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舒服地哼了一声。她赶忙小心地将头发从他脸上拨下来,一动不敢动地躺在他怀里。
    然则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一动不动“在坚持了半小时后就土崩瓦解,才刚把一只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就把他弄醒了。他睡眼惺松的看了她一眼,又闭上:“醒了?”
    “嗯。”
    他把她的胳膊又拢在怀里:“醒了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
    他含糊地嘀咕:“陪我睡会儿。”
    她努力安静了大约五分钟,只觉得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撒谎:“我饿了。”
    他嗯了一声,反手在床头柜上摸,按了服务铃,将听筒放在耳边,闭着眼睛:“送早餐过来,中式。”然后啪地挂了电话,继续睡。
    她咬牙坚持了十来分钟,实在受不了,抬眼一看他居然嘴角衔笑,翻然领悟,抽出巴掌拍在他脸上。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大清早的这么热情想榨干我啊?”
    她脸不自觉地红了红:“你想得美!”
    他哼了一声:“想要就直说呗,你说想要我绝对不会不给,你说不想要我也不会不给……”
    她戳他的脸:“你就贫!姑奶奶不奉陪!”她踢开他翻身下床,谨慎地四处寻衣,沮丧地发现一无所获,很是忧郁地瞪了他一眼,拉起被子裹在身上。
    可这一拉,就把他□裸的身体暴露在外面了。她连忙闭上眼,听见他揶逾:“喏喏,说你勾引我还不承认?”
    “啊呗!”她裹紧被子,十分不方便地跑到卫生间,关上门前将被子扔出来,不忘咒一句:“冻死你!”
    他赤条条地走过去捡起被子,隔着玻璃门说话的声音隐含笑意:“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么?还锁门?”
    “滚!”
    早餐很快就送到,她刚换完衣服正在洗脸,出来时就见他腰间裹着一条裕巾给女服务员小费。二十出头的女服务员羞红了脸。
    等女服务员走了,她没好气地骂了句:“流氓。”
    他双手环臂:“说谁呢?”
    “你!”
    “大清早的又怎么惹你了?”
    “当着人家一小姑娘穿成这样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浴巾,歪头笑了一下,径直走过来,那气势有点冲,她不禁后退。可她退一步他就上一步,不知不觉她的背就抵在了墙上:“你想干什么?”
    他卟哧一笑:“别弄得像□行吗?”
    “你、你离我远点儿!”
    他偏偏一手撑在墙上,将她禁锢在他和墙之前:“我就贴着你了,怎么了?”说完他还一条腿伸进她两腿之间。
    两人呼吸交错,他本来清明的眼当真有些暗了。
    她舔了舔舌头:“我饿了。”
    他坏透了地一笑:“正好喂饱你!”说着将她拦腰抱起,直走向床。
    “喂喂,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肚子饿,我要吃饭!”
    他把她摔在床上,扑上去:“做完了我喂你!”
    见过精力好的,没见过这么好的。她累得趴在床上像条死鱼,他倒乐颠颠地把粥端过来:“来,吃饭。”
    “哼!”
    “怎么、要喂?”
    见他真欺上来,忙竖起:“别!我自己来!”
    “嗯嗯。你慢吃,我洗澡。还有会要开。”
    他洗澡出来,就着未吃完的粥喝了几口,打算出门时,被她叫住。
    良已一只手伸在被外,晶莹雪白:“气消了吧?”
    “……”
    “消了就帮忙把媛熙弄出来,”不等他说话,迅速接了一句,“我保证以后也做得一样好。”
    他朝她笑了笑,眸中却清冷似寒月:“我从不相信人的‘保证’。”
    阮峰携媛熙回国的事五天后传遍圈子。姐妹互通电话时告诉她:“花了许多的钱,据说阮氏差点资金周转失灵。啧啧,看不出阮少这么重情……”后面的她没认真听,挂上电话想了想,直奔苏氏银行。
    她本想打电话质问,可有些事,当面讲更清楚。
    这是第二次进苏曜办公室。前台的小姐不认识她,斜眼刁难许久后才肯放行,不忘附送一句:“来找苏少的女人海了去,我怎知你是哪位。”
    罢了,有她后悔的时候!
    苏曜正低头办公,见她来了只是指指沙发,示意她等。谈的似乎是某个设计师的作品,而且不方便在她面前多谈,三两句后他挂了电话,笑着问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忍着怒气:“今天我接到朋友的电话,闲聊时告诉我阮峰回来了。”
    他面不改色:“喔?”
    “我记得你承诺过只要我表现良好,你就帮忙阮峰。可从消息看来,你并未伸出援手!”起伏的胸膛代表她强忍的情绪。只见他站起来走出办公桌,靠坐在外桌的椅背上:“分析得没错。”
    “为什么?”她抓紧拳头,“你耍我?”
    他笑得像一只猫:“是吗?可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苏曜你够了!”她腾地站起来,厉喝,“从我们见面开始,你总是拿这拿那要胁我,光我家还不够,把阮家也扯进来,他只是和张晟长得像,你也把那么无辜的人扯进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毫不回避她诘质的眼神,静静听她的控诉。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年轻人谈恋爱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分,有什么大不了?再说我不是也把你送出国念书了吗?最好的学校最热门的经济专业。难道还不够我付的分手费?”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还有什么,你一起说了算了。”
    她索性合盘托出:“就算你怨我恨我,冲我一人来就好了。我斗不过你,任杀任剐,这不,我不是一直很听话?你叫东就叫叫西就西。到底还有哪里令你不爽快了?值得把无辜的人搅进来一起受罪?”
    “说完了?”
