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呆呆地看了媛熙一眼:“阮……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陌生得不能置信,看着男人像月光一般干净的脸庞:“你叫、阮峰?”
阮峰的眉眼很淡:“嗯。良小姐,你好。”
“良小姐。”她念叨着这三个字,呆呆地望着阮峰,没有回答。
阮峰疑惑地看向媛熙。媛熙推了推她:“良已?”
良已突然抓住阮峰的衣袖:“廖峰!你认不认识一个廖峰的人?你有兄弟吗?跟你长得一样的人……”
媛熙把阮峰拉到身后,皱着眉头:“良已你怎么了?”
良已避过媛熙想去抓阮峰,却被人拉到后面去,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叫我等你,却在这里干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贯入耳朵,她眼神茫然地回头。
苏曜幽黑的瞳盯着她,像有坚硬的铁石藏在里面:“果然你的承诺,从来做不得准。”
她没有心思去理他,转头看着媛熙身后那张干净的脸:“廖峰……”
“峰,我们去那边。”媛熙牵着阮峰离开。阮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被拉走。
良已想追上去,却被苏曜抱着:“放开我。”
苏曜的唇凑在她耳边:“你想干什么去呢?又要勾引别的男人吗?”
“放开我!”
剧痛从耳垂传上来,苏曜舔了舔她被咬的地方:“清醒了吗?”
“啊?”
“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他,现在清醒了没有?”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的大学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清二楚。廖峰出车祸死了,刚才在你面前的,只是和他长得相似的阮家少爷:阮峰。”
她颤抖着扯了扯他的衣袖:“苏曜。”
“嗯?”
“廖峰他没有死,”她直直地看着他,“我经常能看见他。在街上,在家里,我都能看见他。他一定没有死,他在提醒我他还活着,叫我不要忘记他,叫我等他……”
后面的话隐于突如其来的亲吻中。
毕竟是人多的舞会,他只是浅吻了一下就放开她,拂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他死了,良已。”
10
10、no 10 ...
他死了……
那个像月光一样干净的少年,是她最喜欢的人。即使不在她的身边,仍旧是她最思念的人。
她摇了摇头:“不,他没有死。”
苏曜的眉头攥成了一个川字:“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她猛地推开他:“怎样我都不会相信!”
他撞到其他宾客,却忘记说报歉,大约太气的原因,反而发不出火来,神情居然只是冷的,冷到冰窖里去:“你自便。”
她转身去寻找阮峰,坚信这个人与廖峰之间有某种联系。
再见到阮峰是三天后的事。
他正在超级市场买菜。
很奇怪他会做这样的事,但见到他的喜悦超过了其他:“你买菜?”
“嗯。在国外,常自己做吃的。”
“那你会做什么菜呢?”
他笑了笑:“基本上只要你说得出菜名,我都会做。”
“阮峰?”
“啊?”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我给你那样东西,你请我吃你做的饭吧!”
他略带一丝惊讶地看着她,良久温和地笑了一下:“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过请你吃饭倒是可以做到。”
“那一言为定,菜钱我付!”
她挑了许多东西,满满地放了一购物车。结账的时候往手里一看,有点儿尴尬。因着自己正拿着一包日夜组合装卫生棉……
于是卫生棉和菜一起在他的眼皮底下付了账。
收银员把卫生棉和菜分装在三个塑料袋里,他要全部拎起,她一把抢过装卫生棉的袋子:“这个我自己来。”
他有趣地看了她一眼。
都没有开车,两人坐地铁到他住的房子——一幢普通的居民楼,三室两厅。装潢看上去简单,但客厅摆的沙发她一眼就认出是米兰最新款,市价两万多。
他把菜拿进厨房:“喝果汁还是咖啡?”
“水就好,”她换上拖鞋,“可以参观一下么?”
“随便。”
客厅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一幢哥特风红砖城堡。
“漂亮吧?”他递给她水,“是我读博的大学。”
“嗯。你什么时候出国的?”
他笑:“看我,跟你说话,都忘了把肉解冻。”边说边走进厨房,“再不解冻咱们晚饭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跟着站在房门口:“是读完大学再出国的吗?你大学在哪里读的?是不是……”
他摇头,看着她,笑容那样熟悉,可是话语那样陌生:“06年哥伦比亚大学读完经济学学士,接着读完同科硕士。09年考入国际帝工理科,读设计学博士。今年回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谁问的,但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阮峰,不是其他任何人。那天你说的廖峰,我一点也不认识,我也没有兄弟,阮家只有我一个儿子。”
“喔,对、对不起,”她低头,“因为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所以才唐突一问。”
“没关系。”他摸了摸她的头,像摸小狗一样,“看得出你很思念他。如果看着我可以缓解思念的话,我不介意。被美女注视也是一件愉悦的事。呵呵。”
“谢谢。”她吸了一口气,“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光吃不做我会不好意思的。”
“那你把青菜洗了吧。”
“好。”
做了三菜一汤。她吃了两大碗饭,撑得肚子都圆了,坐在沙发里懒得动弹:“撑死了。”
他也躺在沙发里:“我也是。”
两人相看着就笑了。
她问:“谁洗碗呢?”
