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静儿不跟着青儿一起前往,那青儿自己也会将秘密禀告给湘妃娘娘的吧,自己这次受罚是躲不了的,又何必再牵连静儿呢?想到此,芸儿平静地看着静儿道:“静儿,你莫伤心了,我不怪你的。”望着平静的芸儿,静儿心里害怕极了,她真的要失去自己最好的姐妹了吗?自己怎么能做出出卖姐妹的事情呢?她抓着芸儿的手又紧了些,芸儿被她抓地都有些疼了,静儿这时也不再哭了,她看着芸儿焦急地道:“芸儿,我知道你心里定是怨我的,我这就去同湘妃娘娘讲我私自与你调换云雨对象之事,让她将我也贬下凡间同你做个伴。”说着她松开了芸儿的手就要去找湘妃娘娘。静儿是真的害怕失去芸儿这个朋友,神女的生活就是单调的自身仪态、学识和技能的修养以及按照规定下界引男子到神女台共赴云雨。神女不能对男子动情,有欲无情,只有同静儿一起调笑、耍玩的日子才让自己的生活有几丝味道。她害怕失去静儿后自己的生活就像一滩死水。芸儿见静儿挣扎要去司正院,便急急拦住了她。芸儿一边拉住静儿的胳膊,一边阻拦道:“静儿,你莫要犯傻,我已经受了罚又怎能让你也受罚?我不怨你的,就算你不向湘妃娘娘揭发我那青儿也会,我这惩罚是逃不了的。”静儿挣扎想去还是被芸儿拼力拦下了,芸儿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安慰静儿道:“你别自责了,我原谅你了。你安心在这巫山待着,千万别犯傻,待我历劫回来,咱们不是还要一起比划拳脚吗?”
和静儿告别完,芸儿便径直来到了这司正院,不想自己刚从这里出来又要踏进这司正院了。芸儿望着立于院中的湘妃和李常在行了一礼道:“湘妃娘娘、李常在,芸儿前来领罚。”湘妃看着芸儿道:“你随我来。”然后她转身吩咐李常在跟随。三人一行来到了位于西侧的房间,李常在走上前去推开了那扇门,然后湘妃和芸儿依次进去。西侧房间内四壁乃至屋顶都布满铜镜,房间正中有个一丈宽的圆形巨大的凹陷,置身于这间房间内能明显感觉这间封闭的房间明显的气息流动。感受着屋内巨大的能量气息,芸儿紧跟湘妃之后不敢乱动。“芸儿,现在已近申时一刻,我和李常在这就施法将你元神打入那柳依依体内,你这仙体我自会帮你照看。你且站到我和李常在中间来。”芸儿只得听从地站于她二人中间,只见湘妃和李常在同时将自己的右臂打向芸儿的后背之处,光芒四射,四壁的铜镜将这光芒聚到了那凹陷之处。芸儿只是感觉自己似乎挣脱了某种束缚,然后像是失去牵引的风筝直直坠入了那圆形的凹陷处。
芸儿感觉自己冲破层层白雾,不断坠落,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在快速的移动。突然她一直下坠的身体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偏移了方向继续坠落,只是这次坠落的速度加速,她感觉意识渐渐模糊,逐渐失去了意识。
五 阴差阳错成公主
这是一间狭小的牢房,但是细看之下又发现它与一般牢房不同,它近似一个巨型铁笼,周身的栏杆皆是由近似手腕粗的黑色玄铁。牢房内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弱光线似是试图穿破这浓重的黑幕,在铁牢中一紫衣少女昏睡其中,她伏卧在一张简洁的木床之上,眉头紧锁,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似是睡的很不安稳。一条粗黑的玄铁锁链一端环绕于铁笼栏杆之上,另一端正环绕在少女的手腕之处,在少女纤细而白皙的手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铁链与少女手腕相接之处,似是已被磨得红肿不堪。芸儿现在意识模糊的很,她觉得自己很不舒服,脑袋很沉,她努力睁开眼睛,当光线进入眼底,她抬头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这哪里是那叫潇湘馆的青楼呢,分明是一间牢房。看着自己手上的锁链以及困住自己的牢笼,她倍感沮丧,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犯得着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吗?她想挣扎着做起来,但是全身酸痛。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芸儿连忙再次躺倒,假装昏睡。
“靖王爷,您慢行,小心脚下,长乐公主就在此间牢房内,容小的给您引路……”,牢内隐约传来狱卒恭敬讨好的声音。“王爷,您是否要进入牢内看望公主,小的这就给您开门。”说完后,狱卒突觉得自己失言,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他心道,外间都传言这个长乐公主将靖王爷害得甚是凄惨,靖王此次前来又怎会是探望呢,定然是想看看现下郡主的凄惨模样以消心头之恨,他有怎会愿意踏入这间牢房呢。狱卒正寻思间,就听靖王不急不缓的声音道:“你且把这牢门打开,本王要进去探望长乐公主。“王爷,您真要进去?”狱卒微抬了头,但又不敢直视靖王,正犹豫间,就听靖王道:“本王要进去,有什么不妥吗?”虽然声音依然温和,但是是隐约让人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狱卒突感自己似是揣测错了王爷的心意,背上隐约冒出了些冷汗,心里暗道,自己这次擅自询问差点触了霉头,以后可再也不能随意揣测高位者的意思了。