    “说完了。”
    “合着说了半天,你以为我是冲你才对付阮峰的?”
    她愣:“难道不是?”
    他走过去扳起她的下颌:“良已,你还没那么有价值。”
    她脸色一沉,偏过头。
    他手下用力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就你,我一根指头就捏得死,用得着大费周章?”他俯身亲她的唇,“脑袋还和以前一样不好使嘛!果然只有身体的价值罢了。”
    她听得脸色发青:“流氓!”
    “呵,不是喜欢我耍流氓喜欢得紧吗?”
    “你!”她抓起包包从旁边站起,“我回去了!”
    “慢着。”
    她转过身。
    “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像遗忘了重要的讯息。”
    “?”
    “我说‘对付你,不用大费周章’。”
    她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着提醒她:“我确实费了周章,还运用了和葡方政府的关系。既然不是针对你,那你猜,我针对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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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no 19 ...
    她几乎立刻回答:“你不会是……”
    他笑吟吟看着她。
    她上前几步站在他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转身拿起茶几上遥控器打开电视,本市经济频道里正播出一起珠宝设计抄袭案:“著名维纳斯珠宝设计大赛冠军、阮氏少东阮峰涉嫌抄袭作品一案,警方已立案调查。维纳斯委员会非常重视此案,委员长詹姆斯金说‘这关系到大赛名誉问题,他们一定会密切关注案件进展,如若情况属实,抄袭者将被珠宝界除名’……”
    他关上电视,嘴角噙笑,志得意满。
    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事情到这步还不清楚?”
    她瞪着他。
    “我要整个阮氏!”他逼近她的唇,“你以为张晟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他就是阮家老头的私生子!我不报复他报复谁?”
    “你、你说什么?”
    “我说张晟!”他凌厉的眼神望进她的眼里,“他是阮家的私生子,阮峰的弟弟!”
    她几乎浑身瘫软。事隔十年,听见这个名字仍旧克制不住地心痛。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忘也忘不掉,挥也挥不走。“张晟他、他……”她未语先流泪,楚楚可怜的神情未引得苏曜一丝同情:“怎么,提起他心痛了?他当年为了你被车撞死……”
    啪!
    她打得巴掌生疼,可什么都顾不得,尖声吼:“不许提他!”
    “有什么不能提?不就是被车撞死了吗?被你使唤着出门买糖被撞死的?有什么……”
    “啊!”她捂住耳朵疯狂叫起来,冲上去抓他的脸,疯子一样地行动,完全不记后果。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愣了一下又被脖子上指甲刮起的疼痛弄醒,抓住她的手一下子将她反扣:“有病啊!发疯别在这儿!”
    “苏曜我要杀了你!”她尖叫着,头发因为不停地甩动散开来,苗银簪子掉在地上,啪地一声轻响。
    她向地下看去,眼泪扑扑落了出来。
    他又有些无所适从了,抓住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发觉说什么都多余。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她的哭声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自己压回去了。侧脸冷冷的:“放开我!”
    他放开她。
    她蹲身捡起苗银簪,拂去上面的尘土。其实他的办公室干净,地上根本没有尘土。可是她像很宝贝似的,就连看不见的尘土也拂去了,静静地重新挽回头上,才站起来向苏曜说:“你……真的不打算放过阮家?”
    “嗯。”
    “无论我怎么求你,都不放过?”
    他偏头,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天空:“嗯。”
    “那我回去了。”她转身从沙发上拿起包,朝门走去。
    他拉住她:“你别忘了你家还在我手上,别耍什么花样。”
    她苦笑:“你觉得我还能耍什么花样?不是把我像耗子一样攥得死死的吗?”她的眼神死灰,比任何时候都要没有想法,可没来由的让他觉得害怕:“总之,你记得你爸、你叔都在我手上就行了。”
    她抽回手,走了。
    办公室到电梯的路很长,路上还有秘书及高级行政,她扶着墙强作坚强地向前走,脚步踉跄,双腿发软,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候到达电梯。电梯门刚合上她就顺着电梯壁滑坐在地,瘫软般地双眼无神,急促呼吸。
    她这个人记性不好,无关紧要的人从来记不住,可是重要的人就一清二楚。用力不回忆过去,知道那是个无底深渊,好不容易走出来绝不想再踏进去,踏进去了就是黑漆漆一片,绝望都不足以形同的痛苦。
    与此同时,刚下飞机的良世臣在机场电子屏上看见阮峰抄袭的新闻,想了想给良已打了一个电话。
    良已到达约见餐厅时良世臣吓了一跳:“丫头你没事吧?”
    良已摇了摇头,见良世臣神情,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了一下。乖乖,眼线花了,自己两只眼睛比熊猫还熊猫,难怪一路上行人不停地往自己脸上看。“刚才、刚才和售货员吵了一架,明明要s的给我拿了m,还偏不换货。态度太差,我躲在洗手间里哭了一场。呵呵,好难看。”一边说一边用掏出纸巾对着镜子擦,心虚地不敢看良世臣。
    良世臣半信半疑:“阮峰的新闻你看到没?”
    良已一愣:“你知道了?”
    “嗯。”良世臣指指行李袋,“刚在机场看到的。严重吗?”
    良已想起苏曜精心布置的陷阱,神情一黯,点头。
    “那个,本来早点跟你说,但又怕你多想,现在既然发生了这件事,不说不行。”良世臣顿了顿,“其实阮峰、阮峰是那个人同父异母的哥哥。”
    见良世臣这么吞吞吐吐,良已料想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若非刚从苏曜嘴里得知,她现在一定惊得打翻咖啡杯。
    见她神情如常,没有半分惊讶,良世臣猜:“你已经知道了?”<b