月的突然重病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也有几分怀疑的,纷纷前来探病,探病为佳,一探虚实才是真,甚至有更甚者如佟佳华音还带了另一御医前来。
    “妹妹今日听得娘娘病重,特意带了御医前来照料,虽你我之间多生纷扰,然如今娘娘病重,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娘娘可不能为了一时之恼怒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否则华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