狱卒快速从腰间掏出了钥匙,匆忙打开了牢门,恭敬道“王爷,您请进。”半晌不见靖王有所动静,狱卒觉得甚是奇怪,抬头看向靖王,这靖王爷果真如传闻中的风姿卓绝,但观其面色过于苍白,似是大病初愈,应证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靖王被盗走荆国边境布防图的长乐公主刺伤的传闻。此时,靖王目光直视牢内,神色莫名。“王爷……”狱卒出声提醒,“牢门,小的已打开了。”靖王收回视线,看了狱卒一眼,沉声道:“你先出去。”“王爷,长乐公主是朝廷重犯,这……”狱卒犹豫道。“怕本王将公主私自放跑不成,你们这牢内设防如此严密,本王岂有如此本事。”言语间,靖王已有了怒气。狱卒闻言诺诺,出了牢房。靖王迟疑了下,终是迈步走入了牢内。他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内心的思绪有如波涛汹涌般起伏,“湘云,时至今日,你可后悔?”听了半晌他又喃喃自语道:“你果真如此爱那雍也国的扎伊尔,你为了他可以背弃你父亲端王爷的教诲,重伤与我盗走那布防图?你可知行刺亲王、盗取布防图皆是重罪。你果真爱他如斯,为了他连这性命也舍弃了?”说到此处那靖王似乎有些激动,静默了一阵才听他轻轻地道:“可是你虽舍得这性命,我又怎能让人伤你呢?”后面的那几个字轻轻地,似是化在了空气里。
假意昏睡的芸儿正耐心地听着狱卒和另外一个被称为靖王的男子的对话,她心里暗自奇怪,自己应该穿入的身体不是柳依依吗?怎么会跟这靖王有关系?这靖王莫不是那日静儿主动要求替换的云雨对象吧?她心里虽然奇怪,但是并不敢动,只能再次继续听二人的对话。她越听越觉得差异,自己怎么成了什么长乐公主?自己不是应该会成为青楼女子柳依依吗?当她听到轩王喃喃自语念出“湘云”时便知道这次八成是投错身体了。自己阴差阳错间投身成了这名唤湘云的长乐公主,这长乐公主是端王爷的女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芸儿仔细回忆了自己被打下反间的过程,暗自推测莫非是自己在坠落过程中被那个东西撞了一下后才改变了元神的轨迹错进了这长乐公主的身体,那原来的长乐公主在哪?那柳依依现在是死是活呢?
靖王静默地站在芸儿的身后,就是那样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良久才离去。芸儿听到狱卒恭送靖王出去的声音,便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刚才她感觉那靖王就那样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她悄悄翻动身体,在靖王除了牢房的那一刻偷偷眯着眼看了下,只是留下那身着深蓝色常服的淡薄背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 长乐受审惊变起
靖王踏出天牢后,脸色一直不好看,心里满满是心疼,父皇怎可如此待她呢?她身为金枝玉叶何曾吃过这些苦?为了防止那扎伊尔劫人,居然将云儿锁于这玄铁打造的牢笼中。那只是利用公主的贼人又怎么会冒险来解救云儿呢?想着那硬邦邦的木床上躺着的芸儿的瘦弱的身板,他握紧了手同在牢房门前等候的赵杰一起匆匆赶回了靖王府。
芸儿,此时应该称之为长乐公主,在牢内甚是无聊亦很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自那日靖王到牢中探望她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她了。芸儿自知自己这身体定犯了极大的罪过,不然不会以公主之尊被如此对待,可是自己既然成了长乐公主,无论这身体前任曾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只能替她担下了,自己就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就是自己了。虽然被关牢房诸事不便,不过好在一直有女监来照顾自己解决私人问题,自己的饭食也还算洁净,不知是这牢头顾及自己的公主身份还是碍于那靖王爷的吩咐。芸儿在这个牢笼待了有十来日,便看到一群身着锦衣的侍卫走了进来,看那群侍卫衣饰华贵,定不是寻常侍卫。只见打头的那名侍卫对她施了一礼便道:“公主殿下,我等奉命前来请公主到大理寺受审。”说着便拿起钥匙打开了那铁笼,芸儿闻言自跟随他们向受审之地大理寺走去。
长乐公主通敌叛国案正由懿王受命审理。懿王是当今圣上隆庆帝的胞弟,兄弟二人自幼关系亲厚,懿王爷亦一直是隆庆帝倚重的重臣。懿王端坐与大理寺公堂之上,想着将被带来受审的长乐公主,思绪万千。长乐公主是唯一一个异姓公主主,公主的父王端亲王曾是先皇倚重的肱骨之臣,在15年前,也就是郡主出生半年时,邻国雍也国大举侵犯,其军队所过之处,浮尸遍野,流血漂橹,一时之间荆国岌岌可危,人心惶惶,端王舒宇临危受命,将入侵军队驱逐出了荆国,但是端王深受重伤,回朝后不久便亡故了。端王妃在端王过世后一年郁郁寡欢,一年后也追随端王去了。皇兄念及端王的护国功绩又怜惜端王独女舒湘云的孤苦无依,将其接回宫中抚育,封为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自幼聪明可爱颇得皇兄和自己的宠爱,如今怎么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呢?
