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表白,如果学姐不答应,我就退出篮球队!”
    喔——喔——
    众人热闹地起哄。
    良已挣脱了苏曜的手站起。
    被抛弃的手微微颤抖,他抬头望着她。
    她微笑着看着张晟。
    张晟走过来,单膝点地,呈上红色丝绒礼盒。礼盒长方形,巴掌宽,做工精致。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双手打开礼盒,里面盛着一支红漆涂就的檀木簪子。古朴的花纹,通体圆滑无皱,饱润如玉,上等货无疑。“我想让你为我把头发盘起来,这样只有我才能见你披散头发的样子。”
    喔——喔——喔——众人哄声更亮。
    她呵呵笑出:“可是我不会盘头发呀。”
    有人叫:“他学了,学姐,学了整整一个下午!”
    张晟的温暖笑容里浮出两抹羞赧。
    她转过身,将一头青丝交给他:“看在簪子这么漂亮的份上,就允许你帮我戴上吧!”
    众人如雷的掌声和笑声里,张晟用漂亮的手指将红木簪挽进良已发中,良已嘴角噙着笑,伸手摸头发时垂眼瞥见苏曜,瞳孔深黑。苏曜一瞬似觉被吸进无底深渊,心中最后一点什么东西碎得一干二净。
    “很漂亮,谢谢。”
    张晟扳过良已,亲吻她的唇。
    浅吻不过一秒,却让苏曜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东西。人群里有人说:“咦,坐在旁边的不是良已前男友、苏曜?”
    “嘘!”
    声音虽然小,却人人都听见了。苏曜连忙用袖子揩了揩眼睛,起身就走。
    张晟一把拉住他:“既然来了,喝杯喜酒再走。”
    “不了。”苏曜用力甩开张晟,逃向门口。
    放映屏上突然呯呯两声巨响,惊得人看过去。只见屏幕里一扇木雕门被撞开,一队浅灰工作服的搬运闯进了装潢华丽的房子,见到什么搬什么。镜头转移间,晃见站在客厅中央的男孩,身影熟悉。良已小声地问张晟:“这也是你安排的?”
    张晟摇头,同样一脸疑惑。
    镜头锁住男孩,推进,直到整张脸清清楚楚地映在屏幕上。
    人群里呼出一声“苏曜”。
    众人一细看,屏幕里的男孩大约十一二岁,虽然小了很多,可那眉、那眼,果不正是苏曜?一时纷纷看向苏曜。
    苏曜正握着门球打算离开,可是脚如同被钉住,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瞳孔缩得只有针眼大小。
    良已见局面失去自己控制,忙走到苏曜身边:“你……”
    苏曜神情木然地看向她,又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不是在对她说话:“你就这么讨厌我?”
    “苏曜。”
    可是他似乎听不见她说话,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我真是……我果真是多余的人。”他突然拉开门跑了出去。
    “苏曜!”良已追出,跑到电梯口,正好被隔在电梯外。张晟紧接着追上来,他拉着她从楼梯跑下去。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在一楼捕到苏曜奔出大门的身影,张晟吼了一句:“苏曜,站住!”
    苏曜哪里听他的,还是良已紧接着补了一声“曜”,他才陡然住脚,倏然回头。
    良已向张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个人过去。张晟虽然不愿,也还是同意了。两人互握的手松开,并没有发现这短短一瞬间,站在远处的苏曜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一副木然的表情。
    良已走上前:“刚才的事,我和张晟都不知道。”
    他木然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
    “……”
    她愧疚地说:“我会找人查的,那个应该是你们家破产时没收财物的影片吧。照说这些涉及人隐私的东西不可能随便外泄……”
    “良已。”冽冽冬风中,他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没有情绪起伏。
    “啊?”她只见他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反应过来已被他抓住手腕狠狠吻住。“呜……”他将挣扎的她抵在酒店玻璃门上,疯了一样扯开她的大衣,又开始剥里面的毛衫。衣领被拉下,暴露在寒风中的脖颈部肌肤起了细小疙瘩。他沿着耳垂吻下去。
    呲——弹性甚好的薄毛衫被扯破。
    “苏曜!”她慌起来,企图推开他。
    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他抬起来的眼眸里漆黑一片,那神情似抛开一切,要与她同归于烬。幸亏张晟就在不远处,已经赶过来,饶是他也拉扯了半天方才将苏曜拉开,愤怒地顺便送上一拳。
    苏曜向后踉跄几步,站稳了擦掉嘴角血丝,眼中的怒火都是冷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她吓得眼眶微红,一手拢着衣领裂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要让你跪着求我,求我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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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no 17 ...
    我要让你跪着求我,求我上你。
    她被甩进房间,苏曜反手关上房门,脱掉外套,自顾走到吧台倒了一杯红酒,仰头饮尽,抿了抿唇:“我记得你说过我‘心理变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良已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又倒了一杯:“后来我自己也时常想,究竟是不是。其实,”他倾杯,“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心理变态!”他放下杯子,朝她冲来,不说三七二十一扒掉她的外套,又扒她的毛衣。
    香奈儿皮包掉在地上,她试图推开他:“你疯了!”
    “我是疯了!”他扒不下她的毛衣,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就把她的毛衣从前面剪开。
    她拢着衣领哭喊:“你有病!”