他晃了晃拳头:“谁输了谁洗。”
“好。”
结果……
他得意地收了剪刀:“去吧。”
她:“三局两胜。”
他挑了挑眉:“那行。”
结果……
他很是得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发出舒服的叹息:“是谁说的‘三局两胜’,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哼!”她穿上拖鞋噌噌洗碗去了。
水流哗哗的,客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洗完碗将近8点,她走到沙发前搓着手:“我该回去了。”
他看着她:“再坐一会儿吧。”
“太晚了。”
他关掉电视站起来:“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坐车回去。”
“这里很难打到车。我送完你顺便买点东西。”
一直送到家门口。阮峰的做派很欧化,为她开车门,拥抱道别。刚进家门,就被咚地打中头顶。良世臣手执电视遥控器:“死丫头,你疯了?”
她恼火地揉着头:“什么?”
“苏少哪点不好了,你又去招惹阮家人?”
“爸!”她一边说一边向房间走去。
“你听爸劝,好好把苏少哄好才是正经。我看那个苏少对你是意乱情迷,趁机注册结婚了最好。即使结不了婚,也该捞一把……喂喂,你听没听?”
拉开房门,“我累了,想睡觉。”
良世臣抵住房门:“不说清楚不许睡!那个阮峰是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
“胡说!没事他送你回来?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你和那个阮峰在宴会上就认识了……”
“爸我真的累了。”
良世臣嚅动了几下嘴唇:“那我说最后两句,总之阮家现在是不能跟苏家比的,抓紧苏少是正经,况且人家现在握着咱们的生死大权,知道吗?”
“知道了。”
躺在床上,无意识地翻看手机,才发现居然有十多条未接来电,心里一惊,仔细一看,果然是苏曜找来的。这真真是有点麻烦,打过去很麻烦,不打过去将来更麻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苏曜找上门来更惨,所以还是打过去吧。
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来,苏曜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沉:“喂?”
她心想装什么装,都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了,但嘴上还是说:“是我。”
他没做声。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良氏这一期的贷款到期了,你想怎么做?”
11
11、no 11 ...
她咬了咬牙:“你想我怎么做?”
“是你的事,当然你自己想。”
她翻了个白眼:“那一会儿酒店见。”
嘟——嘟——他挂了电话。
良已叹了一口气,抓起包出门。
良世臣见到,紧张地问:“去哪?”
“找你的金主!”
良世臣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她合上门,开车直奔酒店。
摒退了客房服务,她拿着房卡独自坐电梯。电梯门上映着她的脸,苍白得像个死人。吐了口气,想到生活实在不该这么憋屈。
房间一片漆黑,巨副落地窗下大床静谧。苏曜还没到,她先进卫生间洗澡。水洗冲涮沐浴泡泡时听见咔嚓一声门响。
苏曜到了。
擦干净身体,裹着一条浴巾出去。
偌大的总统套房只开了床前一盏百合花灯。灯光昏暗,剪出苏曜坐在床前的刀削般的影子。
她走过去,首先替他摘腕表。他的骨骼粗大,皮肤偏黑,手腕和她一黑一白、一粗一细形成鲜明对比。金属表带刚解开铤扣就见那只手反过来如同鹰爪将她扔上床。她闷哼一声,刚翻过身就被他压下。
他刀峰一样的剑眉拧成一团:“喜欢那个阮峰?”
她看着他。
“还是喜欢和阮峰长得一样的廖峰?”
“我爱廖峰。”她说。
骤起的胸膛显出他此时压抑的怒火:“有多爱?”
“他活着,我爱他。死了,我也爱他。”
他嗤笑了一下:“没钱也爱吗?”
她皱眉。
“你这虚荣的女人会爱上没钱没地位的男人吗?”
她调转视线,不再看他。却被他扳过脸。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他的眼瞳里像闪着幽幽鬼火,“一个月内,你若让他爱上你,这一期的贷款我便不追究。如果你还能让自己爱上他,所有的贷款我都不追究。”
“为什么?这个赌对你没有好处。”
他阴沉地笑:“为了让游戏更好玩,这点钱花得很值。”他俯□亲吻她,在她的耳边说:“当然,在这一个月内,你也必须满足我所有要求,随叫随到。”
她皱着眉头。
他说完低低地笑,就像恐怖片里藏在阴暗角落中小丑诡异的笑声。浴巾被扯开,空气微凉。他炙热的身体像一团火,要将人燃烧殆尽。
让她爱上别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一来感情不是萝卜,要一斤买一斤,她控制不了;二来太伤身,重新爱上另一个人,实在需要太大的力量和勇气,她做不到。
而让阮峰爱上她,就估且一试吧。毕竟贷款大过天,虽然戏弄别人感情不对,可如今身家受到威胁,也管不了道德不道德。
花三天时间调查清楚阮峰的喜好与习惯。喜欢t恤胜过衬衫,喜欢蓝色胜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