正在懿王神思时,衙役禀报长乐公主带到。懿王正了正身子,看了看坐在下手左右侧的懿王、轩王和刑部等官员,扬声道:“将长乐公主带上堂。”众皇家侍卫将长乐公主带到堂上后便自动退了下去。
长乐公主穿着素色的衣裙站在堂上,在走进大堂之时她已稍稍环顾了这堂上众人:堂上端坐的是一位样貌端正、神情肃然的男子,那男子身着四爪金龙的暗黄色的朝服,再看下手左右两侧坐的是分别身着身着黛紫色和赭黄色四爪朝服的人,那二人居然是那轩王和靖王;再向下就是其他大臣了。长乐公主只是稍微愣了下,便对着那坐于高位上的人行了一礼道:“罪女长乐参见王爷。”在未定罪前,自己仍是公主的身份,应是不用下跪吧。端王爷闻言稍皱了下眉头,今日这湘云怎么对自己如此生疏,莫非是在故意疏远自己?他闻言道:“长乐,本王奉皇兄之命来审理你私自盗取布阵图、重伤靖王一案,你可是受了什么人蛊惑,有什么苦衷?若是如此,本王自会为你做主。”“苦衷?”长乐公主心里暗自抑郁,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前身长乐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为自己开脱?她只能恭敬地道:“长乐无话可讲。”此言一出,堂上静默一会。懿王暗恼这长乐太不知轻重,她可知这两罪并罚,她可就是九死一生了。他只能对着堂下站着的长乐道:“你虽无话可讲,但本王和诸位大人也不能不弄清事情始末,胡乱断案。本王这就传唤靖王府杂役李贵将那日情形交代与众位听。来人传李贵。”不多时一名穿黑色仆服的矮小男人走了进来跪下道:“小人李贵参加王爷。”“李贵,你就将你那日所见情形讲与重大人听。”李贵闻言便将他那日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讲来。原来四月一日下午,他在靖王爷的练功房处当差,本看着公主与王爷二人比剑甚是精彩,二人比划一会后便中场休息,突然变故发生,只见本来停止与王爷比剑的公主,突然发疯似的将手中的剑插入毫无防备的靖王爷的胸口。公主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当场的众人,小厮们急忙召集御医,只见公主得手后变向外狂奔而去,这时外头突然冒出了数位接应的黑衣蒙面人试图将公主接走,但是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拦下。公主无法脱身在被侍卫制服前将放在胸口的一个东西扔给了一名蒙面人。待侍卫拦下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不知为何就突然昏迷了。听完李贵的话,下坐的官员议论纷纷无不对长乐公主的举动愤慨。这时一直沉默的轩王开口道:“王叔,睿岚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长乐公主为何会在被制服后突然晕倒呢?睿岚听这小厮描述觉得事情透着诡异,还是要仔细审问,再做定夺。”听完轩王的话,一位刑部官员起身对着懿王行了一礼道:“王爷,微臣觉得这事情是有些诡异,极有可能是长乐公主与那劫走布阵图之人的阴谋,假意晕倒故弄玄虚借以扰乱视听。公主劫掠布阵图、重伤靖王爷之事人证、物证皆备,万不能因此乱了国家法纪。”就在堂上因李贵的陈述发生争执之时,立于堂上的长乐公主觉得自己晕晕沉沉的,意识又逐渐游离,直直向后倒去。坐在右侧不发一语的靖王,急忙从座位站起抱住了晕厥的舒湘云。
七 公主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