    他哪里管,蛮横地扯下毛衣,将她横腰扛起,三步走到床边,甩她在床,再把身体压上去。她吓得脸色苍白,一头长发铺得满床都是。他随手挑起一缕,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闭上眼又睁开:“真香。”
    她嫌恶地眼神像看着一只苍蝇。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许这样看我!”
    她仍旧只是看着他。
    他气极而笑:“你知道你这样看着我,只会让我更想折磨你吗?”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惧怕,他很满意地自喉间涌出咯咯的笑:“你不是想帮那个阮峰吗?有没有兴趣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眉心一蹙:“你做了什么?”
    “别把所有不好的事都跟我扯上关系好不好,那样我会伤心的。我伤心你,你也不好过,不对吗?”
    她沉吟了一下:“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自然不好过喽。葡方那边可是坚持起诉媛熙,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那,”她咬咬唇,“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倒是有。葡政府前些时候在银行贷了一笔款子,欠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捞两个人出来不成问题。”他像捉到老鼠的猫一样地笑,“不过,用不用这个人情,我现在没想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不不相信我。那你就等着阮峰把自己兜进去再去监狱看他吧。啊,我说错了,我是不会允许你出国的。那你们就永远不要见面好了。”
    “苏曜。”
    “嗯?”他维持着压住她的姿势,腿伸进她双腿间摩擦。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他嘴角的笑意趋浓:“是吗?”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家的破产而看不起你,也没有故意玩弄你的感情,我厌恶你、跟你分手,是因为你不尊重我,你像管自己的东西一样管我这个管我那个,我们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手的。所以,你不应该恨我。”
    “噗——”苏曜仰头大笑,停都停不下,好半晌才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无知,那么远的事,谁会去回忆。我只是要你明白,”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神情变得恶狠狠的,“我恨你,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会改变。你最好放聪明一点,想想怎么讨我开心,让我愿意拿那个人情去帮你的情人。”
    良已皱了皱眉:“我不会讨好人。”
    “悉听尊便。”他翻身下床,从地上捞起外套,翻出支票,沙沙撕成粉末丢在垃圾桶,瞥了她一眼,“再发现拿我的钱养小白脸,我就不客气了。相信我,到目前为止,我对你做的都在理智之内。”
    她沉默地偏过头,不看他。
    他去完洗手间出来,正见她裹着被子爬回床,扭头一看,只见自已先前扔得满屋都是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床尾凳上。他走过去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听见她问:“晚上回来吃饭吧。”
    “嗯。”
    “我做。”
    他抬起头:“你会做?”
    “一点点。反正吃不死人。”
    “喔。”他想了想,“如果晚上不开会的话,就回来喽。”听见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略略得意:“我走了。”
    晚上苏曜回到酒店已经八点了。其实他忙完工作才五点半,可不知道磨蹭些什么,停停做做到八点半才站在房间外面。开门时心里乱哄哄的。屋里没开灯,正中央摆着的桌子上居然破天荒地点了两只蜡烛,红蜡烛。
    他揉了揉眼。
    没看错吧,这是烛光晚餐?
    可不是蜡烛之间有鲜花,鲜花两端有白碟子、有刀叉、有……她。她坐在烛火对面,一双眼睛映着光,微蹙着眉。
    他手心冒汗:“你吃了吗?”
    她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像被遗忘的小狗。
    “不会是、等我吧?”
    她嘴巴撅老高:“你吃了?”
    他也摇头:“工作忙,忘了。”
    “那正好。我把菜热一热,吃饭吧。”
    他坐在椅上,借着闪烁的烛光端详她忙进忙出的身体,红酒牛排的香气从厨房飘进来,酒香令他仿佛置身于另外的世界,烦恼变得好遥远。她把最后的沙拉拌好放在他面前:“没有洋葱,我记得你不爱吃。”
    他的手动了动想抓住她的,可直到她离开他坐在对面也没有付诸行动。
    两人静静地吃完了晚饭,她放下叉子吐了口气,商量着说:“这个收拾碗筷的事,明天叫佣人做,你没有意见吧?”
    他摇头。
    “那就好,我怕你不喜欢一整晚见到这些乱糟糟的东西。”她顿了顿,“裕袍和裕巾我放好了,你先泡个澡吧。”
    他被她拉起来推进浴室,犹自糊里糊涂,见到浴缸边上洗得干净的白裕袍,心中一热推开门就把门外的她拉了进来:“既然要泡,索性一起吧!”
    她有轻微的抗拒神态,可很快消失,听话地低头解扣子。
    他脱掉衣服跨进浴缸,头靠在边上,舒服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水波荡漾,水面升高,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手在他臂弯上轻轻摩娑。
    他睁开眼:“这可是你勾引我的!”他抓着她,将她提起放在自己胯上,水中放有泡泡浴,事情办得容易。他不知做了几次,只知自己都筋疲力尽,身上的她从默默承受到哀求再到一点儿声都发不出,早半死不活地躺在自己怀里,眼睛半闭着。她的瞳孔色浅,剔透如琥珀,此刻一点儿神采都无,空落落的。
    他有些懊恼:“弄疼了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水珠顺着他俩的身体哗地滑下去。“我下次注意点儿,这次、这次没忍住,对不起。”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对不起,她不由得抬睫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剑眉紧蹙,确实一脸悔过的样子,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是闭了嘴乖乖任他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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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no 18 ...
    因为很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睡梦中的他褪去一身戾气,像一只温顺的大猫躺在身边,又温暖又安全。她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头发丝拂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